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血社火

在小金毛即将被妍妍咬住喉嚨的一瞬間, 易骁霍然起身,拎着領子把小金毛拖回了原地。

車廂內燈光昏暗,映照着妍妍瘀斑狼藉的一張臉, 她雙目血紅, 咆哮着胡亂抓撓, 意欲撕咬周圍的人們。

玩家們又驚又怕, 尖叫着躲避,小金毛聲音裏幾乎帶了哭腔。

“妍妍這是怎麽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妍妍剛才就不太有精神,跟我說困了,想睡覺。”之前和他一起砸過門的女孩子,怯生生接口,“我當時沒注意,現在看她這樣……她是不是被咬了?”

“确實被咬了。”唐星巧用鏈子镖纏住妍妍,一腳蹬着座位, 雙手把她往回拉, “她手上有血。”

難怪方才妍妍的手, 一直縮在袖口裏, 這時伸出來了, 可以看到靠近腕部有一圈明顯的牙印,皮肉外翻,血液凝成了黑紫色, 深可見骨。

肯定很疼, 雖說是故意隐瞞, 但人之常情,也難為這姑娘忍了那麽久。

易骁冷着臉色拔刀:“給她個痛快吧。”

鐘澄善意提醒其他人:“不願意看的就轉過頭去,站遠一點。”

玩家們遲疑着向後挪開,有人已經哭出聲了, 也不知是緊張害怕,亦或是感同身受。

不過大家都很理智,明白大局為重的道理,沒有聖母之流出來阻止。

易骁示意唐星巧收回鏈子镖,随即利落揮刀,砍掉了妍妍的腦袋。

他重新将妍妍的屍體整理好,從行李箱中找了件衣服,蓋住了她。

然而妍妍變異後的咆哮聲,已經引起了車廂外喪屍們的注意,它們躁動起來,在附近來回游蕩,不肯散去。

車廂門咣啷作響,此刻距離本關結束,還有一個小時。

唐星巧問:“衛生間裏能藏得開七個人嗎?”

“不行,最多三個人。”齊夙說,“可以10號車廂的衛生間先藏三個人,剩下的去11號車廂。”

小金毛紅着眼眶,試探性開口:“那七個人,是指我們嗎?”

“對啊,不然呢?”

“可外面有喪屍……”

齊夙無語:“我的意思不是把你們扔去11號車廂,而是要護送你們去11號車廂。”

畢竟衛生間目前是最封閉最安全的區域,在裏面捱過最後一小時,不算什麽難事。

小金毛感激涕零:“真的啊?謝謝,謝謝各位哥哥姐姐!”

然後縮在角落裏的那三位居民就有點着急了,他們趕緊提醒。

“為什麽是七個人?那我們怎麽辦?”

齊夙微笑:“你們愛怎麽辦怎麽辦。”

“……”

“對,之前你們想把我澄哥扔出去的事,以為我們忘了是不是?”唐星巧也附和,“能活到現在就算你們占便宜了,又不是我們逼你們上的車。”

有個男居民氣道:“你們倆說話算數嗎?你們領頭的還沒說話呢!”

“噢,你要找我們老大啊?”唐星巧一推易骁,“老大,他找你。”

易骁似笑非笑:“我聽譚副長的。”

譚青阮折扇一敲掌心:“行,那就都殺了吧,省得礙眼。”

三居民:“?”

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問錯人了,由此可見這仨人智商也不高,須知這幾個小時內屬譚青阮殺得最歡,這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他們涕泗橫流表示自己錯了,求諸位高擡貴手,放一條生路。

最終譚青阮法外開恩,允許他們跟着隊伍,條件是不許吵鬧。

開玩笑,誰敢吵鬧?先摸摸腔子上的腦袋還在嗎?

