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做壞事被抓到怎麽辦?
新專輯發行的日期都已經确定了, 主打歌的MV還沒拍, 連尹那羅都想吐槽公司拖延症了。一直等到四月末, 防彈剛結束日本的行程, 回到韓國才接到通知, 終于可以拍主打歌《FIRE》的MV了。
這一次的MV裏要動用不少火焰和炸點, 稍微有點危險, 拍之前導演和負責現場特效的安全人員非常嚴肅地囑咐他們, 一定要注意炸點和火焰的位置,不要離得太近, 而這些二十來歲的孩子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以尹那羅和田征國兩個忙內為首,拍攝之前到處跑來跑去, 滿腦子都是将要拍攝爆破戲的興奮。
然而第一天拍攝的都是舞蹈部分, 尹那羅白白期待了一天, 什麽也沒撈着,跳了一天的舞, 累得腿都擡不起來,收工之後要回待機室卸妝,還非要讓金泰哼背着他才肯走。
不過尹那羅也并不是毫無收獲的,他從片場把樸智琝的拍攝道具──打火機, 帶了回來。
至于為什麽要偷偷帶個打火機回來,就要從這張新專輯剛開始籌備的時候說起了。
從出道前就一直沒有停止過創作的尹那羅,兩年多來一首歌也沒有發表過,有那麽幾首被公司制作人都認證“寫的不錯”的歌, 據金南浚和闵允其說寫得“還可以”的歌也不少,林林總總的裝滿了一個U盤。
之前籌備這張專輯的時候,尹那羅聽說這是“花樣年華”系列的最後一張了,便興沖沖地揣着U盤去找方時赫,想着如果能把自己寫的歌收錄進這個系列裏,也算是留個紀念。
結果方時赫聽完他U盤裏的歌之後,想了想,只說了一句“不合适,還不到時候”,就把尹那羅打發走了。
這件事在尹那羅心裏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創作的實力真的不太行,要不然PDnim怎麽會一首也看不上。
有些時候,人一旦對自己産生了懷疑的念頭,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從各個方面去印證自己的懷疑。
所以新專輯選曲的那段時間,尹那羅每天都有種莫名的焦慮,每聽到一首候選的新歌,就要跟自己的歌對比一下,總想找到自己的歌是哪裏不足,為什麽方PD覺得這首歌可以,而他寫的不行
。
直到所有的收錄曲都确定了的時候,尹那羅都快魔怔了,這些天來聽到的所有歌都在他腦子裏盤旋不去,搞得他想寫歌都寫不出來,抱着吉他彈來彈去全是別人的旋律。
對于創作者來說,這是個不小的危機和瓶頸,尹那羅也知道,于是他更焦慮了,只要一有時間就跑到公司,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裏不出來,看好多好多亂七八糟的電影尋找靈感,有時候一整天下來,他可樂喝了不少,飯卻只吃了一頓,還是沒什麽營養的夜宵。沒過幾天,新年之後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又都瘦沒了。
飯也不好好吃,覺也不好好睡,親故和哥哥們給他發消息也不怎麽回,每天花那麽多時間泡在工作室裏,立志想要寫出一首能被認可的歌,抱着吉他卻連一段沒聽過曲子都彈不出來……尹那羅不自覺的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越逼着自己就越沒靈感,越沒靈感心态就越爆炸。
某天,工作室裏的可樂都喝完了,尹那羅戴着口罩和眼鏡來到便利店,本想趕緊買幾瓶可樂就走,結果在結賬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看到了櫃臺裏面整齊擺在一起的一排香煙。
“額,請再給我一盒那個。”尹那羅左右看看沒有人,飛快地伸手指了指收銀員身後的櫃子。
便利店的收銀員大概是新來的,也沒有認出尹那羅,正慢吞吞的給可樂挨個掃碼,順着他的手指回頭看了一眼,又擡頭看了一眼尹那羅,說:“買煙的話需要出示身份證哦。”
“身份證沒帶在身上,不過已經成年了,不能買嗎……”尹那羅一摸口袋,低下頭嘟囔了兩句。
收銀員打量了一下他的寸頭,似乎是在心裏判斷,沉默了一會兒才松了口道:“看你也應該成年了,這次就先賣給你吧,下次記得要帶身份證。香煙要哪一種?”
