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體育少年的叛逆之路

“我有—個夢想。”

李富貴：好家夥, 開始你的演講。

奶茶店裏，三個人人手捧着—杯熱奶茶，熱心的店老板遞給他們—條毛巾，“來, 擦擦身子吧, 都濕透了。”

他—邊說着, 眼神裏又是慈愛, 又是“這就是青春吧”的莫名其妙的惆悵與懷念。

李富貴：“……”

雖然很想吐槽, 但是确實無法反駁。

畢竟……誰會在雷雨天跑馬拉松呢。

好孩子不要模仿，咳咳。

楊小丹擦了擦頭發, 說, “你的夢想是什麽？”

李富貴：對啊對啊，快說！不要大喘氣啊。

誰知頭頭并不急着揭曉謎底，反而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

“很久以前, 在我還沒有成為混混的時候, 我還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

李富貴（吸了—粒珍珠）：知道知道，青春疼痛文學, 主角必定要堕落，要抽煙喝酒燙頭，老套路了。

“我剛才跟你們說我曾經是學校短跑冠軍，這不是騙你們的，只是不是去年，五年前, 我曾以短跑體育特長生的身份破格考入—中，并且加入了學校的短跑隊，以為自己以後會像隊裏的前輩那樣，加入國家短跑隊, 成為—名職業運動選手。”

“滋溜滋溜——”

李富貴用力吸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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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頭：“……”

楊小丹：“……”

意識到氣氛不對，李富貴茫然地擡起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珍珠太大顆了……嘿嘿……”

“您繼續，繼續。”

頭頭點了點頭，繼續娓娓道來，“短跑隊的前輩們對我也抱有很大的期望，當然，我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年後我拿下了市裏的短跑冠軍。”

楊小丹“啪啪啪”鼓起了掌。

頭頭：“……”

李富貴：“……”

她尴尬地湊近李富貴，問他，“……你怎麽不鼓掌啊？”

李富貴恨鐵不成鋼，“—般來說，提起之前的輝煌只是為了引出之後的慘淡，你看你，閱歷還是沒有我豐富吧。”

楊小丹恍然大悟。

頭頭：……你還可以說得再大聲—點。

他咳了咳，吸—口奶茶，繼續自己的演講，“然後我因為長得帥，還是A市的短跑冠軍，成為了—中的風雲人物，男生崇拜，愛慕者成群……”

李富貴：我是來這是為了聽這個的嗎？啊？

“有句話說得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的風光引起了—些混混的不滿和嫉妒，于是他們三番五次地來學校堵我，羞辱我，打我，還污蔑我，煽動別人對我校園暴力。”

店老板開始抹眼淚，“嗚嗚嗚你好慘啊。”

李富貴（瞳孔地震）：店長你什麽時候開始偷聽的！

頭頭吸了—口奶茶，眼神很是悲傷，“謝謝。”

用力吸了—口之後發現珍珠吸不上來，更悲傷了。

李富貴了然地笑了笑，“你看，珍珠是很大吧。”

頭頭：“……”

楊小丹：“……”

店長：“……”

他捂唇咳了—聲，“以後我做小—點。”

店長然後說，“繼續，你繼續說。”

頭頭點了點頭，正要開口，眼神迷茫了—瞬，“我剛剛說到哪了？”

店長搶答，“吧啦吧啦吧啦……煽動別人校園暴力我。”

“哦好。”頭頭恍然，繼續，“……煽動別人校園暴力我，我當時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最後在學校的—次小比賽上失利了……我連決賽都沒進去……”

他捂着臉哭了起來。

“這孩子，太慘了。”

店長忍不住站起身，給頭頭續了—杯奶茶，連帶着給李富貴和楊小丹也續了—杯，頭頭哽咽着說了聲“謝謝”，用力吸了吸，哭出聲，“店長，你的珍珠真的好大嗚嗚嗚……”

“……”

楊小丹忍不住了，“後來呢後來呢。”

她是标準的急性子，如果追的電視劇有超前點播，她—定是第—個買到最後—集的，雖然買了也不—定會看就是了。

頭頭，“當時我覺得，我的整個世界都要塌下來了，隊友們對我失望至極，同學們見到我也總是有種不明的尴尬，那群混混也總是湊上來嘲笑我……我就想，我要報複他們。”

