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魔戒之祖母綠戒指
這一覺睡得好沉,又解乏,又安靜,好甜。吳天殒家設置了結界,外界一切幹擾都進不來。難道又是在吳天殒家睡的?
不奇怪,他系在我手指上的七竅玲珑活結,我一直不會解,他會循着金絲繩,找到我的。
有手摸我的額頭,睜眼,卻不是吳天殒!陌生的地方!
一張俊朗棱角分明的男人的臉,不認識,我吓了一跳,立刻坐起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動物本能的恐懼。
我看他瞳孔一縮,一絲心疼從他眼神中傳過來,直覺他不是個壞人,要是壞人的話,我睡得這麽死,想幹的事全幹了,不用等到我醒。
我還是縮了縮,開始打量四周,古舊的氣息,房間的牆壁,家具,地板,全身一個色調,和白雲觀的內部色調差不多的深栗色的。
這個房子竟然有結界!難怪睡得這麽沉,我複又驚訝的打量眼前的男人,難道他也是仙界中人?
我張張嘴問他:“你是誰?”卻沒有發出聲音,嗓子還沒好。
他也問:“你是誰?”
看我沒發出聲音,他說:“我叫Kai,這是我家。你那天在小公園暈倒了,我弄你回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想說謝謝,沒法發聲,就點點頭。他笑:‘沒關系,不用客氣。”又問:“你嗓子不舒服?”點頭。
小公園?淋濕了,低頭一看,果然,衣服換了。我的臉紅到了耳根,穿着別人的衣服,在別人的床上,還睡的這麽死!
我不好意思的拽拽衣服,意思是讓他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他很善解人意,馬上明白:“你要自己的衣服?我都給你洗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衣服全幹了,給你。”
他滿臉笑意的出去了。一會兒取來了疊好的衣服。又出去了。
我換好衣服,又去衛生間放水,洗漱,收拾幹淨清爽了,出來。他問:“你三天沒吃飯了,餓不餓?想吃什麽?”
鮮這個字沒法表述,我拿手比劃寫字的意思,他很快找來了,筆和便利貼,我寫了兩字:“魚生。”繁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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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你寫的字真不錯,現在的年輕人,很少寫字漂亮的了,都忙着看手機,打游戲去了。”
我的字可是元君奶奶啓蒙的,那時還考秀才呢,啓蒙第一課就是寫字前要淨手,焚香,靜神然後才能寫字,能寫不好嗎?
他看看天色:“我們出去吃晚飯吧。”
我搖頭,估計吳天殒給我的正氣,快消耗完了,我又要見鬼了。不去。況且,這房子的結界從何而來?我還沒弄清楚。
他說:“那好吧,我讓他們送外賣。”他打電話訂餐的時候,我仔細的打量他,他是個凡人,沒有任何法力,這結界的法力從何而來?
能把我的妖氣都罩在這結界裏,吳天殒都看不到我?那麽可能是某個法器?
他這個房子像個圖書館,方格子的書櫥,儲物櫃,的是有年頭的東西了。
我滿屋子溜達,眼睛四處看,下樓,這是座三間兩層的早期的小別墅,也就是三四十年的樣子,遠不如吳天殒的園子年紀老,但是因為建的早,還有個百十來平的小院子。
院子裏有棵高大的玉蘭,在這寸土千金的城市,這樣的宅子真是奢侈。
他打完電話,過來給我介紹:“我平常滿世界跑,這個房子就是保姆阿姨幫忙看着。”
難道仙人是廚房裏正在忙碌的老太太?仔細看看,也不是。
來到院子裏,回望整個建築,法器還是在屋裏,複又折回去,他在邊上介紹:“這邊是客廳,這邊是客卧,這邊是廚房。”
我又上樓,書房,主卧,書房裏除了很多書,還有一個很多抽屜的整面牆的廚子。我坐在窗邊的清代雕花黃花梨的書桌邊的椅子上,打量面前的櫥子。
他坐在主人的椅子上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什麽名字?在剛才的便簽本上寫倆字:白白。又想着他可能誤會是小名,又寫上:姓白,名白。
他看看字,又看看我,目光溫柔,眼神寵溺,安非凡也這樣看我,但是看了白看,最後不是還是愛着別人嗎?
