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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上和他有關的新聞全部被扯了下來。他問經紀人為什麽,可原來每次對他和顏悅色的經紀人卻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晉商,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麽人吧!另外,這段時間你可以想想以後做什麽,這個圈子啊,我看你也是混不下去了。”
一夜之間,他一年的努力全部被抹去,仿佛他從未出現在這個圈子裏,由始至終都是個局外人。
而在那之後,程婧突然離去,賬戶裏突然多了五十萬,一個男人突然出現,逼着他上了去往異國他鄉的列車。
那兩年是他人生的低潮時期,父母離世、事業崩塌、程婧離去,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那麽突然,讓他措手不及。他用了很長時間走出來,開始思考原因。
程婧回到程家的事情并不隐秘,在網上還可以查到,他聯系前後經過,大致猜出了整件事的走向。想清楚後,他買了回國的機票,只是他還沒找到程婧,就被那個老人攔住他。他在網上查到過那個老人的資料,知道他是程家的老太爺。
程威看着他的眼神很淡,仿佛并未将他看在眼中,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卻聽那個人說:“你來找婧丫頭?”
他點頭,那人又說:“你回去吧!你回去了,看在婧丫頭的份上,這事兒就算了,不然,呵!我那兒子不争氣,要是我,就不會讓你再有機會出現,還平白惹了婧丫頭的厭惡,不過一句話,你配不上婧丫頭,你走吧!”
當時的他憤怒不已,可他卻被打昏了過去,再醒來,又是異國他鄉。
将煙頭扔到地上,踩滅,煙霧在空氣中打了個圈。
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陳鑫打來,接通電話:“怎麽?”
“真要繼續嗎?”電話那頭傳來他的聲音,“這一劑猛藥下去,程氏可真沒救了,程婧那丫頭雖然不喜歡程家,不過她這人,重情。”
“繼續,”他淡淡地說,忍不住從煙盒裏又摸出了一根煙點上,他當然知道程婧的性子,一旦她知道,他們倆肯定沒有半分可能了。可是,他苦笑,就算這件事與他無關,程氏倒了,他們倆也沒有可能了,她身邊,已經有了別人了啊!
不甘心啊!突出一個煙圈,周晉商的聲音冷了下來:“如果你狠不下心,這件事交給我來操作,你回馬來吧!”
“這件事結束了我就走,”陳鑫再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挂了電話。
滅了煙,周晉商走進廚房,拿了瓶酒出來到陽臺喝着。
這座城市的夜景很美,他去過很多地方,看到過很多城市的夜景,可就是覺得和這座城市比起來,其他地方的夜景總缺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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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欄杆上,想起很久以前,他和程婧還住在一起,他們倆還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晚上的時候,他們就喜歡坐在陽臺上,吹着風聊着天,他很喜歡聽程婧說話,哪怕只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只要是程婧說的,他就願意聽。他喜歡在她說話的時候看着她的眼睛,因為那時候她的眼睛特別亮,瞳孔裏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但如今顯然并不适合回憶那些往事,無論是甜蜜的還是難過的,總會讓人變得更加痛苦。
周晉商皺起眉頭,灌下去一大口酒,砸了酒瓶,趿拉着拖鞋從玻璃上踩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在床頭櫃裏找出藥,就着水喝下去。
喝完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周晉商
聽到程德勝自殺的消息時,周晉商愣住了。
他想過失去程氏後,程德勝會承受不了,卻沒有想到他會選擇自殺這樣的方式,這種選擇,是逃避,太過懦弱了。但程德勝死的,從高空墜下,血肉模糊。
他慌了,他想到程婧可能會因此怨恨自己,從此以後,他連站在她身邊的可能性都沒有了。他開着車去了喬航的房子,很早以前程婧就搬了過來,他們住在一起,而他,徹底出局。
不是沒有怨恨,正因為怨恨,他才會回國,并且制定了一系列針對程氏的計劃。他花了半年時間整垮程氏,而在此之前,他用了更久的時間去準備,他曾經以為,程氏倒了,他和程婧之間就再沒有阻礙了。
可是當他回國後,才發現,真正地阻礙從來不是外力,而是人心。他們在時光中互相懷念又相互遺忘,他們會遇上別的人,甚至愛上對方。将近七年時間,他一直在原地踏步,但程婧卻在前進,她愛上了別人,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他坐在車裏,停在樓下,卻不清楚程婧住在哪一層。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他做的這一切,都變成了一個笑話。他哼笑一聲,給自己點了根煙,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心中煩躁,用力地吐出一個煙圈:“操!懦夫!”
