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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璧山外, 修心宗內,衆人擡頭見到此場景,也是覺得驚恐不已。
“是誰要突破了?!”
“這是突破何種境界?居然如此大的陣仗?!”
“快去通知掌門、長老以及各峰主!”
“快去看看, 到底怎麽回事!”
四面吵吵嚷嚷, 有大批人往獨秀峰中而來……
獨秀殿中,魁梧高大的三師兄也聞聲走了出來, 擡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不由皺眉道:
“這是……有璧山?此時有誰還待在有璧山中?師尊!”
他發覺師尊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旁, 忙行禮道:“師尊, 您看這是怎麽回事?”
獨秀峰峰主辛天隐, 白發委地, 渾身如同冰雪所塑,此時眉頭緊蹙:
“突破之人的确是有璧山。而且, 依為師所見,這突破的應該是大乘修為。”
“大乘?!”三師兄吃了一驚,“宗門內的峰主皆都是大乘修為, 難道是有哪位峰主突然突破了?!”
大乘修為何等高深,突破之後便是渡劫。
若再有幸, 窺得天機。得個天時、地利、人和, 便可以飛升上界, 從此跳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自由灑脫, 甚至還能破碎虛空。
但是, 修真之事, 每上升一個臺階,突破便會難上加難。
修心宗各峰主取得峰主之外時,便已是大乘修為。但這幾十年來, 最厲害、也是機緣最好的師尊,也只是從大乘前期修為,修得了如今的大乘後期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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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突破,似乎還是遙遙無期。
而且,修真乃是逆天而為。
從突破金丹開始,修士每一次突破,都需遭受天雷打擊洗禮。
突破金丹,天雷三道。
再往上,天雷的道數也會越來越多。等到渡劫飛升,則需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放眼整個若葉大陸,飛升者寥寥,離得最近的便是多年前,師尊的師尊飛升過一次。
之後便再無其他人飛升,連突破大乘都是少之又少。
所以面對面前這天雷架勢,修心宗上下一衆人等,也皆都是驚恐不已、惴惴不安。
師尊擡頭,負手而立,凝望着天邊。
只見雷雲層層疊疊,翻湧而來。氣勢洶洶,隐約有毀天滅地之勢,心中的不安更甚。
不對!這雷雲有問題!
“去有璧山!”
“是!”
二人瞬間起勢,往有璧山方向沖了過去……
***
有璧山,水月鏡中。
黑煙在林悅的四周游曳,幾次試圖撲将上去。
但是,此時的林悅已經進入了一種十分玄妙的境界。
黑煙還未觸碰到她半分,瞬間便被高速運轉的靈氣割裂成一縷一縷。
“突破金丹,呵呵!三道天雷,呵呵!還準備以自身肉/身阻攔?!”
黑煙看了一眼林悅,又看了一眼揠靈陣外,形容瘋狂的季星澤。
“瘋子!我如何會讓你得逞!你以為這三道天雷就只有突破金丹之勢嗎?!哈哈哈……”
此揠靈陣本來是給聶含情突破元嬰所用。
按正常來說,所遭受的天雷應該是十三道。
黑煙在陣法之中動了手腳,試圖騙過天雷,讓其悄無聲息的突破。
但時至今日,他也是惱羞成怒,不但破壞了陣法之中的訣竅,又改變了其中的陣勢。引來的天雷足足有突破大乘之勢!
“突破金丹、元嬰天雷,你尚且可以依仗着自身強悍,可以以命相搏。但是,我倒是要看看,這突破大乘的三道天雷,你又如何能扛!?”
“我要你死!死去吧!瘋子!”
“轟隆轟隆——”
閃電陣陣,雷聲轟隆,雷雲似乎将整個天地覆蓋。
天昏地暗,無一點光亮。
只有在那半空之中,一道嬌小纖細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乘天雷……”
季星澤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察覺到了異樣。
可即便如此,他毫無退縮,甚至單薄鮮紅的唇角,還顯現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今日本座倒是要看看,是大乘天雷厲害,還是本座更行!”
