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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白秀珠半天沒聽到聲音,心裏疑惑,轉頭看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白秀蘭。她楞了一瞬,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心頭的火瞬間就沖上頭頂。
白秀蘭只和周正對視片刻,就移開了視線,神色淡淡,像是陌生人一般,周正心中那根刺紮的更深,疼的刺骨。
“白——”他張了張嘴唇,到嘴邊的名字變成了:“白小姐。”頓了頓,調整情緒,讓自己盡可能的平靜下來。“你好。”
白秀珠手指緊攥,指甲都陷進了肉裏,深呼吸才穩住情緒,她也笑了起來。
“大姐,你這身子大好了?”
白秀蘭也笑了起來,微微抿唇,含蓄而內斂。
“也好的差不多了,這不要去給祖母請安,竟在這裏遇到了你和周公子,真是巧的很。”
白秀珠心裏冷哼,确實巧的很,巧到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
“下了雪,景致不錯,正巧周正過來,就出來走走,看看雪景。”
白秀珠攥緊了手,連呼吸都急促起來,她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她要忍着,不能在周正面前沒了分寸,別人要怎麽看自己?以後嫁過去,周正會怎麽待自己?
白秀蘭什麽時候出來不好?偏偏在周正提出要逛園子的時候出現在兩人面前,為什麽?真的是巧合?鬼才信!難不成這周正還對白秀蘭餘情未了?不是的,不可能,周正要喜歡白秀蘭,怎會落井下石,白秀蘭為他死了一次也無動于衷。
周正是愛自己,肯定是的。
白秀珠壓下心頭暴怒,她看着白秀蘭,她不能失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大家閨秀,讓所有人相信她是比白秀蘭強百倍的白家小姐。
白秀蘭是強弩之末,如今也不過是垂死掙紮。她馬上要嫁給顧家那有着克妻名頭的顧钊,根本鬥不過自己,何必如今為了這點小事失了風度呢?
捏緊了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白秀蘭看着白秀珠,把她所有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淡笑說道:“那就不打擾兩位,我先過去了。”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初次交鋒,這白家二小姐就把她得罪了。
周正心口一滞,聲音快過了大腦。
“秀蘭!”
下意識的朝前跨了一步,看着白秀蘭轉身,他心緊緊揪了起來。
聲音出口,周正眼睛看着白秀蘭,眸中情緒翻湧,他舍不得白秀蘭,可也舍不得周家那産業被毀之一旦。權利金錢地位美色,他一樣都不想舍棄。他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如鲠在喉,硬是沒發出聲。
白秀蘭步子頓了下,沒有回頭,話卻是對周正說:“我不似你們留過洋的學生,沒有叫閨名的規矩,以後也随着秀珠叫我大姐吧,勞妹夫記得。”說完徑直朝前走了。
餘下幾人面色都不好看,白秀珠指尖都在發抖,她目光狠厲,帶着股兇光,直直看着周正。她想吵架罵人,可不久前她就因為這暴脾氣和周正吵了一架,周正好長時間不理她,還是白秀珠最後服了軟。
喜歡一個人,一旦失了心,就再也沒有理智。
“白秀蘭和顧钊要定親了。”
白秀蘭到底還是壓下了心頭怒火,靜靜看着周正,聲音不算低,但難得沒有發火。“爹娘奶奶都同意的事,臘月十九小訂,正月裏訂婚。”
周正看着白秀珠的嘴一張一合,腦袋裏翁的一聲響,再不能思考其他。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艱難,難以置信,腦中亂成一團。
“白秀蘭訂婚?”
“對,白秀蘭和顧钊訂婚,顧家前幾天差人來送了禮。”白秀珠看着周正的眼睛,忽的就笑了,一股子精明勁。“白秀蘭那麽精明的人,只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婚事,而顧家,是臨城目前最有勢力的人家,據說這白秀蘭的八字顧家早已知曉,所以才會來求親。”
周正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恐怖,他不相信白秀蘭會喜歡上別人,為了利益前途抛棄兩個人的愛情,他不相信,心心念念的人已經忘記了自己!
白秀蘭看自己時的冷漠,她真的不愛自己了。
這不可能!
周正幾乎要崩潰,他清秀的面孔有些扭曲,捏緊了拳頭。白秀珠心裏憤恨未消,火上澆油。
“她是顧家的媳婦了,姐姐也是好命,這顧家……”
話沒說完,周正猛的推開白秀珠,邁開步子徑直走了。
“少爺——”
小厮一看形勢不對,忙追了上去。
白秀珠要不是身後丫鬟及時護住,恐怕已經摔到地上了。她看着周正大步離開的背影,一腔委屈湧上心頭,眼圈都紅了,咬牙切齒。
“白秀蘭,你給我等着看!”
