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想當後媽的聖女
幽千若對着沈徹的臉仔細的看了看,許久,也沒有找到和沈川相似的地方。
于是,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高興。
沈郎的這個兒子和他并不像不是嘛。
那這樣,沈郎便更有理由娶她了。
只是,可惜的是,這段時間她就不能看着沈徹的臉思念沈郎了。
思及此處,幽千若心中幽幽一嘆。
那個狠心的男人。
沈徹的長相應該是像了他娘,過于精致的長相其實并不是現今江湖主流的硬朗陽剛,卻也迷人的很,很吸引那些小姑娘的注意。
就比如說她這小徒弟,自從和她進來之後,眼神就一直亮晶晶的,像是看見了寶石的喜鵲,放射着一種‘好想要’的光芒。
“是您救了我嗎?”沈徹問道。
他心中有些感激,在經歷了那種場景之後,他本以為自己絕無活命的可能,卻意外的活了下來,即便是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因此生出些許感激的。
盡管沈徹曾經死過一次,可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死亡的恐懼比別人更強。
又因為他現在大概又是出于人在屋檐下的狀态,于是,他用了尊稱,并且開口就進行詢問。
幽千若笑了,視線中終于不再透露出明顯的打量的意思:“是我。”
沈徹掙紮了兩下,想要起身道謝。
“哎,你要幹什麽?!”蕭然驚呼一聲,連忙上去按住他,不讓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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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之前中的毒其實蠻嚴重的,尤其是從皮膚向身體裏開始滲透,皮膚表層被擊中的那部分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都爛掉了,不過幸運的是得救早,才沒有整個人身上所有的肉都爛掉然後一塊塊掉下來,沒了性命。
不過,即使得救早,可身上還是有一部分皮膚和肉出了問題,被醫治他的大夫給割掉了,上了最上等的藥膏,才将将止住血,而他這猛然間一陣大動作,導致被止住了的鮮血再次留了出來,身上纏着的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瞬間變為血紅。
看起來有些吓人。
可是,還沒等沈徹說什麽,之前他見過的小姑娘出聲了。
“師父,這怎麽辦?”蕭然焦急的看着幽千若,不知所措。
“去把瑜州叫過來。”幽千若看着她這徒弟的反應,從容的說道。
這姑娘就是被她寵的,作為靈山弟子卻沒怎麽見過血,現在僅僅是這樣就驚慌失措。
幽千若反思着要不要讓蕭然出山歷練,去見見世面,不要幹什麽都大驚小怪的,看着怪丢臉的,尤其是很丢她這個師父的臉。
想她當年這個年紀可早就殺了不少惡人了,哪裏會是這樣子。
幽千若是一路笑着看蕭然跑出去的,然後等人走了,就過去關心沈徹。
畢竟沈徹現在是個病人,對于立志于嫁給沈川的幽千若來說,他兒子也算是個可以叫她關心一二的人。
盡管沈川的蹤跡已經消失了有半年了,她的人找了許久也沒發現這個人的蹤影,沈川最近一次出現還是給他這個居住在別人家裏的兒子送信,再後來似乎就不見了。
于是,找不到人的幽千若便把主意打到了沈徹身上。
沈徹畢竟是他兒子,她還就不信了,他兒子都在她手上,他沈川還敢和她玩失蹤?
沈川這人其實弱點挺少,尤其是作為一個劍客,他一顆心多數都獻給了他的劍,在其他的事情上很少投予注意力,更別說有弱點了,也因此,幽千若找來找去卻發現只有沈川的這個兒子可以利用一下。
若不是實在找不到沈川的人,以幽千若驕傲的性子,也是不願意做這種事的。
只是,誰叫那個狠心的人躲了她這麽多年,她不作出些行動,怕是這輩子都和他無緣了。
更何況,她這般做還救了沈徹一命,幽千若自覺很理直氣壯。
“你受了那麽重的傷,可不要亂動。”幽千若走至床邊,看着滿臉冷汗咬牙硬忍着的沈徹,說道。
終于,幽千若在沈徹身上發現了和沈川相似的一點,那就是對于痛苦都很能忍。
之前一直嫌棄沈徹的長相過于女氣的幽千若,心中頭一次生出來些許贊賞。
于是,難得的,她運起內功,手心貼在沈徹的背上,內力從手心傳出,通過沈徹的背部,流向了沈徹的身體內部,如此循環了幾次,沈徹只覺的疼痛都少了許多。
他白着一張臉,望向幽千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幽千若一笑:“你還是等身體好了再說這些話吧。”
不過,卻沒有說拒絕的話,本來,她就沈徹就是希望沈徹能夠感激她,也為她能夠更輕易的嫁給沈川鋪路。
否則,這人如何關她何事?
