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抱 “對不起,小月牙
後知後覺,陳婕才終于想起來程嘤月為什麽是這種态度。
她拉着她胳膊,咬牙切齒:“我說的是池郁,你的前男友,池郁!不是吃魚啦!”
程嘤月猛然回神,剛才還上揚的嘴角,此時完全凝固,笑容逐漸消失。
她沉默片刻,使自己情緒看起來沒有那麽異樣,故作鎮定問道:“看到就看到了,這麽激動幹什麽?”
正在激動的陳婕:“……”
行,恕她不能明白現在年輕人是怎麽了,明明緊張的要死,卻偏偏要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給誰看呢?
程嘤月亦是如此,嘴上說得好聽,目光卻在四處追尋,試圖找到池郁身影。
如果找到了,應該說什麽?
說謝謝他昨晚送她回家?還是謝謝她幫她卸妝?
無論是哪一件,似乎結果都是一樣,都是謝謝。
在默默觀察幾分鐘後,視線內并無池郁身影,她這才慢慢說:“你肯定是看錯了。”
陳婕:“……”
她撇撇嘴:“我還沒老眼昏花到那種程度。”
程嘤月不再跟她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她手裏握着歌詞本,重新把注意力投入進去。
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又提來幾大袋子奶茶,裏面有茶飲料,以及各種聖代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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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把袋子放在他們面前,笑着說:“今天你們有口福了,投資方金口難開,難得給我們準備這麽多小零食。”
仔細一看,袋子裏還有各種各樣的小零食。
陳婕歡喜雀躍,只恨沒有跪在地上感謝了:“感謝金主爸爸的寵愛。”
工作人員笑笑,又看向程嘤月:“妹妹也來挑點吧。”
被點到名字,程嘤月又把目光投向那袋子中,茶飲料是以鮮橙為主,聖代以抹茶為主,奶茶是超大杯珍珠奶茶。
就連零食,都是她經常愛吃的,說是巧合,這也太巧了吧?
鬼使神差的,她問:“請問投資方是誰?”
工作人員詫異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不知道,這些是店鋪直接用車送來的,他們說是投資方下的訂單,讓送到這裏,至于哪個投資方,我也不太清楚。”
“……”程嘤月點點頭,嫣然一笑:“謝謝啦。”
最終的最終,程嘤月選了杯鮮橙茶,又拿了幾包小零食,這才作罷。
看着這些熟悉的小零食,她剛才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池郁。
只是啊,哪有這麽多巧合。
晚上他們離開節目現場,陳婕提議再去吃頓火鍋,其他人興致勃勃。
唯有程嘤月,她表情蔫蔫:“你們去吧,我想回去休息會兒。”
今天一天都在背歌詞,腦袋昏昏沉沉,她此刻繼續睡覺。
陳婕也不強留她,只叮囑她多注意休息,便跟大衆一起離開。
公司給程嘤月配有車,司機早早在這邊等候,等她上車,兩人往小區方向行駛。
助理小李坐在副駕駛,回頭看着她慘白臉頰,忍不住擔憂道:“妹妹,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看你臉色不太對。”
程嘤月确實臉色不太對,她整個人窩在後排,指尖觸碰到的地方,都覺得滾燙無比。
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說:“去醫院吧。”
小李應聲好,又讓司機換方向盤。
醫院,檢查結束之後,程嘤月被挂上吊針,順便還被醫生數落一頓。
“發燒39度,再不來檢查,估計就要燒糊塗了。”
程嘤月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扯着唇角笑笑,便閉上眼睛。
小李坐在床邊陪護,眼睛時不時看向吊瓶,生怕裏面的液體在不知不覺中完全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程嘤月被一陣雜亂吵醒。
她微微眯着眼,小聲詢問:“外面怎麽了,怎麽了這麽吵?”
小李慌亂的聲音在病房內飄蕩,緊接着,他們這間病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出來!給我出來!張醫生呢,出來!”
巨大的聲響,驅走程嘤月心底困意,待她看清楚眼前事物事,再次暗罵今年事事不順。
門口那男子穿着病號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雙眼睛瞠目結舌,嘴裏還在念念有詞:“張醫生!給我出來!我知道你躲在這裏!”
小李擋在程嘤月身前,他手指握着旁邊的一把椅子,以此來尋求安慰。
走廊內圍了一群人,大家都伸長脖子虎視眈眈,誰也不敢往上湊。
那男人手中的匕首不長眼,萬一被刮到碰到,傷到的還是自己。
醫院保安匆匆趕來,手中拿着□□,冷聲說道:“把匕首放下!”
