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李浪同志

韶初寄非常後悔點了接受。

因為!

她被“我哥是優嫁琅琊榜第一”坑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幾天不見邊妙晴技術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嗎?還是說故意坑她的?!

一個“李白”愣是被她玩成了“李浪”。不看地圖瞎蹦跶就算了,還幾次裝掉線玩套路。打團時迷路已經夠迷的了,她還技能亂.交!隊友都被圍了,她跟瞎了似的不支援,還在野區打野!!!

野區有什麽?!她要去割據一方稱王稱霸嗎?

操作一個比一個騷,簡直我型我秀,目無組織,目無隊友,不遵規矩,騷破天際。

她被連累掉了好幾顆星,從永恒鑽石l掉到永恒鑽石2……

要是能重來,我要殺“李白”……

韶初寄最後給“我哥是優嫁琅琊榜第一”發了一句話:你真是你哥的好妹妹。乖,別玩了,鬧你哥去吧。

她玩游戲就圖個開心,就為了逃避現實的煩惱。結果現實世界被邊致坑,玩個游戲還被邊妙晴坑。還能不能好了?

在韶沉粉絲群第66個群內大家嘈翻了天。上次和韶初寄邊妙晴一起打游戲的土豪粉把剛才打游戲的過程錄了下來,一段一段發在群裏。

群裏都笑翻了。

土豪粉義憤填膺,說邊妙晴今天操作太騷了,把她坑慘了。

其他人看到韶初寄最後對邊妙晴說的話,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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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邊妙晴沒敢鬧邊致,而是鬧鐘淑楠:“媽,”聲音拖得老長,“你兒子太過分了,他拿着我的游戲賬號胡作非為,現在很多人都在背地裏笑話我。以後誰還敢跟我組隊?”

“媽你要管管,再不管他要上天了。我最近跟着他上班都快死了。”

鐘淑楠一臉無奈,拍拍邊妙晴的手:“我管不了你哥,你多求求他,服個軟,他就吃軟不吃硬。”

“沒用的!”邊妙晴那樣子快哭了。

鐘淑楠:“誰說沒用,你看小初多會服軟示弱啊,随便撒個嬌,賣個萌,你哥就對她寵愛有加。你多學着點。”

“也就初寄姐姐用那招管用,別的人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嗚嗚嗚嗚嗚……我要換哥……”

黛咪姐下午給韶初寄打電話的時候,韶初寄已經站在某省穗屏縣的大地上了。

“什麽??!”

黛咪姐的嗓門仿佛要穿透信號震聾韶初寄。

“你撂下這麽多事跑這麽遠去玩?你不知道你馬上要上兩大網紅的直播間了啊?!”

韶初寄把手機拿遠了些,她一邊吃當地的特産,一邊囫囵地說:“嗯、嗯我不是來玩的。就是因為要直播了我才坐飛機來這裏的。我要到當地來考察一下,不然上直播間沒底氣。嗯,這酸米粑粑好吃也!”

“吃吃吃!”黛咪姐氣得頭冒青煙,“你個二貨是不是傻,人家那些明星上直播間都是有稿子的,一邊照着念,一邊演戲就行了,誰那麽傻真到實地去?!”

“而且又不止穗屏一個縣,七八個呢,你都去一遍啊?!”

“趕緊回來!不然我把你手板打爛!”

韶初寄吃完一個酸米粑粑打了一個嗝兒,然後不緊不慢地說:“說明我認真負責,不坑買家,不坑賣家。沒事你放心吧,五天內我一定趕回來直播。”

電話挂了。

黛咪姐全身都是問號。她現在就想抄起尺子打人。

韶初寄在來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按照順序把八個縣大致走一遍。畢竟也隔得不是很遠,五天夠了。

她每天坐着出租車穿過街道,開進鄉村。然後跟着當地人在鄉鎮裏轉悠,時不時在本子上寫點什麽。每天都換民宿住,晚上總結記錄的東西。

為了不讓人對她産生提防心理,對外聲稱都是“我是一個可憐的實習記者”。當地的村民都很和善,給她吃各種當地的特産,還帶她看各種農産品和扶貧成果。甚至還有人說要把當地最靓的仔介紹給她當男朋友。

