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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缈想都不想,立即回頭,剛好看到燈光下,一大塊殘骸向自己撲來。它還沒被完全燒焦,底部也生出了幾只觸手般的細長東西,在空中胡亂飛舞,大概想要抱到自己身上。能抱到,自然是賺到了,抱不到,也算是臨死拼一拼。
這塊殘骸可能屬于怪形背部,看起來十分平坦。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它不但生出了觸手,還在正中央張開了一張嘴,嘴裏有巨型章魚吸盤般的東西,看上去十分猙獰。蘇缈不及多想,甩手就是三槍,打到第四槍時,槍管裏不再有任何子彈射出,竟是已經打空了。
但這三發子彈阻止了殘骸的動作,将其打的倒飛出去,摔回地面。其中一條觸手驟然伸長,仿佛一條長鞭,向她抽了過去。蘇缈急忙一蹲身,躲在樓梯扶手後面。觸手在空氣裏打了個弧線,從愛德華面前掠了過去,不甘心地再度抽出一記,對準的是把德瑞克奮力往樓梯拖的凱特。
拉斯身後背着噴火器,手裏拿着槍,不及等候吓傻的愛德華發出命令,對準觸手就是好幾槍。他的槍法也很是不錯,匆忙中只有一槍落空。觸手膽怯地向後退縮,露出可趁之機。拉斯二話不說,端起噴火器,朝着地上的殘骸狠狠噴去。
灼熱的火焰自噴槍洶湧而出,吞沒了再度彈起來的殘骸。這只是怪形的一小部分,可被烈火焚身之時,竟也發出了可怕的尖叫聲,就像一個生命的垂死掙紮。
這個時候,凱特終于把德瑞克拖上了臺階。蘇缈急忙去幫她的忙,耳邊聽着尖叫聲漸漸消失,大聲說:“愛德華,你是否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像這樣的東西,已經逃走了兩塊。你還不趕緊叫人集合,是想留在其他地方的同伴也被襲擊嗎?”
拉斯還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只好再去問喬納斯。喬納斯已經被吓呆了,這時才反應過來,愣愣地說:“她的意思是,這東西還有兩個,可能會襲擊其他人。我覺得我們最好前去搜索,把它們找出來為止,不然的話……”
愛德華的反應速度還要更慢一些。他之前沖進來的時候,滿心都是對蘇缈的憤怒,要不是她手裏有槍,就要把她綁起來再次關禁閉,等回美國後扭送法辦。等喬納斯用挪威語解釋完,他才從震驚狀态中恢複,喃喃說道:“好,好……我這就去找人!”
“快點啊!”
“不要催促我!”
蘇缈對他的行動力絕望了,又不敢孤身外出,只好指使那兩個挪威人,“快快快,把人擡到大屋子裏去。倘若局面太糟糕,已經出現了受害者,我自然有辦法找出它們。”
凱特松開了手,把受傷的德瑞克交給他們。她看了蘇缈一眼,氣喘籲籲地說:“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這東西……我是說,怪形,融合人類細胞需要多久?”
“非常快,當然要整個融合還是很慢的,”蘇缈一邊往外跑,一邊也大喘氣似的解釋,“可是它能潛伏,也會像病毒一樣,先進入人體,再擴散到整個身體。我覺得,那兩塊殘骸沒跑出去多遠久,說不定時間根本不夠。但為了保險起見,得先把人集合在一起,讓我做個實驗,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什麽實驗,還是你說的,怪形組織和人類血液的融合切片?”
“不用了!這次是為了檢測,不是給你們出示證據,我有更省事的方法。”
有了巨型章魚的前車之鑒,蘇缈自然不敢放松。電影裏只有一只章魚,最後卻出現了第二只更大的。誰又能保證,怪形絕對只有一個呢?說不定在他們忙碌之時,第二只怪形已經蘇醒,借着夜色的掩護,悄悄襲擊了不和他們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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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關小黑屋時,蘇缈便把腦子裏的劇情回想了一百遍。若她沒有記錯,科考站裏被寄生的人依次是,運輸隊成員格裏斯,地質學家朱麗葉特,站長桑德爾博士,還有在太空船裏被寄生的倒黴男主角卡特。剩下的人要麽直接被怪形殺死,要麽是當衆寄生,已經失去了隐蔽的威脅性。
電影的最後,科考站裏的狗逃走了。幸存的拉斯意識到它是怪形的最後宿主,威脅前來救援的飛行員,要他帶自己上直升機,一路追蹤射擊那條狗。不幸的是,他們追狗追到了美國人的科考站。狗撲進美國人懷裏,要求庇護。精神崩潰的拉斯向美國人開了槍,又因語言不通,被當場擊斃。
此時,不一定有人被寄生,就算有,也不一定是這些人,更不一定是那條狗。蘇缈忌憚它逆天的隐藏能力,決定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科考站裏的人被聚集了起來。他們聽從愛德華的吩咐,在各個房間裏搜索,還有出門去檢查其他小屋的。每個人都有單獨相處的時間,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同伴沒有見過怪形殘骸,沒有被它襲擊。但幸運的是,一個人都沒少。德瑞克也只是被爆炸灼傷了背部,并無生命危險。愛德華給他清理傷口,又給了鹽糖溶液,表示養幾天傷就會好的。
因此,蘇缈又覺得頭痛,又覺得幸運。她站在大屋子的正中心,掃視着周圍的人。他們或坐或站,坐的人微握拳頭,站的人雙手抱在胸前,都是一副抵觸的模樣。想也知道,他們剛有了激動人心的發現,就被她輕輕松松炸成碎片,自然很讨厭見到她。
桑德爾博士身為站長,還保持着沉穩的風度,問道:“愛德華,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所有人都在這裏,一個都沒少,請你和我們解釋一下,這位女士都做了什麽?”
