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從一個極品高富帥口中聽到這樣動聽的話,不管喜歡與否,虛榮心都得會得到極大的滿足。可郭啓辭卻越聽越害怕起來,怎麽都覺得像臨刑前的最後一頓晚餐。腦子裏甚至出現了自己被勒死然後嵌入牆壁的場景,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莫名其妙被個站在雲端上的男人‘一見鐘情’,絕對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無限恐慌啊。還不如直接告訴他我看上了你的家世、樣貌或是某個技能,所以才捆回家大撈一筆心底來得踏實。
郭啓辭內心的恐懼傳遞到身體,不由哆嗦了一下。
翟轶全身冷氣散發,語氣難掩惱怒,“你在害怕?”
郭啓辭幹笑,斟酌了好一會才開口:“我無意冒犯,只是想不明白,心裏不免忐忑。會猜想背後的目的,甚至出于天上不會掉餡餅心理會有一些可能會傷害到您感情的猜測。這不是妄自菲薄,或是對你人品的質疑,而是自知之明。我相貌普通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長處,門第遠不如您家,而且我還是家中不受寵的那個。不管您是出于什麽樣的原因,您只見過我一面就定下,我認為有些太草率。”
翟轶摸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郭啓辭感受不到他到底是怎樣的情緒,頓時有種無力感,他的實話又把事情搞砸了吧?可如果這麽不明不白和翟轶在一起,他每天就會像活在一個幽深神秘的古堡裏,永遠不知門背後藏着什麽,什麽時候這扇門會打開,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
他重生一次是為了生活得更好,而不是讓自己又回到水深火熱之中。
“你很好。”
郭啓辭愣了愣,偷偷窺視着翟轶的表情,似乎并沒有冷臉,這話應該代表沒有生氣吧。“謝謝您的肯定,但我也絕不到讓您這樣的人物一眼就側目的地步,這是事實,我想您也不會否認吧。”
翟轶慵懶的靠到椅背,身體微斜着望着他,“所以?”
郭啓辭對翟轶并不熟悉,看到他這樣異于平時的舉動,并沒有察覺到危險。心中打了無數個腹稿,選擇了一個最委婉的話,“我希望翟少您冷靜的認真的再考慮一下。”
翟轶單挑眉,身體微微向前傾,眼神危險,“你這是在拒絕我?”
郭啓辭吞咽口水,強大的氣勢讓他明白接下來一個不慎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若郭光明得知,估計直接打斷他的骨頭轟出家門,就像上輩子一樣。他這次并不是接受不了男人,而能被翟轶看上可以說是天大的福氣,當時舞會上對翟轶虎視眈眈的男男女女可是不少,甚至不惜暫無名分,家裏不就正有一個。他倒好,被‘男神’青睐沒有上去跪舔就算了,簡直不識擡舉。
就像上輩子一樣,舍棄掉父親安排的姻緣,非要跟對他若即若離的莊卓在一起。可上輩子父親讓他娶的是個懷了不知誰的種的女人,為了挽回臉面那女人才會同意,看他的時候眼睛充滿鄙夷,哪像翟轶這樣給他一個深情的假象。而選擇莊卓,一方面也是出于責任,那時又萬念俱灰。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他寧可像上輩子一樣明明白白,哪怕注定受傷至少心裏踏實。也不願意這樣不清不楚的接受一個不定時炸彈,整日充滿惶恐就算蜜糖也被猜測是毒藥,整個人變得陰郁被被人被自己厭惡。郭啓辭知道他又鑽了牛角尖,卻無法控制自己不這麽想。若他沒有重生,沒有經歷過這麽多,興許懵懵懂懂就應了,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郭啓辭咬牙,決定豁出去,“對不起,我知道我很不識擡舉,能被您挑中是我莫大的榮幸,是這輩子中的最大的獎,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嫉妒恨,我沒有好好珍惜還這麽糟踐您的一片好意。”
翟轶不怒反笑,“沒聽過把大獎往外推的,你腦子燒壞了嗎?”
