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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童桐愕然, 越過她姐走向老公:“怎麽死的?”
“說是老死在家中,”張桂蘭已經83歲了,冼默彥不認為這其中會有什麽問題:“李伯科的父親在2013年去世, 他的骨灰安葬在安省小衫嶺。”
童桐挨着冼默彥坐下, 浏覽郵件:“你的意思是李伯科很可能要回國一趟?”
冼默彥點頭:“現在正處暑假, 應該會。”
跟上來的童穎,也湊過去看郵件, 滿屏的abcd, 分開來她都認識,合在一起……這是在為難她, 扭頭望向她妹妹:“李伯科是誰,是他指使韓重瑞、韓伊林誣陷我的嗎?”可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姓李的。
撥動鼠标滾珠的手指頓住了, 童桐看着電腦屏幕。有些時候就是這麽巧,你越是要瞞她, 卻越瞞不住。
冼默彥握住老婆放在他腿面上的手,童穎也是童世安、童琪蕾的女兒,她有權知道父母的死因。與其這麽瞞着讓她稀裏糊塗地過,還不如告訴她, 叫她也提高警惕。
童穎盯着她妹,那雙妩媚的狐貍眼分外清透:“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她心在突突的跳動着, 直覺……能讓小桐仔瞞着她的……
“你剛去哪了?”
童桐深吸一口氣後吐出,伸手拿過自己的包,從中取出自老局長那得來的文件,遞給她姐:“你先看,看完平靜下情緒,我再跟你說。”
品着桐仔臉上從未有過的凝重,童穎目光慢慢下移落到那個很舊的文件袋上, 不自覺地屏息擡起手抽走,打開文件袋,顫抖着手指動作緩慢地取出裏面的文件。雖然白紙已泛黃,但頁面最上的一行字告訴她這是稅務局專用的紙。
《告摩岩電科海市晉源區工廠假賬事宜》
一字不漏地看過,童穎心裏已有猜測,慌忙地翻頁,見到落款人:童世安、童琪蕾。一口氣到了喉間再也上不來,兩眼翻白,就要栽倒。
童桐連忙抱住她,掐人中:“這就是為什麽我要瞞你?吸氣快吸氣。”爸媽的死是大姐心裏最疼的傷,15年了,她再沒提過生日。
冼默彥抽走她手裏的文件,大力捏她的虎口。
氣上來,童穎眼淚也下來了,無力地拍打妹妹:“你怎麽能瞞我……你怎麽能瞞我……嘔嗚嗚……”
童桐任她打,将人拖抱到沙發上坐:“我只想你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這些事告訴你也僅是多一個人痛苦,”抽紙幫她擦淚,“你有多疼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會把事情查清楚,”一滴清淚滾出眼眶,“該槍.決的槍.決,該坐牢的坐牢,”語氣堅決似在向童穎和已死去的父母、小童彤保證,“一個都不會放過。”
童穎眼淚決堤,哭得不能自已,抽着氣臉脹紅:“所所……咻所以你突突然回國……是是因為這個?”
“我遲早會回國,只是比預計的早了兩年,”童桐給她姐順着氣:“哭完了就不要再哭了,等真相大白那一天,我們一起去父母墳前悼念。”
一把将妹妹擁入懷中,緊緊抱住,童穎捶了她兩下就再也舍不得打了,埋首在妹妹頸窩悶聲痛哭,額上的青筋暴凸。
滾燙的淚順着她的脖頸往下流,每一滴都流進了她的心裏。童桐回抱大姐,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的壓抑,眼淚越來越洶湧。
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們相互撫慰,冼默彥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緊握成拳,眼底的幽暗散着噬人的冰寒。他的愛人,身上被魔鬼烙了印。
哭了足有五分鐘,童穎才漸漸接受爸媽不是死于意外的事實,兩眼通紅,更加緊抱妹妹不放手。
童桐安撫她:“我不會有事,有事的只會是那些人,放心。”
童穎不吭聲,止不住抽噎,但仍是不放手。
“今天我去見了爸媽的老領導,海市稅務局前任局長湯耀民。這份文件是他給我的,也是他退休後唯一帶離稅務局的東西,”一滴眼淚流到唇上,童桐伸舌舔去:“文件上的落款日期是2004年6月2號,這可以證明爸媽出事前正在查摩岩電科。”
“是……嗝是譚娟?”童穎眼底迸射出恨意。
童桐斂目:“她是主謀之一,但涉案人遠不止她一個,”手指撚着姐姐的發。
“你你跟……”想要說什麽,突然意識到屋裏還有一個人,童穎擡眼望向她妹夫,将已到嘴邊的話又吞咽下去。
冼默彥勾唇:“Phoenix跟我扯證是我所求,和要對付摩岩電科與譚娟沒有關系。”
冼二還挺單純的,童穎決定暫時認下他這妹夫了,閉上眼睛依舊趴在妹妹肩頭。
想到還在等着求婚的顏澤,冼默彥決定幫他一把,畢竟像這樣的時候Phoenix最該待的是他的懷抱。
“韓重瑞、韓伊林父女誣陷你的事再鬧一鬧,估計許雲琛就要對外公開和她分手了。譚娟一直想要打入京都頂級豪門圈,之前在接觸寧家謀求聯姻。好在她盯上的對象是Phoenix的好朋友寧海甯,我們得知了消息從中阻撓……”
童桐眨了眨眼睛,Eric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那三條半夜空降的熱搜?童穎慢慢睜開眼睛望向冼默彥:“你……咻你的意思是許雲琛會和誰聯姻,”那摩岩電科的實力不就大增?
