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顯赫一時的聞家倒了。

以走私案為突破口,聞家的黑歷史被逐一起底。包括幾年前征地拆遷時曾與當地村民發生沖突,導致數人死傷,競标地塊以重金賄賂國家工作人員,以及旗下娛樂場所涉嫌有償陪侍等等,樁樁件件,不一而足。

遠光集團被查封,公司副總聞仲遠以及高層幾個主要負責人被拘捕。聞季遠因沒有參與犯罪的證據,對家族事業并不知情,調查了一陣子後就被釋放了。

而案件頭號嫌犯,集團負責人聞叔遠則人間蒸發,下落不明。

樹倒猢狲散。曾經一手遮天,而今一朝傾頹。再大的家業,最終也如海上泡沫,一夕破裂了無痕跡。

消息放出時,聞三爺已經在地下室被關了近一個月。

葉雲墨看着網上新聞,揉揉眉心,放下手機。

葉弈棋在一邊彈鋼琴。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他倆都很喜歡的一首曲子。

一曲彈畢,葉雲墨問:“姚叔那邊處理完了,該回來了吧?”

葉弈棋說:“差不多,就這幾天。”

葉雲墨停了會兒,才說:“姚叔打算怎麽處置他?”

“他”自然指的聞三爺。

葉弈棋沒有給出明确的答案,只是在鋼琴上彈了幾句李斯特《死之舞》的旋律,不言而喻。

葉雲墨嘆了口氣:“我們都無權審判他。”

葉弈棋冷笑:“那是‘他們’的世界,不是我們的。”

姚東岳也好,聞三爺也好,都是掌握了大多數資源的玩家,行使着他們制定的規則。這規則甚至淩駕于法理人情之上,輸了的那個不過是在金錢和權勢的角力中技不如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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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家,遠光那些事,從前不是無人知,只是沒人管。朝代更疊一夕變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聞家當年的風光和如今以摧枯拉朽之勢倒臺,不過是權力之争的成王敗寇。

若聞三爺還在,或許還有辦法可想,不至于輸得如此一敗塗地。可惜,這位呼風喚雨的聞家家主,在聞家最艱難地時刻被囚禁于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體會着葉雲墨曾經歷過的與世隔絕。

自被關進來之後,聞三爺就再沒見過葉雲墨。

葉弈棋鎖了他幾日,便解開了他雙手和右腿的鐵鏈,只剩下左腿還拴着,但已經可以将活動範圍輻射到整間屋子。吃食衣物每日都會按時送來,若抛開那令人窒息的孤獨,與正常生活別無二致。

可人生中最致命的無聊,莫不過孤獨。

他在花灑下合眼靜坐,一沖就是個把鐘頭。水流冰冷,他無悲無喜,像個苦修的僧人。

然後穿着浴袍做俯卧撐,一做就是二三百個。出了滿身的汗,擰開龍頭,繼續沖水。

半個月後,也許是覺得這樣浪費寶貴的水資源太可恥,也許是怕他做俯卧撐做瘋了,聞三爺每天被允許看一個小時的電視。大部分時候是電影,只放一個小時,從來看不到結局。再不然就是些農業科教紀錄片,教人怎麽養豬栽樹。甚至有一次竟然放了部GV,結實健壯的體育老師被幾個學生囚禁淩辱。聞三爺哭笑不得,知道這是葉弈棋整治他的惡作劇,幹脆來者不拒,對着屏幕上赤條條糾纏的身軀和誇張的呻吟,大大方方地自渎起來。

喘息急促,粗硬的性`器即将射`精的瞬間,電視屏幕一下子黑了。

聞三爺甚至能想象到葉弈棋氣急敗壞的臉色,在黑暗中放聲大笑。

自那以後,GV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電影更消失無蹤,全部換成了母豬的産後護理。

就在聞三爺對仔豬幾小時內吃母乳,母豬産後幾天喂多少千克飼料倒背如流的時候,他終于又見到了葉雲墨。

聞三爺剛做完一輪俯卧撐,沖過澡,頭發還滴着水。看到開門的人是葉雲墨,怔了一下,笑着說:“我猜,你帶來的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葉雲墨說:“看起來,你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從我決定來救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聞三爺自嘲道:“人都說,愛江山更愛美人。至少那些昏君還占了一頭。可我是輸了美人,又輸了江山,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

葉雲墨說:“為了我,放棄整個聞家,值得嗎?”

