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1)
大師兄身高腿長, 林悅站在牙床上,只比他高了一點點。低頭看去,大師兄濃密漆黑的睫毛纖長, 就跟兩把小扇子似的, 看得林悅的心都跟着軟了。
再看他的體型骨骼,早已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感, 俨然就是林悅熟悉的成年模樣。
看起來大師兄真的已經完全恢複了!
林悅心中雀躍,漂亮的小鹿眼彎彎, 就好似蘊滿了漫天的星辰。
大師兄略仰頭盯了她半晌, 笑容和煦, 忽而低聲道:“這還要多謝小師弟。”
謝我?林悅指了指自己, 她什麽也沒有做啊?
大師兄笑而不語,淺淡灰眸卻是飛快掃過他身上的衣衫。
“怎麽啦?”
林悅也狐疑地跟着他往下看去。
只看了這一眼, 林悅一愣之後,整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連耳朵尖都快要紅透了。
“大、大師兄,你……?!”
林悅二人一路從魔域鬼婆的喉嚨口翻滾到了此處秘境, 渾身上下都是汗水,還有其他不可說的水漬。大師兄已經幫她清理過了, 林悅身上自然是幹淨清爽的。
她只當大師兄也便是如此。
可現在這一眼看去, 大師兄那玄色長袍的下擺處, 明顯還氤氲了一小灘水澤。
他的衣衫顏色深, 不仔細看原本也看不出來。可得了大師兄的提醒, 林悅瞬間就明白過來。
那灘水漬不、不、不就是她最後不受控制沁出來的嗎?!
白皙小手飛快扇着風, 試圖感覺讓自己血紅的臉蛋冷靜下來。
可下一刻, 林悅又見大師兄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衣擺,用力的指尖上似乎便沾染上了她的氣息。
大、大師兄,寧要做什麽?!
水潤明亮的小鹿眼用力眨巴了兩下, 林悅只見大師兄擡起手來,便要往他自己的嘴邊送去。
“轟!”
林悅一下子氣血翻湧,整個頭皮都快要炸開了。幾乎是用猛虎下山的速度,猛地撲将過去,一把就緊緊拽住了大師兄的手臂。
“這、這、這怎麽可以?!”
雖然大師兄時常發瘋,但是如今的大師兄看起來氣質如蘭、溫潤如玉,就猶如佛祖座下的佛子似的。他怎麽可以沾了那水……吃……
這不是亵渎嗎?!
大抵是大師兄先前的腦震蕩還沒有好全,才會做那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佛祖啊!我有罪!我忏悔!
林悅又囧又羞,恨不得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得了。墓志銘上還要寫:此人羞恥心爆炸而亡……
大師兄被她輕輕一拉,倒是立時便停下了動作。潤澤的指尖更是借着她的力量,順勢送到了她的嘴邊。
“你聞聞,……是香的。”
“啊?!”林悅紅着一張臉,遲疑道,“香、香的?”
蒼白指尖就在她的鼻尖,輕輕一嗅,便有一股清甜猶如冰雪一般的味道傳來,仿佛是奶油冰淇淋稍稍融化了的氣味。
尼瑪……居然好、好像還真得是香的。
林悅整個人都快要不好了,偏生大師兄還将指尖遞到了她的唇邊,又道:
“你再嘗嘗,是甜的。”
可能是大師兄的語氣實在太過魅惑,仿若是山中吸人精氣的妖精,在書生的耳邊喃喃細語着惑人的言語。林悅盯着他迷離漂亮的灰眸,不自覺的探出了小舌頭,遲疑的舔了一下。
“還真得是甜的……”
話音未落,林悅倏然回過了神來,瞬間只覺得自己肯定是被天雷劈壞了腦子。
她一下子松開了大師兄的手臂,雙手捂着臉,立時蜷縮成了一只小蘑菇。
完了,太羞恥了,沒下限了。
林悅懊惱的在心裏瘋狂“呸呸呸”,這時,大師兄卻緩緩的蹲了下來,略顯冰冷的大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小腦袋,他笑着道:
“小師弟身俱創世神之血脈,清淨澄澈,不但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更有淨化一切污穢的能力。”
“而這次,為夫發現,不止是小師弟身上的鮮血,其他□□也具有同樣的作用。”
小蘑菇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滿頭秀發散落下來,鋪滿了整個脊背。看起來她埋着臉,一動不動,實則兩只小耳朵豎的高高的,将大師兄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囫囵。
所以……剛才他們倆醬醬醬,大師兄便恢複了成年的體态?