話音剛落,無數黑影翻湧的更是瘋狂,比雷雲更快的凝聚在了揠靈陣之外。
黑影越積越厚,層層疊疊,似将林悅如蠶蛹一般包裹了起來。
其上更是不斷飛舞着令人窒息恐懼的魔氣,他人只需望一眼,便會肝膽俱裂、心生臣服!
“他要做什麽?!”黑煙見狀也是目瞪口呆,“他不會真的是想以肉/身對抗大乘天雷?瘋子!他真是個瘋子!”
一般來說,修士突破之前,體內修為會隐隐有松動之感,心中也會有要突破的感覺。
至此,修士便要做好多方準備。
——準備各種天極的防禦法器、極品法衣抵禦天雷。更會有師尊、親朋好友等在一旁掠陣,助其一臂之力。
若是突破不成,也可以及時救治。
如今,林悅可是完全誤入揠靈陣中,別說天極的防禦法器,就連一件法衣都沒有準備。
此時的她,不但要遭受經絡突然擴張的無邊痛楚,更是要遭受三道天雷擊打。
林悅秀眉緊蹙,頭上梳着的發髻也不知在何時散落了開來。
如瀑布一般的黑發在風中胡亂飛舞,映襯着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精致,仿若随時都會碎裂開去的瓷娃娃。
季星澤凝神注視着法陣之中的小師弟,唇邊的笑意更甚。
“小師弟要是死了,本座便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陪葬!”
“葬!葬!葬!”
此回響聲聲,簡直令人肝膽劇烈。
原本失魂落魄的聶含情聽到此話,倏然回過了神來,也是吓得嘴唇發白,不斷的顫抖。
“主人!主人怎麽辦?我們要不還是将訣竅恢複了吧!”
他們同在揠靈陣中,天雷擊打之時,稍有不慎,他們也會被打的煙消雲散。
而且,相比于突破天雷,這陣法之外的男人,明顯更是要恐怖成千上百倍!
黑煙凝聚成了黑袍人。
他盯着季星澤,眼眸之中的血色更甚,心中更是生出了無邊貪婪的欲望。
這個瘋子居然這般強,他好想将他的軀殼占為己有!
好想!好想!
就在這時,“轟隆——”
一道天雷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朝着揠靈陣沖擊了過來。
季星澤眼眸微擡,無數黑影毫無畏懼的朝着天雷撞擊了過去。
“轟隆!”
兩下相抵,地動山搖。
整個有璧山都似乎被重重的晃動了一下。
原本還在匆匆趕來的衆多修士,即使早有防備,但也被摔的七暈八素,簡直可以說是狼狽不堪。
揠靈陣中的聶含情,更是七竅流血,全身都抖如篩糠。只怕再來一次輕輕的擊打,她整個人都要魂飛魄散了!
黑袍在天雷打擊過來的瞬間,分化了開去。此時再次凝結成人形,也是氣喘籲籲。
可他擡頭看向半空中的林悅時,卻發現她身在其中,居然毫發無傷!
季星澤的無數黑影,将這個小師弟層層包裹。
此時,黑影盡數被天雷擊落,四散飄零。
但天雷來勢早已減弱了許多,待到觸及林悅時,已然消散一空。
“厲害啊!”黑袍見狀也不得不服,那個瘋子的實力實在是驚人。
而他的意志更是可怕!
只見在揠靈陣外,那道赤紅的修長人影,顯然也遭受到了無比嚴重的打擊。
他敢以自身肉/體與大乘天雷相博,俨然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黑袍倏然低頭看去,便見季星澤身上的紅袍破碎,裸/露出一具傷痕累累的軀體。
他的軀體結實有力,肌肉分明。但此時除了布滿了令人恐懼的黑色紋路之外,便是被天雷擊打之後的皮開肉綻。
赤紅的鮮血滿身,早已将身上的紅袍浸透。
連黑袍人都無法确定,是季星澤身上的紅袍顏色更加豔麗,還是他身上的鮮血更紅。
“瘋子!瘋子!真是個……真是個深井冰!”
