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追妻
齊炀看顧紳這冷淡的表情, 就知道他根本沒将他所謂的“忠言逆耳”放在眼裏, 心裏指不定還以為盛千姿有多好哄呢。
作為兄弟, 他決定要讓本人親自感受一下, 體會體會他這些年被盛千姿“踩”在腳下,受的苦。
于是,齊炀開始了他助攻的第一步。
他掏出手機, 打開通訊錄, 随便翻了翻, 翻到一個備注是“除特殊情況,不接轉賬100元”的手機號碼。
顧紳盯着這備注瞅了幾眼,明知故問:“這誰?”
齊炀呵呵兩聲:“你将來的女王大人。”
顧紳:“......”
齊炀深吸了口氣,按下通話鍵, 直接撥出去, 沒幾秒,便響起一陣短促的音樂聲。
兩周不見, 顧紳确實有點想念她的聲音, 眼中多了些許期待。
齊炀将免提打開, 鈴聲響了近半分鐘, 電話才被接起。
他還沒來得及“喂”一聲, 就被電話那端的人搶了話茬。
她似乎很忙,開門見山地問:“什麽事?有事直說,我沒空陪你聊天。”
“喂?”齊炀不爽了,“你去拍戲這麽久沒見,我打個電話過來問候一下, 你戾氣這麽大?”
“我對你溫柔過嗎?”對方不答反問。
齊炀:“......”
顧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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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齊炀服氣了,“反正這麽些年也習慣了,誰讓爸爸就喜歡慣着你呢。”
“別大老遠打電話過來惡心我。”
女人的聲音透過電流傳至車內,似乎在吃着東西,還能聽到她說半句話,咬一下餅幹,又說半句那種“咔嚓咔嚓”的聲音。
——竟然有些軟。
“我怎麽惡心你了?”齊炀氣得罵了句髒話,得寸進尺地說,“我還就惡心你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等下去探你班啊。”
“............啊?”
電話那頭在咬餅幹的“小松鼠”停了動作,一口咽下去。
連原因都懶得問,直接說:“為什麽來?不許來!”
真是無情到了極點。
齊炀被噎了一下,開着免提的手機放在駕駛位和副駕位之間,他指了指,用唇語對顧紳說:看吧看吧,這破脾氣。
顧紳表情依舊沒什麽松動,估計被怼的人不是他,心想:還挺可愛的。
“我說不許來就不許來,我在拍戲,在工作呢,你莫名其妙過來搗亂,你煩不煩啊?”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盛千姿回絕得徹徹底底。
齊炀還真就跟她對着幹了,大不了被她揍一頓,她手勁又不大:“怎麽不能去了?我就無聊去影視城參觀參觀,順帶去看看你怎麽了?”
“你以為你是領導啊?還參觀......”盛千姿啧了聲,想到什麽,又問,“你不會是想來找我請你吃飯吧?我沒這麽好心。”
“不用,爸爸過去請你。”
“我不用你請,我吃劇組夥食很快樂。”
“由不得你拒絕,爸爸等下就過去,順便帶個朋友去玩玩,挂了。”
齊炀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挂了電話。
車廂裏隐約還能聽見,從手機傳來女人“喂!”到一半,戛然而止的聲音。
“怎麽樣,紳哥?能受得了嗎?”齊炀微微一笑,試圖發問。
顧紳說得輕巧,溫淡的嗓音仿佛早就預料到後面會發生的事兒:“還行。”
“還行?”齊炀怔住,“你可得清楚,這只是我的級別,我并沒有得罪她。你可是将她得罪得徹徹底底啊。”
“......”
“現在說再多也沒用,走吧,去影視城。哥們教你,追女孩兒第一步,就是不斷在她面前晃悠,不停地刷存在感,哪怕她煩。”
“......”
顧紳默了幾秒,将手機夾在架子上,準備導航,虛心請教:“一般頻率是多少?”
“什麽?”齊炀沒懂,“什麽頻率?”
“晃悠。”
“......”
你看病歷看壞腦子了吧?這還計算頻率?
齊炀:“看情況吧。現在距離你拒絕她,快過去四個月了吧?那可得捉緊了,女人想要徹徹底底放下一個人,據統計,最少也要半年,你還差兩個月過期。”
顧紳皺了下眉:“......過期?”
