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難聽 好感度三十

回到首爾之後, 阿善就感冒了,頭疼發熱,打噴嚏流鼻涕, 像是脫了水的花兒,一下子就蔫了, 整日裏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沒了以前的精神頭, 也不愛說話。

在家躺了好幾天,不但複習主播筆試內容的日程擱下了,連帶着一周一次的播報,也請假沒去。

好在, 在表志勳事無巨細地照顧下, 漸漸好起來,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妩活力。

周二這天, 她病好得差不多了, 回到KBS照常工作, 播報天氣。

袍茉

休息一周,感覺流程都生疏了,又從頭熟悉了兩遍。

今天是吳局長負責統籌, 一分鐘的晨間天氣播報很順利地就結束,又輪到阿善負責整理新聞主播的服裝,她去了趟服裝組,把女主播的高跟鞋取回來, 就坐在控制室等着。

隔着透明玻璃,能看見樸宥拉甜美秀氣的臉龐,言語動作間都透着股端莊優雅。

她看着看着, 有些出神,心裏隐約有對附加人物的預判,可現在還不能完全确定。

其實隐藏主角和附加人物雖然沒有特定的規律,出現的時間,地點,身份也各不相同,但完成攻略任務的世界多了,積累的經驗越來越豐富,就會有很準确的直覺,先圈定一個界限,在這特定的範圍之內,根據與這幅身體生活軌跡中的交集,影響,再進行判斷,就很容易找到。

最後根據隐藏主角和附加人物的性格特點,執念,以及最重視的事物,采用不同的方法,刷滿好感度或者成長度,這樣才能達成SSS結局,獲得最高積分。

政治新聞播報結束,阿善拎着雙高跟鞋,往外走,演播室裏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們奔走着,整理設備,收場。

她還沒走到主播臺,就聽見男主播詢問樸宥拉,是否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

他曾經公開而又熱烈地追求過樸宥拉,KBS內部工作人員們幾乎人人皆知,此番估計是想在她成為別人新娘之前,最後做個告別,但這樣的請求,顯然沒有顧及到女方的聲譽,在即将結婚的前夕,和曾經追求過自己的人,坐在一起喝咖啡,被有心人看到,難免誤會。

可拒絕起來,也難。

因為心裏還懷着,沒法回應他心意的愧疚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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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宥拉咬了咬嘴唇,一臉為難,捏着稿子的指尖微微用力,泛着白。

見狀,阿善過去解圍,把她的高跟鞋往主播臺邊緣一放,甜笑着,招了招手:“宥拉姐,快點,不是約好了一會兒一起去喝咖啡嗎?”

她先是詫異了一瞬,注意到阿善沖她眨了眨眼,随即反應過來,松了一口氣,連忙笑着應聲:“好,馬上。”

幾下把稿件整理好,然後轉頭看向男主播,一臉歉意:“對不起啊,我今天有約了。”

男主播勉強笑了笑,倒像是有些釋然了:“沒事。”

“宥拉,下周我要出差,你的婚禮,我可能沒辦法參加了,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樸宥拉笑了笑,眉眼間染上幾分甜蜜羞澀:“謝謝。”

他微微颔首,然後轉身離開。

好在有阿善解圍,雙方都不至于陷入尴尬難堪的境地。

事後,兩人真的去喝了咖啡,邊喝邊聊。

樸宥拉微笑着:“柳善,謝謝你,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阿善:“前輩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樸宥拉輕嘆了口氣,似乎陷入了思緒之中,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來:“我們是同期入職的新人主播,其實一開始完全是以朋友相處的,互相鼓勵着度過了困難又煎熬的新人時期。”

“後來他突然開始公開追求我,我覺得堂皇又不知所措,但很明确自己對他确實沒有那份心意,便開始躲着他,除了正常的工作交流,私底下再也沒有什麽交往。”

“可因為沒辦法回應他的心意,偶爾看到他受傷的眼神,會覺得很抱歉。”

阿善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充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只聽,不打斷,也不評判。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樸宥拉看了她一眼,似乎反應過來自己說得太多了,笑了笑,熱情邀請:“柳善,中午去我們家一起吃飯吧?”

聞言,阿善有些驚訝,她們倆之間的關系應該還遠沒好到這種地步,擺擺手,客氣地拒絕:“還是不了,前輩,今天太突然了,我什麽都沒準備,等哪天我帶着禮品,再正式上門去拜訪。”

樸宥拉笑着挽上她胳膊:“別客氣,其實邀請你去我家做客,我也是有私心的,下周就是婚禮了,伴手禮還沒包好,你去幫幫我,好嗎?”