黑袍氣急敗壞,氣得直跺腳,他只覺得自己有生之年,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怪物!
而偏生那怪物忽而緩緩的擡起了頭來。
慘白如雪的面上,是赤紅的眼與赤紅的唇,身後長及腳踝的墨發披散。
黑、白、紅,三色,在這昏暗的天地間,形成了一幕無邊豔麗的色彩!
而他甚至還在笑,不以為然的擦去了唇邊的血漬。
“還有兩道。”
“啊啊啊啊啊!”黑袍都被季星澤瘋狂的眼神給吓的小心髒突突亂跳,甚至都生出了想要躲在小師弟身後的恐懼感。
不玩了,不玩了,媽媽不讓我跟深井冰玩!
可是很顯然,此時絕對不是誰想停下來,就可以一鍵暫停的時刻。
第二道天雷,已經開始慢慢積聚威勢。
悶悶的響雷之聲,已經從天邊開始翻滾了過來。
這一道天雷威壓深重,絕對比方才那道更多驚人與恐怖。
季星澤長眸微眯,全無懼色。
只見其将手一揮,身上那件染血的紅袍,便直直的往小師弟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此乃本座的血海,乃是由萬千修士之血所染。本座要救的人……”季星澤仰望着天邊,笑意殘暴冷酷,“天道、命運,又能奈我何?!”
就在紅袍披上林悅肩頭之時,她的耳邊不斷傳來了尖銳高亢的吟唱聲。
纖長濃眉的睫毛微微顫抖,林悅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入眼卻是一片血色。
林悅一驚,幾乎心都涼了半截。
她剛才疼的要死要活,實在控制不住,就昏厥了過去。
難道現在她已經死了?!
死後非但沒有上天堂,還下了地獄?!
她奉公守法、樂于助人,從小都是三好學生,年年都有獎學金拿,怎麽可能是壞人?!還要讓她下地獄呢?!
林悅心中一陣哀嚎,鼻息間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清淡的冷香。
等等!
這味道……
林悅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被人用一件赤紅的袍子,從頭到腳給包裹住了。
趕緊扒拉開紅袍,那股鑽心刺骨的疼痛極快的再次蔓延了開來。
疼的林悅龇牙咧嘴,甚至還要罵人。
三字經已經到了嘴邊,一低頭,卻見大師兄光/裸着上半身,鮮血淋漓,全無一點好肉的樣子。
看他這般模樣,簡直比要突破的自己,更加的不堪。
林悅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全身更是疼的不得了了。
怎麽回事?!
他的衣服怎麽跑到她身上來了?!
他怎麽受了那麽重的傷?!
千萬個問題在林悅的腦海中不斷回蕩,她用力掐了一下虎口,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定是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一時之間,林悅也沒空去管自己身上疼的死去活來的感覺,飛快的內窺自身。居然發現自己非但毫發無傷,金丹修為似乎也已經有了突破!
林悅倏然低頭,深深的凝望大師兄。
事實如此,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大師兄會受如此重的傷,卻還把他的紅袍都丢了過來護住她,顯然是替她擋了一道天雷!
甲方爸爸啊,此大恩大德,她要如何才能報答啊!
正如此想着,一旁的黑袍人也察覺到了林悅的清醒,飛快的湊了過來。
“喲!醒啦?害不害怕?你會死的哦。”
“剛剛才是第一道天雷哦。嘿嘿……那天雷還是我幫你擋的呢!”
“接下來還有兩道哦。我要是不幫你擋,你真的會變成碎渣渣,連拼都拼不回來哦。”
黑袍如同一縷幽魂,在林悅的四周徘徊游曳,絮絮索索,喋喋不休。
“要不你跟你的大師兄說一聲,大家好聚好散,也不至于搞到這種程度吧……”
說一聲?呵呵!始作俑者居然還敢說的如此輕巧!
要不是他攪風攪雨,她也不會痛的哭爹喊娘,大師兄也不用全身浴血,形容瘋癫!
還想騙她說,是他替她擋的天雷?!
