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遇到惡狗
“幹娘,我們欠郝二叔家多少錢?”上官楚楚很想知道到底是欠了多少錢?以至于郝史氏想方設法的要賣掉自己,不過,她現在已經自食苦果了。
說到這個話題,郝葉氏的臉上浮起絲絲窘迫和苦澀,輕嘆了一口氣,道:“前程他爹走後,我一個拉扯他們兩兄弟,日子過得比較清苦,有時要個急用啊啥的,也是找他們借的。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大概有四兩多的銀子。”
唉,現在老二家出了這事,這錢她得想辦法籌還給他,可是,她娘家的人早已被她借怕了,那個勢利的大嫂在父母辭世後,甚至将她們家列入拒來往的黑名單。這錢她還真不知從何籌起?
聞言,上官楚楚睜大眼睛,不确定的反問:“四兩多的銀子,她就想把我賣了?”靠,這個黑心女人太過分了,還以為欠她家很多錢呢。
只是上官楚楚不知道,這四兩多的銀子對于郝大娘家來說,已是一個大數目。這裏人常年累月冒着生命危險在海上打魚,可換來的也不過只是生活的根本之需,有些甚至賠上性命也換不來溫飽。
“呃?楚楚,你二嬸是貪財了一點,如今她也算是得到教訓了,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郝葉氏臉色暗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攤上這麽一個妯娌,她也沒有辦法,唯有平時多忍讓些,實在不行就離她遠一點。
對于郝葉氏的善良,上官楚楚除了感動之外更多的是無奈,不過,這種事情她也沒有資格去評說,畢竟她們終究還是一家人。“幹娘,我向來不跟不在乎的人較真。算了,不說這事,對了,幹娘,你們這裏附近有沒有集市?我想去看看。”當務之急是掙錢還債和改善生活,有沒有商機,她需要去人流量多的地方挖掘。
聞言,郝葉氏愣愣的看着她,神情複雜,蠕動了幾下唇,嗫嚅:“楚楚,你需要什麽東西就跟幹娘說,幹娘想想辦法。如果去集市買的話,幹娘手裏頭沒有……唉……沒有銀兩。”
說來真是慚愧,她認了幹女兒,卻連件像樣的認親禮都拿不出來。
彎唇淺笑,上官楚楚笑了笑,安撫道:“幹娘,我并不是找你索要禮物,我只是想去看看有沒有掙錢的法子。我尋思着三天內把郝二叔的錢還上。”
“三天內還上?這個怎麽可能?”
“楚楚,我明天陪你去,我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個活?以後,養家活口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異口同聲,郝葉氏母子倆齊齊開口,一個疑問,一個自告奮勇。
“不行!”又是一次異口同聲,只不過,這一次是郝葉氏和上官楚楚一起開口,一起怒瞪着郝前程,然後,兩個人又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為什麽?”郝前程就納悶了,為啥他只說去找事做,她們就齊聲反對?他已經長大了,家裏也就只剩他一個男丁,他不做事養家,難道讓她們來養他不成?
“因為你要上學堂,兒啊,郝家大房就只得你一人了。娘不指望你當官發財,娘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不必走上出海打魚的路。你爹和你大哥是怎麽去的,你很清楚,娘不可能再讓你出海。”緩緩而言,瞬間,郝葉氏的眼眶就紅了起來,豆大的淚珠兒如斷線珍珠般的滴落下來。
“是啊,前程家裏的事情就交給我,你安心的上學堂。從現在開始,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凡事你都得聽我的,明白了沒有?”話兒說得很成熟,可她那嬌小玲珑的身材,站在正如春後竹筍般長身子的郝前程面前倒像是個妹妹。
滿腦黑線,郝前程直想将她提起來,看看誰更像是老大?可是,一觸及上官楚楚那嚴肅的眼神,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沒辦法一物降一物,上官楚楚注意就是上天派下來收他的人。
上官楚楚見他沒有再反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前程,明天你負責帶我去集市,找活的事就免了。”
“好吧。”郝前程悶悶的應了一聲,随即就大步往大門外走去。
心,悶得慌。
透氣,他需要透透氣。
翌日,海平線上剛泛魚肚白,上官楚楚便起床洗梳幹淨,準備去集市。昨晚,她整夜輾轉反側,一直在盤算着該如何有短時間內掙到錢?