抽完煙,他将車開出小區。
剛回到家就接到李平的電話:“祖宗喂!你跑哪兒去了?今晚你還有一通告還記得不?這都快開始了你還沒出現,以後你還想不想上節目了?不想混了吧你!”
“我馬上過來,”他走進房間,挑出一套衣服。
“趕緊吧您!我這邊再拖拖!幸好不是直播,不然你就死定了,明兒早上絕對滿屏都是你耍大牌的新聞。”
他并未理會李平的話,直接說:“挂了。”
幸好是個談話類的節目,他不必強顏歡笑,說的也是出道至今的心裏路程,情到深處,落淚也是常事。盡管他不喜歡将自己的傷口當衆剝開,但相比熱鬧來說,現在的他更喜歡安靜的談話。
他成名的路程其實并沒有資料上寫的那麽容易,他也曾到處奔波,投遞音樂磁帶。好萊塢比國內的娛樂圈更加現實,在那裏,黃種人天生不占優勢,他跑了近一年,才得到一個機會。他站在舞臺上演唱了第一首歌曲,而在那之後,他有了演唱第二首、第三首甚至出專輯的機會。他的成功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而和別人對比,他走得更加艱難,但他卻忍下來了。
他還記得自己堅持下來的原因,他想要成功,想要再次出現在程婧面前,而不是剛回國就被打昏送回來。有程家在,這一切的可能都變成了不可能,因此他只能打到程家,他是這麽堅信的。
只是現實又對他開了一個玩笑,周晉商嗤笑一聲,面帶嘲諷。
“你那是什麽表情?”或許是被他的表情刺激到了,李平轉過頭怒視他。
他看了自己的經紀人一眼:“幫我推掉接下來一周的工作。”
“什麽?你瘋了!你知道你明天要拍廣告嗎?那可是個國際大牌,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得到這個機會!”
“推掉,”他懶得解釋,聲音冷了下來,而後戴上耳機,閉着眼不理會李平。
失去了目标的同時,他也失去了鬥志,頭一次,他對未來産生了恐慌,他需要休息,而不是這樣連軸轉的工作。将心裏的痛苦壓抑太久并非好事,用工作來麻痹神經的後果,只會是崩潰,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幫我約個心理醫生吧,”他突然開口。
李平吓了一跳:“你不是好了嗎?怎麽會?”
