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姐弟相認
“咔嚓!”
“咔嚓咔嚓!”
現場閃光燈接連閃現, 媒體紛紛抓拍下來。
簡殊已經擡手遮住脖子,在她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窘迫,沒多作停留, 立刻轉身匆匆下臺。
韶沉快步跟了上去。
留在舞臺上的衆星表情精彩。彈幕裏更是精彩——
“啊草草草草草!簡魔女脖子上有咬痕?!!!”
“萬年鋼鐵直女有男友了?誰啊,有勇氣, 佩服。”
“啊啊啊啊啊我的女神被狗咬了嗚嗚嗚嗚”
“難怪我說她今天脖子上圍了一條突兀的紗巾,原來是為了遮住咬痕。”
“大家來猜一下誰咬的, 圈內的還是圈外的。”
“鋼鐵直女都脫單了, 我竟然還單着:)”
韶初寄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她才死多久, 簡殊就找到男朋友了?
難道她是封印簡殊桃花運的人?
關鍵是誰敢咬簡殊啊,沒被斷子絕孫嗎?
今晚的熱搜又預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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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初寄提着裙擺也匆匆下去, 她本想去追簡殊, 但是走到後臺才想起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推開化妝室的門,黛咪姐和岑明肖他們都還在,那個煞筆也還在,不過看樣子被欺負慘了。
韶初寄把門鎖上,撕開韶金銀嘴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膠帶, 說:“怎麽着?今天還想破罐子破摔啊?以為我會吓得要死答應給你錢啊?”
“惡毒的女人!六親不認,道德淪喪!我做鬼……”他息聲了,因為他看到韶初寄又拿起了那個話筒。現在都還記得剛才被一個話筒塞得差點背過氣去的陰影。
韶初寄啧了一聲,說:“你今天差點害得我被殊爾馳拉黑,被時尚圈封殺,被網友黑慘,這個帳要怎麽算呢?”
韶金銀梗着脖子, 硬氣得很,就是不張嘴。
韶初寄繼續說:“我現在就是六親不認,你能把我怎麽着。我就是不給你錢, 你又能怎麽着?你把父母都叫來,我還是不給錢,你還能把我怎麽着?說白了,你現在,根本威脅不了我,但我卻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她停了幾秒,見韶金銀不帶怕的,她學着電視劇裏那些流氓混混,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搭着膝蓋,流裏流氣地說:“我現在又有錢,又有能力,還有權勢,想悄悄弄殘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怎麽個殘法,當然是……”她一根手指按在韶金銀手臂上,“斷手。”
再按在他腿上:“斷腳。”
又按在他耳朵上:“聾掉。”
又擡手準備放在眼睛上,韶金銀憋不住了:“啊啊啊啊我要報警!!!”
“報警?等警察來你早就已經沒手沒腳,又聾又瞎了,話也說不出,啥也做不了。到時候我就跟警察說,我從壞人手上救了你。誰又能說不是呢?“
韶金銀:“瘋子,瘋子!救命啊救命啊!”他使勁晃着,椅子被他搖得吱吱響。
韶初寄和大家都笑了。
她其實就是吓吓韶金銀的。畢竟跟韶金銀這種沒文化又笨的人,說什麽大道理,什麽教育,都不管用,只有用他們小混混那一套,他才會怕。
見目的達到了,韶初寄馬上又說:“哎呀,其實我也不想讓你這麽慘。畢竟你還有利用價值。聽說你打架挺厲害的,一個幹翻五個小流氓不在話下。既然如此,你将功補過的機會來了。”
她拍拍韶金銀的臉,湊近說:“來當我保镖,一個月給你開五千。在此基礎上,只要你聽話,我會考慮給你漲工資。”
黛咪姐和娜娜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保镖?
“才五千,打發叫花子呢?!”韶金銀呸了一聲。
“哦,嫌少。那好吧,我現在打電話叫人把你打殘。”韶初寄作勢拿出手機。
“別打別打!行行行!我做我做我做還不行嗎!”韶金銀不甘不願地答應了。
這邊收拾了韶金銀。韶初寄總算是暫時松了一口氣。對付這個煞筆不費腦子,就是挺費力。暫時先這麽安排着,畢竟想要整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剛才下舞臺時,要不是韶沉幫了她一下,說不定她這件一千多萬的裙子就要被踩壞,更可怕的是會走光。
她脫下了禮服裙,換上了一件休閑的衛衣裙,露出白嫩纖長的小細腿,腳上穿着白色貝殼鞋。她叫黛咪姐和岑明肖團隊先回去,她現在要去找簡殊。
出了化妝室,她拿出手機一看,邊致竟然給她了好幾條消息——
“出來我送你回家。”
“跑車還是私人飛機?”