沈徹是真的很感激眼前之人,并非說說,反正心裏這麽想着,即使被拒絕也能報答回來,也就沒再說什麽,他實在疼的厲害,也沒有精力再去關注些別的事情。
雖說他現在看似沒什麽用處,可他卻有種預感,總有一天,這份恩情會還回去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到那時,他卻被幽千若的請求驚掉了下巴。
幽千若口中的瑜州,姓柳,職業是個大夫,但卻不是個普通的大夫,他是個神醫,還是一個很有名的神醫。
他性子很軟和,甚至有些好欺負,可是,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能欺負過他。
甚至,膽敢欺負他的人都死了。
天下人都知道的是聖手仁心的柳瑜州,卻不知道還是靈山二長老的柳瑜州。
柳瑜州在靈山的地位很高,僅次于幽千若這位聖女,身邊總有許多靈山弟子扮作小厮藥童跟随,柳瑜州是從來都很和氣不願意惹是生非,可架不住他身邊的靈山弟子們聽的是幽千若的命令,他又不舍得訓斥這些一心向着他的弟子們,每次只能動動嘴皮說兩句,還不敢說的太狠,于是,他身邊的弟子從來都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聽他的。
那可是靈山的二長老,是聖女的師弟,豈能叫他人欺負了去?
于是,不知何時,柳瑜州的形象就變成了高大的、厲害的、不能惹的。
柳瑜州表示自己很無辜。
當然,那都是外人對他的印象。
靈山山門內,他便還能是那個溫柔的、略有些腼腆的他。
就比如說現在。
蕭然就拽着他的袖子不斷的往外拉,作為一個小輩,這種行為還是很無理的,只是他卻是縱容着,任由她焦急的拽着,即便把他的袖子都扯變形了。
“別着急,他這種狀況沒什麽事的。”柳瑜州溫和的對着蕭然笑着,說話也是慢騰騰的。
“可是他留了很多的血,不快點會出事的!”蕭然皺着眉頭,說道。
柳瑜州摸了摸蕭然的頭:“小然乖啊,師叔這裏真的正在忙,你只要把我給你的那瓶藥給他塗上,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他這裏正在制作一種他一直很感興趣的藥,他用了很多心思在上面,也是最近才湊齊了那些珍貴的藥材,正是緊要時刻,他真的走不開。
“不行!師叔你一定要跟我去。”蕭然繼續拽着柳瑜州的袖子。
“師叔是真的有事……”柳瑜州為難的說道。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
最終,柳瑜州還是被蕭然拽走了,盡管他也很舍不得他的丹藥。
算了,大不了繼續叫人收集藥材,他下次再弄就是了。
柳瑜州在心中嘆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沈徹看柳瑜州第一眼的時候,就很有好感。
全因為這人的那一雙眼睛。
裏面滿是溫和,沒有任何攻擊性。
只那一眼,他便認定這人的脾氣一定很好。
而後這靈山幾人的對話也叫他确認了這個猜想。
“師姐,你這弟子又一次毀了我的藥。”柳瑜州淺笑着抱怨,看得出來他只是在和幽千若陳述事實而已,沒有一點和憤怒有關的負面情緒,甚至是有些縱容和習以為常的意思。
在給沈徹的傷口敷上厚厚的一層藥膏又重新綁上新的繃帶,柳瑜州對沈徹說:“下次動作小些,否則傷口又要裂開,我會給你開些藥,倒是叫人煎好給你送來,連續半月便會好的差不多,先忍着些。”
沈徹點頭,應了。
這種事情上,聽大夫的總是沒錯的。
沈徹剛剛看到自己的傷口很吓人,在這個時代的醫療環境下,都能被治好,知覺這人醫術定然不錯。
此時,他還不知眼前就是個聞名天下的神醫。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
第 35 章
靈山那邊,沈徹和幽千若等人似乎相處的其樂融融,一片和睦景色。
可戚浔那邊,卻并不好過。
至少,雖說那個什麽聖女懷中某些目的救了沈徹,可也因為這個目的,她對沈徹可算得上是和顏悅色,然而戚浔那頭,想當然的沒這個待遇。
那個枯木老怪又不想要嫁給戚浔他爹。
戚浔來了這裏也有些日子裏,只不過,他一直被扔在一個破舊的房間裏,除了每日送頓飯,并沒有理會他。
一個據說是要被用來試藥的人的待遇當然不會有多高,他被扔進去的那個屋子由于過于破舊,就他自己一個人。
屋子沒有窗戶,很黑,導致戚浔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天。
不過,就算分得清又有什麽用呢?
