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飛行課

有一個極有天分、聰明又省心的後輩是個什麽體驗？薩拉查躺在艾倫施了空間咒的外袍口袋裏，覺得自己極有發言權。他惬意地跟着艾倫去上魔法史課，被賓斯教授平板平淡的聲音念得昏昏欲睡，然後聽他家小孩時不時地發言讨論，給斯萊特林贏了一堆加分，不得不說，這感受還挺特別的。

艾倫魔法史的課程筆記做得格外認真，不同于其他課程上的、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寥寥幾個單詞的筆記，筆記規整、重點難點考點細致标注，甚至還有注解。他看了眼身邊的睡過去的鉑金小孔雀，眼含縱容。

接下來的黑魔法防禦課上，艾倫面無表情地聽着奇洛教授結結巴巴念着課本，深切懷念他那些态度溫和、一語中的的特聘老師們，他微皺着眉頭艱難地記着筆記——德拉科憤怒的幹脆不聽課了。下課後，奇洛把艾倫留下，德拉科只好先去食堂。

艾倫看着畏畏縮縮的男人，心裏不耐，面上笑着問，“教授有什麽事嗎？”

奇洛結結巴巴道，“艾、艾倫，鄧、鄧布利多校長說、說，你很天、天才，所以我想教導你一個魔咒。”

艾倫微微挑了挑眉，“請。”

奇洛展示了一個繳械咒，他念咒語的時候倒是不結巴。

艾倫揮動魔杖，并沒發聲，一道紅光就擊飛了奇洛的魔杖——昨晚剛接受了蛇祖的特訓。

奇洛似乎受到了驚吓，臉上卻暈起一絲紅暈，眼神驚喜，“艾、艾倫，你真是、我見過最、最有天分的學生！無、無聲咒哈！”他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本書遞給艾倫，“這、這本書送給你！上面記載着很、很高深的魔法，也、也許你會喜歡。”

艾倫接過那本書，見它黑色的封皮上露出幾個磨損的銀字《……級……魔法理論》，道過謝轉身離開了，出了教室就塞到了施了空間咒的口袋裏。

德拉科看着姍姍來遲的艾倫，奇怪道，“那個結巴鬼跟你說什麽了？”

艾倫眯眼，略微湊近德拉科，壓低了聲音，“他要教我繳械咒，還送了我一本書。憑他展現出來的魔力和對咒語的熟練，應該是有實力的。”

德拉科癟嘴，“得了吧，就他？被一個吸血鬼吓成那樣！”

艾倫垂眸，心裏更是警惕。

鄧布利多對他的看重、斯內普對哈利的關注、奇洛的奇怪态度、古靈閣失竊，似乎人人都隐藏着什麽東西，他總覺得似乎有張網鋪開，可是源頭在哪裏、捕獵的對象是誰他都一無所知。這種無知讓他很沒有安全感，食不知味，幹脆放下了叉子。

下午的飛行課讓艾倫再次體驗到了與魔藥課一樣的挫敗感。課前，他一直聽着德拉科和其他小蛇吹噓自己騎掃把差點撞上直升機的事情，他還對德拉科調侃以後如果德拉科真來他家做客、就帶德拉科去開真正的直升機。

然後他就遇到了他駕駛生涯中的滑鐵盧。

與魔藥課不同的是，玩掃把這件事是要靠天分的。

艾倫似乎有點理解平常孩子們對他的感覺了。

眼見哈利叫了一聲掃把就乖乖到了手上，德拉科兩聲成功，他面無表情地喊出了第十次“起來”，掃帚仍不見動，德拉科看着他幸災樂禍。

艾倫眯眼，他從小每天都會在愛德華的監督下鍛煉三十分鐘，大一些了每年都會在暑假去軍區訓練，轎車軍車甚至是坦克、汽艇游艇摩托艇、連直升機的操縱杆他都摸過，居然栽倒了掃把上！他深吸一口氣，盯着那根左支右凸的掃把，“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燒了！”

掃把顫抖一下，乖乖跳到了他手裏。

薩拉查躺在口袋裏聽到這句話，君心甚慰，他還在愁自己這個小後代太過溫和，要怎麽教他黑魔法，嗯，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嘛！甚好甚好！而且，他也很讨厭掃把！

德拉科覺得，艾倫有時候還是蠻可怕的！尤其是生氣的時候。他理解，艾倫作為天才，所有魔咒都輕輕松松，到了掃把這栽了一個大坑，換了誰也一下受不了。

等所有人都抓起掃把，霍琦夫人道，“接下來，聽見我吹哨，你們就用力蹬地面，把握好平衡，在空中盤旋一下，然後身體稍向前傾，重回地面。聽我的哨響，三、二、一！”

然而還沒等她吹響哨子，一個圓臉男孩就離開了地面，他似乎慌張了起來，掃帚一直往上升。霍琦夫人喊道，“隆巴頓先生！”哈利大喊，“納威！”

艾倫跨在掃把上側眸，他早背過了純血統的二十八姓，隆巴頓是其中之一，既然不是麻瓜種小巫師，那就與他無關。于是他只是瞥了一眼越升越高的納威，一直看着對方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在牆上撞成了一個呼啦圈、然後向人群沖過來、被挂在城堡雕像的長矛上、最後摔倒了地上，艾倫淡然收回視線，然後看了一眼被自己随手扔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掃把，覺得掃把是個比直升機還要危險的東西。

霍琦夫人送那個略有魯莽的可憐小孩去了醫療翼，而就在艾倫沒關注的這一會，那邊就出了事。

德拉科撿起納威掉在地上的記憶球，嘲諷道，“你們看到他那副蠢樣了嗎？要是那胖子記得捏一下這個記憶球，就該知道用他的肉屁股着地。”

哈利的綠眸染上怒氣，跨前一步，“把記憶球給我，馬爾福！”

德拉科轉頭蹙眉，“沒門，我想着該藏到什麽地方讓隆巴頓去找！”艾倫看過來的時候，他剛好踩在豎着的掃把上一個旋身飛上了天。

艾倫看他帥氣又行雲流水地到達空中、輕而易舉地穩住了身形，溫柔地笑了，原來這只小孔雀說自己技術如何如何、也不全是吹噓。

小孔雀在空中傲慢地抛着記憶球，喊道，“屋頂怎麽樣？怎麽，破特，夠不着了麽？”那副又拽又傲嬌的模樣讓艾倫心軟的一塌糊塗。

哈利怒氣沖沖地看着空中的德拉科，不顧赫敏的勸阻飛上了天空。德拉科似乎被哈利的氣勢驚了一下，随手把記憶球往遠處抛去，“那你就試試拿不拿得到吧！”

哈利立刻越過德拉科，加速去追記憶球。德拉科在空中被哈利掠過的氣流帶的身形一時不穩晃了一下，差點沒把艾倫吓個半死，好在他很快穩住了身形，緩緩從空中降了下來。

艾倫趕緊過去接他，完全抛棄了王室要求的緩慢步速，拿出巧克力就要往他嘴裏塞，然而這只孔雀臉色紅潤、神情專注地看着哈利飛去的方向，艾倫手一頓，把巧克力塞到了自己嘴裏。

……看這只孔雀的精神，受到驚吓的大概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