她站穩一把甩開扶着自己的丫鬟,快步朝前面走去,揚起下巴,表情倨傲又倔強,上揚的丹鳳眼裏全然是仇恨,這新仇舊恨,她總有一天會全部讨回。
白秀蘭到了上方,張媽媽就迎了上來,掀開門簾,熱氣撲面而來,白秀蘭走進有些暗的屋子裏。一進去就見母親和二嬸都在,這更坐實了她心底猜測。
“奶奶,孫女來給您請安了。”
她上前一步,給老太太做了輯。
“好孩子,快別行禮了,奶奶知道你有心,坐到奶奶身邊來。”
白秀蘭看老太太做戲,乖順的坐到靠近上面的位置,軟軟回道。
“謝謝奶奶。”
“最近感覺怎麽樣?還難受不了?我可憐的孩子,這場病算是遭了大罪。”
老太太拉起白秀蘭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憐惜道。“都瘦了,小可憐的,中午叫廚房那邊做點好吃的給蘭娘補補。”
白秀蘭規規矩矩的坐着,“勞奶奶操心了。”
下首坐着陳氏和沈氏,沈氏笑吟吟打趣道。“娘最是疼蘭娘,都說隔代親,可不是這個理兒。看娘待蘭娘好的,我都嫉妒了呢!”
老太太嗔怒。“我待你們還不好,當了親閨女疼,你這張嘴呀,什麽話都往外說。”
“是娘仁厚。”沈氏笑顏。“不然這話兒我哪敢說。”
屋子裏的其餘人都笑了起來,沈氏臉上挂着笑,卻不及眼底,白秀蘭看到,心知這件事恐怕是讓母親為難了。有些心疼陳氏,在這勾心鬥角的大宅,強顏歡笑,卻依舊不能獨善其身。
幾個人說了會子話,就聽外面丫鬟來報。
“二爺來了。”
老太太眸光一閃,咳嗽一聲。
“叫他進來。”
白啓峰給白秀蘭的第一印象就是頹廢,常年吸食鴉片,精神萎靡,面孔枯黃,和老太太請了安就開始打哈欠,精神有些渙散。
沈氏看了眼白啓峰又擡頭掃了老太太臉色,抿了抿唇終究是沒說什麽。白啓峰剛剛坐定,就聽老太太說道。“你什麽時候也戒了這口,越來越消瘦,都沒個人形,娘看了也是心疼。”
白啓峰敷衍,“過些時日就戒,這也不是說戒就能戒掉的,不得慢慢來。”
“你呀!”
當着大房的面,老太太也不好再數落白啓峰,轉而說道:“過來有什麽事?”
白啓峰好似才看到白秀蘭一樣,笑了起來,可能是他太過于憔悴,這笑帶着陰險意味。那死氣沉沉的臉,似回光返照。
“蘭姐兒身子大好了?”
白秀蘭站起來,行了禮。“好多了,多謝二叔惦念。”
“嗯,好了就好。”白啓峰笑道,擡頭看着老太太。“快讓咱家秀蘭坐,這病剛好,累着了該怪我這叔叔不好。”
白秀蘭坐下,視線卻不動聲色的打量二房那邊,果不其然,沈氏和白啓峰對視一眼,小聲說着什麽。
她穩坐不動,看形勢而為。
“蘭娘呀,你今年也十八了吧?”老太太笑的慈祥。“你爹這意外去了,也每個做主的人,這眼看着到了婚嫁年齡,祖母就替你拿了主意。”
白秀蘭看了眼陳氏,陳氏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蒼白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連忙站起來急急說道。
“娘,這不行,我不同意!”
“陳氏,你坐下!”老太太表情冷了下去,面色不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啓山去的早,你這沒了父親,二叔也替你撐腰作主。”
陳氏把眸子轉向白秀蘭,那裏面沉甸甸的情緒讓白秀蘭心頭一緊,她給了陳氏一個安撫的眼神,才轉頭不緊不慢的和老太太說道。
“奶奶,你想說什麽?孫女聽着就是。”
老太太一愣,沒想到白秀蘭會這麽直接問,沒有任何迂回。
“蘭姐兒。”沈氏開口。“蘭姐兒不單單長的俊,還通情達理,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祖母和叔叔還不是為了你着想,這顧家高門大戶,顧家公子也是人中龍鳳,你嫁過去定不會吃了虧,你娘這邊你放心,我和你叔叔絕對不會讓你們委屈了的。”
白秀蘭心裏冷笑,果真是有這事!臉上表情卻沒什麽變化,她沒接話,老太太不能讓話就這麽晾着,忙撿起來接道。
“對方家室極好,你嫁過去就是大奶奶,只等享福。也是你這孩子命好,能遇着這麽一家人……”老太太還想說什麽,陳氏突然站了起來,她握了握拳頭,嘴唇都在發抖,半天都沒憋出一句話。
老太太變了臉色。
“陳氏,你有什麽話兒?娘處處為你着想,你可別讓娘失望……”
“我不同意。”陳氏突然爆發,緊緊攥着手指,聲音有些顫抖。“我不同意蘭娘嫁到顧家,她是我的女兒,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同意!”
“陳氏!”老太太震怒,擡手就摔了杯子。“你這是鬧什麽鬧?”
顧家最近好像是十分着急這門親事,暗示以後得到明确答複。顧太太就遞帖子說要過來拜訪,實際意思兩家都心知肚明,這顧太太恐怕是來相看兒媳。
“祖母。”白秀蘭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聲音沉穩卻帶着冷意,她打斷了一室的吵鬧,看着老太太眼睛問道。“我娘,那裏說錯了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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