完了,不會好了。她這只蝴蝶扇動翅膀太用力,好好的修仙探險升級文,都快變成過不了審核的XXX,林悅自暴自棄,縮成一團不肯起來。
大師兄也不勉強,笑了笑站起來便要走。
這時,忽而從一旁探出了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衣擺。
軟軟糯糯的聲音小小聲的傳來,林悅道:“大師兄,你……要不……還是換一下衣服吧?”
大師兄先前所穿的,是她在修心宗的親傳弟子服。
他原本只是少年體型,穿上之後雖然手腳處短了幾寸,并沒有太大的違和感。但是,随着他體型恢複,弟子服顯然已經塞不下了。
此時,大師兄身上的衣服不但破破爛爛,上面還有……
大師兄卻是面露難色,說他雖已經恢複了體型,但是修為并未完全恢複。而且,此處秘境怪異,他要為二人支持團圓術法陣,他并不想過多浪費自己的力量。
林悅心裏雖然覺得怪異極了,但理論上來講,他說的還萬分有道理。
那怎麽辦?她實在沒辦法看着大師兄穿着沾了她的水的衣衫,跑來跑去。
可正如大師兄所言,此處秘境詭異玄妙。
林悅進入此地之後,便已經發現她與自己的随身空間再一次失去了聯系。
這也難怪先前一路叽叽喳喳,在她耳邊逼叨叨的玉琅與黑龍骨會瞬間失去了聲音。
所幸她之前為了入夢也做了完全的準備,在百寶袋中也放了許多寶貝。
只可惜,她也沒有料到大師兄會沒衣服穿的情況發生。
她的百寶袋裏有衣服,只是都是她自己的尺寸。大師兄還是少年體态時,他還能穿上。可如今,他的型號足足要比她大了兩個size。
這硬生生擠進去,不是等着爆衫,還能怎麽辦呢?
不過,林悅也是眼尖,在剛進來內室之時,便發現在枕頭旁還放置了兩件衣衫。
一黑一白,并排放置,還疊的整整齊齊。
罷了!罷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還不是閱盡萬千color書的污王。這點小case,灑灑水啦,就不要矯情啦。
林悅心裏碎碎念,自暴自棄的把臉一擡,纖細手指一指床頭的衣衫:
“大師兄,你要不換這件吧?”
“嗯?”
大師兄劍眉微挑,随手抖開了那件黑色衣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居然尺寸剛剛好,仿佛就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這下子,在一旁眯着眼看的林悅也感到了幾分古怪。
爬将過去,将另一件白袍抖開。
那件衣服也竟然與林悅所穿的尺寸不差分毫。
這也太奇怪……
就好像有人算準了他們二人會來此地,早已為他們備下了一般。
再想起林悅對此地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且不說林悅一臉狐疑,大師兄卻全然沒有遲疑,當着林悅的面便脫下了髒污的親傳弟子服。
林悅一見,終究臉一紅,飛快的背轉過了身去。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林悅即使看不見,但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描繪了一下大師兄的身材……
想當初她日夜照顧昏迷不醒的大師兄,他身上哪個地方,她沒看見過。以至于那處……
啊!不對!
林悅心裏猛然激靈了一下,她、她、她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大師兄明明是只有一個。
怎麽剛才,她很明确的感覺到了……兩個呢?!
那麽大!
那麽長!
