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
剛來的這位爺,就是小分隊年齡上的老二,名義上的老大,隊長易骁。
他長相極俊,天生自帶三分浪蕩子的桀骜勁兒,骨子裏透出的玩世不恭,據說當年鋒芒更甚,只是現在棱角淡了,氣場陰沉了。
當然,這些年行事極端神出鬼沒,長期與棺材紙人兒打交道,腦子也不太正常了。
盡管最後這句話,隊友們從來不敢說。
算起來,大家上一次聚這麽齊,好像還是半年前齊夙的26歲生日。
當時易骁原本說沒時間,可最後還是去了,不過只待了半小時,并送給齊夙一柄純金制的炒勺做禮物,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夙哥。”唐星巧悄悄用胳膊肘一撞齊夙,低聲問,“你那炒勺還在嗎?”
齊夙嘆了口氣:“不在了,這倆月我們飯店不景氣,沒發工資,我為了付房租,上個月給賣了。”
“唉,這可不能告訴老大,容易喪命。”
易骁瞥了他倆一眼:“我聽見了。”
“……”
唐星巧無語轉頭。
“對不起老大。”齊夙推了推快掉到鼻梁的眼鏡,誠懇道歉,“等我有錢了,一定把炒勺再買回來。”
“随你。”
鐘澄有些好奇:“阿易,都這麽晚了,你來這幹什麽?”
“昨天有人來店裏,說要談個大生意,結果沒談幾句就要殺我。”
“啊?然後呢?”
易骁單手掐滅煙頭,聞言冷笑:“然後?現在他的屍體已經扔到郊外了。”
“嗯……是你風格,那你何必還來一趟?”
“他口袋存了一張招商部經理的名片,這家商場的。”
唐星巧驚道:“招商部經理,是不是姓趙?”
“對。”
“那是張姐他老公啊!”她氣惱地用拳頭一擊掌心,“張姐她家四世同堂,上有父母下有兒女,她老公的爺爺奶奶還都活着呢,正符合八重殺陣标準!”
易骁蹙眉反問:“這個空間有人會八重殺陣?”
“人皮燈籠還在那挂着呢,都挂了六個了。”她指了指面前的大樓,“你代表詩裏的‘制棺引靈’,那人是被派去殺你的——得虧你幹掉了他,要不他下個目标就是八字純陰的我。”
只可惜那殺手惹了不該惹的人,正撞槍口上,反而落了個曝屍荒野的下場,也是倒黴。
鐘澄說:“對了,半個月前試的那場戲,我無意中聽副導演抱怨,他經常光顧那家夜店的賣酒女,最近突然失聯,也沒再去上過班,就像人間蒸發了。”
齊夙進而補充:“東街那邊丢了倆孩子,報警了,但沒結果,消息還被壓了。”
這些零零散散的小道消息,之前聽都很尋常,并不致引起他們的足夠注意。
可此刻拼湊起來,才發現是有緊密關聯的。
想殺易骁的殺手,八成也是殺那些人的兇手,他受雇害命,為的是湊齊八重殺陣的祭品。
易骁順着唐星巧手指的方向望去,神色冷淡,陷入了沉思。
直覺提醒他,這一平行空間,有外來力量入侵,怕是要遭遇不小的麻煩。
七年了,難得的栖身之地,居然也被打破了平靜。
“老大。”聽得唐星巧問他,“你表個态吧,這事兒管不管?”
他沉默不語。
“老大!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之前放飛自我也就罷了,關鍵時刻總不能掉鏈子吧?”
“急什麽?”齊夙看向易骁,意味深長一笑,“你和老大都在對方的死亡筆記上,這麽明顯的挑釁,我猜,老大應該已經做好準備了。”
毋庸置疑,當易骁解決掉那名殺手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縱然他,或者說他們,早就止戈停戰,整整混吃等死了七年。
然而真正的快刀,利光猶盛,永遠不會因積塵而消磨鋒刃。
只是在等一個機會。
是夜,南街某處破舊的老式公寓內。
有男人站在窗前,同一個號碼接連撥了十幾回,最後終于打通了。
他怒氣沖沖問對方:“我弟弟呢?以前他執行任務從沒超過三小時,可現在他失蹤三天了,我已經三天聯系不上他了!”