聞三爺恍然想起,自己也曾問過葉雲墨同樣的問題。

那是葉弈棋逃跑不久,他問受盡折磨的葉雲墨:為了小棋,值得嗎?

而他現在才理解,葉雲墨當時那句拼盡力氣的“值得”是何等含義。

只是因為有一個人,比什麽都重要。

沒有男人不愛權力。尤其是身為聞家的男人,一生榮光都與這個姓氏拴在一起。他掌權這十幾年,過得也算是恣意妄為随心所欲,盡可能對得起自己了。

可從來沒有絕對的權力,就像沒有絕對的自由。

生于聞家,成就了他也束縛了他。再恣意妄為随心所欲,骨子裏還是被這個姓氏掣肘。這些年得已的不得已的,所思所行,只要是為了聞家,沒有想不想,只有該不該。

就像當年的姚曼筠的死,聞季遠的傷。

以及違背心意,娶了個女人的自己。

他得到的,欠下的,遭遇的,兜兜轉轉,不過都是因為他是聞家的三爺。

因為他是聞三爺,他得到了葉家兄弟,欠了他們一生的自由,最終遭遇了情愛的囚禁。

這一個月,他在日複一日的苦思冥想中,終于明白,盛極必衰物極必反,從來都是歷史的必然。

所謂不破不立。聞家如此,感情亦如此。

所以他也鄭重其事的說:值得。

“玩得起就輸得起。我不後悔今天的選擇,哪怕為此付出性命。”

葉雲墨無奈地嘆息:“你真狂妄。”又狂妄,又執着。

聞三爺笑道:“你早該知道的不是嗎寶貝兒?你為了小棋狠得下手豁得出命,我是認準的事兒從不糾結。所以說,從這點上看,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內心越是強大而無情的人,一旦動了感情便更加盲目而狠絕,哪怕下手的對象是自己。

葉雲墨無言地立在那兒,許久之後,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把手裏的鑰匙扔給了聞三爺,又遞給他一套衣服。

“出了地下室往左轉,別墅後身有個小門,我已經幫你打開了。監控也關了。只要你走到盤山公路上,就會有人來接應你。”

“有人接應?”聞三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葉雲墨別過頭:“我聯絡了季遠。”

在這個時候,唯一能相信求助的人,也只有聞季遠了。

聞三爺擺弄着鑰匙,笑着看葉雲墨:“看來,這個賭局,我尚有一線生機。”

“你的生機就是趕快走,走得遠遠的。”葉雲墨說:“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聞三爺打開了鎖他一個月的腳铐,松了松腳踝,擡眼問他:“你來救我,小棋知道嗎?”

葉雲墨神色複雜:“他睡了。”

他在葉弈棋的水裏放了些安眠藥。等他睡熟,在心裏說句抱歉,悄然起身。

“為什麽救我?”聞三爺問他。

葉雲墨靜默許久才說:

“至少在我這兒,你罪不致死。”

聞三爺看着他,突然竄過去,兩手鉗住他手腕,按在牆上,低頭吻住他的嘴。

葉雲墨短促地低喘被封住,舌尖被迫與他糾纏翻攪。

聞三爺兇狠地吻他,膝蓋頂開他的雙腿,隔着衣物在性`器上磨蹭。

葉雲墨瞅準空當,狠狠咬了他一口。聞三爺混不在意,繼續加深這個血腥味兒的吻。

吻了個過瘾,聞三爺才松口,将葉雲墨轉了過去,汗濕的胸膛壓着他的後背,嘴唇貼着他耳邊,低聲說:“我松手了,你別掙紮,好嗎?”