林悅此時恨不得化身祖安隊長,讓他好好見識一下華夏文明的語言之美!
不過,她也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察覺到,這個黑袍只能在揠靈陣的四周游曳,并不能飛到她的身邊來。
她四周高速運轉的靈氣,倒是變成了暫時保護她的寶貝。
鬼才有空理你!
當即,林悅抿緊了唇,忍着全身都快要被炸裂般的藤蔓,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了數十件法器來。
上等防禦法衣!極品防禦法器!各式各樣,無一不金光閃閃。
這些都是她在之前師尊、大師兄、三師兄給的儲物法器中找到的。
當初他們都是一股腦兒的砸過來,林悅都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麽。閑暇之餘,她分門別類的檢查了一番,也是被那土豪的程度給吓了一跳。
原來師尊、師兄們都如此慷慨,她手中的法器簡直可以抵得上一家小仙門的全部法寶了。
如今到了如此危及的關頭,林悅把大師兄給的紅袍貼身穿上,外邊則穿戴了所有能用的防禦法器。
一時之間,全本還纖細嬌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被她自己裹的像一顆球一般。
黑袍:“……不至于吧。”
林悅:“閉嘴!沒人要聽你說話!”
黑袍:“好兇啊……”
揠靈陣的林悅,俨然似一只全身炸毛的貓兒。即使全身疼的如同寸裂,她也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甚至還捏住了自己的本命玉符,試圖将自己無恙的訊息,傳達到大師兄身上。
季星澤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天邊。
寒風陣陣,猶如刀割,将他的墨發吹的遮天蔽日。
第二道天雷蓄勢待發,看那架勢,比第一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的身體自己知道,早已千瘡百孔,破碎不堪。
只怕這一道天雷,來勢洶洶,銳不可當!
季星澤笑了笑,那又如何?他若是死了,他便捅破天、踏破地,攪弄那三界雞犬不寧!
正如此想着,心口處忽而傳來了一陣溫熱之感。
季星澤低頭看去,便見他的本命玉符,閃動着微弱的光芒。
心念一動,倏然朝着揠靈陣看去,便見裹成了一顆球一樣的小師弟,蒼白着一張巴掌小臉,正朝着他揮了揮手。
哈哈哈,真是有趣!
事到如今,小師弟沒有放棄,他這個做大師兄的,又如何可以棄之不顧?!
季星澤迎着天雷,昂然而立。墨發飄揚,猶如殺神下界,腥風血雨,一觸待發!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黑袍自己給自己設了局,事到臨頭,倒是心生退意。
他試圖再次打開揠靈陣的訣竅,将天雷哄騙過去。
可他剛一動,便見原本趴伏在地的小和尚居然也清醒了過來。
小和尚于塵埃中揚頭,便見在那片靈氣之中,淩空而立的林悅。
“他、他還沒有死?!”小和尚眼眸猛縮,倏然捂住了心口,口中更是嘔出了一口黑血。
他清楚的記得他的好兄弟,為了他,生受了一記翻滾而來的天雷!
而那時的揠靈陣也出了問題,無數的靈氣無處可去,不斷沖擊他的軀體。
又是他的好兄弟飛身上前,以殘破之軀吸引了大部分的靈氣。
最後,卻如一口被吹滿了氣的氣囊,生生的在他的面前炸裂了開去!
“躍兒!躍兒還沒死!”
小和尚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站立了起來。
即使之後他大仇得報,登頂于世界權力之巅,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他的喜悅。
這般的寂寥孤獨,将于千百萬世的跟随着他。
孤家寡人,餘生無趣。
他多想再看一看那人的笑容。再聽一聽那人在他耳邊,軟軟的喊他:“小和尚。”
小和尚揚起頭來,四面俱都是電光閃爍,雷聲轟鳴。
這是突破大乘的天雷。
躍兒如今居然可以突破大乘了?!
回想過去,他體質孱弱,連突破金丹都是死去活來好幾回。沒想到,再見面時,居然已經可以突破大乘?!