“她是對的,我親眼看到了。”在蘇缈的強烈要求下,德瑞克沒被送回宿舍,而是躺在一張長桌上。此時,他神智還算清醒,有氣無力的表示支持。
“……看到了什麽?”
愛德華仍不願意被別人搶去風頭,用拳頭捂了一下嘴,從容地說:“我來解釋吧。簡單地說,有一個壞消息,沒有好消息。壞消息是,我們的發現完蛋了,被她完全毀掉了。更壞的消息是,她之前的話應該沒錯,那東西是怪物……是生存力很強的怪物。雖然我對所謂的‘模拟人類外形’還存疑,但它的确是非常危險的生物。我們必須要做一切能做的事情,以免被它襲擊。”
“還有,她說,她有辦法檢查誰被寄生了,誰沒有。”他一臉晦氣地做出了總結。
其他人立刻神情各異,目光如探照燈般,刷刷刷地聚集在蘇缈身上。蘇缈早就把思路理順,便說:“好吧,請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就當我以前遇見過這種怪物好了。總之,它的拟态有兩個弱點。一個是,它只能模仿碳基有機物,即人類的身體成分,不能模拟無機物。如果受害者有牙齒填充物、骨折後打上的鋼板,那它必須把這些東西從身體裏排出來,無法和自己融合在一起。”
“另外一個……則是,它的每一部分組織都有獨立的應激反應,”蘇缈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他們的表情,可惜一直看不出什麽,“這個可以表現在血液上。只要撷取每個人的少量血液,放在培養皿裏,然後用高溫噴槍或者其他東西灼燒。怪形的血液将會自動避開,就像活物,普通人的血液只會安安靜靜被燒。”
最終,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為保險起見,排查無機物只是一方面。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這件事情何等嚴重,貢獻自己的一毫升血液,讓我燒一燒它。”
老實說,這并不是一個過分的要求。進入南極洲之前,每個人都要進行血檢。而且取血者也不是陌生人蘇缈,而是他們都很熟悉的愛德華,還有個叫亞當的年輕人作助手。他和凱特是舊識,對她也頗有好感,見凱特用眼神示意,便主動表示他願意。
卡特正坐在餐桌上,看護着德瑞克,此時聳了聳肩說:“一毫升血液又不貴重,只是被針紮一下手指而已。算我一個,我願意用這種方法證明。”
既然有他們做出了表率,其他人也紛紛同意。雖然有兩三個人說“這太荒謬了”,但看別人都願意,生怕自己被排擠,只得無奈答應。愛德華微微提高了聲音,問道:“德瑞克還用檢驗嗎?”
“要的。”蘇缈冷酷地說。
“我還是覺得這不合理,”地質學家卡爾嘟囔着說,“那怪物不是已經死了嗎,這麽短的時間,它怎麽可能成功襲擊并寄生一個人……你把氣氛弄的這麽緊張,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卡特大笑起來,說:“放輕松,只是取一點血而已,不會讓你痛的。別忘了,檢驗完畢之後,我們還得去找其它殘骸,到那個時候,難道你還能因為氣氛太緊張,拒絕幫忙嗎?”
卡爾扶了扶眼鏡,不安地說:“我沒這麽說。”
蘇缈提出的兩個方法,一個抄襲自凱特,一個抄襲自正傳的男主角麥克雷迪。也許因為她已經證明了自己,并未受到特別大的阻力。她也因此輕松了些,向前走了一步,擠出笑容說:“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開始吧。愛德華先生,請帶我們去實驗室。”
愛德華陰沉着臉,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這科考站是八十年代的,實驗室設施不如二十一世紀那麽先進,不過地方寬敞,基礎設備應有盡有,做個血液檢驗是足夠了。不過一會兒,所有人就進了房間,按照蘇缈的意思,分散開來站,德瑞克也被擡了進來,放在實驗室的桌子上。凱特不安地摩挲着雙手,問道:“從誰開始?”
“拉斯吧,我想确認他的身份,然後請他在旁監督,”蘇缈說,“先檢查他的牙齒填充物,再驗血。誰幫我翻譯一下?”
喬納斯轉頭對拉斯說了幾句話。拉斯點點頭,把嘴張開,示意她過來看。蘇缈心想他不愧是神隊友,拿了只小手電就往那裏走。
然而,就在這時,她背後傳來了奇怪的呼呼聲。這聲音仿佛死神索命時的伴奏,讓她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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