所以,我現在對Kai的眼神已經有免疫力了,自動無視。
我又寫:“你有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嗎?”
他一臉得意:“有意思的東西可多了。我是搞古董的。”古董?難怪,古董裏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的東西多了。
我目前不想見安非凡,也不想見吳天殒,他這個地方剛好可以躲躲。
又寫:“我能在這兒住幾天嗎?”把袖扣解下來,用這個付房租。
他看了看,微笑:“可以,不過不用付房租,我自己住的也挺悶的。你來了,我正好有個伴。”又把袖扣還給我了。
他站起來,招呼我:“來,我給你看有意思的東西。”
他開燈,關上窗簾,立刻屋裏的感覺,氣氛不一樣了。從白天切換到黑夜。
他打開一個抽屜,一抽屜的雞零狗碎,不過全是古代的,一邊拿,一邊介紹:“我在帝都有個檀木家具博物館,在這裏有個瓷器博物館,在澳門有個玉器博物館,還有一些雜項,小零碎,沒處擱置的,就收在我家裏了。”
我又寫:“你不怕偷嗎?”
他笑:“從來沒有被偷過。”這就是了,哪件法器産生的結界,讓心懷歹意的人都進不來。
“不過,我也全方位的安了攝像頭和保全措施。”
可是我是妖,我怎麽進來了呢?我拿起一只簪子形狀的東西,用眼神問他:‘這是什麽?
他說:這個是宋代婦女用來挽頭發的簪子。仔細的給我介紹這個,介紹那個。
一會兒,外賣來了,去一樓吃飯,保姆阿姨已經擺好了。虹鳟魚魚生,他看我只吃魚生,不沾調料的吃飯,顯然有點吃驚:“這樣好吃嗎?”我點頭。
我不喜歡被過濃的調料味道掩蓋搶奪了魚生的鮮味。他也試了一下,扭曲的表情說明他後悔了,喝口水咽下去,好歹沒吐出來。
吃晚飯,我拿小本子問他:“你對我一無所知,為什麽要幫我?”
他回答:“我閱人無數,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呵,我都500多歲了呢,還好孩子呢?:“如果我觊觎你的寶貝,偷走了怎麽辦?”觊觎兩字的繁體字,他也認出來了,搞古董的,有兩下子。
他笑了一下,燈光下的眼神灼熱直透你心,這眼神看得我這只會攝魂術的狐妖的要害羞了,我移走了目光,他回答:“你想要什麽,只要和我開口,我都可以送給你,不用你偷。”
我眼神一擡,又看到他足以燒光草原那樣炙熱的目光。這個人怎麽回事?初次見面,又管吃,又管住的,又送東西?你又不像安非凡,開車撞了我,你可用不着賠償我什麽。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你是一個很又有意思的人,而我也願意用我所有,賭一次。”
“賭什麽?”
“賭你的心。”
我的心?我的心在安非凡那裏,雖然一想到安非凡這三個字就疼的要死,但是還是認清了自己的心,以及自己在他那裏可憐可笑的處境,才不想回去的。
我的心已經不屬于我自己了,怎麽可能給你?
給他三個字:“放棄吧。”
他盯着我的眼睛,也拿本子寫了幾個字:“你已經偷了我的心。”
我慌了一下,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要逼我走嗎?”
“沒有”他回答。
“我現在沒地兒可去。”給他看一眼,一想起安非凡,眼淚又要流下來。這個房子有結界,保準他們找不到我。
他看到我眼裏濕潤的霧氣,立刻氣場弱了:“我不逼你,你別哭。”
看着我的眼淚在眼眶裏含着,他又問:“我發現你的時候,情況不太好,要不要我替你報*警?”