……

一般而言,冒險類電影到最後總得有場驚險刺激的動作戲,這回也不例外,畢竟不是電影勝似電影。

玩家們倒是挺團結,一致同意讓女孩子們先躲進10號車廂的衛生間,剩下的男孩子移動去11號車廂。

要說榜樣的力量的确是無窮的,就比如幾個小時前還戰戰兢兢的這些小男生們,跟着大佬仿佛也擁有了大佬的勇氣,紛紛掄起找到的棒球棍、小桌板,甚至還有人舉着行李箱當錘子,正面迎戰喪屍。

當然也有不安定因素存在,事實證明易骁他們看人的眼光從來沒錯,那仨居民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他們跟在隊伍後面,一路茍到11號車廂門口,關鍵時刻竟兇相畢露,用力推開剛準備躲進去的玩家,想要搶占先機并把門反鎖。

然後……

然後他們就被譚青阮掐着脖子強行拖出來,一扇子一個,直接割斷了喉管,并被擋在隊伍前面,充當了人肉盾牌。

譚青阮滿臉嫌棄:“我剛才就多餘聽他們在那哭喪。”

混亂不堪的車廂內,殘肢碎肉橫飛,充斥着腐爛作嘔的氣息,無數喪屍前赴後繼,視線裏滿是它們凝結着污血的面孔,以及尖利的牙齒。

它們渴望撕咬面前的一切活物,遺憾的是撞上五人組,就像撞上了鋼筋水泥牆,嘴才張到一半,連腦殼都被掀掉了。

11號車廂的衛生間,又藏了三位男玩家,只剩下落單的小金毛,堅持跟随五人組去12號車廂。

小金毛由此享受到了衆星捧月般的爽感(……)

他親眼看着這群殺得興起的哥哥姐姐們,後來居然開始花樣百出。

唐星巧的鏈子镖,一旦甩出去,就能把你的頭我的頭串一串,串一株幸運草串一個同心圓,鏈子上的鋒利鈎刺收緊,再把所有的腦袋都一起勒掉,咕嚕嚕滾落滿地。

齊夙和鐘澄的武器較為局限,兩人屬于穩紮穩打型選手,只用拳頭作戰——其實鐘澄擅長近戰暫且不提,別看齊夙平時很少出手,真要出手了也不絕拖後腿。

而易老大和譚副長就更厲害了,易骁那把刀速度快得只能看見虛影,譚青阮的扇子能把喪屍從頭頂到胸口對半劈開。

譚青阮揪着喪屍的腦袋,膝蓋上頂,當場徒手拗折頸骨,将其身首異處。

此女之兇狠程度,從十七歲到二十五歲,至今鮮有人能與之并肩。

誠然,雙子Y的虞璎勉強能算個對手,但虞璎近戰不行,但凡被她抓住,一對一單挑,下場也是個死。

她随手拉開衛生間的金屬門,把小金毛推了進去。

在關上門的瞬間,她一挑眉,很酷地對他送出祝福。

“希望你能順利通關,以後別再随便填寫游戲申請了。”

“……我記住了姐姐。”

目前距離游戲結束,還有半小時。

沒有人知道,這列火車的終點是哪裏。

當火車的車窗外,終于現出了霞光的顏色,原本群魔亂舞的喪屍們集體靜止,定格成了一副驚悚畫。

16號車廂的門上,朝兩側打開了時空通道。

易骁最先走進了通道,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才招呼同伴們跟上來。

身後的火車消失了,視線內是籠罩着茫茫霧氣的連綿群山,鑒于每個平行空間的時間線都有着微妙差別,現在這裏正值傍晚。

夕陽西下,四面有陰風吹來,齊夙手搭涼棚極目遠眺,若有所思。

“咱們這是處在半山腰。”

“那下了山能不能看見村鎮?”唐星巧問,“比如找個地方睡一覺什麽的。”

可見藝高人膽大,對于這幾位來說,去哪裏不重要,吃好睡好比較重要。

“那就下山看看。”譚青阮正用易骁的衣袖,擦着自己折扇的血跡,動作熟練自然,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正天也快黑了,如果不下山,就得睡在樹上。”

易骁含笑提問:“步行下山會不會效率太低了?”

“我可以帶兩個人飛走,剩下那位你背着瞬移下去。”

“單靠我瞬移下山,怕是沒有譚副長的速度快,而且距離太遠,我體力可能也差一點。”

“……你年輕時不是戰神X嗎?你跟我說你體力不行?”

易骁笑意更深:“現在不是也不年輕了嗎?我不像譚副長,永遠年輕着。”

唐星巧憋不住了,悄悄挪到他身後耳語:“老大,你好騷啊。”

“謝謝。”

易骁用一根手指抵着額頭,把她推出了數米遠。

譚青阮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智障,她無語道:“那你的意思呢?我聽聽你的高見。”

“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組合技。”

“組合技?”

