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和我做朋友 (2)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兩個高年級學姐同時給我遞了情書，然後她們發現對方是彼此最好的朋友，還因為這個在我面前打起來，扇耳光，抓頭發，打的可兇了，吓的我幾天不敢去學校。”

李富貴不滿：“什麽啊，說是黑歷史，其實是在炫耀吧。”

夏凝嫣：“诶诶诶，這是耍賴吧，對吧？”

歐陽宇笑說：“是啊，而且這件事我們都知道，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吧。”

淩哲夜打斷他們，“等等！等我說完。”

“如果只是剛才那段的話，确實不算黑歷史，只不過前一段時間我外出辦事，路過我小學母校的時候就進去看了看，和校工聊了聊，然後就說到了這件事，他說那兩個女生前陣子也回來過，她們現在都是大學生了，還說……”

淩哲夜捂住臉，“她們在大學的時候在一起了。”

衆人：“……”

“嗯？？？？？？”

“在一起……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卧槽……”

李富貴從震驚，到呆滞，再到沉思，最後蹙了蹙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在綠江看到過類似的劇情。”

尉遲徵看了他一眼。

淩哲夜轉瓶子，“來來來下一個。”

瓶口轉到了尉遲徵。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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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尉遲徵向來是一副“勿cue，滾”的樣子，但不知是今晚的月色太美的緣故，他看上去沒有那麽以往那麽生人勿近了。都說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八卦，大家早就對神秘的尉遲少爺好奇不已了，現在一個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不八卦，還對得起這一桌子烤串兒嗎？？

一直沖在吃瓜前線的李富貴自然眼睛一亮，頭頂的八卦雷達瘋狂作響。

眼睛瞪的像銅鈴，耳朵豎的像天線。

眼睛發光地盯着他。

尉遲徵：“……”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一種小動物。

尉遲徵沒忍住在他滿是期待的臉上多停留了兩秒，随後移開了視線，冷峻的臉上在頭頂的燈光下多了一絲柔和，聲音清冷，“初二下學期期中考試物理只考了97分，算嗎？”

衆人：“……”

李富貴：“……”

這就是強者的世界嗎？

而且時間記得好清楚，初二下學期期中考試，看來真的是印象深刻的“黑歷史”啊。

尉遲徵指節分明的手搭在瓶身上，一轉。

三，二，一。

瓶口轉到了李富貴。

李富貴：“……”啊這。

李富貴瞪了他一眼，用成績來打擊我，又把瓶子轉到我，讓我不得不說我的黑歷史！

(ノ=Д=)ノ┻━┻

尉遲徵別過臉，嘴角微勾。

李富貴恨恨地咬了一口烤鱿魚，長嘆一聲，面容滄桑地說：“高中的一次十一長假，玩到最後一天才發現自己什麽作業都沒寫，火急火燎地在微信上找同桌要英語答案抄抄，結果對方發來一個‘呵’ 字。”

“我當時就有點懵逼，然後他又發了下一句，‘李富貴，明天上課前來我辦公室一趟’。”

李富貴捂住臉，“然後我才發現，我發錯人了，他不是我的同桌，是我班主任，因為他們頭像都用的是海綿寶寶，我就給看錯了。”

“哦，去特麽的海綿寶寶！”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你笑的太大聲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說當時怎麽第一節 下課了才看見你，原來你一直在辦公室喝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尹靜純突然說：“欸不對！這不是最近剛發生的事情嗎？”

夏凝嫣笑出來的眼淚呆在眼角，驚了，“欸，是嗎？！”

淩哲夜：“是啊是最近發生的，但我還是覺得好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軒：“我們只是覺得好好笑所以再拿出來笑笑也不是沒關系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凝嫣：“……”

她突然想起了這回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居然這麽差，惱兇成怒，指控李富貴：“你濫竽充數！”

“不行不行，你要重說一個！”

李富貴吐舌：“略略略～我已經說完了我就不說我就不說～”

夏凝嫣：“……”

李富貴就差沒把得意寫在臉上了，直到他聽到他身邊傳來一聲輕笑聲。

李富貴睜大眼睛，轉頭看見尉遲徵的臉上殘留着明顯的笑意，經久不散，他啧了一聲，動腿膝蓋打了他膝蓋一下，這下輪到對方笑意一頓，似是很是驚訝地睜眼看着他。

李富貴假咳示意他們消停點，“咳咳。”

他大聲說，“這次到我咯！哼哼！我看誰會是這個倒黴蛋呢——？”

用力一甩。

瓶口轉啊，轉啊，轉。猛地一停。

又停在了李富貴身上。

李富貴：“……”

祁軒：“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凝嫣大笑，“舒服了舒服了。”

卻見李富貴嘴巴一癟，腰扭啊扭的，嗲聲嗲氣說：“嗚嗚嗚怎麽又是人家啊，人家這麽完美的人怎麽怎麽會有黑歷史呢？你們在為難人家胖虎虎≥﹏≤”

夏凝嫣擦了擦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快停止你的表演！給爺整吐了。”

祁軒：“已經在吐了謝謝。^_^”

李富貴皺着臉，臉頰肉擠在一起，繼續裝嗲，“你們逼超級無敵美少年編造不存在的黑歷史，還說人家讓你們想吐，嗚嗚嗚，大壞蛋！”