他這幅鬼樣子,出去了也不過是吓人而已。
不對,說不定這裏有人比他更吓人的。
這些天裏,戚浔聽到那些仆人們的只言片語,也知道這裏是個叫做無生谷,聽着倒是有些吓人,而事實上,它也真的很吓人。
無生谷顧名思義沒有生命、生機。
當然,這沒有生命指的是外來的人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于非命,谷內的人當然除外。
這山谷自從被老怪給霸占了,就被種滿了各種各樣帶有劇毒的植物,擅自闖入的人不知情,或者是沒有足夠的醫術和解藥,死不掉才是怪事。
昏暗的室內,戚浔閉着眼睛躺在破舊有味道的床上,忽然間,他耳朵動了下。
微弱的腳步聲透過門板一路傳進戚浔的耳中,随後,那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了。
想來是送飯的時間到了。
戚浔雖說進來之時很狼狽,可這山谷的主人沒發令說要他死,便沒有人敢讓他沒命。
更何況他們主人也不可能專門帶一個想要殺死的人回來。
所以說,這每日一頓的飯菜也是必然的。
只是,味道并不如何罷了。
雖說毀了容,可戚浔還是在努力的活下去,只有這樣,他才能為沈徹報仇。
他現在要是死了,那麽沈徹也就白白地沒了性命,沒有人會再記得他。
為此,戚浔總是要活下去的。
戚浔聽到鑰匙被掏出來的聲音,随後,門鎖被咔嚓一聲打開。
戚浔只感覺到了微弱的光芒射進來,随後門被關上,那光芒在戚浔還沒有來得及看之前又消失了。
“吃飯。”進來的那個人說道。
這人戚浔認識,自從來了這裏,每天都是這個人來送飯,偶爾的時候,還能聊上一兩句。
戚浔慢慢爬起來,也許是他臉上被下了毒的緣故,他的眼睛也受到了影響,看東西模模糊糊的,并不是很清楚,在這個陰暗的環境裏,戚浔甚至什麽都看不見,多不是每日感受到的那光芒,戚浔恐怕都會以為自己瞎掉了。
也是因為每日還能看見些光,他才能一直堅持着沒有自暴自棄的想去陪伴沈徹,畢竟,眼睛在的話,至少還報仇有望,若是瞎了,人都認不出來,拿什麽報仇?
“你倒是和別人不一樣。”那個送飯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戚浔聽到他的話,仿佛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繼續摸索着向前走。
送飯的人叫鬼四,這當然不是真名,只是,這谷中的仆人似乎是沒有自己的名字的,只允許按照順序,在前位死了後,向前晉一位,叫着一二三四五的名字。
至于好好的人是怎麽死的,就不為外人道也。
不過,以鬼為開頭的名字,倒是很有象征性,他們這些人可不就和鬼一樣,游蕩在這個山谷裏,見不得光,見不得人。
鬼四放下提過來的食盒,從裏面端出已經冰涼的飯菜。
終于,戚浔摸索到了桌子前,坐下,卻發現面前的事物并不是前兩天那般已經嚴重變了味道的、早該被扔掉的那種,雖說沒有溫度,但至少還沒有變馊。
戚浔一頓,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随後就聽見鬼四說道:“你最好趕快吃掉,等會兒會有人帶你去見主人。”
“所以,這算是斷頭飯?”戚浔拿起筷子,冷靜的說道。
鬼四沒說話,只是用他那粗噶難聽的聲音怪笑了聲。
陰暗的室內出現片刻的靜默。
“勸你最好不要過于沖動,這次一去,也不一定是必死的結局,只要挺過了,總會活着,要是你想要動手……”鬼四帶着惡意的視線在戚浔身上轉了一圈,話未說完,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戚浔聽了,本來悄悄攥緊了的手又慢慢放開。
既然這樣,那就不急了。
已經挺過去了這些折磨,他相信任何事情都能挺過去的。
為了沈徹……
戚浔沒有問鬼四為什麽幫他,反正會不是出于善心就是了,他想要利用自己得到某些東西,戚浔心知肚明,盡管不知他想要的是什麽,可戚浔一點都不在乎。
只要他能夠報仇,哪裏管的上其他人的事呢?