話已說到這個地步,也不怕繼續,“我知道我這麽做很蠢,只是我媽媽從小就教我,人有多大能耐就扛多大事,否則那砸下來的不是福而是禍。我不知道您出自什麽樣的心情選擇了我,但是絕對不是童話上的王子遇到灰姑娘,從此過上幸福的日子。我雖然影響不到您,可選錯了終歸礙眼,所以我希望您再冷靜的考慮一下。”
郭啓辭鴕鳥似的閉着眼等待暴風驟雨的襲擊,可沒想到遲遲沒有動靜,睜眼一看翟轶面部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柔和,竟微微帶着笑意,“笨頭笨腦的,說話倒是挺漂亮。”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好我好大家好。”被萬能王荼毒了,這廣告詞停不下來。郭啓辭差點沒點頭哈腰,如果一直是這樣的情緒,興許他的結局不會太慘吧?
不知道是不是郭啓辭的錯覺,翟轶眼神飄到一邊,好像不忍直視他現在的呆樣。“你的母親比你的父親頭腦清楚。”
“啊?”郭啓辭愣了愣,心裏又在琢磨是不是該謝謝翟轶對母親的評價,和翟轶相處真是把他的腦細胞都耗費光了,兩輩子都沒這麽頭腦高速運轉過。
翟轶端坐好,認真而令人不容忽視,“你是我看中的,注定是我的,胡思亂想不如想想怎麽讨好我。”
郭啓辭張大嘴,他知道自己這樣子肯定很蠢,可依然驚得沒閑工夫顧上。他已經很努力的斟酌語氣了,難道又弄巧成拙,反而把對方的鬥志給激起來了?翟轶現在比剛才反而更堅定了,之前就像電腦自動回複,現在是真人操作了。
翟轶并沒在意他的呆愣,跟修複系統報他每次的訓練結果一樣,“雖笨,頭腦尚清楚,不易被誘惑,目前表現勉強合格。嗯,暫不走眼。”
郭啓辭這下更不明白了,勤學好問是他的優良品質,不怕死的開口了:“翟少,您這是……?”
翟轶不悅糾正,“是轶。”
郭啓辭噎了一下,這時候還計較這個,“轶,我腦子不好使,您能直白些嗎?”
“你看過我的資料。”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郭啓辭不明白翟轶為什麽提到這茬,卻也老實回答:“是的,家裏給我準備過,不過不太多。”
翟轶滿意的點點頭,“足夠,我最擅長的是什麽?”
郭啓辭幾乎是腦子直接反應,“眼光犀利獨到。”
翟轶年紀輕輕就能擔下翟氏集團,并且更上一層樓,能力自是不消說,而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的眼光。在幾次全球經濟大浪潮中他偏與衆人背道而馳劍走偏鋒,那時候不知多少人揣測他會搞垮翟氏,結果沒想到逆襲而上成了大贏家。
如果說商業眼光和背後的智囊團有關,那麽他鑒寶的毒辣目光更是令人驚奇。翟轶不似翟老這麽熱衷古玩,可每次出手都大放異彩。只需一眼,真假便知。曾有一副宋代名家名畫,幾乎所有的專家古玩高人都認定其為真跡,只有翟轶放言此為贗品。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翟轶心懷叵測,故意放出假消息從而低價錢入手。
當時可謂鬧得滿城風雨,再加上翟轶語言的嚣張,令古玩界差點沒想學網上一群人那樣發出#翟轶滾出古玩界的話題。而這畫也被人高價買走,當時畫的主人還特意到翟轶面前挑釁。
可當真跡出現在人們的實現時,所有人都驚愕住了,在真跡面前,巧奪天工的贗品簡直不堪入目。當時而那畫的主人差點沒跳樓,從此再無人敢小瞧翟轶的眼光。
除了商業眼光、鑒寶,還有賭石賭馬等等,翟轶都是有名的眼光毒辣,從不曾出錯,一出手就是大的,為此被人戲言他為東方不敗。
翟轶很少出手,可一旦出手絕對賺得手軟。
“我從不曾看錯,這次必也不會。”
翟轶的自信讓他更加熠熠生輝,而他的自信又是這麽的底氣十足。這樣耀眼的男人,讓他郭啓辭把那些流言全都抛到了腦後。
郭啓辭久久才反應過來,“可人和物是不同的。”
翟轶冷笑,“質疑我的人從不止一個,最後都是一個結果,一敗塗地。”
翟轶的堅定讓郭啓辭動搖起來,可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到底是哪點讓你看上?”