上官楚楚和郝前景一路邊談笑,邊趕路,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人聲鼎沸的集市。這個集市處在離碼頭不遠的地方,遠遠的便可看見一排排整整齊齊靠岸的船,商鋪、小攤,坐落有致,吆喝聲、砍價聲,聲聲交織,食物的香味、海鮮的腥味,百味交陳,呈現出一個特別的集市。
上官楚楚用力的嗅了嗅萦繞在空中的味道,頓時常得心曠神怡,清亮的黑眸璀璨耀眼,她嘴角彎彎的站在街頭望着集市,仿佛看到的不是人和物,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不錯!人多,交通方便,這樣的地方是最适合經商的。
可是,她現在手裏頭沒有銀兩,那該怎樣白手起家呢?沉入思海中的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就站在大街中央,也沒有聽到身後有馬車駛來的聲音,待到她回過神來時,她已被郝前程抱在懷裏,摔倒在地上。
“楚楚,你有沒有怎樣?”自己都痛得眉頭緊皺的郝前程,輕輕的推開她,一臉緊張的問道。
“我沒事!你呢?”輕輕的搖了搖頭,上官楚楚關切的反問。
“我也沒事!你…”
“喂,你們是死人嗎?見馬車來了也不知道讓開一下,現在還不知廉恥的摟抱在一起,真是傷風敗俗。”
郝前程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輕佻中夾帶着鄙夷的聲音打斷,上官楚楚迅速的和郝前程對視了一眼,這才想起她還躺在郝前程的懷裏。
迅速的站了起來,明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冷冷的射向那個站在馬車前的男子,“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也不知誰這麽不小心,竟然放着自家的瘋狗到處咬人。”
“你這個小潑婦,你敢罵我?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的少爺是誰?”一句話就氣得那男子臉紅脖子粗,不惜搬出了他背後的主子。
狗仗人勢,他演繹的真好!
“我罵你了嗎?”上官楚楚很無辜的看着他,一臉的求知欲。
“你剛剛不就在罵我嗎?”
聞言,上官楚楚恍然大悟的道:“哦,原來那條瘋狗是你。”
“你找死?來人啊,給我把這個小娼婦的嘴給撕碎了。”那男子氣得嘴都歪了,眼看着圍觀的人哄堂大笑,臉上就更覺無光了。火大喊過馬車後的幾個家丁,一只胖手怒指着上官楚楚的額頭。
眸中冷光成箭,直直的射向那些個快速圍上來的人,正想着好好的展現一下自己的柔道,馬車上就傳來了一道冷清的怒喝,“老賴,你在外面吵什麽?”
聞聲,前一秒而兇神惡煞的老賴,立刻就換了一張哈巴狗的嘴臉,彎腰打揖對着馬車的門,應道:“少爺,剛剛有兩個人故意撞上了我們的馬車,小的跟他們講道理也講不通,看樣子他們是想要訛財。實在沒有辦法,我就想着讓家丁們将他們趕走,不想還是吵醒了少爺。”
“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們不顧行人撞上來,我們還沒說什麽,你就開始罵人了。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要銀兩的事情,分明就是你惡人先告狀。”
郝前程大步向前,站在老賴的面前,憤憤的道出事實。
“你含血噴人。”
“我有沒有亂說話,問問大家不就知道了嗎?”郝前程說着,目光坦然的掃向圍觀的群衆。
“你這個臭要飯的,……”
“老賴,你退下。”随着一聲不怒而威的話,撂開的車簾布下驀然露出了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一雙狹長的鳳眸折射出冷冷的幽光,蹙眉掃視着馬車前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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