17 不抱 “注意身體
要說該你走運時,攔都攔不住。
程嘤月回頭,悄悄給陳婕比了個大拇指。
這一推,太走運了吧。
在衆人羨慕的眼神下,程嘤月去了三號訓練室,即便如此,其他學員仍然不甘心,趴在門口偷看。
秦之陽來的時候,見門口站着四五個人,只好把他們都請進訓練室。
學生要一起教才好。
本該只有程嘤月一人的訓練室,頓時抄的熱熱鬧鬧,染上煙火氣。
秦之陽抿着唇,率先站在程嘤月面前:“你們班選的什麽歌?”
程嘤月背在身後的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與前輩近距離接觸,她激動啊。
醞釀兩秒,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看起來平靜:“《候鳥》。”
秦之陽點點頭,若有所思:“《候鳥》這首歌,最大的難點是在後面的節奏上,唱的比較快,需要你咬字清晰,并且還要跟上節奏。”
“我看過你的舞蹈,舞蹈方面你的節奏感很好,但是唱功……”
秦之陽的聲音戛然而止,側目輕咳聲,不多言語。
程嘤月:“……”
她唱功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連導師都沒話說?
趕快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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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陽後退兩步:“你先唱一段,我聽聽問題出在哪?”
程嘤月拿着麥,滿臉生無可戀,剛剛已經點評過她的渣唱功了,現在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怎麽唱的出口。
“……”
默了兩秒,訓練室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等着她。
程嘤月深吸口氣,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鼓足勇氣唱出來的那一刻,程嘤月隐隐聽到了來自旁邊練習生的輕笑嘲諷。
幾句歌詞結束之後,程嘤月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神飄忽不定,摻雜着緊張,生怕秦之陽一個不小心把她丢出訓練室。
她這渣唱功……還挺難為人的。
秦之陽緩緩皺眉:“還是可以的只是在高音部分,你的氣息不太穩,聽起來像是有氣無力,沒有達到那個點。”
随後,他又自顧自點頭,在随身攜帶的小本本上勾勾畫畫。
“聲音還是好聽的,記着着重練習高音的地方。”
程嘤月乖巧應聲:“好的秦老師。”
接下來秦之陽還要去教其他學員,她默默滾到一邊練習高音。
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下兩個小時,必須拿捏好每一分每一秒。
程嘤月臉頰對着訓練室牆壁,面壁思過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肩膀一沉。
回頭,秦之陽站在她身後,笑容如沐春風:“練的怎麽樣?”
程嘤月手忙腳亂轉身:“秦老師,我再唱一次你聽聽。”
說着,她深吸口氣,唱的還是剛才那段,到高音時,她盡量提高嗓子,把胸腔中的氣都給揮發出去。
唱完之後,程嘤月覺得她有些缺氧,眼前開始布滿密密麻麻的黑影。
她伸手觸碰牆壁,穩着自己身子,霎時笑顏如花:“怎麽樣?”
秦之陽不緊不慢用手扶着她手肘,點評:“有進步,另外,等會比賽,記得多吃幾顆糖。”
“啊?”
程嘤月疑惑不解,不知道他這句話什麽意思,只是等眼前密密麻麻的黑色散開時,他已經走遠。
多吃幾顆糖?
行吧。
從口袋摳出幾顆潤喉糖,咬在嘴裏細細咀嚼。
兩個小時後,程嘤月算着時間,急匆匆走出訓練室,準備去比賽室。
剛拉開門沖出去,身子就跟別人撞在一起,她頭也不擡:“對不起對不起。”
池郁指尖觸碰她額頭,嗓音沙啞:“疼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程嘤月擡眸:“你的聲音?”
“嗯?”
“嗓子啞了?”
他輕輕揉着她撞疼的額頭,幾秒後,緩緩收回手,從喉嚨溢出一聲“嗯”。
嗓子啞了。
程嘤月皺眉:“比賽馬上就開始了,你嗓子這麽啞,根本沒法再唱歌。”
池郁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看着小姑娘。
她滿臉焦灼,幾縷發絲黏在臉頰上,看起來風風火火的。
池郁心下一軟,勾着那幾縷頭發別在她耳後:“沒事。”
程嘤月後退兩步,避開他的觸碰,嘴唇動了動,始終不知道說什麽。
最終悶聲說了句:“注意身體。”
随即擦肩而過,跑遠。
池郁看着她背影,低聲啞笑。
加油,小月牙。
回過頭,只見秦之陽站在訓練室門口,目光平淡望着他們。
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
池郁沒在意,轉身離開。
趕在比賽開始前,程嘤月抵達比賽室,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陳婕扶着她身子,遞紙巾給她擦汗:“跑這麽急幹什麽。”
程嘤月喘着氣,斷斷續續說:“這不是……怕遲到被罵。”
“……”
你以為這是上學呢,還怕遲到被罵。
她們的位置依舊坐在第一排,老位置,這個地方實現絕佳,也很容易看到舞臺上其他學員的破綻漏洞。
在一個團隊比賽完畢後,程嘤月回頭掃了眼觀衆席。
很意外,沒有看到池郁。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輪到程嘤月她們上場。
她站在舞臺上,燈光閃動,不知怎麽的,她有種不祥預感。
擡眸那瞬間,她看到了池郁。
他現在觀衆席最後方,西裝革履,褪去一身輕佻,轉瞬變為成熟穩重,更加引人矚目。
他說:“加油。”
人聲鼎沸,程嘤月自然是聽不到的。
直到她們的表演進入尾聲,池郁終于離開,之前所在的位置,空無一人。
程嘤月秀眉蹙起,心底的那顆石頭忍不住懸起來,不知道為什麽。
她回到觀衆席之後,下一個出廠的是A班。
等A班所有人上場,程嘤月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池郁不在。
她還沒來得及有太多疑惑,導師陳銘說:“在A班開始前,我先說兩句,想必你們也發現了,池郁因為個人私事,今天退賽,以後不會在節目中出現。”
池郁退賽?