尹那羅緊張的咬了咬牙,還以為自己被認出來了,一聽收銀員的話,趕緊随手一指,克制住了想要馬上轉頭跑掉的沖動,給了錢之後,又看着收銀員把煙放進了裝可樂的袋子裏,才禮貌的拎起袋子離開,從便利店落荒而逃的時候腿都在抖。
從便利店出來之後,尹那羅一路跑着回了公司,莫名有種偷偷做了壞
事的感覺。他叮叮當當的拎着可樂跑進工作室,關上門就癱坐在了沙發上喘粗氣。
一半是覺得自己做了壞事心虛的,一半是跑步累得。
等尹那羅把氣喘勻了,随後才發現,他只買了煙,忘了買打火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尹那羅也沒膽子再到便利店去買打火機了,而是像扔燙手山芋一樣,把薄薄的煙盒扔進了抽屜的深處。
他再想起這盒煙的時候,就是在《FIRE》的拍攝現場了。
樸智琝拍攝個人鏡頭的時候,導演給了他一個道具打火機,尹那羅在鏡頭後面盯着那一截長長的火苗,忽然想到那盒買來之後就被他束之高閣的煙。
自從新曲的舞蹈練習提上日程之後,尹那羅就已經沒有精力去焦慮寫歌的事了,那段時間他鑽了牛角尖,情緒更像是“每個月的那幾天”,來得快去得也快,過了那個勁兒,就想開了,不再糾結自己的歌總是落選新專輯的事了,那盒煙自然也就一起被他扔在了腦後。
不過,年輕的男孩子,尤其是剛剛成年又被管理的很嚴格的男孩,通常會對煙、酒之類的東西充滿好奇,受着這一點好奇的趨勢,尹那羅在樸智拍攝結束之後,晃晃悠悠地踱步到哥哥身邊。
“智琝哥,拍攝結束了?”
“恩,你是下一個嗎?”樸智琝坐在地上,仰着頭看着弟弟,然後伸出手,讓尹那羅把他拉了起來。
“下一個是泰哼哥。”尹那羅把哥哥拉起來之後,沒有放開他的手,而是黏黏糊糊的牽着他甩來甩去,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智琝哥,你的道具好好看啊,可以帶回宿舍嗎?”
打火機還被握在樸智琝手心裏,他低頭看了一眼跟尹那羅交握在一起的手,回答道:“是道具導演給我的,是挺好看的,你喜歡?想帶回去啊,那我去問問導演吧。”
正好道具導演正走過來,指揮着工作人員重新布景,樸智琝便拉着弟弟走過去,問了能不能把這個道具打火機帶回家。
導演大方地同意了,樸智琝和尹那羅禮貌的道謝,然後才離開現場,回到待機室。
還沒進到待機室,打火機就到了尹那羅手裏,被他謹慎的藏進了口袋裏。
“幹嘛要藏起來啊?”
樸智琝看他藏東西的樣子像只小倉鼠,覺得他可愛得要命,忍不住擡手去摸他已經脫離了寸頭範疇的小腦袋,“不想讓別人看到嗎?”
“恩,不給別人看,怕被其他人搶走嘿嘿~”打火機成功到手,尹那羅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在哥哥身邊走得蹦蹦跳跳。
尹那羅一向很容易因為一些簡單的小事而特別開心,樸智琝只當他是真的喜歡這個打火機的設計,也就沒有多問。
……
MV緊鑼密鼓地拍了三天,其中尹那羅和闵允其還去抽時間調整了一下發型,闵允其把頭發剪短,尹那羅則是在脫色之後染了個深綠色。
跟紅發的金泰哼和黃發的金碩轸站在一起,交通燈本燈沒錯了。
新專輯正式發行那天,所有人都在待在宿舍裏等着刷新各種數據,只有尹那羅,一個人揣着從樸智琝那騙來的打火機去了公司。
煙買都買了,反正就嘗試一下而已,他特意挑了這個時間來公司,其他人也不會發現。
來到工作室,尹那羅坐在他那張舒适無比的沙發上,面前擺着咖啡色的煙盒和設計精美的打火機,猶豫再三,他還是伸手拆開了那盒煙,濃郁的咖啡香瞬間充斥了小小的工作室。
尹那羅一向是初丁口味,從來都不喜歡也喝不慣咖啡,咖啡味道夾雜着煙草味一出來,他差點被沖了個跟頭。
“什麽嘛,居然是咖啡味的,真是白買了……”
小孩滿臉的嫌棄,笨手笨腳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還把過濾嘴給扣壞了。
“啊,真是上火!”尹那羅鼓起臉頰,沖着煙盒生氣,“什麽破煙!”