小和尚倏然低下了頭去,仔細查看了軀殼,又快速內窺自身,發現自己不過是金丹修為。
非但如此,還顯然受過了無數創傷,內傷嚴重。
桃花眼微眯,小和尚擡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這……到底是什麽時間段,為何與他當年所見完全不同?!
小和尚還來不及細想,便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
“轟隆!”
驚天動地,地動山搖!
整個修心宗,乃至于整個若葉大陸都為之一顫。
剛剛來到有璧山前的三師兄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師尊!這、這、這……怎麽辦?!”
師尊一揮廣袖,将其揮離有璧山:“你在門口等着,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入。為師進去一探究竟。”
三師兄也自知自己修為低微,即使強行進入,說不定幫不了一點忙,還要扯師尊的後腿。忙低頭喏喏。又将手一招,一根赤紅鐵棍出現在其手中。
三師兄猶如一名守山大神,背後是兩只張牙舞爪的石獅子。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
此時的有璧山中,小和尚眼見到一道耀眼刺目的龍光閃,突然劃破了厚重的雷雲,朝着林悅擊打了過來。
他根本來不及細想,直接拼着最後一口氣,飛身上前……
而與此同時,一直查看着天雷動向的季星澤,也在這瞬間,積聚了無數黑影,朝着破空而來的天雷,生生撞去。
“刺啦——”
火光四射,猶如一道火球。聲音更是刺耳無比。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第一道天雷便是如此被季星澤生生擋住,而第二道天雷又如何肯善罷甘休。
黑影不斷積聚,卻被火球不斷焚燒幹淨。
季星澤身上的皮肉一層層被翻起,猶如身受淩遲之苦!
“噗!”他嘔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倒在了半空之中。
雙眸赤紅如血,季星澤倏然擡眸看去。
天雷已經擊散了他的黑影,直接朝着一顆球一樣的小師弟沖擊了過去。
餘勢洶洶,但小師弟身上的諸多重寶,尚能擋住這一擊!
可就在這千鈞萬發之際,突然有一道破破爛爛的紅色人影,直直的沖将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小師弟。
并用自己的後背生生擋住了天雷餘勢!
“轟隆!”
即使已經被季星澤擋去大部分力量的天雷,餘勢依然驚天動地!
林悅雙眸圓瞪,眼睜睜的盯着那呼嘯而至的天雷。
她也不管自己疼的快要肝腸寸斷,下意識就要趕緊抱頭逃竄。
可是,下一刻,卻有一具結實有力的身軀不知從哪裏沖将了上來,緊緊将她摟在了懷中。
“砰——”
重重的一處撞擊,林悅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撞出來了。
她艱難的擡起頭來,卻見在那片刺目的光芒之中,有一顆更是耀眼百倍的光頭。
林悅:“……”小和尚?!
小和尚居然沖上來,用自己的軀體替她擋住了剩下的天雷?!
她眼見着小和尚身上的袈裟盡數散落了開去,皮開肉綻,鮮血從他的每一處毛孔裏激射了出來。
“你?!你……”這是做什麽啊?!
與自己發小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令林悅熟悉溫暖的笑容。
讓她恍惚間好似回到了現代……
發小畢業後專職寫文,堅持不懈、日積月累,居然也給他闖出了一片天地。
那時,他們倆租住在同一片小區,他就住她的隔壁。
每天一大早,通宵寫文的發小就會帶着她的大金毛——肉包,先去晨跑一大圈,然後,買上她喜歡吃的早餐,再将她喚醒。
所以,不出意外,每天一大早,林悅第一個見的,不是發小笑容洋溢、又黑眼圈深重的臉,就是肉包毛茸茸的狗臉。
一時之間,林悅有片刻的愣怔,下意識擡起手來,摸了摸小和尚的臉。
“你……”
下一刻,天雷餘勢未消,直接将小和尚擊落,甚至還一下打斷了林悅手腕上的碧色手鏈。
“唔!”
