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紀念日
對國人來講,農歷年才是真正的過年,各家各戶張燈結彩,屋裏屋外燈火通明。早晨的時候,姬曉輝在紀銘晖的陪同下去了一趟公墓,這是姬曉輝從重生以來,第二次到公墓。站在他奶奶的墓碑前,姬曉輝一時間衆多感慨在心間,有着說出不的苦痛。前塵的種種,讓姬曉輝眼角流出淚,“奶奶,以前我不懂恨,現在卻學會了恨。其實我并不想見您,雖然您将我養大成人。”姬曉輝并沒有講出來,只是靜靜的在腦中想。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卻讓他忘不了恨。
紀銘晖站在姬曉輝的身邊,他早就想過來拜祭奶奶,只是姬曉輝一直沒提,昨天晚上小輝提起時,他立刻同意,今天早晨,他注意到小輝心裏的別扭,硬拖着人過來的。他們不能在這兒久留,家裏還有小寶,雖然有媽媽帶,但是小寶現在看到媽媽就會哭。兩人在墓地門口買了紙錢和一些紙糊的東西,到墓碑前看到周圍的雜草,紀銘晖去借了一把鐵鍬,把雜草清了清。
“回去吧!”紀銘晖能感覺到身邊人的心情複雜,輕輕的摟住,想要把身上的溫暖傳給他。
“好。”姬曉輝收起雜亂的思緒,嘴角泛起笑容,他現在生活的很幸福,心中雖然有恨,卻是也放下了,沒有什麽比幸福更重要。握緊紀銘晖的手,“小寶醒了看不到我們一定會哭得很慘。”
“媽媽說小寶比我和銘耀小時候可愛多了,我們小時候除了吃就是睡,醒了的時候也不笑。”兩人手拉手往外走,紀銘晖轉頭看到姬曉輝的圍巾松了,停下身給姬曉輝整了整圍巾。姬曉輝嘴角勾着漂亮的笑容。“等小寶長大些,帶小寶過來看看太奶奶。”
“好。”
~~~
農歷年的夜,各家鞭炮放得叮咣直響,各家各戶,手機,電話忙得發熱。春節的晚會年年沒新意,小寶對吓人的聲音非常的不喜歡,在小床裏不安的大哭,任誰哄都不好。一直過了正月十五,才了沒鞭炮的聲響。年過了,假期差不多也結束了。一年一年的,感覺時間過得不快,卻轉眼就是一年。
新的學期,在站講臺上,姬曉輝看着臺上過了一年,都有了一些改變的同學。要數姬梁的改變最大,放假之前還挺低調的樣子,這學期似乎又變得有些張揚。對姬梁的變化,姬曉輝只是笑了笑,同事之間談論姬梁的八卦,他沒有參與。
“巴巴……”小寶現在能坐,為了安全,周圍放着了很多軟枕頭,怕一個不留神小寶沒坐住,摔到。這會兒小寶聽到門響,坐在大沙發上,向門的方向伸手,發音還不是很準确。
姬曉輝換鞋進來後,捏了捏小寶的鼻子,脫下外衣和他玩。抱着小寶讓月嫂先下班,今天他要帶小寶去打預防針。給小寶套好小衣服,抱着小寶出了家門。帶着小寶就不能坐地鐵去兒童醫院,只能打車了。醫院裝修的非常童趣,小寶指着牆上的小動物,高興的拍着姬曉輝,“巴巴”叫個不停。姬曉輝親親兒子,可能是在國外呆過,姬曉輝和紀銘晖并不覺得作為爸爸和兒子多親親有什麽。國內做爸爸的似乎不太喜歡親兒子,等到兒子長大了,想親都不能親了,到時多後悔。
等小寶意識到要打針,立刻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巴巴,委屈極了。姬曉輝看着心疼,可是為了小寶的健康,預防針必須得打,姬曉輝按着醫生的指示把小寶抱好,不讓小寶亂動,小寶委屈的大哭,小爸爸是壞人,讓壞蛋用針紮他。“嗚嗚……”
看着可愛的小寶委屈的樣子,姬曉輝心疼,等針打完,立刻給小寶吹吹,小寶委屈着不準備理小爸爸。姬曉輝無奈,給小寶穿好衣服,小寶扭着頭不看小爸爸。
“你兒子多大了?”一個年輕媽媽沒忍住開口,“你兒子好可愛。”
“再十天就七個月了。”姬曉輝給小寶整好衣服,抱起兒子,“和阿姨揮手。”