**
一時的好感總是消失的很快的。
王鐘寒看着恨不得離他一萬米遠的青碧,有些無奈。
他不過就是看上了個女人,又想要玩些情調而已,怎麽就那麽難。
他并不想用那些粗暴的手段。
在這種事情上當然還是你情我願更有感覺。
青碧抱着被子,靠在床的最裏面,一臉警惕的看着對面的年輕人,眼中有着懼怕。
也許她醒來的那日,因為腦海中不斷回放的場面而一時迷失,忘了這個人也算得上是兇手,忘了對這些殺人如麻的人的懼怕,可現在她清醒過來,自然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現在的她忘不了那時恐怖的場面。
于是,便有了現在的情況。
青碧還是很害怕的,她并不想這樣,多年以來的經驗告訴她,若想活下去,就必須依賴這個人,畢竟,這人觊觎她的顏色,對她的态度不錯,有他在,至少她能活下去。
只是,她克服不了心中懼怕的感覺。
盡管,她心裏面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蠢。
“我對你不好嗎?”王鐘寒站在床邊,盡量将心底煩躁的情緒藏起來,笑的一臉溫柔的對青碧說。
王鐘寒的長相其實也不錯,雖說眉宇間有些陰郁,卻因為長得好,而将那股陰郁隐藏了起來。
又是從小在這谷中就處于上位的緣故,身上有種上位者的氣勢存在,看着便和別人不一樣。
只是,青碧對各種世家公子見得多了,現在的世家別的不行,勾心鬥角都屬于一流中的一流,那些人可比眼前這人會隐藏多了,于是,只一眼,青碧就知道這人現在其實很暴躁。
她心中懼怕的情緒更深了。
她怕死。
她想活着。
“很、很好。”青碧因為懼怕,有些結巴。
這很難得,畢竟從來她都是伶牙俐齒的一個人。
“那你為什麽怕我?”王鐘寒靠近了些,伏在床邊,盯着青碧的眼睛問道。
他在看青碧眼睛中的神色,也因此青碧也能清楚的看見他眼中的情緒。
她分明看見這人眼中閃過殺意,卻又消失不見,被溫柔之色覆蓋。
可就算那一抹殺意消失的再快,也無法阻擋它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他想要殺她。
這個信息被青碧清清楚楚的從他眼中讀了出來。
不——
她要做些什麽!
要不然,她會死的!
青碧努力的平複心中的情緒,也平複劇烈跳動的心髒,她需要冷靜下來,為自己謀求生路。
“你們這些會武功的總是亂殺人。”青碧帶着哭腔說道。
她哭的很有美感,并不會叫人看的心煩,反而會有幾分憐惜。
也因為她這梨花帶雨的模樣,王鐘寒又想起來那次見她,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疼的情緒又一次浮了上來。
于是,他擡起手,輕柔的用手指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珠。
然後柔聲道:“我不會亂殺人的,我和那些人不同。”
哪裏不同了?
青碧沒看出來。
只是,這話可不能說。
“我家裏的長輩都被江湖人殺光了,他們都好殘忍,”青碧不理會王鐘寒的話,繼續說,她的淚珠越來越多,她像是在說讨厭他,可卻更像是在撒嬌一般,語氣中帶着迷茫,“他們死的好慘,我那時好怕。”
她似乎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縮着肩膀躲在角落裏,一副想要信賴眼前這人,卻因為曾經經歷過的事情的緣故,不敢胡亂相信。
王鐘寒的心又柔軟了一分,心中的怒火終于煙消雲散,看向青碧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而一直盯着王鐘寒神色的青碧,也松了口氣。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種情況下能叫她如何?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可能跟人家正面交鋒,別說交鋒了,她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了。
不服軟的下場定然很凄慘。
別怪她沒骨氣,她是真的不想死。
她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完成,在那之前,她不能死。
“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相信我。”王鐘寒輕聲說,并将青碧擁入懷中。
青碧有一瞬間的僵硬,卻沒躲開。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現在每天都在裸奔啊,幸好我對這文的愛又回來了,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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