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兩人在床上鬧了一會兒, 外面忽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藍月在家不——！”

藍月聽到聲音，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低頭親了一下蕭以的嘴角, 伸手扯過被子蓋住蕭以, 擡頭對外面道：“在家呢？等會兒, 我穿衣裳。”

好事被人打攪，蕭以表情有些不滿。藍月看着有些好笑, 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沒好氣地教訓道：“你是真不知道節制，凡事不能過度知道不知道？”

蕭以躺在床上抓着藍月耍無賴道：“我不管我不管, 你要補償我。”

看起來簡直像是個要糖吃的調皮鬼。

“補償也要等接待完客人。你快把衣服穿上。”

蕭以應了聲好, 就驚訝地看到藍月已經出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自己剛才幾乎被剝光了, 藍月卻還整整齊齊地穿着衣裳。

似乎是想到方才的場景, 她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她蜷縮着腳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雙手貼住自己的臉頰，臉上的表情又是懊惱又是傻笑。

光顧着發呆，她一時間忘記了穿衣裳，沒一會兒房屋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吓得她趕忙躺下閉眼, 用被子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她還睡着呢, 剛才是好不容易起來活動了一下，但是肚子還是有些不舒服……哪裏的話，怎麽會怪您呢……您說你來就來吧, 怎麽還拿東西？”

蕭以心裏大概猜到，來的人應該是那天晚上來的人之一。顯然不是中午來的那個婦人。

緊接着她就聽到陌生人走進的腳步聲，她緊張得握緊了在被子裏的手。

她聽見藍月的聲音道：“您看吧, 還在睡呢。”

“那我們不打擾她休息了，快出去吧。”

“你們倆睡一個屋呢？”

藍月道：“方便照顧，不然要是她夜裏有個什麽，我離得遠沒聽見就不好了。”

“也對，兩人一起，有個照應。”

說完就走出去了，蕭以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見沒人，趕忙穿衣裳，悄悄下床偷聽外面說什麽，結果還沒開始偷聽，就被藍月抓着正着。

“怎麽起來了？不多休息會兒？”

蕭以勾着身子往外偷偷地看，頭也不回地問：“她人呢？”

“走了。”

“走了？”蕭以很是意外，她還以為對方一定會和藍月聊上半天才會走。

藍月挑眉道：“怎麽看你很在乎的樣子？”

“她……是不是送了什麽來？”

藍月問她是不是聞到了什麽，轉身帶着蕭以出去看剛才那人送來的雞湯，打開一看，香味全冒出來了。

藍月看蕭以的口水都快出來了，去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勺子，回頭一看蕭以已經在糖罐前端端正正地做好，望着自己的眼神，簡直堪比等飯的大黃，就差多一條熱情搖晃的尾巴了。

藍月先是喂她吃了一口軟嫩的雞肉，然後自己也吃了一口，道：“沒想到跟着你我還沾光了，又是雞湯又是镯子的。”

蕭以笑得別提多得意，她伸手拿過勺子，舀了一勺喝下去，滿足地嘆了一聲，然後舀了一勺喂給藍月。

兩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沒多久就吃了個半飽。

天色已經是下午了，考慮着蕭以身子還沒好全，兩人便一起做針線活，之前小孩的衣裳襪子都做了好些，想起來蕭以生産的時候是過年，索性兩人就計劃着将明年的新衣裳做了。

之後王家的親戚們陸陸續續地又送了好些東西來，道歉的藍月好好記住，沒道歉的她便在心裏默默地用小本子記仇。

陪着蕭以這幾日，日子還算清閑，但藍月一向是閑不住的，等新衣裳做好後，她便又帶着蕭以去看看自己的地裏。有些作物可以收割了，便忙上一段時日，不過照例是不讓蕭以幹一點的，就算是蕭以百般保證也沒用。

現在家裏幾畝地，藍月又勤快，蕭以吃得也不多，養活兩人完全是綽綽有餘。

這日兩人從地裏回來，藍月去廚房生火時就聽到蕭以在外面興奮地喊：“藍月，你快來快來！”

“怎麽啦？”藍月高聲應着，見火起來，又填了兩截柴火防止火熄滅這才出去，就見蕭以興奮地在雞圈裏沖他招手。

藍月一邊走過去一邊道：“當心裏面有跳蚤。”

“雞蛋裏有小雞出來了，你快過來看！”

