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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事情有紀淩雲，白塵向來是個吓唬人的擺設，南筠更是實力低微，扛大旗的事不歸他管。所以他們二人走得是十分痛快，只不過因為姿勢問題，被人用疑惑的目光目送完之後，各家心裏怎麽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來，這白塵跟那南筠，關系可不怎麽樣，你剛才可瞧見忘塵道友的表情了？”

“他的臉什麽時候不是那麽冷。”

“不一樣，我保證，剛剛更陰沉，一定是生氣了。”

“哼。”周巧蘭冷哼一聲，“劍意一出我就察覺了，那跟白塵的實在太像，指不定裏面還有什麽貓膩呢。”

“白塵生氣，或許也是因為這個，畢竟這要長江後浪推前浪了嘛！”

小宗門不敢亂說話，但幾大宗門包括他們的附屬宗門可不一樣。雖然大家太平久了，但要說一心是沒有的，自然樂得看別宗熱鬧。他們說話并沒有避着誰，站在紀淩雲身後的幾個劍宗弟子又不聾，當即氣得不輕。

那金丹期弟子一笑，“你們啊，多聽聽就習慣了！”

也就這些第一次出來的會為這些話生氣，他們都能當娛樂項目聽了，一把把離得最近的蔣潤行拉過來，推到之前白塵坐的那張椅子上，“坐好了看下面。”至于那些烏七八糟的話，聽來幹嘛？

其他人還沒說話，那周巧蘭立即道：“呦，原來築基期現在也有椅子了麽？”

“你的弟子若是也想要，讓陰陽宗給你加啊！”紀淩雲二話不說，頂了回去。

周巧蘭氣得不行。

偏生她徒弟還當真來了句，“師父，不要了，這不合規矩。”

當即，便有大半的人笑了出聲，并不是所有的宗門都怕合歡宗的，這其中尤數蔣潤行等人笑得最開心。

“這不就得了。”金丹期劍修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勸道：“就那些人，還用得着生氣？”

“說起來，你們都得跟着人南筠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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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甘劍宗弟子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想想，這幾天出的那幾口惡氣，換他們确實沒那個能耐。而且南道友劍也練的好，修為也不差，現在還有了劍意。怪不得白師叔一直沒收為弟子，估計是樂師叔祖預定好的？

師兄照顧師弟，劍宗本就是如此傳統，這麽看來，住白師叔那多正常。

衆弟子恍然大悟，紀淩雲那邊卻在擔心。

師弟把人拉回去不是打架去了吧，他倒不擔心南筠，看白塵頭上那個包就知道，真打起來吃虧的必然是自家師弟。打架這種事情，不是修為代表一切的，再利害也架不住不還手啊！

被懷疑打架的兩個人，正坐在桌邊，看着那面傳音璧。

此時傳音璧正發出溫熱的觸感，乳白色的光茫，分明是那邊有人提到了關鍵詞。

南筠往裏面輸了一股靈力。

“你別指望我跟南筠那個傻子一樣，被你利用完了就丢。”沈落雁高聲吼道：“這次就算是個教訓，以後你要是再敢在外面勾搭別的女人，我就讓你這輩子站不起來，說到做到。”

“你瘋了。”

洛青彬的聲音聽着有氣無力的，“我不好你又能怎麽好？”

“是啊，我們可是訂的天契呢，你要是敢動我，此生也別想築基。”沈落雁冷笑道，“也不知那南筠是不是早料到了你會下手害他，所以才特意算計你我結契，讓你最不屑的三靈根，沒前途綁着你。”

“你提一個死人做什麽？”

“呵，死人？”沈落雁嗤笑着得意道：“你怕是不知道吧，我爹那兩個屬下騙了你，南筠根本沒死。”

聽那邊的聲音，好像是洛青彬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陣霹靂啪啦後，才是一聲，“你說什麽？”

這裏面的驚訝做不得假，他也沒必要跟沈落雁在這裏裝，所以南筠知道，他必定是真的被人騙了，還以為他死了。如今即得知真相，必然心中驚疑害怕，再要是從文鵬宣嘴裏聽到他那句話，效果如何，還需細想？

南筠冷哼一聲。

這種人渣，既然現在不在眼前，不能一劍砍了，那慢慢折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

等紀淩雲回來的時候，正瞧見那二人一人一杯茶，正聊到，“可惜這一期元嬰修士不用上場，不然還可以看你同人交手。”