林悅忍啊忍啊,不敢發出一絲呼痛聲。此時,也是妙目圓瞪,發出了一聲驚慌的呻/吟。
碧色手鏈一斷,聖木曼兌的掩飾瞬間便消散一空。
于是,在小和尚的眼中,面前的人兒倏然發生了變化。
她原本就精致的眼眉,瞬間就變得更是絕色傾城。
猶如天山雪,是如此的高雅疏離,讓人不敢有半分的亵渎。
她原本扁平瘦弱的身軀,也開始變得窈窕美麗。
即使原本用重重法器包裹,把自己穿的像一顆球一般,此時也被天雷餘勢,層層擊破。
只餘下了一件赤紅如血的血海紅袍!
寒風獵獵,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
纖腰欲折,雪白長腿在紅袍之下若隐若現。
兩只白嫩嫩的小腳丫,更是如同白玉雕琢一般,全無一點瑕疵。
“原來……你是?!”
小和尚倏然瞪大了雙眸,上輩子心中的所有疑惑,瞬間便得到了解答。
林悅也是快要瘋了。
這天雷好死不死,怎麽就偏偏劈重了她保命的碧色手鏈呢!?
“我不是!你什麽都沒有看到!”
第二道天雷終于消散,林悅身上的防禦法器也俱都被打碎,只有大師兄的紅袍還堅強不屈的保護着她。
林悅用力拉緊了紅袍,将自己全身都緊緊裹住,一絲不露。
“你是!你是!”
小和尚心中疑惑得解,忽而仰頭大笑,心滿意足的從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小和尚——”林悅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他……她又這樣叫我了……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小和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重重的摔落到了塵埃之中。
“哇喔!想不到!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女的!”
剛才面對第二道天雷抱頭鼠竄的黑袍,不知何時又鑽了出來。
他在林悅的身邊游離,從不同角度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啧啧啧!小師弟大變小師妹啊!”
黑袍仿佛找到了新大陸一般,一雙血紅赤眸都散發着令人戰栗的邪光。
“還有第三道天雷哦。”
“你看你的大師兄快要死了!這小和尚也不行了!這第三道天雷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看你這嬌嫩嫩的小模樣……”
“哎……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好呢?!”
辦你妹!
林悅全身都裹在大師兄的紅袍之中,周身都充斥着他的氣息。
飛快凝神看去,只見揠靈陣外的大師兄,單膝跪地,胸口起伏。
一口氣接連抵禦住兩道大乘天雷,即使肉/身強悍如大師兄,都是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林悅咬了咬牙,用力捏緊本命玉符。
這第三道天雷,威力更甚,她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季星澤深深喘息,方才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只見到了小和尚替小師弟擋下了天雷餘勢。
之後,小師弟便裹緊了他的血海紅袍,只露出了一張白生生的精致小臉。
小師弟……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但是他又說不出來,到底不一樣在哪裏。
手中的本命玉符散發陣陣暖意,似乎在寬慰着他。
于是,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黑袍,突然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居然驚恐的發現,那個可怕的瘋子又顫顫巍巍的站立了起來。
瘋子全身浴血,俊朗的面容上也布滿了傷疤。幾乎委地的長發上都沾染了重重血漬,整個人猶如從血海中爬出來一般。
可即便這樣,他還在笑。
甚至還向着他露出了一副挑釁的嘴臉。
可是,即使他知曉了小師弟的秘密,卻還是無法靠近她半步。
他不像小和尚,可以生受皮肉淩遲之苦。他怕冷怕熱,素來養尊處優。
只靠近了林悅一點點,那些旋轉的靈氣,就隔離他的皮膚,令他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啊!”黑袍感覺自己簡直都快要瘋了,“都是深井冰啊啊啊!”
“我奈何不了你,但是天雷卻可以!第三道天雷定會把你炸的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你去死吧!快死吧!快死吧!”
