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道可道,沒找到

沈徹怎麽了?

當然是處于生死關頭過于緊張,那兩人不知道即将發生的事情,所以能那麽輕松自在的繼續在這祠堂裏生活,最多想的也不過是這府中的陰司,可沈徹知道不久後會發生什麽,雖說時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可也就是不久的将來。

死過一次,體驗過生命漸漸流逝的感覺,沈徹發誓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第一次是他想不開,無法忍受弟弟去世的事實,又得到罪人沒有得到任何懲罰的消息,一時心中郁憤難平,才做出那般傻事,本以為不過一死,不會有任何感覺,可事實上并不如沈徹想的那樣。

這一次,他自然不想再有那樣的遭遇。

況且,這次還有這兩個需要他照看的人,當然其中一個是他為了能在這個高危世界活下去而必須緊抱的金大腿,即使沒有他,最終也會活得很好。

可就算是養小寵物也會有感情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活生生的處處護着他對他好的人。

沈徹別的高尚品德可能沒有,知恩圖報這一點還是有的。

沈徹在初來乍到,聽到自己有個身為一代大俠是個高手高手高高手的爹之時,确實想過自己成為一代高手成為一個也讓別人想要抱的金手指,只是,他現在都已經這個年紀了,聽說早過了習武的最佳時機,而那個渣爹還沒有出現,沈徹也就不再報以希望,別看戚浔比他年紀大,可人家最後能成為一代宗師般的人物,天才地寶和機遇都被他遇到了,至于他沈徹?

怕是沒那個待遇。

以前也許會不甘心,可相處時間長了後,便也不在意了。

雖說野心還是會作祟,可卻也不像以前那麽迫切了。

可這個時候,沈徹又一次的想他自己他在武學上面的天分那麽低,沈徹的那本沈家的功法他練着沒有一點用處,要不然這點現在這種狀況即使不能護沈府周全,也可以帶着這兩人跑路。

頭一次,沈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說實話,自來了這裏,也就與這兩人最是相熟,不知不覺間就将對弟弟的思念放在了兩人身上,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

自然,沈徹擔憂的,不只是他自己的命,還有這兩個,他不想再嘗試死亡的痛苦,自然也不想讓那兩個在他眼中還是應該收到寵愛的少年人嘗試。

他們的命就一次,丢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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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一切沈徹都沒說,反正說了也沒人信,即使說給戚浔青碧這兩人聽,他們兩個估計都不會相信。

之後的幾天,沈徹不止一次的看到青碧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沈徹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于是詢問她,可她又不說,最後沈徹只得先将青碧的事情放在一邊,專心尋找地道。

這可是關乎三人性命的大事,和它比起來,任何事情都要放一放。

然而事情進展并不順利,大概由于沈徹不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的緣故,不管他尋找的多麽細致也沒見到那所謂地道的蹤影。

和青碧一樣,戚浔也同樣好奇沈徹變化的原因,不過不同的是,青碧是忍了又忍,戚浔忍了又忍沒忍住。

于是,他就問了。

“最近有什麽煩心事?”

沈徹靠在祠堂的有很多年頭的木門前,望着屋外明朗的天空走神,戚浔的聲音在耳邊飄過卻沒飄進耳中,他一時間沒有反應,半晌,等戚浔将手在他面前擺了擺,這才發覺戚浔早就站在自己面前,記憶模糊的想到對方似乎之前還說了些什麽。

“……嗯?!抱歉,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沈徹歉意一笑。

“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嗎?我總是看見你恍惚發呆。”戚浔問道。

“難道是想家了?”

想家?當然不可能!

不說他,就是原主基本上也是在這沈府中長大的,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怎麽可能忽然間想家?

沈徹也知道,這恐怕不過是戚浔随口找的話題,當不得真,況且,他也不相信戚浔會是出于真心的問這種沒有任何內涵的事情。

“沒有,”沈徹咬着手指甲,白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煩躁,“就是最近總是待在一個地方,有些不适應。”

他在說謊。

戚浔心中瞬間蹦出這句話,莫名的,戚浔就是感覺沈徹在說謊。

看見沈徹的表情和動作,明明沒有什麽特別的,可戚浔就是有這種預感。

沈徹說謊這個感覺剛浮上心頭之時,就是戚浔自己也吓了一跳。

可什麽事情值得他說謊?

沈徹這孩子年紀雖小,卻向來懂事,從不像那些年少頑皮的孩子一樣喜愛說謊,也從沒說過謊話,乖巧可愛才是戚浔對沈徹的印象。

難道是他的預感出錯了?

不可能,他的預感很準的。

戚浔這麽多年來能夠在沈府正常的生長下來,不僅僅是沈家人見他勢單力薄,不予理睬的原因,還有就是因為他那野獸般的預感,就像原主一樣,年紀那麽小,還是個孩子也生生在這看起來繁華萬般的府宅中沒了性命,原因就只是這府中某些人的一點小恩怨,甚至這點小恩怨就只是因為沈青霜向來單方面讨厭沈徹而已,之後的事情也就那樣,原來的那個真正的孩子走了,現在這個沈徹來了。

沈府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安寧,甚至這後宅陰司層出不窮,不過是個孩子就知道看人不順眼就下殺手,這殺的還不是自家下人而是客人,可笑這還是個受人稱頌的仁善沈家,戚浔這麽多年來不知被自己的預感救了多少次,自然不會不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也就是說沈徹在說謊。