小寶害羞的埋頭藏在爸爸的懷裏,手搖了搖,惹得年輕媽媽直笑,讓懷裏的兒子也揮手拜拜,不過她的孩子沒給她面子,酷酷的沒動。年輕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姬曉輝道了再見後,抱着小寶離開兒童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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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小寶立刻發現大爸爸的車,伸手指着大爸爸的車,“巴巴……”姬曉輝無言,下次打預防針的任務一定要交給大晖,他才不要做壞人。紀銘晖抱過小寶,小寶委屈的“嗚嗚”向大巴巴控訴小巴巴,可惜口齒不清,講什麽大人們聽不懂,大巴巴同志只是親了親小寶小臉蛋,沒有批判小巴巴,小寶郁悶的垂頭。
“雲方今天相親,我們去看看熱鬧。”紀銘晖把小寶換到車裏的嬰兒專用椅中,側身讓姬曉輝上車。
“我看你不是去看熱鬧,是去搗亂,壞人姻緣要遭雷劈的。”姬曉輝上車坐穩,“雲方哥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啊,不願意受家裏的安排,今天相親的女孩家庭很有背景,雲方的爺爺想借着聯姻,想重新拿回政權。他也不想想當初,若不是上面想讓他下去,怎麽會那麽大刀切,差點讓他進了班房。”紀銘晖搖了搖頭,權利,很容易讓人迷了眼。
“雲方哥不會也想從政吧?”姬曉輝驚訝,當年發生了什麽,他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謝家出事,謝雲方撤資,當時幸虧有些餘錢,不然如今的新月大廈估計就擱淺了。
“雲方對政治沒興趣,他們家因為政治的問題受了一次處份,他不想趟第二次渾水,是謝老爺子看不清局勢。”紀銘晖搖了搖頭。被兩人忽略的小寶非常的不滿,剛剛被打了一針,還痛痛的,巴巴們不哄他,還不理他,小寶沒忍住哭了。
“小寶怎麽了?”紀銘晖忙把車停下,姬曉輝已經抱起小寶,摸摸體溫很正常,“是不是想要噓噓了?”姬曉輝忙從背出來的大包裏,找出給小寶專門準備的小尿壺,吹着口哨,應着聲小寶尿尿了。紀銘晖拍了拍頭,“早晚得被小壞蛋吓出病來。”
“是你太不冷靜了。”姬曉輝擋下紀銘晖伸出的手,“還有,不能在小寶面前說什麽壞蛋不壞蛋的,小寶比別的小孩子乖多了。”瞪了紀銘晖一眼,姬曉輝給小寶整了整衣服,小寶趴在小爸爸的懷裏,他錯怪小爸爸了,一定是大爸爸讓小爸爸欺負他的,小爸爸很向着他的。
“他把屁股對着我?”紀銘晖發動汽車,看着兒子翻身把屁股對着他,眉挑了挑,一臉的驚訝,“他是在鄙視我?”
“你想太多了。”姬曉輝無奈的伸手把紀銘晖的臉轉正,“快開車。”
“小輝,你的手上還有水……”紀銘晖郁悶死了。
“噢,可能是小寶的尿,我擦擦。”
紀銘晖無語,他要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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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停到酒店的停車場,姬曉輝抱着小寶下了車,往酒店走,被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小夥子,給我點錢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姬曉輝身上并沒有帶太多的錢,而且還被吓得一愣,忙抱緊小寶,懷裏的小寶也被吓到,不幹的哇哇大哭,“你松開。”姬曉輝晃了晃身體,腿邊的婦人從哪裏出來的,抱着他腿算哪出。“保安,保安……”
“錢,給我些錢。”婦人死命的抱着姬曉輝的腿,不松手,這人一看就是有錢的主。
“怎麽回事?”鎖好車拎着大包趕過來的紀銘晖看着被人抱住大腿的姬曉輝。
“我也不知道,這婦人突然沖出來的,抱着腿就不放,我說你松開,你再不松開我就報警了。你現在已經犯法了,你這是勒索。”姬曉輝讓紀銘晖把小寶抱走,腿邊的婦人看不清長得什麽模樣,但是有手有腳的,做乞讨的生計,讓姬曉輝很瞧不上的,若是婦人身上真有什麽缺失,不得不乞讨為生,他或許心生不忍給些錢,但是這個樣子,姬曉輝有的只是怒火。
“對不起客人,讓您受驚了。”幾位保安把婦人架了起來,動手的沒留勁,把人拖走了,要是因為這個耽誤了生意,他們等着受罰吧!
