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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的兩個貼身婢女司馬戈肯留下她們, 就是因為她們兩個數年來俨然成了小傻子的依賴,也是最了解小傻子的人。

“繼續說。”随着他話音落下來,春花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看向周圍的宮人。

宮人盡皆退下, 偌大的外殿只剩下春花的低語,“娘娘她……的小孩子心性,陛下想必已經了然于心。這些年奴婢等人一直瞞的很好, 其他人雖覺得娘娘性子單純天真, 但從不曾懷疑娘娘的心智只有七八歲的稚齡。”

“可從昨日開始,奴婢就覺得眼前的娘娘雖然依舊的天真無邪,但她給奴婢的感覺更像是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自從在蘇州出了變故之後,春花就一直将自家小姐當做是一個孩童看待,數年來的衣食住行都是春花和秋月二人包辦的。說句不恰當的話,春花甚至有的時候會覺得她在養育一個孩子,所以當她心中的陌生感越來越大的時候, 她忍不住了。

她懷疑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娘娘, 可她的相貌舉止又和娘娘是如出一轍, 春花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相信自己的感覺。

“陛下,娘娘她是您的皇後,奴婢不敢造次闖入其中,還請陛下能夠進到內殿。娘娘最近身體不适,可她又一直不願禦醫到未央宮來診脈。”

司馬戈聞言,眼皮掀了掀,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直往內殿看去,什麽都未說就邁着大步進了內殿, 風雨欲來。

內殿, 林婉芷和衣躺在寬大舒适的床榻上, 她聽到門外沒了動靜,以為那個暴君已經離開了,默默松了一口氣。

臨王的計劃是在明日的重陽節宴會上,在那時若是她得了手,臨王會給暴君送上一份重禮,揭露他弑父的罪名,迅速控制住局勢,推世子司馬譽登基為帝。

臨王向她許諾,事成之後他會幫助林家翻案,将先皇和宸貴妃兩個人的罪孽大白于天下,所以她才會忍着未與暴君見面。否則,她以皇後的身份接近暴君,在他的湯藥膳食中下藥,與他同眠時現出匕首,都可以要了暴君的命!

現在還不是時候,林婉芷默念了一句,忍住心底的興奮。

卻不想,暴君居然去而又返,察覺到床幔外面颀長的男子身影,她忍着驚駭一動不動。

“皇後,朕親至未央宮,你居然避而不見,該當何罪?”司馬戈面無表情地盯着大紅色織錦的床幔,眼中黑漆漆的一片。

“你說,朕扒了你的皮子可好?對了,還要挖了你的眼睛,拔了你的舌頭,然後扔到冷宮裏面去喂狗。或者,去喂珍禽園裏面那只總是吃不飽的老虎。”他慢慢地彎起了唇角,配上森冷的黑眸,一張臉顯得無比的詭異。

床幔裏面的女子呼吸聲驟然一變,她高估了自己,不過是隔着床幔聽到暴君冷冰冰的聲音,身體居然就止不住地發起抖來。

不,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端倪!

“嗚嗚嗚,陛下,你吓到阿瑜了,阿瑜只是一想到陛下派禁軍将未央宮圍了起來就不想要見到陛下。阿瑜不是故意不見陛下的,只是心裏不舒服嘛!”

床幔裏面傳來嬌嬌怯怯的女子哭泣聲,依稀可以看到女子委屈巴巴的表情,低着頭肩膀一聳一聳的。

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慢慢地撩起了床幔,司馬戈的眼睛直勾勾地釘在女子的身上,從上到下,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放過。

女子的哭泣聲慢慢地小了起來,從發絲中露出一張欺霜賽雪的小臉,眼睛紅紅的,倔強地看着暴君,“陛下您将阿瑜關在未央宮那麽久,難道還不準阿瑜心中有氣嗎?聽說臨王還送了您一名小國的貢女,您已經收下了,還來阿瑜這裏做什麽。”

話音一落,她便又小聲啜泣起來,扭過頭去,顯然是吃起了那名貢女的醋。

當真是惹人憐惜的小皇後啊!

忽然,司馬戈低低地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整個人不能自已。

林婉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道果然是心思難以捉摸的暴君,此時面對皇後的醋意居然在發笑。她學蕭瑜學了個九成九,委屈的表情,耍小性子的動作,無一不像。

但可惜,終究是個贗品!

不過一瞬間,司馬戈的笑意完全收起,一張臉陰的可以滴出水來,一只手伸過去就将身子下意識閃躲的女子生生拖了出來,從床榻上拖到地上,毫不留情。

“啊!”內殿傳來女子的尖叫聲,春花何忠等人對視一眼,急沖沖地跑進了內殿。

等到看見陛下面無表情地用一只手扼住了皇後娘娘的喉嚨,雙目赤紅地将她舉在半空中,兩個人的心髒停了一瞬,癱軟在地上。

春花反應最快,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涕淚橫流不斷掙紮的女子,知道了此人定不是真正的皇後娘娘,連滾帶爬地跑到陛下身邊,“陛下,求陛下放開她吧,娘娘,還有娘娘。”

窒息感驟然一松,駭怕不已的女子從半空中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淚水滑落到地上!

她知道這些人已經察覺她不是真正的皇後了。可是她不甘心,自己數十日的臨摹只一眼就被揭穿。

“陛下,你為什麽這麽對待阿瑜?”梨花帶雨的女子一張小臉煞白,面帶控訴地仰頭看着神色冰冷的男子,配着她頸子間的紅印,看上去可憐極了。

“何忠,朕這一次要親眼看着你們扒了她的皮子。”司馬戈赤紅的眼中湧現出了濃濃的厭惡,仿佛看到了令人作嘔的東西一般。

又是這種眼神,林婉芷看到過太多這種厭惡至極的眼神,臉上的委屈和可憐險些維持不住。

“陛下,不要扒阿瑜的皮子!”地上的女子慢慢地起身,看看面帶遲疑的內監,又看看一臉警惕的婢女,咬咬唇哭聲細微。

“閉嘴!”司馬戈看着那張虛僞的臉,面目扭曲,額頭上的青筋暴跳不止。

“朕的小傻子在哪裏?”他咬着牙從牙縫裏面蹦出幾個字,一雙手重新又扼住了女子的喉嚨。

“朕的小傻子在哪裏?”他面目猙獰雙眼赤紅,活像是個要屠盡天下人的魔鬼。

何忠心中警鈴大振,不好,陛下他要陷入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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