林悅低着頭,遲疑地攤開手掌比了比。
只怕比她兩只手連在一起還要長一些。
還有那麽寬……
體積等于長乘以寬乘以高。
這體積絕對不止一個啊!
林悅盯着自己的手,下意識搖了搖頭。
不可能吧。
難道……之前她迷迷糊糊,頭腦不怎麽清楚,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心中被種下了一個疑點,就好似燒開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泡。如果一直沒有答案,那便是抓耳撓腮般的令人難受。
林悅忽而用力握緊了拳頭,難受個屁,人就在後頭,偷摸着看一眼不就真相大白了。
林悅說幹就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回頭。
下一刻,她只見大師兄衣衫前襟大敞着,微微揚起了脖頸。
那性感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他那迷離淺淡的灰眸之中,更是劃過一絲危險的血色。
而那炙熱的視線就緊緊的盯在她的身上。
就好似一只随時伺機而動的猛獸,依然選定了他的獵物,随時随地便要撲将上來,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他眼神的欲是如此的明顯與□□,讓林悅一下子就愣住了。
“砰砰砰——”一顆小心髒瞬間就胡亂跳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吓的,還是……
大師兄也沒想到一直在角落裏cos小蘑菇的小師弟會突然回頭,非但是眼神沒有收住,就連衣衫底下撐起的高聳弧度,都嚴重洩露了他此時激動的情緒。
盯着小師弟略顯詫異與吃驚的眼眸,大師兄悄無聲息的垂下長睫。
再飛快擡起時,俨然已是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樣。
他的聲音淺淡低沉,笑容更是令人如沐春風,他淺笑道:
“小師弟,怎麽了?”
怎麽了?!
林悅深吸了一口氣,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木倉指着我,再問我怎麽了!
大師兄的神色變化太快,幾乎只在瞬間就完成的變臉,讓林悅都要懷疑剛才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她眼花了而已。
但是,眼神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壓制下去,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武.器卻不可以。
林悅視線流轉。
他們倆一個站着,一個跪坐着,那柄長木倉不就好死不死的剛好指着她的臉嗎?!
林悅甚至感覺到自己只要張開嘴,那玩意兒就會輕而易舉地怼上來。
大師兄低下頭,也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難得的俊臉一紅,他迅速的背過了身去。
只留給了林悅一個肌肉緊繃的背影。
大師兄飛快的整理好了身上的黑袍,十指在廣袖之下握緊成拳,他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随即才道:
“小師弟,我……為夫如今有些難言之隐。”
“咳!大師兄請講。”
林悅連忙正襟危坐,兩只小耳朵同時高高豎起。
大師兄似乎深吸了一口氣,精壯胸口上下起伏了一番:
“為夫體內黑龍血脈覺醒只差一步之遙。只是随着血脈的不斷覺醒,我的身體也發生了與常人不同的變化……”
按照大師兄所言,黑龍血脈的覺醒不但提高了他的修為,健壯了他的體格,就連他的腦海之中都會自動産生出許多來自緣故的傳承。
這些傳承流傳成千上百年,帶有各種各樣的知識,包括各種禁術、秘術、還有許多不為人道的古怪邪術。
除此之外,他的身體也開始一步一步的進化。
那條冰脊椎已然完全成為了他的冰靈根,與其和為了一體。而他少年時,母親月魄仙子硬塞進去了那對冰冷透明的翅膀,也在蠢蠢欲動。
大師兄如此說着,倏然回過了身來。
林悅遲疑的擡起頭來看他。
那雙漂亮水潤的小鹿眼漆黑,裏面滿滿裝着的只有一個人影。
那就是他——大師兄季星澤。
季星澤見狀,根本忍無可忍,直接探出了一只冰冷大手,輕輕掐住小師弟的下巴,用力将她擡了起來。
林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輕哼,随即,一個略顯冰冷的吻便重重的落了下來。
“唔?!”