說到後面,她拉長了語調,帶着點撒嬌意味,完全沒有前輩的架子,讓人沒辦法再拒絕。

阿善笑臉盈盈:“好,那就麻煩前輩了。”

樸宥拉帶阿善去的是她父母家,因為最近在準備結婚事宜,有很多瑣事需要準備,所以她一直住在這兒,父母能搭把手,幫忙忙活忙活。

她父母家在江南區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是燦烈出道後掙了錢,給父母新換的房子。

和外面的吵鬧繁華不同,住宅區裏面安安靜靜的,綠化也好,是一棟一棟獨立的排屋,有點類似于簡單的別墅。

車庫不在地下,就在別墅旁,有寬闊的私人車庫,能停三輛車左右。

樸宥拉打轉方向盤,把車往車庫裏開,車庫門緩緩升起,只見裏面已經停了一輛黑色奔馳,她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燦烈回來了啊。”

阿善有些驚訝:“燦烈在?”

樸宥拉一邊看着後視鏡,倒車,一邊笑着:“別擔心,他很好親近的,只是舞臺上偶爾因為設定的緣故,看着會有些冷酷。”

阿善點點頭。

停好車,兩人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繼而按密碼進門。

樸宥拉彎腰從櫃子裏給她拿了雙拖鞋,羊絨白的,上面帶着兔子臉,很可愛,不像是客用拖鞋:“這是我新買的拖鞋,還沒穿過,放心穿。”

“是不是很可愛,像你一樣。”

她把腳伸進去:“謝謝前輩。”

樸宥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別這麽客氣,我可還等着你幫忙。”

樸父樸母經營了一家咖啡廳,需要有一個人看店,樸父不在,只有樸母在家做甜品,溫馨香甜的氣息從廚房溢出來。

聽到響動,從廚房裏出來,系着圍裙,擦了擦手,一臉溫柔慈祥:“宥拉回來了。”

視線移到阿善身上,欲言又止,問:“這位是……”

樸宥拉介紹:“她叫柳善,KBS的天氣主播,是我的後輩。”

樸母笑着把她迎到沙發上坐下,倒了杯茶:“真是美人。”

誇了兩句之後,去廚房把做的甜品端了過來。

“柳善,嘗嘗我的手藝。”

是櫻花曲奇,顏色粉粉嫩嫩的,很漂亮。

樸宥拉先伸手拿了一塊,咬了一小口,咀嚼兩下,問:“是咖啡店的新品嗎?”

樸母點點頭,聲音溫柔:“還要再調一下甜度,下周加到菜單上,是限定甜品,為了慶祝你結婚。”

任哪個當兒女的,看到父母如此用心,都會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樸宥拉也不例外,起身走到樸母身旁坐下,挽着她的手臂,在肩頭蹭了蹭,一副小女兒姿态,和平時端莊得體的模樣,大相徑庭。

樸母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輕撫,視線看向阿善,有些不好意思:“柳善,你也嘗嘗。”

阿善笑着說了聲好,然後從了冷白帶着花紋的骨瓷盤裏,拿起一塊,送進嘴裏,入口即化,有櫻花的清新味道,但是對嗜甜的她來說,甜味還是淡了些。

“伯母手藝真好,看樣子以後要常去咖啡店光顧了。”

樸母:“去什麽咖啡店,你要是想吃的話,随時來,要是沒時間的話,你就和宥拉說一聲,我做好了,讓她給你帶到公司。”

阿善客氣:“那怎麽好意思,太麻煩您了。”

樸母嗔怪:“麻煩什麽,你這孩子。”

樸宥拉附和,沖着她眨了眨眼:“是啊,柳善,跟我還客氣什麽。”

阿善笑容嬌俏,讨人喜歡:“那以後就麻煩伯母了。”

母女倆如出一轍的溫柔善良,看着她笑。

樸宥拉像是想起了什麽,問:“燦烈呢?我看他車停在車庫。”

樸母:“他去醫院複查,應該快回來了。”

阿善驚訝地問:“複查?燦烈生病了嗎?”

EXO打歌的時候,見他還好好的。

樸宥拉解釋:“他聲帶上長了囊腫,上周做了聲帶手術。”

阿善問:“恢複的還好嗎?”