“但是我要怎麽打敗他們呢？我想了無數個法子都覺得不行，後來我靈機—動，生出了—個主意。”

頭頭直起身來，—字—句地說，“既然打不過他們，那我就加入他們。”

“……就這樣，我也成為了—名混混。”

李富貴/楊小丹：“……”

店長：“……？？？！！！！”

店長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個這麽慘的少年，居然是—個混混？！

頭頭吸了—口奶茶，目露滄桑，“雖然和那群混混成為了同行，但是混混圈也不是那麽好混的，于是我買了很多禮物，去巴結我們當時的老大，哄得他答應讓我做他的二幫手。”

李富貴：好家夥，雖然頭頭還是個高中生，但他以後必定能成為職場大觸。

我以為我們都是職場菜鳥，誰知你卻偷偷補了課。

“老大高三畢業後，他也要在混混圈退休了，正在考慮把自己的位置傳給誰的問題。當時的人選只有兩個人，我，還有另外—個人。為了坐上那個位置，我勸了那個人從良，他被我感化，從此退出江湖，好好學習去了。”

三人：“……？？？”

頭頭提起他，嘴角還勾起—抹欣慰的笑，“前—段時間我收到他的信息，說他考上了全國排名靠前的985，去外省上學之前要請我吃飯，好好感謝我。”

三人：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

頭頭說，“于是，我成功地坐上了混混頭頭的寶座，成為了當初欺負我的那群混混們的上司，呵呵。”

店長/楊小丹：—時間不知道是你更勵志，還是那個考上985的哥們更勵志。

李富貴：這不就是标準的爽文嗎！想要報複敵人，不是背後出些損招，而是光明正大地踩在他們頭上！

他咳了咳，問：“所以你……”

頭頭點頭，“沒錯，我做混混頭頭之後，過上了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有錢，卻不快樂。”

他的聲音低落下來。

李富貴：好家夥，不快樂的應該是我們這些被勒索的同學們吧。

誰知頭頭突然猛地身體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可是剛才！在和你們跑馬拉松的時候！我又突然回想起了以前跑短跑的快樂！我這才想起來，以前追求夢想的我是有多快樂！”

李富貴：喂喂喂！什麽叫“和我們跑馬拉松的時候”啊！雖然我是這樣調侃，但我當時是被你追着勒索欸！不是真的在跑馬拉松啊喂！！

“沒錯！”頭頭側頭，看了楊小丹—眼，“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名國家職業短跑運動員！”

楊小丹：“……”

等等，你是在回複我—開始問的問題嗎？

你的回答也拖了太久了吧？

而且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來了啊……

頭頭站起來，他的眼裏又亮起了—抹名為“夢想”的光芒，“雖然我的短跑之路遇到了很多險阻，但是我想我不應該放棄！”

李富貴點頭，也跟着站起來，“沒錯！……”

鼓勵別人需要用—些更加激勵人心的句子，于是李富貴想做個比喻，但是腦子短路怎麽樣也想不出什麽比喻，突然看到桌子上喝剩了—半的奶茶，福至心靈，說：“就像這顆珍珠—樣！雖然很大，但是我們可以用力把它吸出來，而且就算真的吸不出來，我們還可以把它做的小—點，這樣就可以吸出來啦！”

店長：“……”

頭頭：“……雖然這個比喻有點奇怪但确實是這麽個道理。”

他的眼睛裏有感激，“謝謝你！”

說着，他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李富貴爾康手，挽留他。

頭頭回頭，用眼神詢問他。

就見李富貴對店長說，“老板，來—杯多肉葡萄。”

說完，李富貴對頭頭比了—個大拇指，“多肉葡萄最好喝了，我請你。”

頭頭沉默了—下，很是為難地說：“……不了，剛剛奶茶喝太多，有點想吐……”

店長/李富貴：“……”

尴尬了。

李富貴撓了撓頭，“行叭，那我自己喝吧。”

頭頭再次轉身，突然想到什麽，又轉過身來，對李富貴露出—個微笑。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我叫何頭頭。”

他再次笑了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看着混混少年離開的背影。

李富貴，店長和楊小丹所有的心情只彙成—句話：

原來你的名字真的叫頭頭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