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因為久迦那一聲“老公”,這一次的發情,從開始到結束他都沒下過床,去衛生間都是秦淮抱着去的。

如果說第一次被标記時還有些懵懂,那這回,久迦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标記是怎麽回事了,秦淮身體力行好好給他上了一堂生理課。

舒爽過後,身體得到滿足,理智回籠,久迦癱床上木着張臉反省。

他怎麽又跟alpha睡了?而且這次還是他主動!

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容易屈從欲望的人——還有那個秦淮,意志也太不堅定了,他說要就給,那如果有一天自己說要他全部身家,是不是也拱手相讓呀?

久迦躺床上胡思亂想着,其實也是在平複身體酸痛。這一回比初次還要激烈,發情的明明是他,可做到後面alpha簡直像條發情的公狗,那恨不得把他揉進骨血的狠戾,久迦現在回憶起來都忍不住有些戰栗。

道貌岸然的家夥!

久迦咕哝一聲。

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時久迦驚慌失措,像個占了別人便宜又生怕要負責的渣男。這一次的情形跟第一次差不多,但久迦的心态已經穩多了,反省自己的同時,也小小嫌棄了一下另一位當事人。

不過,還是有點心虛。

穿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澡倒是不用洗,身上很清爽,因為完事之後alpha抱他去衛生間,親自動手幫他洗了澡,雖然這澡洗的時間久了些。

抿了抿唇,将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從腦海中趕走,omega強撐着沒有臉紅。

在久迦掀開領子看自己的脖子時,衛生間進來一個人,靠在門口目光肆無忌憚落在他脖頸間的紅痕上。

久迦頓時僵住。

“怎麽起來了,不再多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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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低沉的嗓音,輕易勾起久迦一些不太好的記憶,讓他耳朵發燙,看一眼alpha後飛快垂下頭,低聲道:

“睡夠了。”

“嗯,那身體沒哪裏不舒服吧?”alpha走過來,關心地問道。

久迦正糾結要怎麽回答這個尴尬的問題,才能不顯得尴尬,卻聽alpha下一句說道:

“看到你能自己下床,我忽然覺得,或許之前還是太溫柔了些。”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着不要臉的話,alpha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好意思。

“看來下次無論你再怎麽哭着求我,我都不應該再心軟了。”

久迦瞪大眼睛看着秦淮,震驚地說話都結巴了,“誰、誰和你下一次!”

秦淮挑了挑眉,“哦,那你是用過這次後打算丢掉了?”

久迦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秦淮逼近,身體幾乎貼着omega的身體,垂眸盯着那雙亂瞟的眼睛。

“睡一次是意外,睡兩次,你覺得我們應該算什麽呢?”

久迦慌了,剛被alpha标記過的身體還很敏感,alpha靠近,雪蓮味的信息素包裹住他,滲入每一個毛孔,讓他幾乎瞬間軟了身體。

秦淮長臂一展,把人牢牢撈住。

“算、算什麽?”

久迦吓得說話磕磕巴巴,他以為睡一次沒事,睡第二次也會跟之前那樣,是雙方各取所需,不存在誰對誰負責的問題。

——現在,眼前的alpha是要追究他的責任了嗎?

“你說呢?”秦淮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久迦的心顫了顫。

“我、我覺得就保持現在這樣挺好的。”久迦努力咽了口口水,語氣小心翼翼帶着試探,“之前說好了的,只是假結婚,一年合約,你、你沒忘了吧?”

這一刻,alpha看他的眼神相當微妙,久迦縮了縮脖子,心虛地低下頭,“之前是我不對,應該事先跟你說清楚的,這事講求個自願。只是當時那個情況,我身邊就你一個alpha,而且……你也沒拒絕呀,只是睡一覺而已嘛。”

久迦越說聲音越低,而秦淮越聽臉越黑。

這是什麽渣言渣語?妥妥的渣男睡過後翻臉不認人推卸責任的話啊。

被占便宜.秦.alpha.淮。

下床翻臉.久.omega.迦。

——只是,這角色是不是反過來了?

“你還想找別的alpha?”

秦淮狠狠盯着omega,一字一頓地問,聲音透着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久迦愣了下,“沒有啊。”

在遇到秦淮前,他都不知道什麽叫發情。後來之所以沒忍住拉着人又上了次床,也是覺得,标記這種事,有了第一回 ,就能有第二回,而且他們還簽了一年的協議——或許這可以當成他的工作福利?

秦淮并不知道omega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麽,如果知道的話,他絕對沒法像現在這樣鎮定——雖然已經被噎得想吐血了。

不是說,剛被标記過的omega,會變得特別依賴自己的alpha嗎?怎麽他家的omega表現得這麽與衆不同。

——見過有誰家剛被标記過的omega,一個勁地跟自己alpha撇清關系的?

秦淮看久迦的眼神有點一言難盡,他本來是想逗小omega說點好聽的,結果他聽了個寂寞。

“你是不是覺得,簽了協議,這婚不作數,合約期內,睡一次算一次?”