藍月心道原來如此。

原本上一窩雞蛋就像讓母雞孵化的，後來藍月為了給蕭以補身子，也就沒省，所以家裏的雞蛋也就沒存下來。

蕭以一直想看小雞，得知都被吃了之後心痛難耐，非得讓藍月存下十個來，這才有了這一窩的小雞。

對于農村人來說，小雞孵化并沒有什麽稀奇的，大概只有孩子會感興趣。

藍月走進去，拉着蕭以在母雞窩兩米外低矮屋檐下的枯草堆裏坐着看。

蕭以抓着藍月的手，聚精會神地看着雞窩裏的蛋。

她其實是想接近些的，只是雞窩裏抱窩的老母雞太兇了，會啄人。一方面她怕被啄，另一方面她更擔心啄了自己的老母雞會被藍月教訓。最後為了自己和母雞的平安，她只好坐得遠遠的看着。

藍月看了一會兒，目光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的臉上。

蕭以忽然偏過頭，就撞進了藍月的眼眸中，臉一紅，繼續轉頭看破殼的小雞，心思卻不在上面了。

“你看我幹嗎？”

藍月被發現了，索性直接轉身面對着她坐，緩緩開口道：“看到抱窩的老母雞，我就在想，這雞平時性格挺好的，但是一旦有了蛋，有了崽，就會變得兇悍無比，連主人都啄……”

蕭以道：“正常的，古話說，為母則剛。我聽說很多雌性動物在育兒的時候都會這樣。”

藍月伸手捋了捋她鬓邊的頭發：“所以我就在想，等有了孩子之後，你會不會也變兇。”

“我現在就變得很兇了！”蕭以說着就要去咬藍月的手。

藍月那反應速度可是練出來的，蕭以半點也沒得逞，最後急了便索性耍賴似地騎在藍月的大腿上，壓着藍月去咬她的下巴。

藍月被她折磨得沒法，又怕她動作太大甩着，便只得緊緊将人扣在自己懷裏，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為非作歹。

就當這家夥的手不老實地想扯藍月的腰帶時，屋外的大黃嘹亮地叫起來，顯然是有陌生人朝她們家這邊來了。

蕭以才停住手，不開心地道：“讨厭。”

藍月伸手拿掉沾在她頭發上的雜草，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裳和頭發還有自己的，然後弓着身子爬出去，小心地拉着蕭以出來，往門口一看，藍月的眼睛頓時一亮，快步走過去喊道：“二哥？二嫂？這不是我侄兒侄女嗎，你們怎麽來了？”

蕭以好奇地看過去，發現藍月的侄兒侄女都四五歲大，看起來皮實得很。她嫂子穿着藍色的一群，皮膚是深黃色，眉目開朗，看起來很健康。而她哥哥臉上帶笑，身材纖細高挑。

“這不是過來趕集，娘就讓我們順路來看看你，順便帶你嫂子還有你侄兒侄女過來給你看看，你也有好久沒見過他們了。”

“對啊，明日就是趕集了，我許久沒去，差點給忘了。”藍月高興地邀請他們進來。

他們見到蕭以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大家當然都知道是為什麽。藍月主動化解尴尬介紹道：“哥，嫂子，你們叫她蕭以就行。蕭以，叫哥嫂。”

蕭以局促地垂着頭，開口道：“哥，嫂子，你們好。”

藍月的二哥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樂意，藍月連忙拉着人往裏，開口對自己的小侄女和侄兒囑咐道：“她前兩日受了驚，肚子疼得養了小半月才好，你們可得小心，千萬不要沖撞了這位姐姐肚子裏的小寶寶。”

話雖然是對着小孩子說的，但藍月也有提醒自己二哥的意思。

果然聽了這話，他二哥明顯把話給憋了回去，而她嫂嫂在旁邊問是怎麽回事。

藍月就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說。

說得口幹舌燥才想起來沒準備茶水，正要去倒水，蕭以就拎着熱茶壺進來，給人一個個的倒水，做完後又去抓了兩大把糖給了兩個孩子。

這下藍月的哥哥雖然心裏還有些意見，但是兩個孩子和孩子娘親的心卻已經被收買了大半。

晚上睡覺的時候，偏房自然讓給了藍月的哥嫂，又給兩個孩子在閣樓上鋪了一張床。

藍月和蕭以睡在一起，自然又免不了“你們睡在一起？”這個問題。

藍月坦誠地回答：“是啊，兩人在一起方便互相照顧嘛。”

話語真誠得她自己都相信了。

一家人在一起又吃了晚飯。

晚上睡覺的時候，藍月的嫂子忍不住對自己丈夫道：“我原以為那蕭以肯定是個不好相與的，就算忍讓得了一時，遲早也會和藍月幹起來。沒想到，這兩人竟然處得還不錯。”

“誰知道關上門的時候兩人怎麽吵。”藍月的二哥說風涼話道。

“吵歸吵，但是人家日子過得好不就得了？我看你這個妹子的樣子，恐怕是不想回去了，不過，回去幹嘛，這裏有房有地，還有一個小美人。”

藍月的二嫂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話，說中了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前天謝謝大家的囑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