他摘下耳機,笑了笑:“我只是想找人聊聊。”
李平不再說什麽,周晉商是他的搖錢樹,過度的壓榨導致他承受不了崩潰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李平做事向來效率高,第二天上午他就給周晉商去了電話告訴他時間。
那位心理醫生接待過不少藝人,嘴巴嚴,在業內口碑極好。
周晉商其實并不需要別人給他講什麽道理做什麽疏導,久病成醫,如今的他,也成了半個醫生,在外行人面前也能說得頭頭是道的。他只是需要一個人聽他說話,他心底壓了太多事情,快要将他壓垮了。
只是說完之後,他心裏也沒有好受一些,晚上依舊睡不着覺,忍不住加大了安眠藥的分量。
再次見到程婧是在程德勝的葬禮上,她穿着一身黑衣,形容憔悴。他心疼她,可如今的他能做的不過是輕輕地擁抱她。
那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一閉上眼看到的全部都是程婧憔悴的模樣,仿佛心被一雙手攥緊,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捂住臉,發出壓抑的呼喊。
當他再次從家裏走出來時,聽說了程婧離開的消息。
她走了,悄無聲息,沒有道別。
他想,程婧終究是在意的,哪怕恨極了程德勝,當她得知喬家參與到這件事情之後,她仍承受不住,于是選擇了離開。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可笑完之後,整個人怔怔的,覺得自己可憐,又覺得自己太過卑鄙,他産生了一種自厭的情緒。
在這樣的情緒中,他恢複工作,度過了兵荒馬亂的一年。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比如喬家三少爺脫離喬家自立門戶,又比如陳鑫交了女朋友已經談婚論嫁。
陳鑫是他表弟,這是他去美國後才知道的,也正是那時候,他知道了母親的身世。他曾和陳鑫回去過,見過那些親人,他舅舅希望他留在馬來,但他卻堅持回到了江城。他曾無數次設想過,如果他留在馬來會怎樣?但這世上沒有如果,程婧是他的心魔,他逃不開。
他見過那個女孩,古靈精怪的,模樣和程婧有三分相似,他心中苦笑,想着自己果真是魔怔了,程婧走了,他便覺得這世上大部分女孩兒都像她。
又過了一年,他接到了舅舅的催婚電話,老人家嘆着氣:“先不說結婚,能正經談個女朋友也好啊!我看了電視,之前有個姑娘跟你不是挺親近的嗎?都說她是你女朋友來着,我看那姑娘就不錯,白白淨淨的,雖然是娛樂圈的,但你要喜歡的話帶回來我們看看也好。”
他聽後只覺得哭笑不得:“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說是這樣,但他心裏也能猜到幾分桑蘭蘭的意思,只是他想着時間久了就淡了,也沒直接拒絕,只是一味地冷着。現在聽外公這麽說,他心裏便有了打算,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倒耽誤了她的青春,于是挑了個時間和桑蘭蘭明說了。
桑蘭蘭聽後,臉色越來越白,他心中不忍,卻也知道快刀斬亂麻,于是一口氣說完了要說的話。聽完後,桑蘭蘭已經紅了眼眶:“你對我,就真沒半分感覺?”
“沒有。”
他這一生,只愛過一個人,那人在他心中留下的色彩太濃,以至于多年以後,他從未看到過其他人。也有人勸他多看看其他人,試着和其他人相處,但心又哪裏是這麽好控制的呢?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他和桑蘭蘭的緋聞漸漸淡了下去,藝人之間的緋聞從來不是媒體粉絲單方面的猜測,更有藝人背後經紀公司的推動。在少了幕後推手之後,粉絲們的熱情自然消減了下來,因此某一天,粉絲們恍然大悟,周桑戀這是,破裂了?
此後他們雖然還會遇見,卻不再像之前那樣見面會停下來說會兒話,而是打個招呼後便擦肩而過。後來,他聽說桑蘭蘭身邊有了新的追求者,再後來,他聽說桑蘭蘭已經答應對方,并陷入了熱戀之中。
那段時間,媒體不停地拿這件事來問他,而他的回答永遠都是:“我為她感到高興,也希望她能夠幸福。”
這話聽起來像是官方回答,可他卻是真心的,他不希望桑蘭蘭成為另一個周晉商,對一個人念念不忘。
只是這世界上大多數事情都并非人力可以控制的,如人心,如輿論。
他是真心的,卻不代表他的粉絲能夠理解,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粉絲間展開了一場“反桑運動”。
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桑蘭蘭的電話,小姑娘在電話裏哭得一塌糊塗:“周晉商你什麽意思啊!明明是你甩了我好嗎?怎麽搞得跟我甩了你似的,憑什麽啊!我才不滾!我就要在這個圈子裏混得好好的。”