“譚副長應該了解,馭風和瞬移能力,運用得好是可以互相成就,發揮更強功效的吧?”

“……”

這話聽着好像挺唬人,實際上就是會瞬移的異能者,背着會馭風的異能者,馭風瞬移,基本能達到120邁的效果(……)

譚青阮笑了,但她笑的同時,扇鋒也橫在了易骁的頸動脈上。

她說:“你這腦子裏還有沒有點正常思維?”

“譚副長稍安勿躁。”易骁很耐心地按下她的手,好言相勸,“天地可鑒,我絕對沒有私心,純屬以大局為重。”

齊夙立刻附和:“譚副長別誤會,我們老大一向公事公辦,心無雜念。”

唐星巧也點頭:“對!再說了以前也不是沒抱過沒背過,姐你不要太介意……”

然後她就被齊夙及時捂住了嘴。

譚青阮盯着易骁看了一會兒,神色略顯古怪,卻也沒再拒絕,畢竟她也不是很在乎這種事。

“行了,都閉嘴吧,試試就試試。”

易骁撐着膝蓋,從容在她面前彎下腰去:“辛苦譚副長。”

她輕輕一躍跳上他的背,發現他雙手握拳托住自己,并沒有做出任何不妥當的肢體接觸,還算紳士。

她比較滿意,但滿意歸滿意,動作可半點沒留情,當即雙腿用力盤起,鉗住了他的盆骨,與此同時另一只手也勒緊了他的喉嚨。

易骁猝不及防,幾乎聽見自己盆骨發出了“咔”的一聲脆響,登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譚青阮眉眼彎彎,貼近他耳畔低語:“易先生,不能喊疼,只要你表現出來了,這個計劃就取消。”

“……”易骁沉默半晌,冷眼瞥向其他人,“都愣着幹什麽呢?還不快上來!”

旁邊三人組:“上哪啊?”

“阿夙和星巧抓着我手臂,大哥你比阿夙重一點,踩着譚副長的扇子吧。”

鐘澄:“重五斤也叫重嗎?”

唐星巧拍了怕他的肩膀:“也重,都趕上一條豬後腿了。”

“?”

于是最後的隊形,是易骁背着譚青阮,左胳膊吊着唐星巧,右胳膊吊着齊夙,身後鐘澄扯着他的皮帶,腳踩折扇滑行。

五人一路火花帶閃電,乘風朝山下疾沖。

超能力雜技團上線了。

在愈來愈暗的天色裏,在呼嘯的山風中,唐星巧緊緊摟着易骁的胳膊,像一只樹袋熊。

她不禁感慨:“咱們五人多麽和諧啊,這情景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了,我好懷念。”

鐘澄從後面探出腦袋:“是啊,我們終歸是等到了,要知道我以前在夢裏都不敢想呢。”

“咱們在一起,一輩子流浪冒險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這倆人淚窩子淺,沒說兩句居然又哽咽了,聽得譚青阮一頭霧水。

就連她自己也奇怪,這種無奈又煩躁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她一煩躁,就需要找個出氣筒,毫無疑問此刻背着他的易骁首當其沖。

她雙腿收緊,又是“咔”的一聲,進攻易骁盆骨。

易骁在崎岖的山路上一個踉跄,幸好迅速站穩,并不忘把她又往上托了托。

“譚副長,這樣也很容易摔着你。”

“如果你的哥哥妹妹再繼續多愁善感,我就把你們四個全都吹回山頂。”

她确實有這本事,她的馭風并不僅僅局限于飛一飛,必要時刻召喚飓風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機會少罷了。

齊夙聞言感到冤枉:“譚副長,我并沒有多愁善感,也沒有打擾你。”

相反,他還是最慘的那個,因為身高一米八幾,抱住易骁手臂又不能完全把腿擡起來,導致鞋底都快被磨穿了。

譚青阮瞥他一眼:“但你看上去不像個好人,我決定一視同仁。”

“……”

齊夙心想姑奶奶您可真會開玩笑,要論不像好人,這裏還有誰的氣質比您更像反派?

