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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菲,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這女孩是三姑陸秀箐的小女兒,比她小一歲,陸家這幫兄弟姐妹裏,練曉菲應該算得上是性格最好的一個,為人耿直,也沒什麽心眼兒,以前琉璃一直很寵她。
“姐,我可算見到你了。”練曉菲撲上來拽住琉璃的手,“你這陣子去哪裏了?怎麽會跟陸烽哥在一起啊?我昨天看到你們了,本來想找你玩兒來着,可是一眨眼你就不見了。”
琉璃笑了笑,對她的問題避而不答,只問:“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練曉菲委屈道,“這麽多天沒見面,我想你了行不行。”
琉璃眉毛一挑,揶揄道:“呵!幾十天不見,你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倒是越發精進了嘛。”
練曉菲不幹了,嬌嗔道:“姐!我很生氣!”
“好吧,你不說,我可繼續去睡覺了啊。”
“這麽早,睡什麽覺啊,跟我去玩兒吧,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吧。說!想把我騙去幹嘛?”
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琉璃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經歷過那件事之後即使知道練曉菲沒什麽心眼兒,應該不會害她,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顧忌。
練曉菲擰不過,搖着尾巴道:“我一朋友,他弟弟是你的死忠粉,昨天我本來就答應給他一個驚喜的,結果你後來突然不見了。上次他生日時我就答應過他,要介紹你們認識的,好姐姐幫幫嘛。”
“呔!拿我去做人情,有你的啊練曉菲!這麽熱心,你那什麽朋友啊,男朋友?”
練曉菲臉上一燒:“就普通朋友啦。”
琉璃心下明了卻故意逗她道:“既是普通朋友,我幹嘛賣這個面子,不去!”
“啊啊啊啊……”練曉菲怪叫着抱住她的腿,“我要哭暈在你房間門口!”
“出息!”琉璃白她一眼,“等着,我去換衣服。”
“姐,我愛你!”
琉璃換好衣服後跟着練曉菲來到了酒店B區頂層的陽光廳——陸振華為賓客們在這邊辦了個party,大廳四周設了自助式的流水席,中間有個很大的室內游泳池,四面露天陽臺有三面都朝海。
風景簡直不能更好。
琉璃晚上沒吃飯,這會兒看到吃的,只覺饑腸辘辘。
可練曉菲根本不給她停下來的機會,拉着人一路走到東面露臺邊的某個滕桌前才終于停了步子。
那裏坐着一個正在望着遠處發呆的男人,男人穿了身灰色的長袖線衫,腿上還搭了塊黑色毛毯。
這打扮實在與周圍的人和環境都有些格格不入。
“溫霆。”
男子聞聲轉過臉來,琉璃瞬間明白了他為何是這身打扮——這男的非常瘦,溫暖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讓他的臉白得近乎透明。一看就是被病魔折磨過很久的那種人,但曉菲說他才剛成年。
“看,我給你帶誰來啦!”練曉菲笑容裏藏着得意。
溫霆卻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錯愕地望着琉璃不眨眼。
琉璃主動朝他揮了揮手:“你好。”
溫霆這才回過神來,良好的修養可能讓他覺得這樣坐着和別人說話,非常不禮貌,忙掀開腿上的毛毯想起身。然後琉璃才發現他的右褲腿竟然是空的!于是忙阻止道:“不用客氣,你坐着就好。”
溫霆也沒拂她的好意,卻歉意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
琉璃也朝他會心一笑:“我叫琉璃,很高興認識你。”
溫霆卻說:“我是你的粉絲,你真漂亮,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這回輪到琉璃不好意思了:“哈哈,謝謝。”
練曉菲插話道:“吶吶吶,這是要把我當透明人的節奏麽?”
溫霆這才将視線轉到她這邊:“曉菲姐,謝謝你。”
“驚喜吧。不用謝。”練曉菲說,“你們聊吧,我去找你哥,回見。”
練曉菲走後琉璃在溫霆對面的座位坐下,笑說:“曉菲對你真好。”
溫霆說:“她喜歡我哥。”
琉璃打趣道:“那你哥肯定是個大帥哥,那丫頭是個顏控。”
溫霆靜靜地看着她:“你人真好,之前我還擔心曉菲姐把你叫出來見我會給你造成困擾。”
琉璃笑道:“怎麽會,跟你聊天很舒服。”
“其實我之前就見過你,只是沒機會說上話。”
“哦,是嗎?”
“上一屆應氏杯我也參加了。本來還夢想着能和你在決賽場上讨教點經驗呢,但後來退賽了。”
琉璃面露惋惜:“那真是遺憾。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啦。”
溫霆的笑容卻忽然有些落寞:“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到那個時候不。”
琉璃眉頭一跳,安慰道:“怎麽會,你還這麽年輕,有的是機會,別胡思亂想。”
溫霆卻搖搖頭:“我是尿毒症晚期,之前動過兩次手術,可是移植的腎髒出現排異反應,又手術摘除了,而且我是Rh陰性AB型血,現在即使有合适的腎源和志願者,我的身體都構不成手術條件。”
空氣裏好像一下子聚滿了悲傷,琉璃半晌沒說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經歷過大逃殺之後,琉璃才知道有時候活着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溫霆的遭遇觸動了她心底那根最柔軟的弦——這孩子還這麽年輕,卻每天都在接受死神的威脅和作弄,她也曾深有體會。
溫霆看她臉色不好,自責道:“瞧我,好不容易見到你一回,盡說些掃興的事兒給你添堵。”
琉璃擡眸安靜地看着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沉吟半晌,她又忽然眼睛一亮:“要不你現在就陪我殺一盤?自從上次比賽完我都快2個月沒摸棋了。手癢卻找不到人陪我下,你願意賞臉嗎?”