他并不指望得到葉雲墨的回應,自顧自地繞到身前去解他褲帶。

“時間緊迫,寶貝忍着點兒。”

聞三爺手指伸進他嘴裏攪弄片刻,借着他的唾液,在肛口草草潤滑擴張了幾下,火熱粗硬的兇器便捅了進去。

幹,澀,疼。

葉雲墨弓着腰,手撐在牆壁上,承受着猛烈的撞擊。

聞三爺粗糙的手掌從葉雲墨的陰`莖順着小腹向上,一路摸到胸前,在乳`頭上揉`捏,拉扯乳釘:“都已經逃了,還沒摘?”

葉雲墨沒說話。聞三爺加速抽`插的頻率,手指一勾,把乳釘摘了下來。

敏感的乳`頭被刺激,葉雲墨忍不住呻吟出聲。

“給我留個紀念吧。”聞三爺掐緊他的細腰,大力深入幾下,在葉雲墨的顫抖痙攣中射在他體內。

“作為交換,這是我留給你的。”聞三爺伏在他身上低笑:“我不在這段時間,可別給你男人戴綠帽子啊——除非對方是小棋。”

“那天我說我等你回來,你非但沒回來,還把我騙到這兒。”

他在葉雲墨耳側輕輕呼了口熱氣兒:“你爽約了,我可不會。”

“我愛你,等我回來。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說完抽出半軟的性`器,脫下浴袍,輕輕披在他肩上,自己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了離開了。

急促的喘息一點點平複下來。

呼吸逐漸正常後,葉雲墨才轉過身,緩緩靠牆坐在地上。

也不知坐了多久,葉弈棋出現在門口,修長的影子投射進來。

葉雲墨仰頭看着他,“你沒睡?”

……葉弈棋搖搖頭,走近,蹲下,看到披着浴袍,面色緋紅葉雲墨,臉色一變:“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無賴居然還有心情……”

葉雲墨疲憊地閉上眼:“對不起,小棋。”

“和我不用說對不起。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在我這兒,沒什麽能超越你的意志,所以我沒有阻止你。”葉弈棋拿着電話,嘆道:“但是姚叔很信任我,我不能辜負了他這份信任。所以,這個電話,我一定要打。”

葉雲墨說,我懂。我放了他,也不過是為了對得起自己,問心無愧。

他站起來,攏緊浴袍,低聲說:“姚叔那邊,我去說,和你無關。”

葉弈棋嘆息:“你覺得我可能讓你這麽做?”他拉住葉雲墨都手,把他拽到自己懷裏:“姚叔接到電話,已經知道他逃了。接下來的事,聽天由命吧。”

“如果他真的逃脫,我們會怎樣?”葉雲墨問。

葉弈棋抱緊了他,什麽都沒說。

聞三爺真的跑掉後會怎麽樣,他們沒機會知道了。

就像人生中兩條分岔路,走了其中一條,另一條路上是何等風景,永遠都無從得見。

因為聞三爺沒能逃脫。

他死了。

PS:OK,第二局以聞三爺完敗告終,馬上開啓第三局。

對于他們發展到目前的關系,來,我幫你們捋一捋。

聞三爺→葉雲墨:我媳婦兒,喜歡,稀罕,樂意瞅。

葉雲墨→聞三爺: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滾……哦已經滾了?

聞三爺→葉弈棋:小舅子別淘氣,哥夫可不敢睡你,你哥不樂意。

葉弈棋→聞三爺: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葉雲墨VS葉弈棋:大寫的雙箭頭。

某桃:你們關系咋這麽混亂?這特麽讓我怎麽寫?

聞三爺唱: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LZ惡搞的,別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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