夜幕降臨,五人組順利下山,并朝着遠處有燈光的地方繼續前進。

走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終于看到一處村鎮,見青磚灰瓦的房屋一幢接一幢整齊排列,家家戶戶屋檐上都挂着紅燈籠,很是喜慶。

但也只是看起來喜慶罷了。

齊夙仔細觀察這座村子的格局,給大家分析:“坐南朝北,背水靠山,房屋形似棺材,沒有窗戶,南面種大片竹林,明顯的招鬼地形。”

唐星巧作為專業人士,予以補充:“這裏鬼氣很重,月光都快那股子黑煙遮住了,可見孤魂野鬼不在少數——我懷疑它們之前都栖息在那座竹林裏,大概是竹林被砍了個七七八八,它們無處可去,就都被放出來了。”

古話有雲,竹林多鬼。鬼怪若不能往生,大多願意藏身在陰氣濃郁的竹林之中。

竹林附近本就不适合建立村落,若是建立了卻不改善風水,或者粗暴地砍伐竹林,只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這不是個好地方。”鐘澄猜測,“咱們貌似又來了個恐怖主題的空間,可能也是無限流游戲,但玩家還沒正式進入。”

“那挺好,我們可以先試試新。”譚青阮說,“就當是首批內測了,怪有意思的。”

易骁側眸看向她:“那我們進去找一找,看還有沒有活人。”

“行啊。”……

結果等衆人走進村子深處,卻發現裏面光影明滅,像是正在舉行什麽奇怪的祭祀儀式。

房前那片空地上,點燃了一圈篝火,村民們裹着繡有花紋的頭巾,穿紅戴綠好似戲裝,圍着篝火轉圈行走,每人的手裏都拿着一只鈴铛,一邊搖晃一邊跳舞。

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只有鈴聲作響,他們在那不知疲倦地走着跳着,氣氛詭異莫名。

好奇心使得鐘澄往前走了兩步,他來到了篝火中央,借着火光,試圖看清這些村民的正臉。

然後他正巧跟其中一位村民對上了眼。

“……”

他捂住鼻子,默默離開篝火區域,回到了隊伍。

唐星巧奇道:“哥你看見什麽了?”

“你可以自己去看一眼。”

這回另外四人都去了,在搖曳的火焰光亮裏,他們親眼目睹了那些村民的真容,猶如參觀了一場死狀博覽會。

為什麽說是死狀博覽會呢?

因為他們死得都很慘。

他們的臉上,都畫着濃重而誇張的油彩,有的村民被一柄剪刀紮進眼睛裏,破碎的眼珠流出來,粘膩的垂挂在顴骨;

有的村民,額頭楔進了半塊板磚,血流得滿臉都是;

又有的村民,被鋒利的斧子或者菜刀砍進顱骨,就這麽頂着,也不掉下來;

還有的村民被帶着鋸齒的砍刀,從脖子一路劃到腹腔,砍刀像生了根似的粘在他身體裏,而他的五髒六腑都湧出來,走路時甚至可以看到他拖着一根血淋淋的腸子……

他們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仍舊機械麻木地轉着圈,連搖鈴的頻率也整齊劃一,很有節奏感。

譚青阮觀察半晌,蹙眉疑惑:“血社火?這麽古老的表演,也虧得信息院那邊還能拿來用。”

血社火,又稱“紮快活”,是頗具歷史感的、失傳很久的一項傳統民間文化,一般會在正月祭竈、廟會迎神等場合出現,表演風格恐怖血腥。

唐星巧有點驚訝:“姐你還知道血社火呢?你以前對這種東西都不感興趣的。”

“時空總局定期會考核相關知識,我學習時讀過這一段。”

“……K不是審判總長嗎?他都不提前把試卷內容告訴你?”

“他拿不到完整試卷,更何況就算關系近也不能明着作弊,多少要避嫌的。”

他都把你騙成未婚妻了,還避嫌呢?這不掩耳盜鈴嗎?K果然很擅長做這種又當又立的事兒。

不過大家誰也不敢當面吐槽,擔心腦袋被譚青阮擰下來。

易骁伸手,探了其中一名村民的鼻息,他轉向譚青阮。

“我記得,血社火一般是由活人畫臉譜,以裝扮的形式表演。”

換句話講,表演者是以精湛的化妝技術和道具,演繹出惡人被懲戒的凄慘死相,本質是假的。

譚青阮反問:“所以呢?”

