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借屍還魂
非凡和雲雷去奶奶家，車裏，雲雷舊話重提：“你真把他當寒寒了？”
“他就是”。
雲雷心想，這個哥哥真的去看心理醫生了：“他是林曉鹿整容成路曉寒的樣子，如果寒寒還活着話，現在和你一樣大，29歲，不是當年的19歲。”
“他如果死了，壽命就永遠停留在19歲，就是曉鹿現在的19歲。”
雲雷急了：“哥哥，拜托你清醒點，你當年對寒寒也沒現在對林曉鹿這樣寵溺。”
“那時我年輕，不懂事，也沒有現在的能力，現在我想補償給他。”
“那你補償也是補償給路曉寒，不是林曉鹿。”
“他就是”
“他怎麽就是了？”
“我們分析一下，林曉鹿小時候，因為先天性角膜變性，家裏沒錢動手術，他被抛棄在兒童醫院，在孤兒院長大。
溫飽是不成問題，但是心理呢？
我這些年看過很多心理書籍，很多心理障礙都是小時候的心理創傷留下的病根。
我不相信，被抛棄這件事，對林曉鹿的心理沒有影響。
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我沒有把孤兒院想的多麽不好，但是小孩直接不加修飾的表達真實感受，會對對方造成有意無意的傷害。
他是個瞎子，成長的道路必然比別的孩子更多的坎坷，困難。
這些對他的心理造成的影響，我不抱正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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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就去福利工廠打工了，住在四個人的宿舍裏，一個月1500塊的工資。
這樣一個人生軌跡，你覺得他是一個喝水只喝依雲，吃飯吃飯只吃有機生鮮食品的人嗎？
你說過他嘴刁，那靈敏異常的舌頭，是吃着農藥沁泡長大的蔬菜的舌頭嗎？吃雞都能吃出是死的，還是活殺的，這份功力，是多少年品嘗美食才能鍛煉出來的。
他雖然失憶了，但是以前一直是看見東西的，失憶了，也不應該覺得自己以前能看見才對！
比如失憶後，還能走路，說家鄉話，這些基本生活功能，身體不會失憶。
但他極不适應看不見的生活，這說明他以前是看得見！
再者，你覺得一個月掙1500塊的人，忽然有人送給你一座價值幾億的房子，你會怎末樣？
天上掉餡餅，受寵若驚，誠惶誠恐，感激涕零，但是，他沒有，他從容，淡定，大氣，理所應當，理直氣壯。就是對我這個二傻子行為表示疑惑而已。
你剛才也看着他了，一舉手，一投足，是個月薪1500塊的打工仔的氣質嗎？明明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豪門貴公子的做派。”
雲雷聽着他的分析，覺得也是，但又太荒謬了，又找不出證據反駁他：“你，覺得林曉鹿是寒寒？”
安非凡堅定的說：“對！你又猜對了，我斷定，真正的林曉鹿當天晚上就死了。
現在的林曉鹿身體裏住着另一個靈魂，這個靈魂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寒寒！他借屍還魂了！”
雲雷吓得一哆嗦：“哥哥，半夜十二點的地下車庫，你別說這樣驚悚的話題好嗎？我們好歹是走愛情路線的，別跑偏了去搶驚悚題材的飯碗，好嗎？”
“驚悚什麽？我求之不得呢”
“那是啊，你還指望來個人鬼情未了了呢。就瞧剛才那樣吧，勾了你的魂去，那眼神寵溺的呀。
你給他買的那麽騷包的衣服？膀子都露出來了！他又看不見！”
“我不是看得見嗎。”
“我算看出來了，你整天上頭條的雪梨，Coco,Cici那些名模，都是掩人耳目的吧，真正想金屋藏嬌的是這個林曉鹿吧。”
“路曉寒。”
“你還真癡情，都十年了，還忘不了。明兒給你找個心理醫生。”
二人說着去了奶奶家裏，取了東西，雲雷要看，安非凡死活不給：“林曉鹿說不讓看。”
“回家你們倆自己看着樂去，是吧，還真聽話。”也沒搶到。
我躺在沙發上，聽到安非凡進來了，沒動。
他輕輕地坐在旁邊，伸手慢慢地撫摸我的臉，我動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他也沒動，我聽到他的心聲：“寒寒，你還是這麽漂亮，年輕。”
摸着我的臉，想着別人，真是分裂 ！真該讓吳天殒給他好好看看。
我拿掉他的手：“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
“給我。沒看吧。”
“沒看。”我接過來了。老太太的魂魄也跟着信件一起回來了。
我讓安非凡去找打火機，問老太太：“您的尊姓大名，我好送您安心上路。”
“林義蓮” 我用手指寫在文件袋上，：“是這三個字嗎？”老太太點頭。
安非凡拿了打火機給我，“我們出去”
他拉着我的手，出了大門，來到電梯前的走廊，在宅子的東南角，花落一個圈，寫上他的名字，把文件袋裏的信一封一封的在圈裏燒了。
安非凡忍不住問：“不是說是我的照片嗎？”
“和你沒關系，只是騙你和雲雷幫個忙而已。”
“這是什麽東西？”
“一個女人最後的尊嚴。”他看我燒的及其不方便，蹲下幫我燒。一時靜默。
大概，他通過燃燒的片言只字，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意思。
在青煙缭繞中，老太太的魂魄安心的微笑着對我點頭，随煙消失在天窗外的夜空中。
安非凡待信件全燒盡了，把地面打掃幹淨了。不想讓物業來找我們的麻煩，這大廈裏絕不能點火，太危險了。
關好門，看我正上樓，過來拉着我的手，牽着我上樓：“你怎麽知道雲雷奶奶的事的？”
“我見過她。”不算騙他。
“雲雷奶奶入院時，病的都不能說話了，只有通過手勢，親近的人才能懂得她的意思。你當時骨斷筋折，又看不見，怎麽可能下去看他奶奶。再說，這件事及其隐秘，老太太怎麽會讓只見過一面的小輩去辦？”
我站着門口，看着他的方向，不知道他什麽臉色：
“每個人心裏都有不能對別人說的秘密。不說出來，是對你好。
怕吓着你，就像你心裏也有秘密不告訴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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