齊炀:“對啊。所以這兩個月,多刷刷存在感,她煩你,不要緊,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現在越厭惡你,越讨厭你,越不想看見你,就證明你在她心中還是很有地位的,因為她們不想讓自己重蹈覆轍,再次淪陷。”
顧紳不是很懂齊炀哪來的這套理論,但仔細想想,也不是全無道理。
勞斯萊斯開出房地産交易中心,駛進車流緩急的馬路,往影視城而去。
從這邊去往影視城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齊炀打開手機,在影視城內找了個酒店,訂了兩個房間。
與此同時。
盛千姿正在拍一場受傷的戲。
她嘴角沾了點兒道具血,手臂和臉蛋都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劃痕,頭發被刻意弄得淩亂,看上去狼狽極了。
不僅要被踢,被打,還要吊着威壓從上面摔下來。
整場戲拍下來,盛千姿累到了極點,幸好,她NG的次數不多,原本計劃六點拍完的戲份,五點不到就已然結束。
接下來是別的配角的戲份,沒盛千姿什麽事兒。
她想起今晚要跟宋璎一起去吃飯的約定,朝還在場上宋璎擺了擺手,指着化妝間說:“我先去卸個妝,然後等你。”
宋璎眉眼笑開,食指與拇指合攏,比了個ok手勢。
盛千姿卸完妝,本想找人幫她卸一下頭套,結果大家都在忙,根本沒有時間搭理她,只能作罷。
最近的戲份不是很緊張,一直在拍的都是男女主剛認識時候的戲,還沒有進入到感情深刻的部分。
盛千姿翻包,翻出一本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寫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找了個離拍戲地點不遠的小亭子,打算坐過去,再看一遍。
這本書,她大學的時候,鄧瑤阿姨就送給她了,好像還是某一年的生日,從裏面能學到不少東西,平時一有空,她就會去翻一翻。
俗話說得好,常看常新嘛。
學多點,記牢一點,也無妨。
午後的陽光從西邊斜照過來,極淡的金色仿佛給她鍍了一層金邊,光暈之下,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翻書,安靜且惬意,美好得讓人不忍心打擾。
隔了一會兒,一個男人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穿着簡單的長衣長褲,氣質沉默內斂,又稍顯矜貴。
只是靜靜地坐着,就散發着一種令人心動且着迷的氣息。
許多人經過,紛紛側目,以為是哪個新人演員,或者是尚未被發掘的小糊咖帥哥偶像。
大家都在悄悄地觀察着他,甚至有大膽的人,還試圖搭讪。
只有盛千姿頭垂得低低的,視線專注于書中的文字,看得仔仔細細,絲毫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直到,她覺得脖子有點酸了,拍了拍後頸,擡頭打算休息一會兒,一擡眸,便看見幾周未見的男人坐在眼前。
盛千姿的第一反應是怔愣。
她愣了好久,都沒想明白。
以為出現了幻覺。
最近不知道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她無論去到哪兒,總能碰見他。
上一次在商貿城是這樣,這一次亦是如此。
可這是影視城啊?
他為什麽會在這兒?
顧紳也看出她的疑惑,喉結一滾,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該先說什麽。
他剛說出一個“盛”字。
盛千姿搶先開口,語氣冷淡又疏離:“這位先生,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已經坐在這裏了嗎?”
顧紳掀唇:“看出來了。”
“那你還坐在這兒?”
“可這只有兩張椅子。”
言下之意——你坐了一張,我就只能坐另一張了。
盛千姿無語地看着他:“行,那你坐在這兒吧。我走。”
她将看到一半的書插好書簽,合上,站起身,準備離開。
顧紳也站起來,沉寂無聲的視線凝在她的身上,在她離開的前一秒,低聲問:“盛千姿,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能給我幾分鐘嗎?”
“可我不想跟你說多餘的話。”盛千姿的話說得毫不留情,“也不想跟你單獨待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五分鐘,甚至連四分鐘,三分鐘,兩分鐘我都難以忍受。”
“我不需要那麽長的時間,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話。”顧紳低眸鎖着她的臉,她帶着古裝發套,頭發細長,臉蛋幹幹淨淨,純素顏,就像個單單純純的小女生,“我來,只是想解釋一下,我根本......”
“停......”
盛千姿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聲音覆着寒霜,“我沒興趣聽,你也沒什麽好跟我解釋的。那天晚上你沒有說出口的話,就再也沒必要說出來了,我也不在意了,不想聽了。你想說的話,去跟你喜歡的人說。”
盛千姿說完,頭也沒回,直接往化妝間走。
顧紳卻連伸手抓住她的機會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顧紳: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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