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簽售 好感度二

WINNER第二張迷你專輯簽售會,在樂天百貨永登浦店十層文化廳舉行。

此次簽售在購買專輯的顧客中電算随機抽取了100名,粉絲們提前入場落座,會場不大,顯得有些擁擠,大家都盡量克制着興奮,低聲和身邊人交談,禮貌而安靜。

在一群穿着得體,妝容精致的二十代粉絲中,阿善顯得格外紮眼,一身春夏薄款短袖制服,是奶白色,微微透明,若隐若現勾勒出少女姣好的曲線,藏青色包臀裙,領口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結。

黑色長卷發,空氣劉海,皮膚白,有種脆弱的氛圍感,像風中搖曳,讓人不自覺就生出保護欲的小白花。

身邊人搭讪:“是德亞高中的學生嗎?”

阿善禮貌一笑,點點頭,一看就是教養好又善良的優等生。

“今天周五,不是休息日,學生,你是逃課出來的嗎?”

“不是,因為上午參加KMO競賽,十點就結束了。”

那人感嘆:“KMO?現在的孩子真是了不起啊,不過也對,畢竟是德亞高中,跟我們不是同一個等級。”

她正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YG工作人員已經指引着WINNER成員們進入會場,剛才還悉悉索索,壓抑着的興奮聲音,一下子爆發出來,喧嚣吵雜。

系統:“攻略目标出現,WINNER成員宋闵浩,目前好感度:零”

阿善遠遠望過去,臺上成員們已經落座,輪流拿起麥,和粉絲們打招呼,簡單問候幾句後,簽售正式開始,一排十個人,按照順序,排隊等待上臺。

她抽中的號碼相對靠前,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就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離開座位到臺下排隊,阿善手裏捧着專輯,不是很厚重,包裝鍍了層淡金,外殼是磨砂質地,手感好,封面設計的很漂亮。

她站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宋闵浩,他坐在臺上最右邊,穿着黑色衛衣,剃了平頭,簡單清爽,眼角眉梢都好看,簽名的時候,眼角微微下垂,帶了點冷酷意味,但下一秒簽完,擡頭看向粉絲時,又露出親切,沒有雜質的微笑。

看他笑,也想跟着笑。

很快輪到阿善,她擡腿邁上臺階,在他對面坐下,兩人中間只隔了條長桌,她甚至能看清他鼻尖上那顆淺淺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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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闵浩注意到她穿的是短裙,側過頭,比劃了兩下,示意工作人員幫她拿條毯子。

阿善禮貌地雙手接過,微笑着說了聲謝謝,蓋在腿上,防止走光。

他笑着和她對視幾秒,接過專輯,拿起筆:“名字是…”

說完,語氣一頓,看向她校服上的銘牌。

他念出來,阿善回答,兩人聲音重疊在一起:“徐善。”

宋闵浩笑着低頭,握住筆,往專輯上簽名,一邊簽,一邊問:“高三生?”

阿善輕嗯了一聲。

他簽完名,把專輯推到她面前,笑着和她對視,鋪在長桌上的黑色絲絨布,跟着他的動作,被推起層層褶皺,在娛樂圈待久了,經歷的事情多且複雜,心理年齡比實際年齡還要成熟得多,拿她當小孩,不由得多關心幾句:“想要考的大學,和老師商談過了嗎?”

阿善乖乖巧巧地回答:“嗯,首爾大。”

宋闵浩驚訝,愛豆圈學歷普遍偏低,大多是藝術高中畢業,沒念過大學的更是一抓一大把,也有繼續升學的,但大多是有了名氣之後,特惠入學,挂個名,繁忙行程下,很少有人真正去念書。

首爾大這種SKY名校對他來說,遙遠又陌生。

系統:“攻略目标,WINNER成員宋闵浩,目前好感度:二”

他用輕松的口氣勸誡:“學生,想要考上首爾大的話,這樣翹課出來參加簽售會可是不行的,要努力學習。”

“等考上大學,再來為我們應援吧。”

阿善沒再解釋翹課這件事,只是微微笑着,說好。

宋闵浩又把專輯抽回去,語氣真摯:“寫下來,才算約定。”

他寫得很認真,字跡工整。

【徐善,考上首爾大的時候,再次見面吧,我會第一眼就認出你,加油!】

每個人停留的時間并不多,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催促了,臨換到其他成員面前時,阿善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最近有在看的電影嗎?

他飛速地寫在便利貼上,然後遞給她。

簽售會結束,阿善直接回了學校。

她就讀的學校,德亞高中,是由SK財團扶持的私立高中,也是江南區的最頂級高中,多為財閥後代和精英階層子女就讀,不過為了公益形象,每年也會設置少量的社會關懷對象入學名額,即為家境貧窮,但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提供的福利制度。

徐善家庭屬于中産階級,財富積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社會地位屬于上流,父親目前是首爾大社會學科在職正教授,母親是全職主婦,負責照顧她的學習和生活。