不清楚那邊究竟說了些什麽,只見他神色驟變,惡狠狠反問。
“你不是保證八個目标都是普通平民,毫無風險嗎?那個做棺材的為什麽還活着?他活着就證明我弟弟出事了!”
“誰他媽稀罕加錢?我要的是我弟弟!錢能買我弟弟的命嗎?!”
“狗雜種,你們那什麽鬼陣法成不了的,做夢去吧!”
“老子會親手殺那個做棺材的,還要親手宰了你!”……
散發着潮濕黴味的房間,忽然飄來一陣清甜的花果香氣,是混合了青梅柑橘和小蒼蘭的味道,不過分濃郁,偏又萦繞鼻尖揮之不去。
男人剛剛把手機摔在桌面上,此刻察覺到不對勁,猛一擡頭。
似乎正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伴随着香氣而至的,還有牆壁上出現的扭曲裂痕,以及緩慢朝兩側開啓的通道。
他頓時驚呆。
半晌,從通道裏走出個年輕姑娘,穿剪裁合身的黑色制服,系金腰帶,長靴邊緣嵌了雙排鉚釘,折射出鋒銳寒光。
她胸前鑲嵌寶石的純金徽章,雕刻雙刃聖劍圖騰,劍刃交叉的中心,刻着“R”字。
在她完全踩上地板的瞬間,牆壁随之合攏,又恢複了原先的樣子。
“你這空氣質量不太好啊。”她擡眸看他,嬌聲細語地開口,“環境也很髒亂差,估計是圖房租便宜?”
“……”
“資料顯示,你叫宋博,從事雇傭殺手行業,還有個弟弟叫宋文,目前已死,對吧?”
她五官精致,生了雙好看的新月眼,天真與妩媚兼而有之,乍一看總是笑盈盈的,可偏偏笑裏藏刀,自帶三分邪氣。
若非要打個比方的話,大約是混跡在正道人士中的反派妖女,還不太會被察覺的那種。
換作普通人,難免懷疑眼前的甜妹兒,身份是否與這身制服并不相配。
可殺手的直覺,讓這個叫宋博的男人,當場産生了十二分危險臨近的警覺性,他後退兩步。
“你是誰?”
姑娘指了指自己的徽章,眉眼輕彎。
“時空總局審判院,金一席譚青阮。”
審判院有十二首席,又分為一總三金八銀,其中金一席,是僅次于審判總長的最高地位,相當于審判副長。
自然,也代表着最高實力。
宋博并不了解這些,雖說他也沒必要了解。
他只知道來者不善。
“什麽時空總局,什麽審判院?”他勉強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以壯氣勢,“和老子有個屁的關系?老子不認識!”
“你不需要認識。”譚青阮很有耐心地告訴他,“畢竟我也不是來和你交朋友的。”
“那你……你想幹什麽?”
“最近這裏不太平,例行調查,正好查到你這,就來随便問問。”她環顧四周,勉強挑了把還算幹淨的椅子,悠閑坐下,“你和你弟弟,殺了六個人了?”
“……”
“要完成維納斯商業中心的八重殺陣,還差兩個人,那兩個人很難殺?”
她抽出腰間皮帶上別着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掌心。
那折扇扇柄是玉制的,溫潤剔透,扇面金屬質地,泛着白銀色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宋博盯着她的扇子,磨了兩回牙,忍不住嗆道:“既然你都查到了,還用得着問老子?”
“總要走走程序,否則直接殺你,顯得不太禮貌。”
“……”
“是誰雇你殺人的,金主在哪?”