在第四天時,她站在一所名叫“邊韶”的小學大門前。

她已經看過六個縣了,每個縣都有名叫“邊韶”的小學。第一次看到時,她以為這是東漢時期那個不拘小節的“另類教師”邊韶。

但是之後她看到還有“致初”小學、“致初”技術學校、“邊致”小學、“韶初寄”小學、“聯度達”職業技術學校……

“這是邊致同志給我們建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嬸一邊織毛衣,一邊對韶初寄說。

另外一個扛着鋤頭的大爺走過來:“記者小同志,你可要好好在新聞上誇誇我們邊致同志。他這五年包縣扶貧讓我們村好多人都脫貧了。”

“你看這小學,前年才修好的,裏面的設施設備都新嶄嶄的呢,有些東西我見都沒見過,老高科技了。你進去拍拍照嘛。”

大嬸說:“還有你後面那所技術學校,誰都可以進去學東西的。我家男人以前沒啥本事,進去學了一段時間電工,出來到處都是工作。”

韶初寄嘴唇嗫嚅了一下,猶豫了一陣後問:“為什麽取名叫‘邊韶’之類的?”

“因為他未婚妻叫韶初寄,我在電視上看過,長得跟天仙似的。唉……可惜人不跟他好,跑了就死了。”

“我們邊致同志老可憐了。自從他未婚妻死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來咱們縣裏了。以前偶爾還來看看的。”

韶初寄沒說話。她在原地站了快一個多小時,周圍的人都慢慢走了。

她從來不知道邊致用她名字建了這麽多學校。

以前她韶初寄就是活在一個精致又夢幻的殼裏,活在雲端一般的生活裏,雙腳仿佛沒沾過地。

自以為去過很多個國家,見識比很多人都廣。自以為去過祖國很多景點旅游,見識過最美的山川。自以為接觸過很多人,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卻從來沒有到這些偏遠的地方來過,也沒有接觸過這些樸素善良的人。

她以前只知道有些地方貧困、有些地方生活困難,卻想不出來怎麽個窮法,怎麽個困難法。

身邊沒有人告訴她這些,沒有人和她談起過。就連做了這個項目五年的邊致,也是一個字都沒有提起過。

不是別人不說,而是別人不會和她說。

原來她的視線和邊致的視線從沒在同一水平線上過,原來她和邊致的距離根本不近。

如果沒有魂穿到別人身上,她可能永遠都是精致殼裏的天仙,永遠看不到另一面的邊致,永遠和邊致有不可跨越的距離。

韶初寄拿出手機框住那所小學,拍下了在這裏的第478張照片。

鎮上不遠處有個小有名氣的旅游景點,這是當地特色旅游,也是“聯度達扶貧項目”中的一個。

她看到廣場那邊很熱鬧,人群比較密集。有不少外地來的游客正在拍照。

韶初寄走進了才看到原來是一群穿着苗族服飾的女子在跳舞。

一曲舞罷。

游客們紛紛和苗族妙齡女子們合影。

韶初寄也笑着走過去歪着頭和人家合影,剛拍完,那個姑娘拉着韶初寄:“小姐姐你真美,不知道穿上我們的苗服會不會更漂亮。”

旁邊的苗族姑娘也拉着韶初寄:“我們那兒還有幾套,小姐姐你穿上試試嘛!”

就這樣韶初寄被三五成群地拉過去換上了苗服。她走出來時還有些不适應,雙手捧着頭上精致又沉重的頭飾,被幾個苗族姑娘牽引着出來。

這一幕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紛紛拿起手機拍照。

此時音樂又響起了,那些姑娘熱情地拉着韶初寄一起在壩子中央跳舞。

韶初寄哭笑不得地跟着她們一起跳。她從小就學過民族舞,對苗族舞的特點也把握得當。幸好原主四肢不算僵硬,加之身材很好,掩蓋了幾分不協調。

圍觀的游客越來越多,韶初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她又不好中途走掉。只好跟着她們一起跳。

忽然在一個旋轉時,晃眼瞥到一抹高大的熟悉身影。

“!”韶初寄心裏猛跳了一下。

不會吧不會吧,這是什麽神奇的孽緣,邊致竟然來了?!那個扛鋤頭的大爺不是說很久都沒來了嗎?