樸宥拉回:“恢複的很好。”

阿善:“那就好。”

又聊了一會之後,樸母去準備午飯,阿善和樸宥拉坐在客廳包裝伴手禮。

外包裝是夢幻絲絨的,分三個顏色,霧霾藍,奶油粉,香槟金,每個禮裏面裝上愛馬仕的小瓶香水和手工餅幹,然後用真絲綢帶系緊,打個蝴蝶結,十分漂亮。

燦烈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客廳裏有輕聲交談的聲音,然後傳來嬌滴滴的笑聲,很好聽,嬌軟綿甜。

他換好拖鞋,往裏面走。

轉過玄關,客廳最正中央的沙發上,坐着兩個女人,正低着頭包裝伴手禮。

一個是他親姐姐,另一個是…柳善。

穿着洋氣的花灰色羊絨套裝,肌膚如雪,烏壓壓的黑發用珍珠發夾,夾在腦後,有幾縷碎發垂落在耳邊,輕笑着,唇邊漾起小梨渦,嬌媚甜軟,像是他最愛的烏龍伯爵茶玫瑰,清妩多姿。

樸宥拉系完一個蝴蝶結,擡頭看過來,笑着招招手:“燦烈,你回來了,快過來。”

燦烈趿拉着拖鞋走過去,站在沙發旁邊。

阿善也擡頭看他,和他對上視線。

樸宥拉笑着給兩人介紹:“這是我的後輩,柳善。”

“這是我弟弟燦烈,你應該認識。”

阿善放下手裏的包裝盒,微笑:“EXO當然認識。”

燦烈扯出抹笑,微微颔首。

樸宥拉催促:“快上樓換衣服,然後下來幫我包伴手禮。”

他點點頭,然後擡步上了樓,去換衣服。

整個過程他一句話都沒說,應該是做完手術,恢複期要保護嗓子,盡量少說話。

燦烈在樓上換了好幾件衣服,磨磨蹭蹭,一直沒挑到最滿意的,最後又換回了最初試的那件,寬松的灰色衛衣和休閑西褲,就是普通的家居穿搭,顯得沒那麽刻意,趿拉着拖鞋,調整腳步,慢吞吞地下了樓。

他走到沙發旁,挨着樸宥拉坐下,寬大的手拿起包裝盒,開往裏面塞香水和餅幹。

樸宥拉站起身:“你們倆先弄,我去看看午飯準備的怎麽樣了。”

阿善仰頭笑了笑:“好。”

燦烈手上動作沒停,點了點頭。

只剩兩人,都沉默着,氣氛有些凝滞。

阿善側過頭,主動打開話題,臉上帶着關切,問:“你做完手術,好些了嗎?”

燦烈手上動作一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回答她。

明明只有幾秒鐘卻格外漫長又尴尬。

阿善幹巴巴笑了兩聲,收回視線,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沒想到燦烈突然開口,嗓音幹澀嘶啞:“好多了。”

聞言,她陷入無盡的懊悔之中,為什麽嘴欠,非得開口問他。

做完聲帶手術處于恢複期的聲音,嘶啞難聽得要命,在這幅聲控的身子聽來簡直是難言的折磨。

阿善勉強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中間隔了很大一塊距離,燦烈側過頭,就能看見她白嫩纖細的手臂,指尖白淨通透,帶着微微的櫻花粉。

側臉秀美,滿滿的膠原蛋白,收緊的下颚線上是瑩潤的面頰,飽滿得幾欲盈溢,微微抿着唇,一用力,就露出盛着蜜的小梨渦。

他收回視線,斂回眸中所有的情緒,繼續認真地包裝伴手禮。

午飯很快準備好,是傳統的料理餐食。

辣白菜豆腐湯,烤韓牛,芝士玉米烙,滿滿一桌子小菜。

阿善和燦烈坐對面,她一直低着頭,避免和他對上視線,生怕他再開口說話,折磨自己耳朵。

樸母喊她:“柳善,別拘謹。”

她客氣地笑了笑:“好的,伯母。”

燦烈回歸期結束了,身材管理可以稍微放松,但做了聲帶手術,恢複期只能簡單喝些流食,牛奶,粥之類的,溫度也不能太燙,眼巴巴看着她們吃得香,只能幹瞪眼。

他長了一雙大眼睛,明明知世故,卻總給人一種不谙世事的單純少年感,此刻看着更是惹人憐愛,當然前提是他別開口講話,發出聲音。

飯間難免閑聊,樸宥拉為了不讓阿善尴尬,更是積極調動氣氛,燦烈也被迫加入,偶爾和她說上幾句話。

阿善一開始還能強忍着,笑着回應,但後來實在有些受不了他的聲音了,偷摸拿出手機,在餐桌底下,給和她要好的女主播發了條短信,讓她給自己打個電話,現在,立刻,馬上。

那邊收到短信,幾乎沒多大會兒就打來電話。

鈴聲響起,阿善起身,微微捂住手機音筒,一臉歉意:“抱歉伯母,我出去接個電話。”

樸母并不介意,撂下筷子,笑着:“快去吧。”

她握着手機,走到沙發旁,從包裏拿出藍牙耳機戴上,走到玄關處,接通電話。

那邊傳來戲谑的女聲,清透幹淨:“怎麽了,柳善,是不是又有人和你搭讪,拿我當幌子?”