他抹着眼淚，湊近身邊人，“同桌，快幫幫我，打倒這些壞人！嘤嘤嘤……”

尉遲徵看着他握着雙拳假哭的模樣，心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怎麽沒有真哭呢，嘚瑟的王子如果掉眼淚的話，會很可愛吧。

他扶了扶對方的身子，頓了頓，說，“……其實我也想聽。”

李富貴：“……”假哭的手一僵。

衆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富貴：“嘤嘤嘤！”

歐陽宇笑着說：“富貴兒，別掙紮了，快把你的黑歷史說出來，讓大夥樂一樂。”

倏地，淩哲夜一拍桌子，“這樣吧，既然富貴兒不想說，就讓我來幫他說！”

李富貴眼睛一亮。

淩哲夜笑一笑，“當然，是說你的黑歷史。”

李富貴：“……不，不是吧？”

淩哲夜微笑點頭，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富貴兒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一天傍晚吃完飯和媽媽一起去街上散步，路過一座教堂……”

李富貴大驚：“橋、橋豆麻袋！！”

淩哲夜躲過他的手，繼續說，“教堂外面有一排鐵欄杆，圍住教堂，不讓外人進去。富貴兒對教堂非常好奇，隔着欄杆又看不清楚，于是他就把頭伸進欄杆裏，看着發光的教堂咯咯笑。”

“但是……”淩哲夜話一頓，似乎也在憋笑。

李富貴心如死灰。

“當他看完教堂，對教堂失去興趣之後……”淩哲夜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卻發現自己的腦袋卡在欄杆裏出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件事我知道，是我媽告訴我的！”

“我也知道，我爸告訴我的！”

李富貴震驚：“卧槽……”

夏凝嫣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聽我爸說，當時賀阿姨也着急了，看見小富貴兒的小腦袋卡在欄杆那裏出不來，然後被自己急哭了，淚眼汪汪的，然後當時教堂附近也沒什麽人，賀阿姨只好打電話讓相關人員過來幫忙，等待的過程中，想着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不如發個朋友圈……”

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李富貴：這絕對是親媽吧？對吧？

淩哲夜說：“就在兩個人都只能幹等的時候，突然，不知怎麽的，小富貴兒的腦袋突然‘啵’的一聲，就又能□□了。”

尉遲徵嘴角勾起，沒忍住笑。

尹靜純笑岔了氣，喝了杯酒給自己順順氣。

……

月亮悄悄爬上高空，樹上的貓頭鷹噢噢地叫。

大家終于感到困意來襲，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散場。

“拜拜。”

“周一見。”

夏凝嫣對李富貴揮手，“富貴兒，今晚謝謝款待。”

李富貴：“呵呵。”

然後大家各自坐上自家司機過來接送的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車上，李富貴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閉上，于是幹脆躺在座位上眯一會兒。

秋日漸涼，人們穿的還不是很厚實，李富貴卻從小怕冷，怕冷，卻又喜歡踢被子，所以李爸李媽秋天就給他開了暖氣，以免他冷的瑟瑟發抖，第二天肯定是要感冒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可憐兮兮的。

這時，司機從鏡子裏看見李富貴已經躺下，便貼心地把車裏的空調調高幾度。感受到溫暖的李富貴舒服地蜷縮在車後座，耳邊萦繞着低沉沙啞的女聲，溫柔地唱着英文歌，就在李富貴逐漸在這歌聲中進入夢鄉的時候，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他沒有醒過來。

手機反而從他的手指滑落，掉在地上。

無人知曉的角落，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後趨于平靜。

未讀的收件箱裏，是尉遲徵發來的三條微信。

【我改變主意了，我可以去演公主，但是有個要求。】

【只要你答應做我的朋友。】

【我就答應你。】

……

車上，尉遲徵表情平靜，手指無意識地拉動手機屏幕。

十分鐘過去了，對方還沒有回複。

他的眼神暗了暗。

微微閉了閉眼，他把手機扔在一邊。

車裏很安靜，名貴的車隔音效果非常好，尉遲徵又是喜靜的性子，所以車上從來不放歌，如今只剩下一些細微的，輕的仿佛幻覺的聲音。

這些仿佛不存在的聲音萦繞在他耳邊，就像一種緩慢的折磨，不疼，卻分外擾人心神。第一次，尉遲徵希望車裏有點聲音，于是他對司機說：“放一首歌。”

司機內心吃驚，面上卻是恭敬的不動聲色，說了聲：“是。”

把音響打開了。

溫柔的女聲從音響傳出來，尉遲徵把手機從一邊拿回來，放在手中把玩，卻不點亮屏幕。

他想起父親，也就是尉遲家主在他八歲的時候對他說的話，他一直銘記于心，把它當作人生信條。

尉遲家主說：“小徵，對于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來說，朋友是沒必要的，你要把心思放在你的合作夥伴，甚至是你的對手身上。”

八歲到十八歲，尉遲徵把這句話刻在腦子裏，并且實踐着。

但是現在，也許是久違地回到輕松的校園生活，或者是今晚看見那些人對彼此熟悉的笑語，他的心也開始活絡起來，産生了點與他的信條相悖的，不該有的期待。

他想要有個朋友。

如果可以的話。

他希望那個人是李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