“這些村民都死了。”

是真的死了,不是單純的表演。

為了驗證這一事實,衆人又繞場一周,确定所有村民都停止了呼吸,有的撩開衣服,身上布滿屍斑,甚至已經開始腐爛了。

好端端一場血社火,硬是被搞成了詐屍現場。

聽得唐星巧說:“他們應該不是鬼,是鬼我就看出來了。”

死得這麽慘,沒道理不化厲鬼,估計屬于另外一種情況,即魂魄早已離體,在這的只剩一具空殼。

譚青阮簡單粗暴,直接将一名臉上插着剪刀的村民踹翻在地,她用折扇挑起他的豔粉上衣,從他後腰處拔下了一根約莫二寸長的柳木釘。

那根柳木釘兩頭削尖,形似紡織機上的梭子,上面像是刻着什麽複雜符文,紋路裏沾了不少凝固的血垢。

她端詳片刻:“柳木釘蘸黑狗血,刺入屍體命門穴,是不是有什麽說法?”

易骁略一颔首:“是趕屍人的常用手法,能使三天內死亡的屍體重新直立行走,并依照指令行事。”

可想而知,這一空間的背景,是有人屠村,指不定在修煉什麽邪法。

竹林裏可能藏着鬼,現在全村人都死了,可能都要變成鬼,這也有鬼那也有鬼,純天然大型鬼屋。

哪批玩家要是趕上這一關,真算倒了八輩子血黴。

然而對此,譚青阮的反應是:“全村沒活人,那所有的房子都能随便住了?”

易骁表示同意:“看看哪家鍋竈齊全,能不能讓阿夙生火做頓飯。”

齊夙:“老大,這時候你倒是挺照顧我。”

“畢竟術業有專攻,怕你手藝生疏了。”……

從七八年前開始,吃好睡好,就是這支小隊永恒不變的基本原則。

無論到了哪裏,下一秒要經受怎樣的戰鬥考驗,沒關系,總之這一刻必須補充體力。

因此他們真的就找了一間看上去最順眼的房屋,進去生火起竈了。

這幢房子裏,正對着門口的桌案上,擺着一張黑白的結婚照。

沒錯,就是黑白的結婚照,照片裏的年輕男女穿着中式喜服并肩而坐,眼神呆滞地望向鏡頭,表情似哭非笑,很是滲人。

再往裏走是間卧室,卧室當然也沒有窗戶,牆皮斑駁脫落,床上鋪着灰撲撲的褥單,褥單上有一塊一塊暈染的黑色污跡,不曉得是血還是什麽。

床頭櫃上立着一面圓鏡,鏡前有女人常用的眉筆和粉盒。

誰知當譚青阮無意間打開粉盒的時候,發現裏面早就沒有脂粉了,只有一顆圓溜溜青紅相間的東西,邊緣還黏着細密的絲狀物。

她将粉盒舉到油燈下,認真觀察。

“哦。”她淡定開口,“是人的眼球。”

易骁插着口袋倚在門框上,聞言應了一句:“不知道半夜三更的,會不會有人來讨回自己的眼球。”

“那就還給他,又不是我挖的。”

他笑着又補充:“這眼珠舊了,不能用了,萬一對方貪得無厭,想要一只新的眼珠,可能會對譚副長不利。”

“也未必會對我不利,還有你們幾個備選。”

“但只有譚副長你碰了粉盒。”

譚青阮感覺自己很無聊,居然有閑心在這聽他廢話。

“……你到底什麽意思,趁早直說。”

易骁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回答:“為保證譚副長的安全,我申請今晚與譚副長同住。”

“?快滾。”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骁哥騷了嗎?騷了。#

#并且下一章真的同住了。#

————————————

關于血社火,算是陝西省的一種傳統民間文化,現在幾乎失傳了。

因為我書中所寫,有相當虛構和添加的成分,所以感興趣的小可愛,建議去了解一下真實的血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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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抽獎截止到明天中午,所以今晚在16、17、18任意一章留言,還能參加,趕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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