他聽着桑蘭蘭說了一大堆才聽明白是什麽意思,挂了電話之後上網查了下資料,才知道他的粉絲居然這麽激烈。于是他在微博上發了條博文,澄清了這件事,盡管這場運動無疾而終,但他和桑蘭蘭之間的梁子算是這麽結下了。
只是他也沒有時間理會這些,時隔兩年,他得到了程婧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周晉商
得知程婧的消息是個意外,他認識的一個朋友去外地拍戲,拍攝地點在一個偏遠的城鎮裏,對方拍戲時遇到程婧,當時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後來才想起來,就給周晉商去了電話。
接到電話後,周晉商沖動之下買了去那裏的機票,上車後接到李平的電話才想起來自己下午還有工作,但他卻顧不得了,讓李平推了自己接下來的工作,李平雖然氣急敗壞,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他轉了幾趟城才到了那個小縣城,又在那裏待了近一周的時間才問到程婧在哪兒。
站在破敗的教室門口,看着站在講臺上的女孩兒,他突然覺得時間真是神奇,一晃居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以前跟在他身後叫着“阿商”的小女孩兒也長大了,可以成為別人的依靠。
他沒有想到程婧會成為一名教師,而當他看到站在講臺上的程婧時,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自己的理想。年少時期的他其實并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明星,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或許是年少時期的經歷影響,他理想中的生活,其實是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和程婧組成的,他沒有想過大富大貴,只希望這一生能夠幸福安穩。而在他的構想中,還有一個孩子,他和程婧的孩子,無論男孩或者女孩、安靜或者活潑,總有這麽個孩子。
也就是那一瞬間的想法,突然觸動了他,他想,或許自己該有個孩子了。
他并沒有在那裏待太久,只是和程婧說了一下對方的近況,她看起來比兩年前要開朗許多,眉目間的陰霾已經散去。他心中高興,他希望她能夠快樂,而不是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
在那之後,他偶爾會去程婧那裏,真的只是偶爾,有時是一個月,有時是三個月,甚至可能是半年。在程婧那裏,他并沒有再提及往事,盡管他還愛着程婧,但如今的他卻比以前更加通透,不會在抓着得不到的不放。有時候他會想,這樣也挺好的,偶爾見一面,像普通朋友一樣。
在第一次見到程婧之後,他就開始準備孩子的事情。
他想要一個孩子,以前他希望那個孩子是他和程婧的,但是現在就算不是也沒有關系,那是他的孩子,他會好好保護他,看着他長大成人。他希望這個孩子以後能夠幸福,而不是像他這樣,在感情上受盡了苦。
他在醫院提供的資料上挑了很久,對方的長相他并沒有什麽要求,他只希望對方身體健康,他不希望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被病痛折磨,為此他還特意做了身體檢查,在确定自己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才開始聯系醫院。确定了人選之後,他去了趟醫院,之後就是等通知。
醫院那邊很快有了消息,成功了。
當時的心情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處于一種焦灼的狀态。而在這樣的情緒過去後,他就開始為孩子準備房間,他特意将書房改造成了嬰兒房,只是改造好了之後他又覺得不滿意,幹脆買了一套小別墅,特意找人設計了嬰兒房、游戲室。
那段時間,李平覺得他瘋了,甚至拖着他讓他去醫院,但他拒絕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很好,只是有點興奮而已。于是他告訴李平原因,聽他說完後,李平徹底炸了:“你說你找了代孕?你瘋了?你現在才28,你沒必要這麽早要孩子,你知道……”
他并沒有聽李平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将他掃地出門。
只是房子還沒有裝修好,醫院那邊就告訴了他一個噩耗,孩子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他整個人都傻了,他把自己關進房子裏,待了兩天。
誰的電話也不接,誰按門鈴也不開,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他想不通為什麽自己這一生會有這麽多磨難?