林悅黑眸猛然一縮,整個人也跟着想要縮回去。
下一刻,卻只聽得“嘩啦啦——”一聲,自大師兄的背後,突然就彈出了一對碩大無比的翅膀。
那翅膀極大,幾乎将整個內室都塞得滿滿當當。
漆黑的顏色,上面還翻着猶如龍鱗一般的黑色光芒。
哇哦!林悅忍不住就跟着驚呼了一聲。
面前的大師兄面色蒼白如雪,眼眉深邃如星,薄唇卻是猩紅如血。
他的滿頭黑發并沒有紮起,就如她一般胡亂的披散在肩上,幾可委地。
而在其挺拔颀長的身軀之後,是那副猶如惡魔降世一般的漆黑大翅膀。
黑與白與紅,如此鮮明的色彩對比,簡直就要閃瞎了林悅的钛合金狗眼。
“咕嘟!”林悅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大師兄的大翅膀。
并不是如她想象中的毛茸茸的羽毛,而是如同冰塊、亦或是寒冰玄鐵鑲嵌而成的一般。
林悅剛摸了一下,就冷得一個激靈,飛快的縮回了手來。
可就在這時,大師兄的一只冰冷大手立時就捏住了她剛剛想要撤回來的小手。
“小師弟。”他的氣息不穩,聲音略顯沙啞,“除了翅膀,為夫還有其他地方與旁人不同。”
“啊……?”
林悅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随即就被他引導着摸向了,她剛才糾結了半日的地方。
漆黑小鹿眼瞬間瞪得溜圓。
收下的觸感沒錯了。
是的,兩個呢!
那股熟悉的冷香氣息襲來,似乎将她整個兒包裹了起來。
這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啥啥真的好嗎?!
林悅只覺得自己的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讓她根本不敢看向大師兄。
這時,四周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除了冷香氣息萦繞周圍,大師兄的那對大翅膀也緩緩的降落了下來,收縮成一個圈,将她整個兒包圍了起來。
光線一暗,莫名的給人一種自欺欺人的感覺。
林悅在黑暗之中,倒是沒有來的感覺到了安心。
呼吸聲、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際。
一開始是大師兄引導着她,到後來……林悅也的确是個好學生,聰明伶俐,舉一反三,甚至無師自通,手法靈活多變。
大師兄不得不把主動權全然交給了她。也同時,交出了自己無比的信任與脆弱。
待到漆黑大翅膀再次展開,林悅倚在大師兄的胸口,只聽見他的心跳聲幾乎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居然還是個體力活。
現在她的兩只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掌心處的嫩皮都快要破了。
手臂也酸的要命,根本一動也不想動,就想直接昏睡過去。
大師兄也是神情懶散的親了親她的頭發,低聲道:
“其實那處還可以變化的。”
變化?林悅艱難的直起身來,回頭看他。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大師兄笑着點了點頭。
而後,林悅就覺察到她好不容易才讓其車欠下去的東西,又跳動着要爬将起來了。
不行了,不行了,下次吧。
林悅小臉一白,忍不住搖了搖頭。
大師兄也不勉強她,只摸了摸她汗濕的脖子,小聲道:
“待到為夫完全覺醒,那個還可以捏起來。到時候就跟常人無異了……”
“啊……”
林悅小嘴微張,腦海中忍不住就蹦跶出了一句歌詞:
“我有一個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還能變常變出變堅強,兩個變一個。哦,一個變兩個……Ang Ang Ang 小叮當幫我實現所有的願望!”
完了,沒下限了。
林悅一面唾棄自己,一面卻是掩着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這一動作之後,她又是猛然一滞。
她、她、她的手還沒擦呢!
好嘛!節操今天算是掉光了。
不但吃了自己的,連大師兄的也跟着嘗了嘗。
“呵呵呵……”大師兄垂眸,見着她一臉糾結的模樣,非但沒有表示半點同情,反而輕笑了起來。
大師兄正常的時候,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微笑。
但是林悅知道,他的笑意永遠不達眼際。他只是在機械的完全一個笑的動作而已。
俗稱皮笑肉不笑,就跟笑面癱似的。
但是今時今日,大師兄的笑卻是滿足的、舒适的、發自內心的。
感覺到大師兄笑起來時胸腔的震動,林悅用力抿了抿下唇,而後直接就在他的懷中爬将了起來,把自己的唇怼了上去。
吃吃吃,我吃了,你也嘗嘗!