“不出意外是肯定會,”冼默彥已經接收到他老婆警告的目光了,不過他不打算停止:“現在譚娟最想要的就是掰斷銘創和盛科的合作。”
童穎摟抱着妹妹的手漸漸松了,一雙長眉皺得死緊。桐仔跟冼默彥在一起是為了借銘創的勢對抗摩岩電科,但銘創不是冼默彥一個人的。要是譚娟給她兒子找到了大款,那就是1+1=2。冼家四房,冼二占銘創0.25。
0.25怎麽都比2小。
童桐離開了她姐的懷抱,坐到沙發上,冷眼瞪着冼默彥先生,她就不該放他和顏澤單獨在一塊太久。
來回算了兩遍都是2>0.25,童穎沒精神再算第三遍了,屈起雙腿倚靠着沙發扭頭問妹妹:“上次在……嗝南城,你說你接了案子,就是爸媽的案子?去安省,是為了查譚娟?”
斂下睫毛,童桐沒有否認:“譚娟身上問題很大,我得從她根上查起,安省一趟沒白跑。”
童穎緊抱雙腿,大睜着眼睛上望,這個時候她不想再流眼淚了,哽聲問道:“已經确定是她了?”
既然都開了頭了,童桐就不打算再有所隐瞞:“追尾爸媽車子的那個大巴司機……”簡要地将幾個關鍵點講明,“收韓重瑞160萬的境外賬戶是張桂蘭的。張桂蘭是譚娟母親張桂芳的妹妹,她的兒子在伯克利大學教書。”
“所以……呼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童穎全身都在打戰栗:“他們就是想要我們一家死光?”
童桐微挑唇角輕笑:“咱們應該謝謝他們的狠辣,不然又怎麽能發現爸媽的死有蹊跷?”
“那這次呢?”童穎其實已經順過來,但她就想要聰明的妹妹再肯定一下。
“這次啊,”童桐嗤笑:“你在外的名聲得到扭轉,還有了不少FANS。跟顏澤的關系漏了風,顏澤被你帶上熱搜,他不但沒出面辟謠,就連盛科的态度都很暧昧。這是譚娟那些人不想看到的,正好撞上韓伊林摔下樓,他們便故技重施。”
童穎梗着脖子,急喘了兩口粗氣:“他們要我坐牢。”
童桐補充:“如果誣陷成功,譚娟等人還可以借由你徹底壞掉的名聲,拉顏澤下馬。真到了那時,銘創有很大可能會中斷和盛科的合作。”
果然是壞到根了,童穎洩了一口氣,臉埋進腿面,将自己縮成一團,嗚咽聲再起。
童桐抱住她:“不要哭,這不是沒成功嗎?而且警方已經查到了伯克利。雖然張桂蘭死了對完善證據鏈很不利,但如果李伯科回國,那于我們也是一件好事。他別想再回美國了。”
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童穎抽噎着。爸媽車禍、桐仔跳樓,接連的變故中存在那麽多說不通的點,她卻從未覺察出不對,就這麽過了十五年。
如果不是桐仔回國,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活在仇人的陰謀裏,氣惱得用頭大力磕着腿面。
“你在幹什麽?”童桐掰過她,讓她面向自己:“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去自責,而是希望你不要再因為爸媽的死恨自己。那些人為了錢、權已經喪心病狂,爸媽攔了他們的路,是他們要爸媽死,只不過是湊巧發生在你生日那天。你自責、傷害自己,他們會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瘋狂地笑。”
童穎咬着下唇,強忍着抽泣,面目漲紅,看得童桐心疼極了,懇求道,“不要再怪自己了,我們要堅強起來打擊罪犯,将他們全部繩之於法。”
“呃……嗯嗯,”童穎點頭,拱到妹妹懷裏:“我……我想回房靜一靜。”
“好,我送你回去自己房間。”
………………
墨明帶着小黃離開了香格酒店,坐在車裏頭都快被他撓禿了,心裏憋着把火怎麽都出不來。
“墨隊,”小黃開着車:“咱們快到隊裏了,你想好接下來怎麽辦了嗎?”