久迦差點沒忍住點頭,alpha的表情令他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也不是這麽說,不過發情是我不能控制的,看到你更忍不住。我以為你标記了一次,就無所謂第二次的,既然你這麽在意,那下次唔——”

剩下的話被堵在嘴裏。

秦淮吻住omega的唇,不讓這張誘人的小嘴裏盡吐些戳他心窩子的話。他攬住omega的腰,将人壓在流理臺上,帶着懲罰意味的在omega唇上重重碾過。

發情期剛過去,兩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信息素都還很敏感,原本懲罰的吻,吻着吻着變了味道。

将omega吻得身體軟成一灘水,氣喘籲籲地挂在自己身上,秦淮舔了舔他有些紅腫的唇瓣,在omega以為到此結束時,叼住他後脖頸軟肉,舔噬啃咬,毫不客氣地□□。

久迦身體猛地一顫,一道長吟逸出口中,眸裏含了淚光。

“不、不……”

雙手抵在alpha胸前無力推拒,聲音綿軟拉長,與其說是拒絕,更像是在邀請。

秦淮輕撫掌下細膩皮膚,嘴唇來到omega耳廓,嗓音低啞,“……不是覺得一次兩次都沒差別嗎?不是覺得我沒拒絕嗎?那你……會不會拒絕呢?”

久迦當然也是沒拒絕——或者說,那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沒力氣說出拒絕的話了。

在發情期結束後被标記,與在發情時被标記,好像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久迦又說不上來。

他被alpha緊緊禁锢在懷裏,思緒被撞得破碎,本就有些啞的嗓音,這會兒哭得更啞了,卻一點沒引起alpha的憐惜,反而掐着他的腰欺負得更狠。

再次在床上癱成一條死魚的久迦,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可能渣得了秦淮那個alpha!

在久迦淺薄的感情觀中,睡了不負責,傷害到其中一個人的感情,那才叫渣。

可如果兩個人都不用負責,并且在睡的過程中獲得快樂,不想負責的另一方,甚至比他更享受,那他能稱得上渣了對方嗎?

想明白這點的久迦,躺在床上流下悔恨的淚水。

他單以為,發情期間失控的omega很可怕,卻沒想到,沒發情的alpha,失控起來更可怕。

仿佛被車碾壓過的身體,渾身慘不忍睹的青青紫紫,就是最好的明證。

久迦一直躺到下午才起來,看到衣冠楚楚的alpha時,身體下意識抖了抖,卻又抑制不住想靠近的本能。

于是在alpha走過來,自然而然伸出手摸他臉時,久迦沒躲開,甚至閉上眼睛依戀地用臉頰蹭了蹭alpha掌心。

很快清醒過來的久迦,一下臉都黑了。

這該死的omega本能!

在alpha孜孜不倦地生理知識“科普”下,終于明白AO有別的久迦,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深刻感受到omega與alpha的不同。

也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明白意識到自己身為一個omega的事實。

看小omega一副蔫噠噠的模樣,秦淮沒忍住笑了笑,擡頭摸摸omega的頭,“今天不出門,我在家陪你玩好不好?”

一副哄小孩子的語氣。

久迦覺得自己被小看了,他才不是什麽小孩子,輕哼一聲,“不出去玩,我可以在家寫作業。”

Alpha哄他,“哪有那麽多作業寫,迦迦辛苦了,今天就好好休息玩一下。正好我工作也累了,想放松放松,迦迦陪我。”

久迦嘴角控制不住上揚,但還是努力板着臉,“那好吧,是你說工作累了我才陪你的。”

秦淮微笑點頭,“是,我們迦迦果然是個善良體貼的好孩子呢。”

久迦被誇得很高興,像被順毛的貓咪一樣舒服地眯起眼睛,就差發出幾聲滿足的“咕嚕”。傲驕小貓突然低頭蹭着主人掌心撒嬌,怎麽看怎麽可愛,還讓人有點受寵若驚。

秦淮一本滿足。

而被alpha半擁入懷,推着往前走的久迦,剛走出兩步,嘴角的笑容忽然凝住,身體也有剎那僵直。

理智再次上線,久迦被自己雷到了。

剛才的那個是他?!

簡直娘炮!

秦淮沒發現omega的異樣,把人領到吧臺前,指着牆上挂着靶子問道:“會玩這個嗎?我教你射飛镖好不好?”

久迦頓時眼睛一亮,興奮點頭,“好!”

他沒玩過,但射飛镖給人的感覺又酷又帥氣,是很多男孩子理想中的游戲。

應下後久迦表情又是一滞,興奮沒持續兩下,轉眼變愁眉苦臉。

他現在覺得,自己變得都不像自己了,快跟精神分裂了似的。情感和理智好像被割裂開來,前一刻情感做出反應,後一刻理智跳出來說這是不對的。

腦子說:不要去!

身體說:要去!

就是這麽地身不由己。

這就是他明悟omega的身份後,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別的omega也跟他一樣嗎?

久迦忽然覺得,前十八年不在意性別的自己,雖然時不時生個病住個院,但跟現在相比較起來,真的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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