宋博嗤笑:“你不是要殺我嗎?那我還能告訴你實話?”
“你當然有權保持沉默。”譚青阮唇角輕勾,手中折扇開了一道縫,“你都這麽說了,可見是個爽快人,我也不好再耽誤你的時間——去陪你的弟弟吧。”
她話音未落,宋博在原地身形一閃,轉眼間已欺近她的面前。
折疊刀從他袖口滑落指間,絲毫沒有停頓,徑直紮向她的心髒。
在危機來臨時搶先下手,這是殺手的基本功課。
……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步。
譚青阮仍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她身體後仰,利落飛起一腳踹中了他的手腕。
合攏的折扇徹底展開,扇面的每一道折痕都藏着鋸齒狀的鋒利刀片,寒光爍爍。
折扇在她掌心挽了個花,下一秒已經旋轉着甩出去,割開了宋博的喉嚨。
頸動脈破裂,鮮血濺上牆壁,像是被誰潑了一杯鮮紅油漆,觸目驚心。
宋博保持着一個不可思議的驚恐表情,圓睜雙眼轟然倒地。
譚青阮氣定神閑,“啪”的一聲重新合上折扇,她踢開他的屍體,從桌上拿起了他還沒鎖屏的手機。
她調整胸前徽章的角度,對準了剛才宋博通話的那個號碼。
很快,懸浮于空中的綠色提示框,就顯示了對方十分鐘前出現過的地點。
九龍Pub.
那是南街最有名的夜店。
同樣的夜裏,齊夙正在微信群裏,cue前隊友們出來商量計劃。
這個群原先只有他、唐星巧和鐘澄,然後昨天三人死皮賴臉把易骁也拉進來了,還特地給易骁改了統一的備注。
【狗頭軍師夙夙】:我打聽過了,維納斯商業中心的老總張維,每周三都固定會去南街的九龍Pub,一嗨就是一整夜,正是今晚。
【風水大師巧巧】:你的意思是要去九龍Pub遛一圈?
【狗頭軍師夙夙】:張維就算不會八重殺陣,肯定也是他找來的詭術師,先從他下手沒錯。
【風水大師巧巧】:那沒問題,我同意。
【修複技師澄澄】:我也同意,不過得等我這條胳膊長好了,晚半小時吧。
【風水大師巧巧】:澄哥你又受傷了?!
【修複技師澄澄】:嗯,小事兒,拍一場爆.破戲,炸點出了事故,把我左胳膊給炸飛了。
【狗頭軍師夙夙】:賠錢了嗎?
【修複技師澄澄】:我讓他們賠三千塊錢,也不用送我去醫院,這事兒就私了。
【狗頭軍師夙夙】:……你還真是物美價廉。
至于大哥鐘澄為什麽這麽物美價廉,源于他的能力是愈合術。
基本上除了砍腦袋和插心髒這種致命傷,其餘程度的傷害,他都能自行愈合,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所以他的職業是特技替身,專門替那些演員完成危險的拍攝戲份,反正受傷也沒關系,受傷更好,他就靠這個賺錢了(……)
齊夙和唐星巧還特意研究過,可能鐘澄脾氣這麽好從不生氣,也跟他的能力有關系。
因為不管什麽傷害,都可以一笑而過。
唐星巧迅速換好了衣服,出門時發現微信群裏易骁還沒回複,于是又發了一條。
【風水大師巧巧】:老大,你去不去九龍Pub?
【狗頭軍師夙夙】:你也不希望群龍無首,對吧?
【修複技師澄澄】:阿易,我胳膊快長好了,咱們目的地見。
三人分別發完,群裏許久寂靜。
鑒于易骁懶得搭理他們是常事,他們也習慣了,沒等來回複,就自動視為易骁拒絕。
誰知五分鐘後,提示音響了。
頁面彈出了兩條易骁的消息。
【奪命镖師骁骁】:去。
【奪命镖師骁骁】:這誰給我改的傻比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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