兩天後,他從家裏出來,又去了醫院,他不想信命。
這一次一切都很順利,九個月後,孩子平安出世,男孩兒,他給孩子取名易安。
這個名字是很久以前他和程婧開玩笑時說要給以後的孩子的名字,取“一安”諧音,希望他能夠一生平安。
孩子剛出生的那段時間,他手忙腳亂的,他沒有照顧過孩子,沒有經驗,只能現學。還是李平幫他請了個保姆,他才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在易安出生後,他開始學着去當一名父親,嘗試着給孩子泡牛奶、換尿布。小子晚上鬧騰得很,白天眼睛不睜,晚上卻幾乎不閉眼,吵得他頭腦發昏,不過一周,眼睛下方就多了一圈青黑。
他自己一個人住,将孩子完全交給保姆他又不放心,因此那段時間他推了很多工作。李平對此頗為不滿,周晉商卻并沒有在意,他之前沒想過,現在卻開始考慮退出。
他希望能給安安一個好的生活壞境,希望能一直陪在他身邊,而不是在他不懂事的時候就将他交給保姆,在他長大後更是常年不見人影,他希望給孩子一個家。
正好他和天娛的合約快要結束了,他不打算續約,而路勉在認識到續約無望後,只要求他完成最後的巡回演唱會。巡演是早就定下來的工作計劃,已經籌劃了一年,周晉商思考一會兒,痛快答應了。
因為巡回演唱會的事情,周晉商将安安送到了陳家。
他舅舅雖然驚訝他會做出代孕的決定,卻很疼愛安安,因此周晉商說要将安安留在陳家一段時間,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最後一場演唱會之前,他又去見了程婧。
那段時間他心情不太好,産生了一些明知不可能的念頭。離開之前,他更是出于某種念頭,告訴程婧安安的存在。
這并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以程婧的個性,甚至有可能再也不會見他。他将車停在路邊,點了根煙,有點後怕,卻又想着這樣也好,再也不見,再也不念……
告別演唱會那天,程婧來了,她身邊坐着喬航。
看到他們,他在心裏苦笑,心痛得無以複加,聲音也就越發悲傷。
他大聲地唱着歌,用盡所有的力氣,作為歌手,他一直很注意保護嗓子,抽煙喝酒都很少,但今晚他卻沒有了顧忌。從今以後,他會退出這個舞臺,也許以後他還會創作、會寫歌,也會唱,但不會像今天這樣出現在舞臺上了。
他一個人唱了滿場,到最後聲音沙啞,喉嚨疼痛。
唱完最後一個音節,他并沒有退場,而是和所有的粉絲告別,也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對不起,”向着程婧所在的方向,他鞠躬道歉,道歉是為了程家的事情,現在想來,他并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卻後悔當初給程婧帶來那些痛苦。在粉絲的歡呼聲中,他又說,“就像你希望的那樣,你也要好好的,幸福、快樂,希望當你年老時,你的人生不會有缺憾,最後……”他放下話筒,輕聲說:“我愛你。”
程婧,我愛你。
這一生,我并不後悔遇上你,也不後悔愛上你,但是從今以後,我會忘了你。
演唱會結束後,他被桑蘭蘭攔住了,嘉賓是公司安排的,他很意外她會出現。
“剛才那些話,你是對她說的,還是我說的?”
她看着他,眼睛很亮,滿含期待,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心慌。他猛地轉過頭,繃着臉:“她。”
“你的心是鐵做的嗎?你就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嗎?她都要結婚了,你為什麽還惦記着她呢?我有什麽不好嗎?我那麽喜歡你,”說着說着,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周晉商皺起眉頭,有些無奈,最終只是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抽出一張給她:“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好看你也不要!”她豁出去了,哭得更厲害了。
周晉商覺得有點頭疼,看了眼通道,最終将她拉近了化妝間。桑蘭蘭蹲在門口,抱着頭哭着,他坐在不遠處,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程婧生氣的時候他總有辦法哄她高興,可是換到其他人身上,他就毫無辦法了。
“你就不知道哄哄我嗎?”桑蘭蘭擡頭看他一眼,眼神更加哀怨了。
“桑小姐,不說我對你有沒有感覺,單說我并沒有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這樣下去,只是耽誤了你的時間,将目光轉到其他人身上,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比我更好的,也更合适你的人。”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試試呢?”
周晉商覺得有些頭疼,他揉了揉額頭,不知該怎麽去招架。而桑蘭蘭見他沉默,就跟找到機會似的,過來蹲在他旁邊,仰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們試試,好不好?”
