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虎子在洞口招手大喊:“快來啊,這裏邊可涼快啦。”

肖揚也學虎子扯了一根藤蔓,用力拽了拽還挺穩,可看了一眼距離地面有近三層樓高的深潭,腦袋有點發昏。又想起景行說過曾經有人不小心摔死,心裏更怵了,猶豫了半天也沒學虎子蕩過去。

“你要害怕就別過去了,省得淋一身。”景行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有些怕了,說實話雖說他以前也蕩過去過,約莫那時候年紀小不怕事,只想着好玩都忘了顧害怕,現在讓他再來一次,估計也不怎麽敢。

肖揚覺得景行那笑容特礙眼,“誰說我不敢了?少瞧不起人。”

說完也跟虎子一樣,脫得只剩下一褲衩拉着蔓藤從遠處跑了過來,往洞口蕩去,結果只淋了一身的水又被蕩回來了。

虎子那急得直跺腳,“揚哥,你過來之後得夠着地站穩然後松手啊,否則不又得回去啦。”

肖揚被蕩得有點蒙,竟拽着藤蔓來回蕩了兩道也不記得在地上站穩,還是景行把他拽住這才停了下來,景行哭笑不得:“你這是發什麽呆呢?小時候玩秋千沒玩夠啊。”

肖揚甩了甩頭上的水,完全沒覺得丢臉,眼睛閃閃發光,“這玩意還真刺激真帶感!”

景行看他這樣還挺害怕,“你悠着點吧,要不還是算了。”

肖揚哪裏肯,“不,我今天非要進去不可,這讓我想起小時候玩的那個游戲。就是馬戲團從這個繩子蕩到那個繩子那個,現實版感覺更刺激啊。”

景行嘴角抽抽,“別,你玩那個爛得很,經常沒幾下就啪唧掉地上去了。”

“那是從前,咱現在今非昔比。我剛就是試試手感,你一會瞧好了,标準人猿泰山範兒。”

虎子見在洞口左顧右盼見他們沒動靜,大聲吼着:“揚哥,你再來一次,這次我會接住你。”

“來啦。”肖揚不顧景行的阻攔,在手裏呸呸了兩下搓了搓手,又拽着藤蔓重新上陣。這次動作表情要比第一次自然得多,還特得意的在半空學人猿泰山‘哦哦——’的叫着。這次有虎子幫忙,總算進去了,不過也把虎子撲了個踉跄,差點沒摔倒。

景行扶額,深表無奈。

景行雖然也想過去,但終究顧及現在非常時期,只守在原地。肖揚再蕩回來的時候,姿勢改成革命者向前進的造型,洋洋得意的樣子讓景行看得牙癢癢。

“哥,你剛咋不進去啊?”虎子站穩松開藤蔓,拍了拍手。

景行有些窘迫,假咳一聲:“我這幾天有點小感冒,不好沾涼水。”

肖揚一臉興奮,恨不得再來一次,“那裏邊真不錯,就是那洞淺了點。對了,裏邊有涼風從吹出來,我懷疑可能是洞中有洞,過陣子我們帶工具過來鑿開看看。”

虎子蠢蠢欲動:“哥,到時候你們記得叫上我。”

景行搓了搓虎子的腦袋,“少不了你的。”

肖揚套上衣服,掏出手機打算把這瀑布拍下來,“咦,這裏竟然還有信號,姜媽媽剛打了兩個電話過來,可能剛沒信號沒接到,不知道有啥事,你撥回去問問吧。”

景行自從離開梁氏就很少用手機,他剛離職時許多從前生意上的客戶或者朋友會打電話過來,他那是心情不好不耐煩聽就一直關機。後來知道懷孕,也就更加不喜歡用了。他們今天出來,保險起見姜媽媽留了肖揚的號碼。

景行趕緊把肖揚的手機拿過來撥回去,“喂,媽,出了什麽事?哦,沒事就好。我們還在花果山呢。我的同事?姓梁的老總?”

景行的臉色有點難看,半天才繼續說道:“哦,你讓他接電話吧。”

肖揚睜大了眼,用口型說着:“梁昊權?”

景行默默點頭,電話那段傳來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

“你在哪?”

“我在山裏邊,梁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在你家等你。”

景行深吸了一口氣,“我這回去至少要兩個多小時,梁總,你有什麽事嗎?”

電話那邊靜了一會,正當景行以為電話沒信號時,那邊又傳來話語,“你回來再說。”

還沒等景行說什麽,電話裏就傳來嘟嘟的聲音。景行無語的望着手機,這梁昊權到底想幹什麽?

肖揚剛才的好興致瞬間消失,一臉不悅:“他又找你幹嘛?”

景行搖頭,“不知道,說是等我回去再說。”

“呸!他以為他是誰啊,誰都得聽他随叫随到啊,你就偏不回去咋麽滴了。明明都成路人了,沒事有事冒出來幹嘛?證明他的魅力啊?”肖揚突然想起什麽,瞪大眼睛,“你說他不會這麽賤,人上趕着他不要,人走了他非要追回來吧?行兒,你可不能又犯糊塗,你這剛脫離火海別自個又跳進去。”

景行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梁昊權總是這樣,每次他想放棄的時候,就扔給他一點希望,讓他不甘心不願意放棄。原以為上次的拒絕讓高傲的梁昊權徹底将他放棄,沒想到梁昊權比他想象的還要執着,相忘于江湖不好嗎?