保安架起婦人時,姬曉輝沒多看一眼,不是他冷血,而是被膈應了。被拖着的婦人這會兒才看清剛剛她抱大腿的人長什麽樣,隐約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到在哪裏見……“我是你親媽啊!你就這樣對待你親媽……你個沒良心的。”拖人的保安愣了一下,但是想想怎麽可能,這女的絕對是訛人的。
走在前面的姬曉輝轉身看向婦人,還沒仔細打量,就被紀銘晖拖進酒店,姬曉輝想了想不太可能,如果是趙燕,她真要是走頭無路了,找的肯定是姬源。他有理由相信,趙燕是知道姬源在哪裏的,不然怎麽可能他前腳剛走,趙燕就能找到醫院去。與姬曉輝想的不同,紀銘晖覺得那人應該就是趙燕,只是……趙燕不是離開了嘛,怎麽又回來了?
“銘晖,你們過來吃飯?”謝雲方先看到好友一家三口,忙打着招呼。介紹人有些尴尬的看向身邊姑娘,謝雲方身邊坐着一位老爺子,聽到謝雲方的話,敲了敲拐杖。
小寶是認識謝雲方的,受了一下午的委屈,終于能找到一個訴苦的地方了,立刻小臉一皺,眼淚汪汪看向謝雲方,伸着一雙小手,“巴巴……”姬曉輝嘴角抽了抽,他能想到謝雲方對面姑娘的臉色。
三口人就是過來搞破壞的人,紀銘晖一點兒都不在意,謝雲方身邊坐着的那位臉色很難看,“謝爺爺,身子骨還很硬朗啊。”居然親自陪謝雲方相親,他近八十歲了,就不能好好休息。
謝雲方并不懼怕爺爺,伸手接過小寶,“喲,瞧小寶委屈的樣子,誰欺負我們家小寶了?”小寶眼淚吧擦的指了指小爸爸和大爸爸。姬曉輝無言的望向頭頂的燈。紀銘晖像是沒看到兒子訴苦一樣,為姬曉輝和謝老爺子互相介紹。謝老爺子不敢得罪眼前的兩人,他早就聽孫子講過兩人的關系,還有地位。
好好的相親就這樣被三口人攪黃了,姑娘離開時,狠狠踩地板的聲音,讓人知道她心情是多麽的不好。謝老爺子哼了幾聲,抵不住小寶可愛的笑臉,忍不住抱了會兒,然後說什麽就不放了。謝雲方在一邊打着趣,讓姬曉輝把小寶送他們家養,姬曉輝非常嚴肅的拒絕。
吃過飯,大人閑聊天,紀銘晖起身要去衛生間,幾人也沒在意。沒過一會兒酒店大廳裏的燈光突然沒了,大廳裏一團亂,姬曉輝他們一桌也都在講發生了什麽事。随着一串類似告白的音樂在大廳裏響起,議論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一串火光從遠及近,慢慢推到幾人坐的桌邊,姬曉輝看着推着小車的人,驚訝的張了張嘴。
“親愛的,你不會連結婚紀念日都不記得了吧!”紀銘晖笑着看向姬曉輝。姬曉輝張了張嘴,一直忙着照顧小寶,他忘記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天,他連禮物都沒準備。
“親愛的,能和你結成伴侶是我今生最正确的選擇,去年,因為我們分離兩地沒有慶祝,今年,我要送雙份的禮物給你。”紀銘晖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輕輕的打開,是一對手表,還有三個挂墜,每一個都是一樣的,是一家三口的玉雕,活靈活現的,很是讨人喜歡。
“你……”姬曉輝不知道要說什麽,伸手接過盒子,緊緊的抱着紀銘晖,“謝謝你,能陪在我的身邊,走進我的心裏,不嫌棄膽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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