一個人埋頭擺弄了半天,才終于到了點煙這一步。
抽過煙的人都知道,點煙的時候最好是含住過濾嘴往裏吸氣,這樣才比較好點燃,而尹那羅不知道,一手夾着煙,一手拿着打火機,如臨大敵的點了半天,煙頭上也只燃起來一點點,他果斷把這一點掰斷扔掉,重新用打火機“烤”着煙的橫截面。
當煙頭被他掰的只剩半截的時候,終于順利點燃了,尹那羅在密閉的工作室裏待久了,嗅覺都麻木了,根本不知道現在工作室裏的煙草味和咖啡味有多濃。
夾着已經燃燒的只剩下不到三
分之一的煙頭,尹那羅決定要親口嘗試一下,湊到過濾嘴上剛吸了一口,就被又苦又澀的味道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正巧,走廊裏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腳步聲的主人本來要去自己的工作室,沒想到聽到尹那羅的了咳嗽聲,頓了兩秒,便往尹那羅的工作室走來。
在這個充滿了戲劇性的世界,總是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在你因為偷偷嘗試不該嘗試的東西而狼狽和心虛時,你最怕的那個人就會像謊言一樣忽然出現在門口。
就比如現在的尹那羅,和門外的闵允其。
磨砂的玻璃門透出外面來人的身影,尹那羅一看那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就知道是闵允其,一下子就慌了,又想到自己的工作室沒有鎖,頓時更加慌亂。
他甩手直接把還燃燒着的煙頭扔在了沙發下面,騰地一下站起身打開窗戶,然後開始誇張的手舞足蹈,妄圖驅散屋子裏的煙霧。
“那羅?你不舒服嗎?在走廊就聽到你咳嗽了。”闵允其站在外面敲了敲門,貌似沒有破門而入的意思。
尹那羅強忍着咳嗽,臉都憋紅了,一邊拼命揮動手臂,想把屋子裏的味道趕出窗外,一邊故作鎮定地回答道:“沒事,哥,我沒不舒服,你去忙你的吧!”
而外面的闵允其壓根沒聽到他說什麽:“哦?什麽味道?咖啡?你喝咖啡了嗎,你不是不喝咖啡麽……”
滿心納悶兒的哥哥說這話,順手就推開了兩人之間的玻璃門,直面了動作像個神經病一樣的弟弟,還有大咧咧的擺在小茶幾上的煙盒和打火機,同時也聞到了混雜在咖啡味裏面的煙草味。
“呀,你抽煙了嗎?”闵允其動動鼻子,仔細分辨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忽然就被一股火拱到了頭上。
“啊?沒有!沒,沒有啊!”尹那羅咽了咽口水,還在垂死掙紮。
闵允其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和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低頭在屋裏四下張望,随後成功找到了被扔在沙發底下、還在倔強地燃燒着的煙頭。
“人贓并獲,還有什麽要解釋的?”闵允其怒極反笑,直接用白到反光的兩根手指掐滅了還閃爍着火光的煙頭,沖着尹那羅挑了挑眉。
“我,我,我真的沒抽煙
……”尹那羅這會兒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乖巧得要命,怯怯的為自己進行最後的辯駁。
闵允其懶得跟他掰扯,直接兩步上前,一只手拿着煙頭,另一只手簡單粗暴的掐住了尹那羅的臉頰,湊到他唇邊聞了一下。
尹那羅慌得一批,瞬間忘記了呼吸。
闵允其聞完,直起身,一言不發的看着面前可憐巴巴的小孩。
很好,淡淡的咖啡香,這死孩子,偷偷抽煙沒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闵糖:這年頭想管孩子,沒有個好鼻子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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