戚浔想不明白他有什麽事情不好說出口的,都同床共枕過了,要不是現在身不由己戚浔恨不得早早的就将沈徹娶回家。

盡管同床共枕卻什麽都沒幹,事實上戚浔也不知道幹些什麽,由于年紀小,這府中又沒人重視他,自然就沒人告訴他這周公之禮應該做些什麽,所以,他一直以為只是一起睡過同一張床就是夫妻了,所以當初沈徹叫他和自己一起睡的時候,戚浔還在心底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嫌棄沈徹的過于熱情(并不)。

私心裏,早早的就将沈徹看作是屬于他的,所以這時發現沈徹居然對他說謊,自是一邊心中不爽一邊默默擔憂。

“有事情就說出來,”戚浔的手趁機撫上沈徹白嫩的臉蛋,手下一邊光滑觸感,也不知道沈徹是怎麽保養的,皮膚這麽好,又長得這麽漂亮,現在還小看不出來,這要是長大了也不知會招來多少狂蜂浪蝶,戚浔頗有些苦惱的想,随後,頭部湊近沈徹,幾乎要貼上沈徹的臉頰,溫熱的氣息湊近沈徹的臉,讓沈徹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你和我的關系不必客氣也不要隐瞞,要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沈徹抿唇,向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一點,“倒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說。”

說了你也沒有辦法。

戚浔定定的盯着他看了許久,忽而一笑,像是不在意了一般摸摸沈徹的頭頂,“這樣的話,我就不追問了,有事可以告訴我。”

“我會的。”沈徹回答。

至于戚浔真的放棄詢問了嗎?

不見得。

不過是想讓沈徹放松警惕而已,這樣他才好弄清楚他所隐瞞的事情。

在沈徹看不見的角度,戚浔眸色深沉。

夜晚。

窗外的夜空看起來漆黑一片,沒有一顆星子,看起來似乎是陰天了,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祠堂的燈已經熄滅許久,沈徹躺在那裏半晌睡不着,翻來覆去不得消停。

“怎麽了?”忽然,一只明顯不屬于他的手覆上他的頭頂,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睡不着。”沈徹輕聲回應。

戚浔将沈徹想自己懷裏按了按,随後一只手搭在沈徹腰上,聲音中帶着濃濃困意的說:“乖,閉上眼睛,不要想太多事情,一會就能睡着了。”

“好。”沈徹像他懷中鑽了鑽,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如此說道。

如此過了有小半個時辰,半晌都一直一動不動的沈徹忽然睜開眼睛,悄悄的擡起頭,見戚浔正睡得香甜,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動作輕緩小心翼翼的慢慢爬起來,又回頭為戚浔蓋好被子,自己穿好衣服輕手輕腳的悄悄走出門去。

他還是睡不着,一日找不到那個地道他就一日不得安生,尤其是在沈府滅門之日漸漸來臨之際。

他不想死,也不想戚浔他們死,自然夜難安寝。

只希望他能盡快的找到地道,本來胸有成竹,可經過這幾天遍尋不見的經歷,沈徹實在倍受打擊,這樣下去,他們真的能像小說中寫的那樣成功逃脫過那場慘案?

沈徹不敢想象。

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還有上帝聖母在上,望諸位保佑在下能夠找到活路。

事實上沈徹他不信佛也不信上帝,所以注定了他求得這幾位沒有一位理會他,注定了他是找不到那條地道的。

可事情總是有轉機。

夜色漆黑,狂風呼嘯刮過,樹影幽幽晃動,恍惚間似有人影在樹後,沈徹睜大了眼睛,仔細向那邊看去,卻又覺得沒有任何任何人在哪裏,只是錯覺,揉揉眼,沈徹甩了甩頭發繼續前進。

樹影搖曳,似乎有什麽不知名的東西在和他一起前行。

沈徹忽然間猛然回頭,身後一片靜寂,除了樹與風,什麽都沒有。

沒人?

難道是他最近思慮過重眼花,還是這樹長得太粗讓他看錯了?

沈徹又一次的向前行走。

唦唦唦,風吹拂樹葉的聲音如此明顯,明顯到那種奇怪的聲音都小了些。

可沈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三番兩次的回頭想要找出些什麽,可身後總是空空一片,除了樹還是樹,樹影重重,陰風陣陣。

無奈,不僅身後什麽都沒有,連地道也依舊沒有,所以最後沈徹還是放棄了。

且先等着,明日再來,他出來的時間有點長,為了防止戚浔發現他出來,還是盡快回去的好,不然可不好交代。

況且,他也不想要戚浔懷疑他。

畢竟這個地道是沈府的,卻不是他沈家的,兩不相幹的兩家人他怎麽會知道沈家都不知道的事情?

說不清楚的話,看起來就像是他在觊觎沈家的東西一般。

可事實不是這樣,他不想背黑鍋,也不想戚浔懷疑他。

回去之後,戚浔還熟睡着,沈徹放心的舒了一口氣,脫了衣服,掀開被子鑽進去,在戚浔的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漆黑一片的夜色中,一雙手忽然搭在沈徹的腰上,将他向懷裏拉了拉,緊緊抱住,一雙黑亮的眼睛靜靜的看着沈徹的頭頂,眼中沒有一點睡意,神色複雜,随後嘆口氣,将下巴放在沈徹的頭上,随後也沉沉的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些天看到說三萬字就可以簽約,于是我去試了試,結果被拒絕了,我想了很久,莫不是我長得太醜,吓到編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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