“誰讓你回隊裏,調頭去醫院。”
“啊?”小黃曉得頭兒現在是一肚子火,不敢有拖沓在前面路口調頭,嘴裏嘀嘀咕咕:“這都什麽事?受害人很配合,就是啥也不知道。知道的呢,卻沒一個願意配合咱調查。”
“哪那麽多廢話?”墨明被裘韌提點過,心裏清楚童律師不開口有很大可能是因為15年前的那起車禍:“我……”
嗡嗡……嗡嗡……
掏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不禁挑眉,趕緊接通。
“喂,童律師?”
“李伯科的母親張桂蘭三天前在紐約去世了,他可能要回國,你們抓緊點。”
挂了電話,墨明就開始催小黃:“開快點,”接着打回刑偵隊,讓他們查查肯尼迪國際機場最近回國的航班有沒有李伯科?
酒店裏,童桐抱臂站在落地窗邊,俯瞰着馬路上的車流。下午四點,陽光依舊強烈,只是已見頹勢。
冼默彥泡了一壺綠茶端到小圓桌那:“過來坐。”
童桐眯起鳳眼,轉身看向男人:“Eric,我很不高興。”
“我知道,”冼默彥擺好茶,上去拉她到桌邊坐:“穎姐跟顏澤在一起十年了,你覺得這個世上除了你,還會有比顏澤更在乎穎姐的人嗎?”
目前沒有,童桐就是深知這一點,剛才沒打斷她先生:“你說得很在理,但為什麽是我姐主動?”
冼默彥切了一塊抹茶蛋糕放到碟子裏:“因為顏澤心理有病,”這是實話,挑了一小塊蛋糕送到老婆嘴邊,“你大概是不知道他跟穎姐才在一塊那幾年,對穎姐有多好,”看着她張嘴吃下,松了一口氣,“付出的這份好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穎姐能把他放在心裏。”
童桐有點明白了:“顏澤的母親……”
“呵,”冼默彥端茶喝了一口:“譚娟創立了摩岩電科後迅速搶占電器市場,還緊跟盛科腳步開設大型的電器超商。顏明悅受不了這羞辱,跟許騰飛的關系差到了極點,但她又堅決不離婚。她情人是一個又一個地換,且毫不避忌顏澤。最荒唐的時候,一個月睡了京都白駿會所裏28位男.模。”
“愚蠢,”童桐看不起這樣的顏明悅,世上男人千千萬,為什麽要死扒着只LOW貨。
冼默彥也覺得她蠢:“顏明悅和許騰飛這段糟糕的婚姻裏,顏澤最無辜卻被傷得最深。他不相信婚姻,不相信人與人之間存在真感情。顏老爺子對他好,他會回饋,但卻始終有所保留。穎姐的出現是個意外,她對你的保護、毫無所求的付出,讓顏澤眼紅、嫉妒又極度渴望得到。”
童桐癟嘴,瞪着她老公:“你們兩個就是一夥的。”
“不要這樣嘛,”冼默彥離開自己的椅子,擠擠挨挨與老婆共享一張懶人椅:“我跟你和穎姐是一夥的。”
“是嗎?我怎麽看都不像,”童桐用叉子切下蛋糕的一角,轉身喂擅長狡辯的壞男人:“他跟你說什麽了,讓你這麽幫他?”
右手搭在老婆肩上輕刮她細嫩的面頰,冼默彥吃掉蛋糕:“顏老爺子願意拿出盛科1%的股份做聘禮,為顏澤迎娶穎姐。”
“顏澤呢,他得多少?”