回家?
她才不跟邊致一起回家。
這消息她就當作沒看到。今晚寧願住酒店都不住邊致家裏。
忽然邊致又發了一條:協議裏說,看到消息不回是冷暴力。你在對我冷暴力。所以會有懲罰。
“……”韶初寄。
什麽懲罰?
她還是不打算理邊致,冷暴力就冷暴力,懲罰什麽的,想得美。
此時化妝室走廊外已經安靜了許多,大多數明星都已經收拾東西走了。走廊安安靜靜的,走路都能聽到腳步聲。
韶初寄七拐八拐往總後臺走,由于走得比較急,在一個轉角撞上了一個人的後背。這身高,一看就是韶沉。
“噓——”韶沉轉身噓了一聲,示意她安靜。
韶初寄蹙眉,只見韶沉把她拉到走廊的盡頭,站在窗口處,低頭說:“你還沒走?來這裏幹嘛?”
“我來看豬哥。”韶初寄順嘴就回答了。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韶沉表情變了,變得非常……非常驚愕。
韶初寄這才驚覺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她喊簡殊“豬哥”!
而這個外號,只有視芒千金韶初寄會這麽喊,因為這是她取的名字。
當年簡殊還是學生時,她看中了簡殊的服裝設計。而簡殊在作品欄寫的名字有點大,她看成了“簡夕朱”。本想叫朱姐,但總覺得這個名字是男生的,就叫成朱哥。叫習慣了也改不過來了。
結果後來韶沉聽見了,以為喊的是“豬哥”,于是韶沉壞心地喊簡殊“豬豬姐”。
所以“豬哥”是韶初寄喊簡殊的專屬外號,而“豬豬姐”則是韶沉喊簡殊的專屬外號。
姐弟倆把簡殊的外號安排得死死的。也沒有其他人會這麽喊簡殊。
韶初寄慌了,她轉身就跑,結果被韶沉張開雙臂攔住。
他擰着眉一錯不錯盯着韶初寄,一步一步把她逼到走廊盡頭的窗邊。而窗外則是穿行的車流。
“你叫誰豬哥?”韶沉問。
韶初寄:“我、我叫我助理。”
顯然韶沉不信:“這個轉角過去是總後臺處,簡殊休息的地方。你來這裏找助理?”
“我、我我……”韶初寄腦子又開始短路了。她心裏乞求邊致看到她沒回微信立刻來找她,把她帶走。
韶沉的目光灼灼逼人,他緊盯着韶初寄,再聯系起之前的一些事,忽然一個大膽又超常的念頭閃過大腦。一把按住韶初寄的肩,壓低聲音問:“你是誰?”
“我是韶初啊。”韶初寄吓壞了。她不會被狗弟弟認出來了吧?
“不,你不是。你是韶初寄,我姐姐。”韶沉一字一句說。
當最後那兩個字落到韶初寄耳中時,她僵住了。大腦空白一片,許久找不到知覺。過了足足有三分多鐘,韶初寄如夢初醒,鼻子一酸,眼眶紅了。
“你是我姐。”韶沉又說了一遍。他似乎是在确認,又似乎是在提問。
其實,從之前一個叫韶初的網紅在微博上教育他那番話時開始,他就覺得一種強烈的熟悉感——阿沉,簡殊是你姐姐的閨蜜,你要像尊重你姐那樣尊重簡殊,對待你姐那樣對待簡殊,愛護你姐那樣愛護簡殊。要做相親相愛的好姐弟。
阿沉……
他的姐姐,他那個短命又可憐的姐姐才會那麽喊他。
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接觸,無論是身材、還是習慣,都像極了他的姐姐。
唯獨性格不一樣,他的姐姐溫順安靜,是溫室裏養的嬌花。風吹不得,雨淋不得。而眼前的這個女生,是泥濘中帶刺的野花,她果敢堅強,自信不羁。
“阿沉……是我。”韶初寄眼眶中一顆滾燙的淚滑落下來。
韶沉愣住,盯着那顆滑落的淚水目光失去焦距。心髒猛地揪了一下,難受得呼吸都困難。按住韶初寄肩膀的手開始發軟、顫抖。耳邊還萦繞着那聲“阿沉”。
——“阿沉,你滿十八的時候姐姐送你一輛車吧?”