SKY名校一般采取學綜錄取制,即考量學生的綜合生活記錄簿,包括內審成績,小論文,志願活動,社團活動,以及校內外獲獎情況。

當然這些都有專門的高考協調員負責制定計劃,她只要無條件跟着做就好了。

最近讓阿善費心的是全校會長的競選,這也是想要被首爾大錄取,綜合生活記錄簿中必須要有的學生任職履歷,她是年初才轉來的,在此之前她的父親只是副教授,她沒有資格入讀。

也就是說,她如果想在德亞高中,通過學綜錄取的方式,考上首爾大,這次全校會長競選就必須當選。

德亞高中在江南區靠近市中心的位置,占地面積不大,建築風格偏歐式。

即使阿善是參加KMO競賽回來,也并沒有受到太多關注,這裏的人,優秀也冷漠,按階級劃分圈層,顯然她光靠着一個在首爾大任職的父親,還無法融入他們。

下午課程不多,吃過晚飯後,就是自修,到九點,但這并不是結束,放學後,成排的豪車停在校門外,接送學生去補課院。

學校裏能學到的課程有限,私人教育才是重頭。

阿善新換了補課院,團隊講師都曾就讀于德亞高中,也是江南區最棒的一星講師,只教上位圈的學生,因為熟悉學校出題方式,能夠有效幫助管理內審成績。

情報就是戰争,家庭條件相當的學生家長會形成一個圈子,互通有無,選擇優質的補課院和值得信賴的高考協調員,圈子是封閉的,如果有人洩露機密,那将會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去,而毫無疑問,徐善母親是最後擠進去的,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

補課院離學校不遠,走路過去不到十分鐘,但是需要穿過一條巷子。

巷子裏光線昏暗,但并不代表看不清,阿善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但還是選擇從這兒走,手握在雙肩包帶上,只戴了一邊的耳機,黑色長卷發披下來,顯得皮膚更白,像剔透的琉璃一樣,美好又脆弱。

角落裏,一群人圍着一個人。

為首男生穿着德亞的制服,白色短袖,藏青色西褲,同色系領帶,半張臉隐進黑暗裏,像是裹着漩渦的深海,眼尾勾出狹長的弧度,尾梢微微上挑,眉眼被刻畫得嚣張又刻骨。

他居高臨下地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一笑:“作為社會關懷對象入學,就像陰暗角落裏的蛆蟲,安安靜靜,心懷感恩地生活就好了,為什麽偏偏要爬到我面前,讓人倒胃口。”

“以為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念書,就是同等級了?“

“完全沒有概念嗎?”

男生跪在地上,搓着手求饒,側臉顴骨腫的很高,夾着血,十分駭人:“李元,我錯了,是我錯了。”

“我不該多管閑事的,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現在就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只要你讓我繼續留在德亞念書,我什麽都可以做。”

“求求你,放過我吧。”

李元站直身子,彎起嘴角,眼睛裏則更加陰沉,這樣強烈的對比讓他看起來莫名滲人,他解開制服扣子,短袖敞開,露出裏面Burberry的黑色T恤,又扯開系得端正的領帶,扔在地上:“本來今天因為要見重要的人,還想着要裝一裝,但是因為你,都毀了。”

他從身邊人手裏接過高爾夫球杆,金屬質地在地上劃過,磨出刺耳聲音,面色沉沉,漆黑的眸中閃動着嗜血的暴戾。

“讓你留在德亞念書,然後呢?”

“考上SKY,改變命運?”

“別做夢了,蛆蟲就只配生活在陰暗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一把薅住男生的頭發,往牆上撞:“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求我,我一高興,說不定,可以直接讓你進SK工作。“

“求我啊!”

男生伸手握住他手腕,手都在抖,哆哆嗦嗦地求饒,眼睛裏有淤血,眼皮腫的老高,看東西也愈發模糊:“李元,我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你不是喜歡徐……”

還沒等男生說完,李元一下子失控:“閉嘴!”

他站起身來,似乎沒辦法控制自己情緒,拿起高爾夫球杆狠狠地往男生身上砸,一下又一下,又狠又重,一開始男生還會求饒,後來幾乎沒了聲響,只偶爾喘着粗氣,悶哼兩聲,證明他還活着。

一片狼藉之間,殷紅血液從男生的頭,和手不住地往外流。

巷子裏死一樣的沉寂,李元身邊的人,也都冷淡地看着,沒什麽動容。

這一下也用盡了他力氣,高爾夫球杆随即從他手裏脫落掉到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身後突然響起輕盈的腳步聲,李元轉頭看。

是徐善,膚白如雪,幹淨美好,她背着雙肩包,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腳步沒停,似乎是路過。

已經擦肩而過,眼看着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李元突然開口,聲音平平淡淡,似乎只是随口問的,她回不回答并不重要:“你不尖叫嗎?”

阿善停住腳步,轉身撞進他的瞳孔裏,摘下耳機:“對不起,你說什麽,沒太聽清。”

李元雙手插兜,那雙冰涼涼的眼睛,正看着她,又重複一遍:“你不尖叫嗎?”

“這種場面…”

說着,腳踩在已經昏死過去男生的手上,來回碾壓,然後擡頭和她對視,眼睛裏面似是淬了極為暴躁的情緒,不易捕捉,一閃而過。

阿善微不可察的抿了抿唇:“李元,你這樣做不對,但和我沒什麽關系,我也不會多管閑事。“

“如果打擾到你們了,很抱歉,請繼續,我不會報警的。”

李元朝她走過來,但沒走幾步就停下,他低頭看自己,白色制服上沾染了肮髒的灰塵和殷紅的血跡,和他預想中今天的見面,沒有一處吻合。

他說:“徐善,你還真是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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