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象是有條冰涼的蛇順着她……

一聽打架出了人命,劉局長眉毛就擰了起來,“因為什麽打架?”

“地鄰之間争地,失手打死了人,村委壓不住了,怕出大事,所以過來報案。”

劉局長氣的不行,“因為一分半分地就大打出手,這是今年第幾起了?”

陳瑞,“第10起了。”

自從分田到戶,村裏經常因為争一點地就打架,有時候親兄弟之間,也能打個頭破血流,不過出了人命,這還是第一起。

出了人命就是大案,歸陳瑞他們刑偵隊負責。

陳瑞,“局長,我帶人過去看看。”

劉局長揮揮手,“去吧。”

陳瑞走到門口,劉局長又喊住了他,“把那個李麗華也帶上,以後多安排她做點事,現場也要跟着一塊兒過去,省得閑出毛病來。”

陳瑞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一句,“是。”

陳瑞回到辦公室,“其生,去楊家集,還有,把李麗華帶上。”

方其生瞪眼,“帶上她幹啥,她見了死人再暈倒咋辦。”暈倒了多丢刑偵隊的人啊!

“多練練就好了。”

方其生嗤了一聲,“就她那膽子,練上八百年也不行,她還不如嫂子呢,嫂子都不怕死人。”

方其生提到丁顏,陳瑞一下子就想起了丁顏現在的種種,嘴角不由浮起抹笑來。

方其生,“隊長你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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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趕緊收了笑,掩飾地咳了一聲,“話那麽多,趕緊去喊人!”

方其生麻溜的去喊李麗華了。

李麗華一聽要帶她去現場,還是陳瑞親自點名叫她跟着,對命案現場的恐懼也一下子忘了,連着問了方其生好幾聲,“真是隊長叫我去的?”

方其生不耐煩道,“要不你親自去問隊長?”

“我不問了,你稍等我一會兒啊。”

“趕緊的,馬上就走了。”

李麗華趕緊去洗了個臉,往臉上擦了雪花膏,正要梳頭發,方其生在外面喊她,她胡亂梳了兩下就趕緊跑出去了。

方其生開車,陳瑞坐在副駕駛位上,李麗華坐到了後座,後座還坐着另一個叫楊清順的幹警和楊家集一個來報案的小夥子。

小夥子抹了一下臉上的汗,跟陳瑞他們介紹情況,“兩家是地鄰,死的那個叫楊東成,另一個叫楊東山,倆人是沒出五服的堂兄弟,因為争地垅打起來了,剛開始倆人沒拿東西,就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後來也不知道是咋了,楊東山拎起鐵鍁,朝着東成頭上就拍了下去,一下把東成給撂倒了,東成倒地上了,東山還不停,就跟瘋了似的,還拿鐵鍁去打東成,把東成的頭砸了個稀巴爛。”

小夥子一想起楊東成的慘狀,一下子打了個哆嗦。

“東山雖說是有點性子,可絕不會這麽暴躁,可他拿鐵鍁砸東成的時候,真跟瘋了一樣,眼都紅了,誰攔他打誰,別提多吓人了,都說他是中邪了。”

方其生,“又有人中邪了?!”

小夥子,“又?除了東山,誰還中邪了?”

方其生都忘了中邪的那個現在就在車裏呢,趕緊打了個哈哈,“沒誰中邪,我就随口這麽一說。”

李麗華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緊緊咬着嘴唇,不安的去看坐在前面的陳瑞,可惜她看不到陳瑞是啥表情,她現在也不知道陳瑞對她昨天那件事,是個什麽看法,心裏一直有點忐忑。

不過陳瑞出現場都要帶着她,對她應該是更好了吧?回頭有機會了一定要在他跟前吹吹風,就說丁顏不知從哪兒學會了邪術,他最讨厭封建迷信那一套,不跟丁顏吵起來才怪!

也不知道丁顏什麽時候會死,上輩子,這時候丁顏早就死了,可這輩子,她咋還活着!

一行人風馳電掣的開向楊家集。

打架鬧出人命的兩家就住在村口,剛進村,就看到一戶人家門口有兩撥人在對峙,手裏拿着木棍,鐵鍁,木叉,一幅随時都能打起來的架式。

有三四個人,估計是村委成員,在拼命攔阻他們,喊的聲嘶力竭的。

隐隐能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人,身體已經用席子蓋上了,旁邊地上坐着幾個婦女,哭得東倒西歪。

聽到汽車響,兩撥人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村長叫楊德良,一看公安局來人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然後迎了上來。

方其生把車停好,陳瑞他們下了車,楊德良就跟見到大救星一樣,緊走幾步握住了陳瑞的手,“公安同志,你們總算是來了。”

陳瑞跟楊德良握了手,然後便去看死者。

公安的威懾力不小,陳瑞他們一來,兩撥人就停止了吵罵,還自發給陳瑞他們讓開一條路。

陳瑞走到死者跟前,彎腰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破草席,果然是慘不忍睹。

李麗華就跟在陳瑞後面,為了在陳瑞跟前拉好感,鼓足勇氣勾頭看了一眼,看到死者的慘狀,吓得下意識就是一聲尖叫,然後慘白着臉,轉身就跑了。

方其生和楊清順臉都黑了:就說不能叫她來,膽子還沒普通百姓的大,這下刑偵隊可丢人丢大發了!

陳瑞倒是沒什麽反應,也沒去看李麗華,繼續檢查死者,檢查到死者胳膊的時候,然後就看到死者胳膊上有3個青紫指印,象是老人口中說的“鬼手印。”

楊德良見陳瑞看楊東成胳膊上的紫手印,下意識的就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拉了拉,現場的不少村民,也都下意識的跟他做了一樣的動作。

不過陳瑞他們三個的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沒注意到他們的這個動作。

這三個青紫指印,陳瑞也沒完全放在心上,死者死之前剛經過一番打鬥,外部按壓或撞擊,導致血流不暢就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凝血功能不良導致的皮下出血,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檢查過死者,陳瑞又去看打死了人的楊東山,楊東山瘦瘦小小的,縮在牆角,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問他什麽他都是搖頭,估計是被吓傻了。

光看他的外表和表現,肯定沒人相信他會打死人。

不過俗話說,兔子急了還要咬人,越是老實的人,急紅眼了越容易失去理智,也是啥事都能幹得出來,老實巴交的人突然殺了人,也不是沒有過。

楊德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楊東山關系跟近一些,一直替他說好話,“公安同志,東山他平時脾氣是有點躁,可你要說他能打死人,我第一個不相信,他沒這個膽子。”

陳瑞,“可人确實是他打死的,你們不是都親眼看到了嗎?”

楊德良,“事兒邪就邪在這兒,當時他跟瘋了似的,死命往東成頭上砸,誰攔砸誰,對了,他砸東成的時候,嘴裏還一直又叫又罵的,那聲音就不象是他的聲音,聽着別提多瘆人。”

“他罵的是什麽?”

“他拿着鐵鍁四處掄,沒人敢靠近他,光聽着他象是在罵人,可聽不清他罵的啥。”

……

再說李麗華,被吓得轉身就跑出了人群,然後扶着一棵樹就吐了起來,吐得膽汁兒都出來了。

吐了半天,才直起腰,虛弱的把身子靠在了樹上。

她後悔死跟着來現場了,她應該找個理由留在局裏的。

李麗華剛把身子靠在樹上,就覺得脖根處一涼,象是有一條冰涼的蛇順着她的脖子鑽了進去,然後就覺得整個身子就是一陣徹骨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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