“現在?”
“是啊,現在。”
可是我哥他……
溫霆知道她的用意何在,猶豫片刻,卻爽快道:“聽你的。”
這麽大個酒店,棋牌室裏,麻将,圍棋之類的東西肯定少不了的。
杜恒一個電話,沒多會兒人就把東西送過來了。
擺好盤後,兩人也不再寒暄,斂了神色,直接攜子上陣。
琉璃執黑先行,星位落子,溫霆立刻挂角。
接着琉璃在左上小飛守,溫霆則立馬右下角單關締角,開局便表現出了強烈的作戰*。琉璃受老爺子的影響較重,這些年雖接受了許多新式的圍棋理念,但骨子裏也是個好|戰分子,當下便毫不猶豫地反夾。
之後兩人你來我往十幾手,琉璃發現溫霆面上看着溫文爾雅,斯文柔和,棋風卻頗為狠辣,思維非常快,下手也準,極為果斷利索,連連打吃的同時還不忘加固城牆,很有大局觀。
在右下角糾纏了幾招,溫霆将棋子落在左上角,對黑棋小目一子進行高挂。
對付白棋的高挂,琉璃選擇了飛攻,在白棋挂角求得落地生根時黑棋順勢在上邊關起。這時以左上角為中心,形成大鵬展翅之勢。白棋若不趕快遏制黑棋的勢力,必将釀成後患。
啧,不愧是世界冠軍,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給他下了個套。
變故突生,溫霆佩服之餘,也有些苦惱,現在白棋有些不好選擇着眼點,左上已然變輕的三個黑子看着很誘人,但如果真把它們吃了,很可能會使得黑棋借機棄子包圍,擴大黑棋的規模。
經過幾分鐘的思考後,溫霆選擇了右上角立下以破壞右側黑棋的形勢為進攻方式。
接下來又是三十幾手令人眼花缭亂的攻防,讓盤面的局勢如同夏季的天氣一樣變幻莫測。
琉璃跟所有的圍棋頂尖高手一樣,善于作戰,善于不動聲色地搶實地,能糾纏,還喜歡設陷阱,棋藝之兇悍猛辣,簡直跟她與世無争到有些缺心眼兒的性格完全不搭嘎。
交戰的過程中,在琉璃的主導下盤面進行了連續三次氣勢恢宏地轉換,且一次比一次規模龐大。
行至中盤時,黑棋為了收中腹地的一朵百花和左下角被白棋拔花所隔斷的黑子從一路渡過,竟然放走了已經死掉的白棋大龍。
溫霆對此頗為不解,以為有詐,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他仔細地觀察着盤面,難得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思考,最後他打算尖沖上訪中央一顆黑子,一邊銷蝕黑棋勢力,一邊借機分斷左側黑棋。
這一手既防了後方,又照應了腹地,還截斷了黑子企圖封邊的路,堪稱妙手!
哪想,之後兩人走了才沒五招,琉璃突然擡眸朝他壞笑道:“我要不客氣了哦。”
溫霆聞言臉色驟變,只見琉璃利落地在右上角落下一子,霎時間,之前看似毫無章法的黑子瞬間利劍出鞘,悍然一刀當頭劈下——那氣勢堪比猛虎出山,勢不可擋!一刀下來,連起56子!
看得溫霆臉都白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還不忘打趣琉璃:“師父,你就收了徒兒吧。”
琉璃撲哧一笑:“悟空,莫要調皮。”
後來兩人又下了一盤,琉璃玩兒得非常盡興,絲毫沒有因對方比她小,又是她的粉絲而故意放水——溫霆這種對手需要的是對他足夠的尊重,而不是同情和故意謙讓,那對他會是種侮辱。
不過事後她卻有點後悔。
衆所周知,下圍棋是件非常耗腦力的活兒,尤其和高手過招,更是需要強大的心算。
溫霆身體本就不好,兩局下來,額上已浸了薄薄的冷汗,臉上白得跟紙一樣。
琉璃看着他,有些擔憂地問:“你沒事吧?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幫你拿。”
溫霆搖搖頭:“不用,我歇一下就好,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好久都沒這麽痛快地下過棋了,
而且自打去年從韓國回來後我就再也沒碰過棋。謝謝你圓了我的夢。”
琉璃愕然:“啊?!”
溫霆解釋道:“我身體不好,所以我哥就不準我碰棋了。”
“天,瞧我都幹了些什麽事兒啊!”她剛真沒想那麽多。
“沒事。我沒那麽弱不禁風。”
“可這要給你哥知道了,還不得把我滅了啊。”
“哈哈,他敢動的我女神。”溫霆白璧無瑕的臉上開滿了笑,“我們不告訴他就得了。”
這個可以有!
琉璃下意識地就想點贊,可還沒開口呢,就聽有個聲音在喊:“溫霆!”
溫霆聞聲臉色一變,側頭看着來人,溫聲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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