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他們之間

海莎的出現令我們的對話終止，她來回看著我們，我向她笑笑，高興地喊她：“海莎？”

海莎立即裝上勉強的笑臉，問：“小姐，晨，你們在幹嗎？”我朝她揮揮手說：“在聊天呢，對了海莎，你覺得晨的爸爸是個怎樣的人？”

她好像想像不到我會這麽問，大大錯愕了一會才說：“伯父？他是個……怎樣說呢，是個很熱情又溫和的人，感覺和晨很像。”

晨對我笑了下，笑容中都是對父親的自豪：“是的，我老是被人說和父親很像。”

和晨很像的人，成為老爺的朋友……我想像了下晨站在老爺身邊的樣子，倒也不難理解。

“小姐如果對伯父好奇，遲點就可以見到他啊，你可以到時再好好和他聊天。”

海莎的話一出，我和晨就驚訝不已地看著她，晨失聲說：“海莎你說甚麽？我爸爸要過來嗎？為什麽我一點也不知道！”

海莎吊起了眉頭，同樣一臉疑惑地看著晨說：“你不知道？可是我剛才經過主屋時，聽到老爺跟管家說，要他安排個房間給你爸爸，老爺還特別吩咐不能被夫人發現，他這不是要過來嗎？否則為什麽老爺這樣說？”

我和晨愕然對視，都從對方眼中清楚地看到驚吓的神色，我的腦中不由得回想起剛才晨跟我說的話，老爺這時候把晨的爸爸喊回來，還特別說不能被夫人知道，只會令我覺得，又會有甚麽事要發生了。

晨大概也想到這點，神色間明顯添上幾分擔心來，我拍拍他的手臂無言地安慰他，現在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畢竟我們沒有人知道，老爺把晨的爸爸喊過來是為了甚麽，只能看情況再做行動了。

不過我在心裡已經決定好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要從晨的爸爸口中知道真相。

就在我專心想著這些事時，海莎暗暗帶著不滿的聲音傳來：“晨，小姐，你們到底在想些甚麽？是我剛才的話有甚麽不對的地方嗎？”

我擡頭一看，留意到海莎盯著我們，眼中帶著點委屈的眼神，我吃了一驚，小心地看了看我和晨的距離，不自覺的向後一退，向海莎直接道：“海莎，我只是想老爺的心思而已，他突然叫晨的爸爸來是為了甚麽。”

“如果小姐你能明白，我們這些僕人肯定很感激你呢。”海莎苦笑起來，充滿身為下僕的無奈。

我只能聳聳肩，溫室裡一直都充滿彼岸花散發的花香，淡淡的令人難以發覺，就像老爺那向來無人能解的思想。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送你回房吧。”晨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擡起的視線剛好落在海莎身上，她不自然的尴尬逃不過我的雙眼。

我回頭向晨搖搖頭，回答：“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陪陪海莎吧。”

這時，出乎我的預料，晨竟然因為我的話而露出和海莎一樣尴尬的表神。

我對這兩人的反應感到不妥，他們兩個發生甚麽事了？

“小姐，晨送你回房間是應該的，我不用他陪我。”

海莎冷淡地說出的話，和以前完全相反的态度令我大吃一驚，我向她的方向一看，瞧見她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她目光一對上我的眼睛，便立即低頭看著地面。

事實上不只她，連晨也躲開我的視線，整個空間都冷了下來，說不出的沉重氣氛壓在我們身上，一時間只有心髒的跳動聲迴響在耳邊。

我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我輕握起海莎的手，微笑道：“海莎，不如你陪我走回房間，我也很久沒和你聊天了。”

海莎明顯有點驚慌失措，我卻不理會她，直接拉著她手，回頭瞄了瞄晨，抛下一句我要海莎陪我就步出溫室。

臨關門的時候，我還瞧見晨掏出電話來，然後便和電話裏的人談了起來。

我依然拉著海莎，轉身離開溫室。

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派的藍天白雲，風吹過來也是舒适的溫度，我悠閒地看了看四周，對身旁仍舊皺緊眉頭的海莎說：“海莎，你和晨……怎樣了？”

海莎好像被我的話吓了一跳，我瞧見她肩膀動了下，才擡起頭來看著我說：“我和晨沒有甚麽，小姐別擔心。”

她口裡說著沒事，但這次我看清楚了，她眼中明顯是難過痛苦的神色，我憂心地沉下臉跟她說：“海莎，你真的沒事嗎？”

她終于說不出話來，嘴唇抿得緊緊的，眼睛不停地眨動，低下頭完全是傷心的表情，我小心又低聲地說：“是不是晨他……”

她輕輕的搖搖頭，低聲說：“不是，我沒有告訴過他。”

那……為什麽海莎一臉失戀了的表情？我不解又疑惑地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繼續說：“我一直都說不出口，直到幾天前我意外在宿舍見到晨，那時他已經喝醉了，竟然……竟然跟我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樣我還用說嗎？”

海莎一邊說，臉上難過的表情就越明顯，我沒有能安慰她的話，只好在她的肩膀上安撫地拍了拍，心裡仍在為晨已經有喜歡的人的消息驚訝，但又為海莎的難過感到傷感。

海莎低下頭，隐隐傳來幾聲的嗚咽，我站在她旁邊，無奈又頭痛地想著安慰她的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來時，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只有眼睛看上去還是紅紅的。

看到海莎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也只能在心裡悄悄嘆了口氣，失戀的悲傷除了當事人慢慢排解，否則其他人說甚麽也沒用，希望海莎能早日沒事吧。

她平複下心情後，帶著些粗啞的嗓音開口：“說起來，小姐你是怎樣看晨的？”

我怎樣看晨？我理所當然地回看她，說：“唔……晨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多得他我才能在家裡這樣開心，我一直都很感謝他，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說完心裡對晨的看法，海莎竟然一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凝視著她沉思的臉容，我隐約感覺到她在分析我的話語，看著她細心思考我的話，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再說下去的反應，我只好閉上嘴巴，一同默默的走著，于是只剩下秋風緩緩迎面而來，拍打我的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