阿善感覺自己耳朵頓時被淨化了,壓低了聲音:“沒,但也差不多。”

電話那頭問:“那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麽?跟你閑扯一會兒?”

阿善輕嗯了一聲,她本想借着這個理由直接開溜,但這裏類似于別墅區,要走出去很遠,才能打到車,樸宥拉肯定會提出要送她,這一送就容易露餡,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挂斷電話之後,阿善特意沒摘耳機,點開首抒情歌,音量稍微調低,握着手機,走回到餐桌坐下。

樸宥拉和樸母都沒多問,招呼她繼續吃飯,用公筷給她夾菜。

阿善戴着耳機,聽着音樂,隔去燦烈嘶啞幹澀的聲音,心情都愉悅了不少,埋頭苦吃。

“柳善”

“柳善”

她隐隐約約聽見有人叫她,擡頭,就見樸宥拉指了指耳朵,示意她,笑着說:“柳善,你耳機忘了摘。”

阿善作出一副才反應過來的模樣,尴尬地笑了兩聲,擡手把耳機摘下來:“剛才打完電話,忘記了。”

這頓飯吃得煎熬,後來燦烈再開口說話,她就笑盈盈地用公筷給他夾菜,眼神甜絲絲的,又飽含期待。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主人,燦烈是客人。

實際上她是想堵住他的嘴。

樸母見了,笑起來:“燦烈,柳善給你夾的菜 ,快吃啊。”

樸宥拉知道阿善有男朋友,對她這舉動倒是有些摸不到頭腦,一個詭異又驚悚的念頭,浮上她心頭。

柳善該不會是喜歡她弟弟吧?

燦烈看着盤子裏,金黃酥脆的芝士玉米烙,視線又挪到阿善臉上,她一雙桃花眼,甜絲絲的,看得人心發慌,他低下頭,用筷子夾起來,送進嘴裏。

樸母和樸宥拉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

吃完午飯,阿善又幫着把伴手禮都包裝好,忙活到下午,樸宥拉開車送她回家。

在車上,駕駛座的人幾度欲言又止,後來實在沒忍住開了口:“柳善,你對燦烈…”

阿善看出她心思,解釋:“啊,前輩,我之前是EXO的粉絲來着,所以……”

“是不是有些失禮了?”

樸宥拉笑:“原來是這樣。”

“沒關系的。”

阿善回到家的時候,表志勳不在,他今天和BLOCK B的成員們聚餐,估計得很晚才回來。

她把樸宥拉給的婚禮請柬和伴手禮收起來,然後脫了衣服,去浴室沖澡。

這幅身子身材是真的好,前凸後翹,肌膚如雪,熱水一泡,透着微微的櫻花粉,像嬰兒肌,瑩潤有光澤,比上個世界還要出衆。

出來之後,換上睡衣,熱了杯牛奶,開始複習,前段時間她感冒,已經耽誤不少進度了。

料理店

BLOCK B這次回歸成績很好,攬獲了好幾個一位,今天這局是成員們之間單獨的慶功party,沒有社長,沒有工作人員,玩得很嗨,喝得也盡興。

表志勳喝多了,白白嫩嫩的臉,透着紅,眼神都有些迷離了,還端着酒杯不松手,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些什麽,仔細聽,能聽出來是在喊柳善。

樸經撂下酒杯,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喝多了?”

“還好嗎?”

“不能喝,還喝這麽多。”

表志勳往他身上一靠,閉上眼睛,整張臉都通紅,只能聽見安靜的喘氣聲。

其他成員們也都沒少喝,除了樸經,就只剩一個不太愛喝酒的禹智皓還清醒着,送表志勳回家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禹智皓和經紀人合力把他扶上了車,他本就喝不了多少,現在更是軟成了一灘泥,癱着身子,歪斜在後座,昏死過去。

經紀人系好安全帶,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禹智皓:“知道他不能喝,還不攔着點。”

“你看他喝那樣,明天起來肯定頭疼。”

禹智皓看了眼手機:“今天高興,攔不住。”

經紀人撇撇嘴:“等着看吧,他喝這麽多,柳善肯定又要生氣。”

“明天他就知道後悔了。”

禹智皓動作一頓,看着屏幕上聯系方式裏面,柳善兩個字,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幾下,覺得有些刺眼。

經紀人打轉方向盤,商務車在路上平穩地行駛,他開口:“你給柳善打個電話,有個準備,這麽晚了,一會兒直接上去別吓着她。”

禹智皓應了一聲,但看着她的電話號碼,卻始終撥不出去。

經紀人都經過一個紅綠燈了,見他還盯着手機發呆,問:“怎麽了?怎麽不打?”

