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30

許雲笑着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因為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肖靈看着他,有些意外與困惑。

“實際上,那個甲五應該也是這麽覺得的。”許雲道,“只是我們都無法看出那個背後的家夥究竟是誰。”

“那你們為什麽不……”

“說不清的。”許雲道,“就算我們說出甲二是被人操縱的,但是究竟是被誰所操縱的?用了什麽方式?我們一點也不知道。說出來,也只會令事情更加複雜,更加難以解決,不僅找不出幕後黑手,還很容易被對方渾水摸魚。還不如先就這樣了結,再慢慢順藤摸瓜。反正我們的心裏都已經有底了,遲早能等到對方露出馬腳。”

肖靈拍了拍額頭,“真麻煩,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攪得清楚你們這些彎彎繞繞。”

許雲看着他笑了笑,沉默片刻之後,突然又問道,“阿靈,你……不怨我嗎?”

“啊?”肖靈很是疑惑,“我要怨你什麽?”

“今天是我太托大了。”許雲說着又将他的手臂給握緊了一點,“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在頭口上讨這個便宜,不是我過于自信,認為自己能把控住場面,你也不會險些……”

“原來你還在在意這個!”肖靈笑道,“有什麽可在意的,不過這種事情而已,你還怕我會應對不了嗎?”

許雲又沉默了片刻,道,“阿靈,從今晚開始,你和我住在一起吧。”

肖靈聞言一愣,“現在我們不就是住在一起嗎?”

“不一樣。”許雲道,“我希望你能搬到我的房裏去。”

肖靈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又有點發紅。

是啊,他們已經是這種關系了。

半晌後,肖靈終于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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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搬家,其實也沒什麽可搬的。

肖靈來的時候什麽物件也沒帶,住了這麽些時日也沒留下些什麽,此時說要搬,也就是直接把人往許掌門床上一躺罷了。

……好吧,一來就躺床上也太直接了,還是矜持一點好。

肖靈紅着臉從床上起身,又忍不住眷戀地摸了摸柔軟的床面。

許雲在一旁看着有一點意外,“你很挑床嗎?”

“其實這些年好多了,沒那個條件講究,石板泥地什麽地方沒有躺過,硬要睡也不難睡着。”肖靈道,“不過是一些小時候帶來的壞習慣。”

“原來如此。”許雲點了點頭,心想:對了,他原本也是該嬌生慣養着的人物。

他又笑着道,“你小時候應該挺懶的吧?”

肖靈大窘,“看得出來嗎?”

“每次見你的時候。”許雲道,“只要你在房裏,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床上,不過有時是坐着有時是靠着。”

……原來是在這種地方露了馬腳!

肖靈只覺得羞愧得無地自容。

沒辦法,誰讓床坐着就是比凳子舒服呢?想當年父母健在的時候,他就算必須要坐凳子,也只坐墊了毛毯的凳子。

許雲同他調笑了兩句,很快就不得不再度開始處理公務了。

雖然許雲的辦事效率高,但畢竟是積壓了好多天的東西,處理起來也不會只是一刻兩刻的事情。

肖靈坐在床上,聽着外間許雲奮筆疾書的聲響,又忍不住走出去看看。

但許雲實在是太專注了。

肖靈瞅着他那專注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将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又回到了裏間,重新拿出那本功法,靠在床頭翻閱着。

半個時辰之後,兩人都暫且停下,出去一起吃了晚膳,然後繼續回去各忙各的。

又半個時辰之後,侍女送進了一桶熱水。

“阿靈。”許雲在外間喊道,“你先洗吧。”

肖靈出去,看到許雲依舊在奮筆疾書的身影以及他身旁那桶洗澡水,默默地自己将浴桶給搬到了裏頭。

脫光了之後,肖靈坐在浴桶裏默默想着:好像和不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多大區別嘛。

只是距離許掌門又更近了一點,他感覺自己變得更容易緊張了。

這樣不行啊!

自己的适應力究竟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啊!

肖靈默默地唉聲嘆氣着。

“阿靈……”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猛然間肖靈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險些跳出了喉嚨。

“許、許掌……許雲。”他還記得改口,“你忙完了嗎?”

許雲搖頭,看着他道,“我就是想來見見你。”

肖靈緊張極了,就算知道自己的身體早就被對方看了個幹幹淨淨不止一次,他還是緊張極了。

許雲走過去,跪坐在桶邊,伸出雙臂,由後攬過肖靈的肩,将他擁在自己的懷裏。

肖靈的後背被浴桶的邊緣擱得有點生疼。

“阿靈,我今天害怕極了,阿靈。”許雲将頭埋在他的頸間低聲道,“差一點我就會失去你了。”

肖靈沉默片刻,而後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正靠在自己肩頭的那顆腦袋,“不就是這點事麽,你還要計較多久?”