這怎麽可能?
盡管程嘤月有太多的疑惑,有态度問題想弄清楚原因,她也只能幹坐在這裏,等着陳銘後邊的話。
陳銘沒有說的太過仔細,只是随便解釋,說是池郁有些私事。
比賽室有學員開始眼神暗淡下來,也有的嘆氣,都在為池郁感到可惜。
就連陳婕,都忍不住傷感幾句:“嗐,池郁走了,以後沒有人再逗小月牙玩了,妹妹可能要閑出屁了。”
程嘤月:“??”
“說什麽呢,我巴不得他走。”
陳婕怪異看她:“你難道就沒有一丢丢舍不得?”
程嘤月斬釘截鐵搖頭:“沒有。”
只不過有些疑問罷了,池郁能有什麽私事,導致他退賽?
想不通。
這次比賽,言簡意赅又是淘汰賽。
剩下的學員越來越少,只要能留在最後的,都是贏家。
程嘤月僥幸躲過這次淘汰,雖然她的唱功不行,但是跳舞非常拔尖。
艾瑞已經挑明放話:“妹妹,如果下次比賽你依舊這種程度,恐怕會自身難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擺着在給程嘤月提議,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好好練習自己唱功。
為了使自己不被淘汰,程嘤月拿出當年高考時的勤奮,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現在親室內只剩下她們三個沒有被淘汰,一個月前,剛到這裏時,整棟宿舍樓都充滿歡聲笑語。
而現在,寂靜無比。
這天中午,程嘤月剛從訓練室出來,被告知有家屬在門口探望她。
陳婕和許知煙兩個愛湊熱鬧的,自然也是跟着。
到別墅門口,老遠看到一穿着白T少年,手中提着購物袋,背對着他們。
僅是背影,程嘤月便能認出來,那是程北寄,她親弟。
聽到動靜,程北寄轉身回頭,看到程嘤月後,嘴角挂上淡笑,走近把袋子遞給她。
程嘤月接過,順勢揉了把他腦袋,只不過小孩又長高了一樣,揉腦袋有些費勁。
她介紹着:“這是你陳婕姐姐和許知煙姐姐,這是我弟,程北寄。”
程北寄年紀輕輕,但是十分穩重,不像同齡人那般愛鬧,即便是見到陳婕和許知煙真人,也只是點頭示意。
陳婕笑意連連,也跟着程嘤月去揉程北寄頭發:“小孩這麽帥,以後不知道得害多少小姑娘芳心。”
程北寄輕輕避開,但還是沒有躲過陳婕魔爪。
現在是親姐弟寒暄畫面,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陳婕和許知煙先去旁邊超市溜一圈,順便等程嘤月。
程嘤月看着手裏的袋子,上面印着XX超市的logo:“咱家對面的超市買的?”
程北寄懶洋洋“啊”一聲,算是回應。
兩人寒暄沒多久,一輛黑車從後面緩緩駛來,最後停在他們身後。
程嘤月只是瞥了眼,便收回目光,繼續問道:“什麽時候去瀾城大學報道?”
程北寄雖然現在只是高三,但是戰功赫赫,總是代表學校參加研發機器大賽。
一來二去,小有名氣,直接被保送錄取。
程北寄還是那副懶洋洋态度,他對着太陽眯了眯眼睛:“急什麽,明年再去報到也不遲。”
程嘤月:“……”
行,誰讓保送牛逼呢。
姐弟倆突然無話,程嘤月扒拉了幾下袋子,準備看看裏面有什麽零食。
剛打開,裏面一張照片特別醒目,映入眼簾。
是位姑娘,妝容大膽個性,她窩在公園長椅上,手中還握着啤酒瓶,黑色大衣與黑夜融為一體,看起來頹廢極了。
程嘤月捏起照片:“這是……”
話未說完,只見程北寄突然搶過照片,放在口袋:“沒什麽。”
程嘤月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這擺明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沉默片刻,她說:“注意身體。”
程北寄:“……”
身後的車門突然打開,一男一女從上面走下來。
是池郁。
沒來得及疑惑他為什麽在這裏,她的目光又被旁邊那位女生吸引。
女生穿着吊帶裙,肩上披了一條小開衫,渾身透露着性感。
她鼻梁上架着墨鏡,鼻尖微翹,紅唇大膽張揚。
大膽張揚?
程嘤月猛然回神,她怎麽說這麽眼熟,這不正是自己剛才看到的照片?
女生很明顯也看到他們了,她摘掉墨鏡,不緊不慢走近程北寄,胳膊搭在他肩上,笑聲動人:“不打算介紹介紹?”
幾乎是同一時間,池郁站在程嘤月旁邊,垂眸看她,哂笑不語。
程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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