“你放心吧,我傻了十年已經夠了,要是現在都還沒看清,真該塞回去回爐重造。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玩這樣的游戲。”先不說感情上不想再受到傷害,他現在肚子裏的這個東西,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雖然一直愛慕梁昊權,說實話,至少在這件事上并不信任過他。

肖揚盯着他看,見他不像說假,頓時松了口氣,“這樣才是我的好哥們,長痛不如短痛,誰離開誰不能活啊。咱們幹脆也別急着回去,讓那狗屁梁總知難而退。”

虎子聽得糊裏糊塗,“哥,你們在說啥啊?”

景行笑了笑,“在說咱們要自力更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得自個靠自己才行。”

虎子還是不太明白之前說的和這有啥聯系,不過也傻愣愣的點了點頭。有小孩子在,他們也不便說那些事,景行也有意忘掉,就開始讨論起這荒山規劃來。

肖揚說:“我覺得那些葡萄得好好利用起來,能賺點是點,就這麽爛在地裏太可惜了。前面那一片還算平坦,把野草處理掉,應該能修出一條路來。咱們租輛小貨車,找幾個人來摘,就能運出去。”

“那也得等高速路通了才行,否則運輸成本太高。可這一茬葡萄等不了這麽久了,我在想要不現在先摘一部分,用來釀葡萄酒,後邊那些等通車了再運出去。這段時間正好有時間找找買家,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根據銷售情況制定種植計劃。”

“我看行,就是這麽一大片荒地收拾起來不知道要多久。”

“前面那一片都比較平,而且都是小土坡,咱們先把野草給燒了,然後讓鈎機把幾處挖開就能壓出一條路,也就幾天功夫而已。就是要真做起來事還挺多,得找人摘葡萄還要搗鼓,準備裝酒的桶以及儲存地等等,還挺多事的。”

“哥,這麽多葡萄你得找人手摘吧?”

景行一聽就知道他打什麽主意,“到時候你要放假也過來幫忙,包午飯一天五十塊。”

虎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五十塊!這麽多啊。”

肖揚笑了起來,“你景行哥都快趕上周扒皮了,你還這誇他大方。”

虎子知道景行和肖揚都是在外邊賺大錢的,想來不太了解他們這的情況,“五十塊在咱們這真挺多的,咱們這秋收的時候也有請幫工,幹一天那麽累也就這麽多。摘葡萄多輕省啊,三十塊都有人搶着幹。”

景行卻搖頭,“這活精細,摘的時候要小心不能把葡萄弄破了,五十塊不算多。”

虎子眼珠子一轉,“哥,你找到人沒?”

“怎麽?你有人?”

虎子嘿嘿一笑,臉有點紅,“我要給你找人,能不能每個人從裏邊扣五塊錢?”

肖揚樂了,“你這小子腦子還挺活,這麽小就知道幹中介了。”

虎子臉紅紅的,支吾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景行瞪了肖揚一眼,對着虎子說:“成啊,你幫我找人,我每個給你十塊,不過我給他們依然是五十,但是得保證把活幹仔細了,咋樣?”

虎子眼睛閃亮亮的,“哥,真噠?!”

“我像是會唬你的人嗎?”

“那哥你想找多少個人?你說說我心裏有個數。”

景行想了想,“這一片長得挺亂的,估計得找多點人,二十幾個估計肯定是要的,具體等我找好買家再說。”

“成,你定好就跟我說,不過得周末哈。”

“先說好了,別給我領回花架子軍,得把活幹仔細了,否則我可會扣錢的。”

虎子胸脯拍得響響的,“我做事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這錢白花的。”

回去時候走出了經驗,沒來時磕磕絆絆的,而且沒了任務,一路邊摘着野果也走,甭提多惬意,磨蹭着愣是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到家。

自打出了野草叢,三人受不了那熱,都把衣服扣子解開了。肖揚和虎子直接把迷彩衣脫了甩到肩上,褲腿卷了起來。景行含蓄點,沒脫衣服,可扣子全都解開,露出一身排骨,走路時候跟披風似的吹到後邊。而袖子褲腿都高高挽起,一邊褲腿掉下來都沒在意。肖揚還很騷包的用藤蔓弄了個草圈,上面插了幾朵不知名的野花帶在頭上,也不嫌臊。虎子和景行腦袋上也不少野草,三人一搖一晃并排走,跟城鄉結合部的小流氓似的,氣質全無。

景行哼着愛情買賣□部分,一個擡眼竟然看到梁昊權,嘴巴一張,叼着的的野草根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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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馬戲團這個游戲麽,我玩得好爛-,-。以前玩的時候心情好激動,身體都跟着他一起跳的,差點沒把游戲機都給摔到地上。

捂臉,貌似暴露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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