“阿沉,你有了老婆不要忘了我這個姐姐啊。”
“阿沉,我畢業後就要嫁給邊致了,很快你就要當舅舅了。”
“……”
“姐姐……”韶沉聲音沙啞,像是在火炭裏滾了一圈。喊出來的時候,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跨越了生死。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喊誰“姐姐”了。
甚至已經做好在心裏永遠封印“姐姐”這個詞,這是他的意難平。
韶初寄淚水一旦湧出,就停不下了。
她忍得太久了,裝得太久了。
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後家人有多麽傷心,她也知道弟弟有多麽難過。可她不敢冒然去相認,怕被人認為是神經病,畢竟誰會相信死了的人會在另一個身上重生呢?
很多次看到韶沉就在眼前,心裏無數次想要叫一聲“阿沉”,但是生生忍住了。告訴自己,不合适,不應該。她就一直做為一個陌生人站在他身側。
總有一天,她會以一個新身份,重新站在家人面前。那時的她,萬衆矚目,榮譽加身。
也要向父母證明,她不是溫順的花朵,不是只能按照父母定的人設才會活得精彩,她有無限可能。
韶沉将韶初寄抱在懷裏,嘴裏一直喃喃念着“姐姐”。
失而複得,甚是激動。
走廊轉角處,靜靜地站着一個人,簡殊。
她聽不到盡頭窗邊的兩人在說什麽,但是她看得到韶沉把那個漂亮的十八線花瓶抱在懷裏,親昵珍愛。
簡殊拳頭握緊。冷情的雙眸含怒。
一邊和她暧昧,一邊又和別人摟摟抱抱。
渣崽!
她伸手撫上脖頸處的咬痕,忽然覺得心裏堵得慌,她很想生氣,但又覺得不該生氣。但是這個咬痕又在提醒她,是那晚韶沉俯在她身上咬的。
韶沉輕聲在韶初寄耳邊說:“姐姐,我們回家吧,媽媽爸爸很想你。他們……人都憔悴了。”
“我……”韶初寄一想到父母,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但是想了想後說,“阿沉,姐姐求你一件事。”
“什麽,你說,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能做,我就會去做。”韶沉放開她。
韶初寄摸摸他的頭:“不是。我想讓你幫我保密,不要把這件事洩露出去。我會慢慢跟你講為什麽。”
韶沉不解地皺眉,他張口想說什麽,但是又忍了下來。既然姐姐說有隐情,那就聽着。
“你豬豬姐也不要說。求你。”韶初寄眨眨眼。
韶沉拒絕不了。只好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什麽,問:“那王八羔子呢?知不知道你是誰?”
王八羔子應該說的是邊致。
韶初寄本想肯定地回答沒有,但是在即将要開口前,她又沒那麽肯定了。她覺得,既然弟弟都認出她了,邊致那麽極致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沒看出?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個人主觀臆測,畢竟她也不是很了解邊致。但是很大可能邊致沒有猜到她就是韶初寄本人。
總之有待試探。
“沒有。”她為了韶沉放心,還是給了一個回答。
韶沉放心了:“姐姐,既然你重活了,就不要再和邊致有瓜葛了。你要找什麽樣的男朋友,是不是蒲知洲,我套麻袋也給你套來。”
“不是。有什麽電話裏說,我現在要去……”她從韶沉身側看到簡殊轉身離開的身影。
“!”韶初寄吓了一跳,簡殊時候什麽來的?
“遭了!”韶沉也看到簡殊的背影了,他本來是在轉角等簡殊的。
“你快去看看,不要讓她往不好的方向想。”韶初寄有些擔心。
韶沉追了過去之後,韶初寄覺得自己不能過去,只好匆匆離開這裏。
就在剛走出大門時,邊致的奪命電話來了——
“沒有回答跑車,那就是飛機。”邊致的話音剛落。
韶初寄感覺一陣大風從頭頂吹來,她擡頭一看,一輛私人直升飛機在頭頂盤旋。
有一句nmd不知當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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