許雲不答。

“莫非你原本以為我會連這種場面都應對不了嗎?”肖靈冷哼道,“真是太小瞧我了。”

“我原本以為,就算發生了什麽意外,我也不會連你都護不住。”許雲道,“結果卻是……”

“結果是我一點事都沒有。”肖靈歪着腦袋,同他靠在一起,“好啦,你究竟要不信任我到什麽時候?我可不是事事都只能依賴你的啊,你又何必非得逼迫自己為我考慮好一切——留點事情給我自己應對吧,我對付得了的。”

許雲安靜地聽着,然後擡起頭,吻了吻肖靈的臉頰。

肖靈側過頭,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有一句話許雲始終說不出口:不是的,阿靈,問題不是這個。

我原本以為我無論什麽時候都會保護你的。

我原本以為,就算是刻,我也已經成功将你的名字給深深刻到了我的心裏。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每次只要再度想起那半個剎那,我都會更厭惡我自己一點。

他用手緊緊插着肖靈的頭發,逐漸加深着這個吻,從唇,到齒門,到舌尖,再到整個口腔。

肖靈的呼吸漸漸困難起來。但他緊緊抓住許雲的衣襟,怎樣也不願意先示弱。

許雲的另一只手掌沿着他的胸口伸下,撥亂水流,細細撫摸過水面下的那具軀體的每一寸。

肖靈突然覺得水溫熱得難以忍受。

他将姿勢改為了跪坐,顫栗着抓住了許雲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腿間。

許雲指尖猛地一顫,然後張開來将對方包裹入自己的掌心,認真撫慰。

“啊……”肖靈張着終于被解放的嘴,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羞恥至極的聲響,“快……再重一點……嗯……啊……”

許雲輕吻他的眉梢,用五指更為賣力地回應着他的乞求。

片刻後,肖靈猛地癱軟下來。

他望着水中正在上浮的那縷濁液,紅着臉喘着氣,用眼角偷偷看着許雲。

雖然只能看到對方的上半身,但從許雲那比平時還要深沉地眼眸來看,他的欲望現在應該也已經需要釋放了。

“許雲……”肖靈轉過身,用手臂輕輕繞過對方的脖子。

許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捉住肖靈的手臂,将對方稍稍提高一點,然後再度吻上他的唇,又向下輕啃喉頭,接着伸出舌尖舔過胸膛,最後在胸尖處流連着,輕輕啃咬。

肖靈顫抖着,吟呻着,以為他們即将開始進行下午未完成的事業。

但許雲的動作到此為止。

他突然松開了對方的手臂,任肖靈跌回水中,喘着粗氣盯着少年臉上迷離的神色看了許久,然後站起身來,離開了。

……

是的,他離開了。

肖靈坐在浴桶裏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間再度傳來書寫的沙沙聲,才終于反應過來:

那混蛋做到一半走人了啊!

肖靈覺得悲憤極了。

肖靈只得默默地自己處理掉那被再度撩撥起的欲望。

他擦幹淨身體穿好衣服躺在床上,花費了好半晌才平複好自己的心情。

然後他再度看起了那本功法。

玄劍宗的功法果然是好,開篇講得深入淺出,僅僅片刻肖靈便沉浸其中,不知不覺間又度過了許久。

他邊看,邊想象着自己傷好後練招行武的模樣,不禁有些熱血沸騰。

直到感到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頭,肖靈才從想象中拔了出來。

許雲望着他笑道,“天黑了。”

肖靈擡頭,看着對方一看就是剛換好的衣衫,心中十分不平衡:許掌門究竟是什麽時候洗的?自己居然錯過了,真是虧得大。

想到了洗澡,就想到了剛剛那極為尴尬的一幕。

于是肖靈放下了那本功法,望着許雲冷冷道,“找我又有什麽事嗎?”

許雲拉開被子幫他蓋好,然後轉身吹熄了油燈,接着自己脫了鞋襪也上了床,鑽進被子,将肖靈摟在懷中,阖上了眼。

肖靈:“……”

有一件十分十分重要的事情,肖靈居然到現在才意識到。

住在同一間房裏,意味着,每晚都會睡同一張床。

不!這還意味着他今天已經在一張許掌門睡過不知道多久的床上躺了接近一天!

就是在這張床上,許掌門可能做過這種事情,也可能做過那種事情……肖靈越想就越聯想大發了,臉色越來越紅,只覺得自己今晚無時無刻不處于許掌門的味道的環繞之下,暧昧得不得了。

“真暖和。”許雲還在那突然說了一句,“阿靈,你下次在晚上可以先蓋着,把被子也暖暖。”

肖靈簡直想一腳把他踹下床去。

——誰是在為你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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