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返回宗門,争論再起
夜半時分,衆人都已經入睡。
附近的某根樹枝上突然傳出輕微的響動。
肖靈由昏睡中睜開了眼,看着窗外月光下那道一閃而過的黑影,皺了皺眉。
許雲正在背後摟着他,見狀笑道,“倒是險些忘了這些尾巴……不過這樣也好。”
肖靈稍稍動了動,沒有說話,重新合上了眼,顯得不太高興。
“有什麽怕別人傳回去的呢?”許雲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又在他脖頸側邊吻出一個痕跡,“你是我的人——全武林都該知道這一點。”
肖靈微微顫了顫睫毛。
“許掌門。”他的聲音略顯黯啞,“你喜歡我嗎?”
許雲一愣之下停下了動作,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為什麽要這麽問?”
肖靈翻過身,将額頭輕輕抵在對方胸膛上,“我喜歡你。”
片刻後,許雲僵在半空中的手才重新落到他的背上,将他塞入懷中,摟得更緊了一些。
“我當然也喜歡你。”他道。
他明白這個回答能讓他更加順利地繼續占有着懷着這個少年。至于“喜歡”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麽……誰知道呢?
這一夜,肖靈睡得并不十分踏實,臨近清晨時才稍稍安穩下來。
于是許雲起床後并沒有叫醒他,而是先找到了驿站的掌櫃,表示需要定一輛馬車。
掌櫃谄媚地笑道,“還是要最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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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對方的措辭讓許雲産生了一點疑惑。
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自然是要最好的。”
許雲回頭,看向自己的小師弟,“愛白,你今天起得倒是早。”
祁愛白沒有理他,直接掏出一大錠銀子打算丢給掌櫃。
許雲連忙将那錠銀子塞回對方手心,微微笑道,“這次可不能讓你破費。”
“我就樂意破費!”祁愛白突然拔高了聲音,猛地就将銀子往櫃臺上一砸,“我的錢,你管我愛怎麽花!”
“愛白……”許雲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又在鬧什麽別扭?”
“我!”祁愛白一肚子的無名之火噌噌地往外冒,差一點就要發作。
但許雲很快就将視線落到了他的後面,“阿靈,吵醒你了嗎?”
祁愛白一愣,趕緊也轉頭往後看去。
肖靈正按着額頭打開房門,還挂着一臉倦容。
許雲趕緊兩步沖過去摟住了他,“這麽早起來幹什麽,你不好好休息怎麽行?”
這大庭廣衆的,肖靈險些就被肉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們不是還急着趕路嗎?”他故作自然地推開了許雲,往大廳內一望,倒是被祁愛白那副樣子給吓了一跳。
這小子原本算得上俊俏的臉上現在正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面色慘白,簡直像是一夜沒睡,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肖靈想起昨晚那陣敲門聲,頓時多了幾分尴尬。
祁愛白則一直盯着肖靈脖子上那幾處明顯的吻痕看着。他的眼眶一點一點泛出紅色,只覺得心中怒火一點一點地越發旺盛起來,但僅僅在片刻之後便又散了去,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頹然之中。
他默默收回了那錠銀子,并為先前的“胡鬧”道了歉,“師兄,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然後轉身走出了驿站。
“你師弟怎麽了?”肖靈疑惑地問道。
“小孩子嘛。”許雲微微笑着,“沒事鬧點別扭是正常的,過幾天就會沒事了。”
肖靈直覺并不是那麽簡單,但想到這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情,便沒有多說。
直到吃完了早飯,祁愛白也沒再和他們說過一句話。
後來上了路,祁愛白也是自己一個人騎着馬在後面默默不遠不近地跟着。
許雲則一直在馬車內摟着肖靈。
一路上并沒有發生其他意外,只是肖靈有點發燒,雖說并不是特別嚴重,到底還是耽誤了一點行程。
再度看到玄劍宗的山門是在第四天的傍晚。
肖靈自認為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堅決拒絕了許雲要抱他上山的提議。
他覺得這種提議簡直是腦子有坑,“這是在你宗門的門口,你是這裏的掌門,你想讓別人怎麽看我們!”
許雲有點委屈,“你前兩天還在說很疼。”
“你也知道那是‘前兩天’啊!”肖靈十分無語:就算是直接破個洞,四天也該好了吧,更何況他還沒有那麽嚴重。
而後肖靈便直接往山上走去,懶得繼續進行這種挑戰耐心的對話。
許雲跟在他的後面,突然問了一句,“你很在意別人怎麽看嗎,阿靈?”
肖靈一愣,“也……還好吧?”