“4%。”
童桐彎唇:“挺大方,老人家為了這麽根獨苗也是費盡心了。”她還沒忘記和冼先生扯證那天,見到的那位氣度威嚴又格外和藹可親的大舅。
“你別多想,”冼默彥将老婆攬進懷裏:“在我看來,顏澤會有意結婚,完全是因為那個人是穎姐。”
“我沒多想,也沒有不高興,”童桐将小叉子放回小碟子邊:“顏老爺子就這麽一個孫子,顏明悅也就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她再不喜歡也不可能再生第二個,他們的東西以後都會是顏澤的,”早拿幾年罷了,“這5%的股份是顏明悅的?”
冼默彥笑了,在童桐臉頰上親了一口。
“顏明悅手裏掌着盛科的股份,對顏澤來說,是個不安定因素,”童桐斂目:“一個為了打擊丈夫把自己毀了的女人,能幹得出什麽理智的事?”
“所以說顏老爺子狡猾,他早就在給顏澤鋪路了,只是之前顏澤一直不同意聯姻,才阻攔了他的計劃。”
童桐長籲一口氣:“他做得了顏明悅的主?”
冼默彥肯定地點頭:“做得了。”
“好吧,等我姐緩過來估計就會開始行動,”童桐已經不想再摻和那兩位感情上的事了,只要顏澤不做出什麽對不起她姐的事,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們呢?”
“什麽我們?”
冼默彥傷心了:“現在汪晴的案子、穎姐的案子都在偵查之中,你也拜見過了湯老局長,我們是不是該抽個空回趟京都,去老宅吃頓飯?”
這個……童桐徒生緊張,看着她很正經的老公。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介紹給我所有的家人、朋友,”冼默彥見她還盯着自己,心跳不禁加速,湊過去印上她的唇深吻。
………………
經過幾天的休養,韓伊林除了右手,身上的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烏青看着有些可怖。網上對她向童穎道歉的事少有議論了,但罵她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這些人每天都會去她微博下打卡。
原她想關掉微博評論,但讀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她欲絕地逆襲的心就越來越堅定。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對她刮目相看,已經成為了她活着的動力。
咚……咚……
助理曉月推開門:“伊林姐,有兩位警官要見你。”
韓伊林吊着胳膊,左手撐床爬坐起:“讓他們進來吧。”她爹地今天又被請去警局了,童穎不依不饒,他們也沒辦法撤銷案子。
墨明領着小黃走進病房,曉月給他們搬來兩把椅子。
“手怎麽樣了?”墨明坐下。
“多謝墨警官關心了,我還行,”韓伊林見他跟班從包裏拿出筆記本,扯起唇角笑了下:“我爹地呢?”
墨明沒有回她:“你父親跟你提過有一個老師很關心你,打電話到你家問你的情況嗎?”
心揪緊,韓伊林一眼不眨地看着墨明,品着他臉上的表情:“有。”
“哪個老師?”
韓伊林強作鎮定:“是伯克利大學的老師,一個華人,我們在舊金山的唐人街認識的。他在伯克利教化學,對我們這些來自中國的留學生很照顧。他有什麽問題嗎?”
“這老師叫什麽名字?”
“Nichos·Dai”
“華人總該有個中文名吧?”
韓伊林已經确定他們是沖着老師來的,心裏慌亂:“戴蒙江。”
“戴蒙江?”墨明沒錯過韓伊林眼神的躲閃,她在說謊,“他怎麽會有你家的座機號碼,你們不是用手機聯系的?據我們所知,你成年後就很少在家中住,這老師喜歡跟你父親聯系?”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拿過自己的手機,緊握在手。韓伊林垂目:“我不是受傷了嗎,老師怎麽打電話給我?”
說得對,墨明打量着韓伊林:“你的手機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韓伊林嗤笑,擡起頭望向墨明:“墨警官,我也懂法。想要查我手機,拿搜查令來随便看。”
墨明笑了:“懂得還挺多,”聲音突然沒了溫度,“你好像還沒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一樁誣告陷害案的嫌疑人,”手指她吊着的右手,“如果不是因為它,你現在該待的地方是看守所。想要出來,得保釋。”
還不老實。
“你剛不是問你父親嗎,我告訴你他哪去了?律師陪他在警局裏待着。”
韓伊林緊抿着嘴,淚珠挂在下眼睑上,梗着脖頸。
“你們父女拿我們警察當傻子,”小黃歪嘴譏笑:“我們确實不聰明,那咱們就好好鬥一鬥,看到最後是你們先撂,還是我們罷手?”掏手機,往刑偵二隊組群裏發句話,“申請張搜查證送到WPY醫院。”
墨明打定主意,今天他就在這等着搜查令,看韓伊林手機裏到底有沒有那個什麽戴蒙江老師的號碼?