她難以置信地再次轉頭看去,對上了邊致的目光。對方沖她露出一個笑。

韶初寄吓得肢體都不協調了,同手同腳差點把自己摔到地上去。周圍人發出了零星的笑聲,似乎在笑她滑稽的動作。

真是的,她憷什麽?她跳舞這麽好看,尴尬什麽?

于是韶初寄投入到舞蹈中,不知不覺就跳到了C位,周圍還有不少人拍手歡呼。

終于音樂聲又停了,韶初寄趁着新一波游客和苗族姑娘合影的時候,一手提着裙擺,一手扶着頭飾,腳底抹油就要走。

手臂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韶初寄扭頭一看竟然是邊致,她表情都裂了:“你幹嘛?”

“我們能合影嗎?”邊致笑意盈盈,一副紳士的模樣,就像是一個普通游客的普通請求。但只有韶初寄知道邊致握住她手臂的力道有多大。

這麽多漂亮苗族美眉,為什麽專挑她合影?邊致一定是故意的。

周圍這麽多人,韶初寄也不好拒絕,合個影怕什麽,她天仙一般的臉還怕不上鏡嗎?

“邊致同志來了!”

“啊邊致!”

“這是我們村最靓的仔!”

韶初寄剛和邊致站在一起就有很多當地人在一邊喊。

邊致的手機正被一個苗族姑娘拿着,韶初寄看着手機黑黑的攝像頭表情僵硬。

今天邊致好像是一個人來的,她沒看到桑介,也沒看到其他員工。

“小姐姐笑一下嘛。”苗族姑娘說。

韶初寄覺得自己此時笑起來一定比哭還難看。

手機屏幕裏,一個身材纖細婀娜的女人穿着華麗的苗服,站在一個直挺高大的男人身旁。

邊致今天穿得十分休閑舒适,寬大的白色襯衫,淺卡其色寬松直筒工裝長褲,一雙簡單的白色匡威。背了一個運動單肩包。

韶初寄始終沒笑。忽然邊致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際。

“!”給我死,流氓。

她穿的這身苗服上衣短,露出了十來公分的腰。而此時邊致的手就放在她什麽也沒擋的腰上。

忽然邊致皮笑肉不笑地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哪有你這樣跟人合影的。”然後手上的力道加重,慢慢握緊了她的腰。

韶初寄呼吸一窒。難道以前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邊致也是這麽撩其他女人的嗎?

Md死男人。

行吧,既然你這麽會撩,那我也不客氣了。

韶初寄纖細白皙的手臂勾上了邊致的脖頸,柔軟婀娜的身軀貼進了邊致的胸膛,仿若靠上去了一般。笑得像個妖精一樣。

她明顯感覺到邊致身體僵了一瞬,而後又輕笑了一聲。

“拍好了!哇,太美了!”苗族姑娘盯着手機舍不得拿開。

周圍的姑娘都湊過去看。

韶初寄才不想看,她甩開邊致就去換衣服準備走了。

剛換了衣服從廁所出來,韶初寄看到廁所旁邊幾米處的大樹下,邊致慵懶地靠着樹幹,雙手抱臂,一只腳随意地勾在另一只腳那邊。

山高,風大。邊致的寬大白襯衣被風吹得有些鼓。他擡眸時,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眼神仿佛有些深邃。

他那雙眼睛,總給人一種滿含故事的感覺,讓人想深入了解。可這雙眼睛也是陷阱,一旦想要了解,自己就會陷進去。

邊致對上韶初寄迷惑的目光,伸手朝韶初寄招了招,意思是在說“過來。”

韶初寄:“???”她真的不知道邊致要幹嘛。

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身體慣性聽話地欲要朝邊致走去,然而心理想法卻是不聽話地想走掉。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分多鐘,最後是邊致先動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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