“重要?”
“我就是想知道。”
翟轶毫無負擔回答:“看順眼,合适。”
這回答也太虛無飄渺了吧,跟沒說一樣啊。郭啓辭內心咆哮,他第一次發現他這麽喜歡吐槽。
翟轶偏還補了一句,“我只注重結果。”
所以您以前都是瞎蒙的嗎!翟氏沒垮臺真是太他媽不容易了!郭啓辭忍不住心底咆哮,這樣的非正常人類果然不是爾等凡人可以理解。
翟轶好像瞧出他的心思,“我很少出手,一出手必贏。”
“但是……”
翟轶伸出手指,“兩年。”
郭啓辭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他兩年後才能正式登記結婚,意思是兩人先相互看看?嗯,肯定是這樣。
“如果證明我們不合适呢?那時候您發現自己的眼光是錯誤的,我們就分開嗎?”
翟轶打斷了他的幻想,“我挑上就是我的。”
選錯了也打碎牙往肚子裏咽嗎?郭啓辭不厚道的猜想,那些神乎其乎的傳言真相其實是這個。
所以這兩年的意義何在?好吧,先相處着也不錯,至少比直接定下好些。也許這人就是一時的興致,有錢人癖好都古怪。如果再拒絕就真是矯情到家了,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除了上輩子那些聽起來不怎麽靠譜流言。
郭啓辭前後想得明白,“既然有兩年之約,那周五令堂……”
“先訂婚。”
郭啓辭深吸一口氣,總比直接結婚好些不是,“那還需要辦訂婚儀式嗎?兩個男人就不用了吧?”
翟轶直接喝茶沒理會,好吧,這個不成立,大戶人家規矩多,訂婚儀式必不可少。
“那可不可以辦得簡單一些?就是人不用那麽多,只是訂婚,呵呵,低調點比較吉利。不是有句話嗎,秀恩愛死得早……”萬能王我是徹底被你荼毒了,郭啓辭默默流淚。
翟轶明顯有些不悅,卻也沒如何:“只在家族中。”
郭啓辭頓時放下心來,家族內部活動的話,那知道的人就沒多少。
“我還有兩個請求。”郭啓辭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真誠又可憐,憨厚的面容确實有加分,就是更呆了。
翟轶颔首,示意他開口。
“第一,我希望訂婚宴上我媽媽出席,如果可以我希望由她作為我這邊的家長。”
雖然這場婚姻不知未來如何,但是這一次他希望媽媽能來,這是他上輩子的遺憾,不希望再後悔一次。只是豪門的婚姻哪怕是訂婚規矩也很多,背後又牽扯利益,雖是親母可身份低不一定能坐在那個位置。而且一旦他媽媽出席,繼母就尴尬了,這明擺着将方家推出圈去。
翟轶理所當然,“這是必然。”
郭啓辭差點沒激動的想抱住翟轶,好兄弟那種。還好忍住了,否則這傳遞的信息可就耐人尋味了。
接下來請求,郭啓辭就沒這麽大的底氣了,“第二,我希望我還能上學。”
翟轶擡眼,直白打擊,“白學。”
郭啓辭刷的耳根紅了,這話翟轶還真沒說錯,上輩子就是一路紅燈高挂,讓他自信心大跌。雖是這樣他依然想上學,這是他的執拗,也是媽媽的期盼。興許再學一次,他沒這麽慘也不一定。
“我,我知道我腦子不大好使,但是我還是想上學。”
翟轶毫不留情批道:“數學一百五十分從沒上過五十,學金融,浪費時間。”
郭啓辭低着頭,手揪着褲子,心裏被挖了個大洞似的,兩個人既然訂婚,他就不再自由。這樣的結果并不是沒有料到,雖然讀不讀對他的進步并無多大用處,可終究是不甘心,“我還是想上學,我知道我在你眼裏就是做白功,可是……”
“換專業。”
郭啓辭猛的擡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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