“這你倒不必可惜，等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請他上場。”紀淩雲落坐為自己倒茶。

南筠疑惑的挑眉。

就聽紀師兄已經嗤笑道：“那些人啊，不把別人宗門的事情打聽得透透的，心都不能安呢。師弟自小聰慧，天份高，靈根好，修為漲得快，又領悟劍意，如今初晉元嬰，那些人怎會不想探上一二。”

這一說，南筠的臉色也有點兒不好。

說說這修仙界都是些什麽人，都要證得大道得長生了，算計還這麽多。

“這不是飛升不了的占大多數麽，多少人努力一生連金丹都沒有，結個嬰都難得跟要上西天似的，化神期本就沒多少，大乘還能卡住一批。這算起來，每一千年飛升的人簡直少得可憐，但踏上這條路的又這麽多。”

紀淩雲搖頭苦笑，“可不，那些沒指望飛升的，就把凡人的那一套搬來了。”

有的是為了宗門，有的為了親族，有的是為了自己得到更多的資源好再試一試。

“提那些廢物做何。”白塵皺眉。

紀師兄敏銳的覺得，自家師弟掃過來的這一眼中帶着兒點嫌棄，頗為有一種，你怎麽還賴着不走的感覺。幹咳了兩聲，他找了個理由，“我去看看梁小果他們。”然後就準備撤了。

“我送送師兄。”南筠立馬也跟着起身。

白塵：“……”送什麽送，出門就到！

那邊南筠卻将人送出了門，還一起出去，并又将門關好。留下白塵一個人呆在裏面咬牙切齒……他卻在外面猶猶豫豫的問：“關于白塵的道號……”

要知道修仙界一般起道號的多在化神以上，且都是些什麽掌門長老門派管事之類，像是比較閑散的有可能都不會起。像是樂笙，都已經大乘期了，卻沒給自己起一個，沒道理給小徒弟在沒結丹時就起了。

這問題南筠早就想問，卻敏銳的覺得中間有什麽事沒主動提，今天被感動了個一塌糊塗，就決定多了解白塵一下。

“這事也沒什麽特殊的。”

紀淩雲頓了一下，才道：“你怎麽不問白塵，還偏偏特意避着他。”

“我這不是覺得，忘塵這個名字，有點兒……”忘卻前塵的意思，雖然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為防萬一。

“咱還是不在傷口上撒鹽了吧！”南筠幹笑道，雖然白塵或許也不在意。

紀淩雲怔了一下，苦笑道：“你倒是敏銳。”

這是猜對了，南筠心下一沉。

“我之前跟你說過，師父曾給師弟取名叫壯志，淩雲壯志，師父對我們的期望從這四個字之中便可窺出。”紀淩雲緩緩道：“但師弟不喜歡叫白壯志，我也覺得有點兒不好聽，師父自己想想，也覺得……”

南筠懂了，樂笙也是個起名廢，或許當年不起道號，是因為想不出起什麽好？

忘塵這個道號，最初其實是起給白塵的名字，意在忘卻前塵，但白塵心有抗拒，于是便只取了塵字。至于忘塵，樂笙到底還是盼着徒弟看開點，于是便讓其成了道號。

“就這麽一回事，你現在也知道了，回去吧！”

“嗯。”

應了一聲，南筠轉身到門邊時卻突然頓住了。他以往總覺得白塵脾氣不太好，但又何嘗不是當年樂笙和紀淩雲兩個慣出來的。這個在他面前總鬧幺蛾子的劍修，人生中最初接觸世間的十年，竟是在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有着那麽一雙父兄。

梁小果等人已經比完回來，正在那裏愉悅的交談。

南筠的手按在門上，卻久久沒有推開。

蔣潤行家裏經商，又是幼子，自然頗得寵愛，到了劍宗自然也沒受過委屈。梁小果家境雖不富裕，卻父母慈愛，待他無有不好。就連南筠一直覺得有些凄慘的原主，人生在世的十六年間，又何嘗不是活在一個美好的謊言之中。

白塵，白塵卻……

對一個人影響最深的那些年，白塵竟都過着那樣的日子。

南筠只恨不得去将皇宮裏那對父子一人一劍砍了，越是聽着耳邊梁小果等人快樂活潑的動靜，越是想到白塵的清冷沉靜。

手按在門上，卻遲遲沒辦法打開，直到門從裏面打開，白塵相當不滿的聲音響起。

“手斷了？”拖這麽久不開門。

南筠：“……”

這，這，這，這個人就不該被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