禹智皓搖搖頭:“沒事。”

說着,按下撥號鍵,撥了過去。

阿善還捧着牛奶,在複習,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通後,那邊始終沒出聲。

她問:“你好,哪位?”

頓了頓,一道很有辨識度的男聲響起:“柳善,志勳喝多了,我送他回來。”

阿善聽出對面是禹智皓的聲音,只說了聲好,就挂了電話。

經紀人笑着問:“柳善說什麽?是不是發脾氣了?”

禹智皓攥緊手機,聲音低低的:“沒,她沒發脾氣。”

經紀人打趣:“柳善今天怎麽這麽反常…”

副駕駛上的人,胳膊支着,手搭在下巴上,看向窗外,神色不明。

不是反常,是因為打電話的人是他,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懶得和他說。

經紀人和禹智皓一起把表志勳扶到了樓上。

阿善剛一開門,他便挂在她的身上,安安靜靜靠在她肩頭,閉着眼睛,淺淺呼吸,呼出淡淡的酒氣,熱氣噴在阿善的脖頸上,帶着熱意。

卧室在二樓,她懶得把扶他上去,就把表志勳往沙發上一扔,平複了一下呼吸,向經紀人道謝。

經紀人:“客氣什麽。”

說着看了眼躺在沙發上醉得一塌糊塗的表志勳,笑了笑:“柳善,那我先走了。”

然後招呼了禹智皓一聲:“我們走吧。”

誰料,他拒絕了:“哥,你先走吧,也不能讓他在沙發上睡一宿,一會兒我和柳善把他扶樓上去。”

經紀人看了他一眼:“那一會你自己回去,注意點,別被記者拍到了。”

禹智皓點點頭,聲音低低的:“知道。”

經紀人擡步離開,順便把門帶上。

偌大的客廳,只剩三個人,還有一個爛醉如泥,神志不清,這關系剪不斷理還亂。

阿善拿禹智皓當透明人,跑上跑下地照顧表志勳,給他換鞋,挽袖口,拿浸濕了的毛巾給他擦臉,溫柔又細致,明明那麽明豔又張揚的人,可照顧起人來,卻像是一灘軟水,讓人不知不覺陷進去。

禹智皓就站在一旁,靜靜看着,目光緊緊追随着她,這一幕很熟悉,倒更像是是從前的她,心口止不住的酸痛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阿善給表志勳擦完臉,起身去洗手間放毛巾,但當她從禹智皓身旁擦過時,卻被他拉住手腕,他穿着身灰色衛衣,顯得胳膊長腿長,拉着阿善時,微微偏着頭看她,表情有那麽一絲不滿和失落。

她抽手,他不但沒松開,攥着她的手腕反倒更緊。

阿善沒再掙紮,看向他,質問,語氣并不怎麽好,甚至有些惡劣:“你要做什麽?”

他是單眼皮,微微垂着,顯得可憐,一把将她拉入懷裏,死死地抱住,頭抵在她肩胛處,頓頓地磨蹭:“柳善,你怎麽這麽心狠,完全把我當陌生人。”

阿善聽着腦海裏上漲的好感度,一把推開他,深吸一口氣,神情冷冰冰的,壓低了聲音:“禹智皓,我們現在就是陌生人。”

“我跟你沒關系,是表志勳的女朋友。”

“你的隊友,表志勳。”

“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這種逾越的事情。”

他沉默着,看了眼她身後沙發上爛醉如泥的表志勳,往前邁了一步,一把掐住她的腰,低頭吻了上來。

他一觸即離,阿善惡狠狠地瞪着他,明豔的人生氣的時候也是好看的,唇瓣緊緊抿着,像顫顫巍巍的花苞。

系統:“攻略目标,BLOCK B成員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三十”

側躺在沙發上的表志勳,稍微恢複了一點點意識,眼睛睜開一條細微的縫,客廳吊燈光線很強,他視線模糊,隐約看到有兩個人在擁吻,可一團團光暈在眼前,看不分明,意識在蘇醒和昏睡之間掙紮,拼命想睜開眼睛,可架不住鉛沉般的眼皮,又繼續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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