僵持到最後,韓伊林見到了搜查證。她的通訊錄裏只有三個境外號碼,沒有一個是和警方手裏的那個相同。墨明再問話,她就一言不發。
………………
如童桐說的那般,童穎緩過來後換了身衣服就拿着手包去了機場,打飛的回京都。夜裏兩點,馮茜開着車到機場接人。
“姑奶奶,我前腳離開海市,後腳你就開始折騰,你純粹是不想讓我好過。”
童穎板着張臉:“去悅萊公館。”
“你真當我是開的士的?”話是這麽說,但馮茜還是依言調出導航,搜好路線後,透過後視鏡看坐在後的那人,一眼、兩眼,察覺她有點不對勁,轉過身來張望:“你怎麽了?”
“我沒事,”童穎聲音還有點啞:“都兩點多了,你快送我去悅萊公館。”
“不是,你急着去悅萊公館做什麽,抓.奸啊?”
“讓你開車你就開,哪來那麽多廢話?”童穎現在煩躁得很,她的全副身心都撲在一會的逼婚上了:“我要專注,你知道嗎?”
馮茜只覺莫名其妙:“你先跟我說你大半夜突襲悅萊公館做什麽?”
童穎都快被她煩死了:“逼婚。”
“哦,逼婚啊,這個可以,”馮茜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不是捉奸,我就不跟進去了。你和顏總在一起都十年了,早該結了,”放點輕音樂,舒緩下情緒,“遇上你是我馮茜這輩子最最最幸福的事。”
她對大穎子是始于顏值,忠于顏總,最後大穎子又引來只金鳳凰,金鳳凰後還跟着條金龍。
馮茜有預感,在不久的将來她會成為他們那個大家庭裏最富有的人。
40分鐘後,車子停在悅萊公館9號別墅外。童穎沖下車,刷臉進院子。院子裏黑燈瞎火的,只有別墅二樓主卧的夜燈在支撐。來到大門口,打開電子鎖掃描瞳孔,咔嚓一聲門開了,一樓的燈也亮了。
踢了腳上的涼鞋,飛奔向二樓。
二樓主卧,顏澤睡得正香,身上一沉似被鬼.壓。要不是襲來的馨香是他鐘愛的,他就擡腳踹了,翻身躺平抱着人塞進被窩,埋首發間嘟囔問道:“怎麽突然回來了?”
摁住他不規矩的手,童穎開門見山:“你娶不娶我?”
顏澤一愣,嘴角慢慢上揚,明知故問:“怎麽突然想要結婚了?”
“就突然想通了,”童穎打開卧室大燈,房間瞬間明亮,爬起坐在他手臂上,低頭看着被燈光刺得趴在枕上的男人,再次問道:“你到底娶不娶我?”
等适應了燈光,顏澤翻過身打着哈切:“先告訴我你是怎麽想通的?”
童穎真想賞他兩大耳刮子:“你先同意跟我結婚,我再告訴你是怎麽想通的。”
“有秘訣嗎?”顏澤伸手拉她:“半夜三更不要讨論這麽重要的人生大事,我們先睡覺,”擡頭索吻。
見他逃避問題,童穎頓時灰心,一把将人推開,跳下床:“你他媽就是無賴,”眼淚汪在了眼裏,調頭就走,“GAME OVER了,不跟你玩了,你愛睡誰睡誰……”
顏澤都被她推懵了,反應過來不禁苦笑,立馬翻下床去追。出了卧室就見人蹲在樓梯口抹眼淚,驀然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遲疑了稍稍,走過去從後将人一把抱起回到卧室,扔到床上。
童穎翻身趴在枕上抽噎。
還GAME OVER?顏澤覆上,扒在她肩頭柔聲問道:“你跑回來就是要向我求婚?”
被他壓着,童穎動都不能動。
“不吭聲是什麽意思?”
“嗯。”
顏澤手指撥弄着她的發:“你求婚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點?”
童穎慢慢轉過臉,露出一只紅腫的淚眼看着顏澤。
将黏在她眼周的幾根碎發勾到耳後,顏澤低下頭,鼻尖在她的眼尾輕蹭。
“那你願不願意娶我?”童穎還存着一點點希望。
顏澤開心了:“求婚沒有戒指。”
“天亮了去買。”
“你買給我。”
“好,我買給你,”真的是有求必應。
顏澤還想作:“我要兩枚戒指,中指和無名指都要有。”
“好。”
“都你買。”
“好”
“說你最愛我。”
“我最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告摩岩電科海市晉源區工廠假賬事宜》這個是我瞎編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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