男人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匕首在空中胡亂飛舞:“我要見張醫生,我要見他!”
保安深吸口氣,努力平複他的心情:“你先把刀放下,張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很快你就能見到他。”
男人精神似乎是受到了沖擊,雙眼瞪着:“我不管,你們現在就把他叫來!要不然我殺了她!”
他猛然回頭,目光兇狠的瞪着程嘤月。
程嘤月:“?”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怎麽什麽破事都能讓她碰到?
站在床邊的小李,在男人沖過來時,他雙手舉起旁邊椅子,準備跟男人死扛到底。
椅子笨重,體型又大,舉起來比較吃力,但是對比與匕首,還是能擋兩下的。
男人跟瘋了一樣,刺了幾刀都沒有刺到小李,又把目光轉向程嘤月,兇狠的咬咬牙。
程嘤月心下一驚,慌忙坐起身子,手指觸之所及的東西,都拿起來往他身上一通亂砸。
可那些東西,在發瘋的人面前,就跟毛毛雨一般。
保安們見狀,一個箭步沖過去,試圖制服那男人。
此時此刻,男人的目标只有一個,他的眼底只剩下程嘤月一人。
那把匕首越來越近,眼看着距離程嘤月只有十幾厘米時,她突然雙眼一黑,身子落入一個結結實實的懷抱。
鼻息間全是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再睜眼時,擡頭便是池郁緊繃的下颌線,在他們身後的男人,已經被保安抓起來控制。
程嘤月縮在他懷裏,嗓音喑啞:“池郁,你……”
話還未說完,只聽他抓着她手腕,冷聲道:“護士在哪,病人需要止血。”
血液順着她手腕下滑,形成一道鮮紅的扭曲小路。
原來是針頭滾落,血液流出來了。
小護士端着盤子走進來,吓得雙眼通紅,連忙給程嘤月處理手腕。
之後又看向池郁:“先生,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一下。”
程嘤月目光跳動,傷口?
她呆滞的眼神四處亂看,最後見池郁胳膊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那是剛才的匕首劃破的。
這麽對比,似乎他的傷口才更加需要處理。
池郁輕輕擰眉,把胳膊伸出手,而另一只胳膊,仍然把程嘤月圈在懷裏,護她周全。
待這一切結束後,門口圍觀群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掏出手機對着他們拍照。
小護士處理完兩人傷口,又匆匆離開這是非之地,順勢還把門帶上。
小李非常有眼力見,見程嘤月既然無事,他也默默離開。
病房內,一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程嘤月還被他圈在懷裏,她看着他傷口,眼睛酸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暴風雨前的寧靜,片刻後,她突然抱着他腰身,低聲嗚咽:“誰,誰讓你救我的……”
池郁愣了下,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襯衫正在被小姑娘的眼淚打濕,滲透布料,黏在他身上。
這得流了多少眼淚?
他啞然失笑,一手捧着她臉頰,指尖輕柔的擦拭她眼淚:“不是沒事嗎,不哭了,嗯?”
程嘤月鼻尖通紅,對視片刻,她又悶頭紮進他懷裏,聲音沉悶:“我都那麽罵你了,你還對我這麽好,別以為我不知道,下午的奶茶就是你送的,你是不是還偷偷跟蹤我,你為什麽要這樣……”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她似乎要把這兩天埋藏在心底的苦水全部抖落出來。
不過這話卻讓池郁沉默了,他輕輕揉着她頭發,輕聲哄着:“因為我喜歡你呀,小月牙,不管你現在對我什麽看法,我依然放不下你。”
程嘤月哭的更兇了,還有氣無力打着哭嗝,小聲逼逼:“現在知道放不下我了,五年前你怎麽沒這麽覺得?你那時候一定是嫌棄我醜,所以對我越來越冷淡,現在又見我好看,又想重新追我,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也是……”
大豬蹄子?
池郁只想笑,不知道她小腦袋瓜又在想什麽。
他下巴親昵的蹭了蹭她發頂,低頭虔誠一吻:“我沒有,我喜歡五年前的你,也喜歡現在的你,只要是你,都可以。”
程嘤月頓了下,連哭都忘了,片刻後,她又憋着氣,悶聲說:“那你五年前為什麽要跟我分手?”
池郁啞然失笑:“不是你說的分手嗎?”
“那我說分手就分手,你就不會挽留我一下?女孩子鬧脾氣很正常,你連這個都不懂,你當初憑什麽要追我?”
“對不起。”池郁揉着她臉頰軟肉,一聲又一聲:“對不起,小月牙,我錯了。”
對不起,五年前沒有挽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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