這樣的桑蘭蘭有點陌生,在他的印象裏,桑蘭蘭一直都是高傲的,如同公主一般的女孩子。但現在的她,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倒有點像程婧。
想到這裏,周晉商猛地推開她,桑蘭蘭倒在地上,怒視着他,眼淚不停地落下:“你就這麽讨厭我?你!你!周晉商你混蛋!”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周晉商倒是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給新文打個廣告,估計是八月中旬開坑,有興趣的菇涼可以先收藏一下。
文案:一年後,再次相遇。
她挽着其他男人的手,和他擦肩而過。
我說過,我不會等你——唐琳
作者文案非常渣,淚~
☆、番外:周晉商
周晉商剛錄完音就接到了安安老師的電話,年輕的女孩子似乎在猶豫着該用怎樣的語氣告訴他安安這一天的成果。周晉商拿起外套,随手披在身上,低聲說:“李老師,我馬上過來。”
他開着車一路飛到幼稚園,輕車熟路地找到老師辦公室,一進門安安就直接沖進了他懷裏:“爸爸爸爸,我好餓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餓了也忍着!”他捏了把安安的臉頰,抱着他走過去,除了李老師外,辦公室裏還有另外兩對母女,兩個小女孩兒都躲在媽媽懷裏,眼角挂着眼淚。掃了一眼後,周晉商瞪了安安一眼,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說:“周易安你居然打女人!”
“我才沒有!”安安大聲争辯,小臉漲得通紅的。
李老師咳嗽一聲:“周先生你誤會了,事情是這樣的……”她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有點尴尬,那兩名年輕媽媽的表情亦是如此。
“什麽事您直說,”周晉商将安安放下來,坐在沙發上。
“是這樣的,周先生其實我挺喜歡您的歌的,那會兒我也是您的粉絲,”其中一名年輕媽媽突然開口,說到這裏她話音一轉,“其實現在小孩子談戀愛就算了,他們還小,不懂事,對戀愛都沒概念,過兩天就能忘了,當然要是您的公子,孩子們長大了要在一起我也不反對,可是現在叫什麽事兒啊!談戀愛就算了,怎麽能同時和兩個女孩子交往呢……”
“等等!”周晉商伸手叫停,一把拽過想跑的安安,嘴角露出一絲笑來,“早戀?腳踏兩天船?嗯?你就不想解釋解釋?”
“是啊!”另外一名年輕媽媽也說了起來,“都說三歲看老,小孩子不教好可不行,這要是長大了我也不說什麽,可他們還小呢!更別說……別說我女兒因為這件事還和她姑娘打了起來!”那人指着另一位媽媽說。
“啊啊啊!”安安一被周晉商按在腿上就叫喚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在也不敢了嗚嗚嗚……”
周晉商黑着臉将他按在身邊坐下,陪笑着道歉,答應老師回去好好教訓安安才離開。
周晉商夾着安安,一打開車門就将他塞了進去,上車的時候還看到他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一聲,沒準備發動車子,而是問:“告訴爸爸!你怎麽想的?你知道戀愛是怎麽回事嗎?”
“不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嗎?”安安疑惑地看着他。
周晉商被噎住,瞪着他:“一起睡覺?”
他問起這安安的表情就變了,抱怨起來:“莉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本來說好了今天我和琳琳一起睡的,她非不肯,還和琳琳吵了起來,我以後再也不要理她了!”
“怎麽回事?”周晉商一把掐住他肩膀,臉色也變了,“你們在幼兒園午睡不是有老師嗎?”
“是啊!”安安點頭,“都怪康康,要不是他說男女朋友要在一起睡覺,莉莉和琳琳就不會這樣要求了,莉莉睡覺總踢被子,琳琳還喜歡卷被子,我這幾天都沒睡好。”說着,他還打了個哈欠。
“康康又是怎麽回事?”