許雲點了點頭,“那就好。”
幾人被巡山的小弟子給接到了山門內,而後發現這幾日宗門裏倒是熱鬧得很。
之前已經說過的紅衣盟的那幾個人自然不必說,現在仍舊留在玄劍宗內等着許大掌門。
因為沈長老的傷勢被傳了出去,各大門派前來探望的人也是來了不少,只不過大都只是各自門派裏的二線角色。
但門派大佬也來了兩位,還都是老熟人了:玉訣山莊莊主葉流炎、華山劍派掌門謝曉安。
葉流炎會來,許雲一點都不意外。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這幾天裏辛辛苦苦跟了他和肖靈一路的那幾個尾巴,應該就有好幾個是玉訣山莊的人。至于裏面還有沒有其他門派的人,就不太能确定了。
只不過,從現在的這一幕來看,華山劍派可能也是有份的。
“許掌門,數日未見,你的武藝倒像是又精進了。”果不其然,幾人剛剛進了大門,還沒來得及去看看沈長老,葉流炎就迎面湊了過來,“我聽聞沈老受了傷,便又過來叨擾了,只是沒想到許掌門你卻是又不在了!不知道這幾天你是去了哪裏呢?”
許雲微微笑道,“先是去了一趟江陵,又去了一趟魔教舊址。”
葉流炎聽到“魔教”二字雙眼就是一亮,“不知許掌門有何發現?”
許雲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猶豫些什麽,最終開口說道,“我找到了魔尊的遺體。”
聞言,葉流炎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一直站在許雲身旁的肖靈就是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大聲質問道,“你說什麽?”
“抱歉,阿靈,我之前并沒有将這一點告訴過你。”許雲道,“待會我再好好和你分說。”
肖靈看着他,臉色變了好幾遭,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待會再好好分說”的說法。
而葉流炎聽到許雲親口說出找到了魔尊屍體,只覺得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雖說他的手下并沒能查探清楚這兩個人在魔教內部究竟發生過什麽,但許掌門自己說出的話,還能有錯嗎?
“既然找到了魔尊的屍首,那麽魔功的正本,許掌門有着落了嗎?”葉流炎趕緊問。
許雲點了點頭,“也找到了。”
葉流炎狂喜之色頓時溢于言表。
魔功啊!那可是能以區區十年修習時間對抗別人四五十年武學功底的魔功啊!雖說有着不小的隐患,但如果只是借過來參考一番,自家功法進境太慢的缺陷定然能夠迎刃而解。
想到此處,他又不懷好意地看了看肖靈:如果真的一切順利,這小子便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就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然而許雲緊接着就道,“但是被我毀掉了。”
“……”葉流炎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半晌之後,葉流炎才小心翼翼地再度開了口,“許、許掌門你剛剛說了什麽?”
“魔功此物,玷污心性,沾之即瘋,乃萬禍之源,自然是留不得的。”許雲非常坦誠地實話實說,“所以我一找到就燒毀了。”
葉流炎臉上的肌肉一抖,又一抖,抖了好一陣子,怎樣也不願意相信。
許雲看着他嘆了口氣,“魔功雖然神奇,但畢竟只是一個速成之法,比不得我們正道功法踏踏實實,也比不得你們玉訣山莊真傳功法的中正平和,沒什麽值得可惜的。”
葉流炎簡直想要指着許雲破口大罵:合着你富人不知道窮人饑,自己是個武學奇才年紀輕輕打遍天下無敵手,就不管我們這些艱辛蹉跎了幾十年的老家夥了!整一個暴斂天物的敗家混蛋!
但是他沒法罵出口,許雲是玄劍宗的掌門,是妥妥的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甚至于玄劍宗在江湖地位上還高了他的玉訣山莊一截。
葉流炎哆嗦了好久也沒能咽下這口氣,又撒不出來,簡直快把自己給憋死。
而許雲已經無視了他,開始向着肖靈微笑地詢問道,“你是先回去休息,還是先随我去探望我的師叔?”
肖靈皺了皺眉,還在為對方之前的隐瞞而不高興,“随便。”
“那我還是先送你去休息吧。”許雲說罷便拉着肖靈打算離去。
“慢着。”葉流炎見狀,突然就找到了發洩口,對着許雲不陰不陽地笑道,“魔功‘沾之即瘋’,這可是許掌門你自己說過的話——你以為我們會這麽快便忘了這小子就是個實打實的魔教傳人嗎!你将這麽一個魔教的瘋子留在身邊究竟是什麽居心!還是說,你所謂的‘沾之即瘋’只不過是危言聳聽,你其實只是想要一個人私自偷學魔功!”
許雲皺了皺眉,“葉莊主難道認為許某是這種人嗎?”
“我自然是不想懷疑許掌門。”葉流炎冷笑道,“所以還請許掌門快些解釋清楚你的所作所為,也好讓老夫消除這種無謂的懷疑。”
本來肖靈的身份就是個繞不過去的坎,只不過玄劍宗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保他,而各大門派都和玄劍宗交好,葉流炎本身也觊觎着魔功,還有祁氏橫插一竿子,所以給蓋過去了罷了。
但現在既然許雲已經毀了魔功,毀了葉流炎多年的念想,他就偏要把這事再翻出來,讓對方下不了臺!
“許掌門,你要麽就承認之前是危言聳聽吧,交出魔功來,我想大家也是不會計較你一時的貪念的。”葉流炎陰狠地咬着字道,“如果你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那就請你先以身作則,殺了你身邊的這個瘋子,不然要我們怎麽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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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