黑袍不斷叫嚣,倏然準備分散開去。
他已經看見了躺在塵埃之中的聶含情。
看起來受傷頗重,只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他不準備看下去了,他要躲回到聶含情的體內,離這些個深井冰遠遠的。
黑袍想着,立時化整為零。
可他剛剛一動,卻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了鋪天蓋地般的綠色藤蔓。
那些藤蔓是如此之多,動作如此之快,簡直可以說是令人猝不及防。
黑袍還未完全分散開去,倏然就被綠色藤蔓凝結的巨網,給整個兒緊緊網住。
“啊啊啊啊啊!”這是怎麽回事?!
這口破網是從何而來的!
黑袍在網中東/突西撞,翻轉騰挪,他絕不甘心就此被人俘虜。
可是,另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股力量如此磅礴有力,并且堅定不屈。
于是,不消片刻,黑袍就見到林悅慘白着一張小臉,對他露出了一絲獰笑。
“你你你!是你!”
這臭丫頭吸收了返魂樹,得到了千年大妖一半的力量。不但給自己憑空的生出了一條木靈根,如今居然還可以融會貫通,将他一舉捕獲!
黑袍覺得自己就像被人裝進了麻袋中的豬,即使拼命嘶吼,也休想掙脫分毫。
林悅滿臉蒼白,全身冷汗淋漓。
MD!
老子不發威,就當她是hello kitty?!
林悅外表長得軟,但內裏卻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眼見着大師兄為了她受了這般重的傷,跟她發小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和尚,也為了她生死不知。
她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人争一口氣,佛受一炷香!
敢施展在她身上的,她必定一分一毫都要讨回來!
今天,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林悅摒着一口氣,瞬間覺得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上五樓,還能再跳十遍月亮之上!
于是,就當第三道天雷蓄勢待發、來勢洶洶;
大師兄艱難準備再次凝結黑影,替她擋雷;
白發冰山師尊終于趕到了有璧山,見到了面前的驚人一幕。立時雙手舞動如風,将身上所帶無數法寶都往自己的小徒弟身上招呼。
甚至于,他還想直接破開揠靈陣,将小徒弟整個兒拖出來!
就在這時……
“轟隆——”
凝結了天地間最大威力的第三道大乘天雷,以石破天驚之勢,猛地朝着揠靈陣中心的林悅劈頭蓋臉的批了過來。
一時之間,火光飛濺,地動山搖。
猶如火星撞地球一般,林悅只看見了一道簡直可以刺瞎人狗眼的耀眼光芒。
她迅速眯起了雙眼,雙手一揮,将被她整個兒困在綠色藤蔓網中的黑袍,狠狠的釘在了自己的頭頂之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的慘叫聲,與天雷的轟隆聲,簡直可以說是奏響了一曲銷魂的交響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嬌嫩的綠色藤蔓被天雷擊打,瞬間就灰飛煙滅。
黑袍試圖化作黑煙四處游曳,卻不知怎的,被林悅用肩膀死死頂住。
之後,他始終保持着非人非煙的形态,薄薄的一層,猶如盾牌一般,居然幫助林悅抵禦住了第三道天雷。
其實,林悅早就發現了這個黑袍不簡單。
前兩道天雷擊打,有元嬰修為的聶含情早已昏死了過去,而黑袍卻毫發無傷。
從其言語之中,似乎很是篤定天雷打擊,并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在揠靈陣中攪風攪雨。
好!既然他不怕天雷,那麽,林悅便用他來擋!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只覺得自己體內的力量與有吞天之勢的大乘天雷相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而這些力量,在天雷之後,都會化作身後少女的力量。
太可怕!
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太可怕!
都是瘋子!
都是深井冰!
黑袍心中罵罵咧咧,卻始終無法掙脫……
終于,第三道天雷漸漸散去,黑袍人也消失不見,只餘下了一件空蕩蕩的黑袍,自半空中掉落了下去。
與此一起的,還有筋疲力盡的林悅。
季星澤見狀,全然不顧自己滿身傷痕,也以極快的速度飛撲了過去。
林悅見到大師兄越來越近的帥氣臉龐,心中沒由來的就感到萬分委屈。
她不管不顧的一頭撲進了大師兄的懷中,抱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了起來。
哭到動情處,甚至還吹出了一個透明的大鼻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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