“康康?他是我們班新轉來的學生,”安安說。
“你和莉莉、琳琳她們一起睡覺的時候沒做什麽吧?”
“啊?要做什麽?”安安奇怪地看着他。
周晉商抽了抽嘴角,搖頭說沒什麽,開着車離開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畢竟是小孩子,能懂什麽?
“安安,以後不許交女朋友,”他突然想起來,提醒安安。
“為什麽?”
“你還小,戀愛是大人的事,而且,男孩子可不能花心,要對感情負責人,所以你以後談戀愛的話,可不能像現在這樣,同時和兩個女孩子在一起。”
“哦,”安安低頭,片刻之後又問,“那你和桑阿姨是在談戀愛嗎?”
“咳咳!誰跟你說的?”周晉商差點被吓住。
“康康說親親會生小寶寶,我上次看到你和桑阿姨親親了哦!爸爸我什麽時候有弟弟啊?”安安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周晉商一愣,皺眉:“什麽時候?”
“就是前兩天啊!”安安的臉色變得很嚴肅,“爸爸!偷吃不認賬可不好哦!”
“瞎說!”周晉商斥責一聲,皺着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天他有應酬,多喝了酒,還是第二天桑蘭蘭說起來才知道是她送自己回來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他早已不記得了,卻沒想到會從安安這裏聽到。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尴尬,這兩年他和桑蘭蘭的聯系多了起來,并非刻意,只是一周總能遇到兩三次。剛開始他以為是巧合,可次數多了,就算是木頭腦袋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
兩年前桑蘭蘭結束了上一段戀情,這兩年裏她再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關系親密的異性朋友,但她卻直言說自己已經心有所屬。因此後來他開始躲着她,但她卻仿佛無孔不入,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侵入他的世界。
“爸爸?”
“怎麽了?”
“桑阿姨是不是我媽媽?”
“怎麽這麽問?”他一愣,看了安安一眼。
“康康說人都有媽媽的,我也應該有的,”安安悶悶不樂地說。
周晉商沉默,他曾經以為自己陪在安安身邊就可以給他一個家,但他忘了,家庭總來不是父母之間的一方和孩子組成的。小時候或許不覺得,但當安安走進學校,融入社會中去,總會知道自己的特別,他沒有媽媽。
“安安想要媽媽?”他摸了摸安安的頭。
“嗯,”安安點頭。
“給我點時間,”他将車停在樓下,下車後走到另一邊将安安抱下來,“爸爸努力在這兩年內給你找個媽媽好不好?”
“桑阿姨不可以嗎?”安安歪着頭看着他。
周晉商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想說“我和桑阿姨只是朋友”,但又覺得說了安安可能也聽不懂。最終,他蹲在安安面前問:“為什麽想要桑阿姨當你媽媽?”
“桑阿姨會帶巧克力給我吃,她還會帶我去吃麥當勞,”安安一沖動,脫口而出,說完後才猛然醒悟,捂着嘴巴驚恐地看着爸爸,搖着頭,“我沒說我沒說,你聽錯了!”
周晉商覺得有些好笑:“沒事兒,你有很長的時間坦白。”
“嗷嗷嗷!”安安叫喚起來。
周晉商用一頓麥當勞撬開了安安的嘴,本來安安寧死不肯開口,一頓和很多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但周晉商用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幻想:“如果你不老實招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桑阿姨來見你,更別說薯條漢堡了,你現在說了呢,偶爾我還能帶你去吃一頓,不說的話,就只有零。”
于是安安毫不猶豫地招了,用控訴的方式:“嘤嘤嘤你太壞了!桑阿姨都會給我買巧克力,帶我去吃麥當勞,還有冰淇淋,都不會限制我喝可樂……”
周晉商聽着安安數出自己一大堆罪行,黑了臉,想着或許自己有必要和桑蘭蘭好好談談。
接到周晉商電話時桑蘭蘭正在休息,還有一場夜戲沒拍完,看着手機上的名字她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助理開玩笑問:“蘭蘭姐誰打電話過來您這麽高興?”
“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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