我搖頭,我知道他是一番好心,可是我和安非凡之間的事情,不是報*警就能解決的。
他又恢複了溫柔,心疼的眼神:“我不逼你,你自己什麽時候想說,再說吧。”他肯定猜的到我背後有一段不願提起的情傷。
起身:“我們還是去看有意思的東西吧。”
站在古老的大壁櫥前,那個壁櫥是古時醫館裏的藥櫥,隐隐可以聞得見藥香,翻閱歷史的塵埃。
他很愛寶貝他的寶貝,也很得意,有這麽多別人連見都沒見過的寶貝。津津有味的給我挨個看。
我也活了500年了,期間也見過不少當時的東西,清朝往後的東西,我差不多都能認出來,再說年頭久的東西,他自己有特有的能力場,我還是可以感覺某些信息的。
因此,我們兩個還能在古董這方面交流的比較無阻礙。
後來,又打開一個抽屜,裏面有個錦囊,在一堆零碎中半壓着,我直覺就是這個東西,伸手拿出來,打開墨綠色的繡着纏枝牡丹紋的錦囊,裏面是一枚古舊的戒指。
繁複的夔紋包鑲着一枚綠色的石頭,在燈光下瑩瑩泛着通透的光。
“這顆寶石是祖母綠,頂級的,幹淨,通透,無雜質,個頭也足。”他溫柔的看我的表情。
樣式一看就有年頭了,估計最晚也得是漢代的做工,黃金托,失蠟法澆築的夔紋的底托,穩穩的包鑲着四方的寶石,隐隐透出神秘力量。
祖母綠具有驅魔辟邪,保護健康,消除眼疲勞,撫平風暴,治療抑郁和發狂。她巨大的能力使很多修行者願意借助她的力量修行,而且佩戴她的修行者還有語言能力。
我拿着她,感覺她給我痛苦的內心巨大的撫慰,如同找到母親的懷抱,無法訴說的委屈,她都知道。
我的眼淚滾滾而下,這次是受到慰藉的靈魂,流淌出欣喜的眼淚
他問:“喜歡它?”
他輕輕拿過去,要拉我的左手,我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他自嘲的一笑:“給你戴一下。”
我食指上有一個釘住愛人心的戒指,看着這個戒指,忽然覺得好諷刺。釘住誰的心了?果然釘住了我心。
中指太緊,只能戴在無名指上了。
正是吳天殒給我系七竅玲珑活結的手指,然後,我看到那根隐形的金絲線,随着他給我祖母綠戒指的推入下,消失不見了。
戒指圈大小正合适,他拿着我的手看:“好像就是為你準備的。”碩大的祖母綠寶石在燈光下散發出的盈盈綠光把我的手都影的綠了。
我不能白要他的東西,:“交換?”渾身上下搜搜好像,也湊不夠這個戒指錢。
他看我往下解東西,然後笑了:“不用了,只要這個吧。”指指我食指上的鉑金鑲鑽的戒指,戒指上的鑽石不大,和這個祖母綠比起來簡直小的可憐,而且那個是安非凡給我買的,我現在,安非凡又不在我身邊,我,我給他怎麽想也覺得不合适。
搖搖頭,本來摘了一半,複又戴好,在紙上寫:“我只戴一段時間,以後還給你。”
等過了這一段痛苦難熬的日子,等我的心不那麽疼了,再還給他好了。
他看我的樣子,沒有再為難我,只是說:“好,可以,只是戴這個戒指的期間,一直跟我在一起行嗎?”
我的目光從戒指上收回來,擡頭看他,他的目光滿含誠懇,期待,熱切的盼望。我,我不能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總得有一樣行的吧。這麽大的祖母綠,我戴着跑了怎麽辦?我點頭。
他高興了:“好,就這樣了。”
兩人又開始看這個戒指:“這個戒指傳說,是一個什麽教的女巫帶過的,反正所有的賣古董的人都會講故事,不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不過,這個戒指,從大小,造型,氣場各方面來說,普通人Hold 不住她,但是我覺得你能,因為我覺得你不是普通人。”
這顆大到誇張的祖母綠戒指在的手上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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