林悅洩憤似的把氣息都塗在了大師兄的嘴上。
大師兄一愣之下,随即笑得卻更是開懷起來。還像抱小孩兒似的,把她往上颠了颠。
完蛋了,大師兄這是瘋特了。
不過大師兄笑起來也真是好看,這漫天春光都不及他的笑容分毫。林悅又小小聲的打了個哈欠,又累又困又緊張之下,混混沌沌的便睡了過去。
大師兄的笑容漸漸淡去,他将已然熟睡的小師弟平穩的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而後,輕輕将身一抖,那兩只碩大無匹的翅膀迅速的便收進在了他的肩胛骨中。
随着翅膀的收縮,那件黑袍背後卻沒有留下一絲破裂的痕跡。
季星澤直起身來,長身玉立。
淺淡灰眸悄無聲息的劃過四周。
這間小木屋的裝飾,完全為他量身定制的衣衫。
木屋外的小橋流水,還有竹林後傳來叽叽喳喳的鳥叫之聲……
就是在此處無疑了。
蒼白手指輕輕一彈,一片漆黑猶如龍鱗一般的事物,貼在了林悅的肩頭。
随即,在她的身體四周仿佛升騰起了一片透明如水一般的防禦法陣。
大師兄俯下身去,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朝着她吐出那絲黑影。
小師弟今天操勞了,大概不會那麽快就醒過來。
黑影終究是邪物,即使他小心又努力地控制着分量,只怕對其身體還是會有損傷。
大師兄在熟睡的小師弟的額頭,輕輕的落下一吻。
乖乖睡着,等我回來。
***
床榻很舒服,被子也很柔軟,林悅卻是睡得迷迷糊糊,不□□生。
她仿佛獨自一個人在這世上行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要記不住自己到底是誰了。
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該停一停了。
林悅向來順從內心,便随便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那處雖然是她随便找的,卻是個極為漂亮的好地方。
山明水秀,鳥語花香。
就是這裏吧。
林悅想了想,随手便拿出了一支筆,簡單的在青山綠水之中描繪了幾下,眼前驟然出現了一間雅致漂亮的小木屋。
那木屋……就給她如今住着的一模一樣。
林悅只覺得自己就跟神筆馬良似的,揮揮筆,四面更是被畫上了小橋流水,鳥獸魚蟲。
這感覺實在太過玄妙,即使是極有入夢經驗的林悅,都快要分不清楚真實與虛幻之間的差別。
她心念一動,自山中緩步而出。
手中持有的漆黑鐵筆,也在瞬間變成了一支黑色的鳳尾發簪,被她随手別在了腦後,紮起了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
缥缈輕薄的白衫在碧綠林間逶迤而過,林悅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自在。
無悲無喜,無牽無挂。
她行走過千山萬水,忽而就在此處安了家。
山中歲月悠長,多少有些寂寞。林悅赤着足,在林間的小溪之中釣魚。
可是小魚沒有釣上來,倒是讓她釣上了一只黑色的小蛇。
小蛇渾身是傷,奄奄一息。林悅一手撐着魚竿,俯下身,另一手則去戳了一戳。
這時,誰知那瀕死的小蛇居然強悍無比,猛地揚起脖子,一口就咬住了林悅的手指。
林悅略略皺眉,知道自己已經被那孽畜咬出了血來。
輕輕将手指一彈,小蛇吧嗒一聲掉落在地,已然昏迷了過去。
林悅捏着自己的手吹了吹,那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再看那地上的小蛇,卻是“砰砰”一聲,背後長出了雙翼,頭頂長出了肉角。身上更是快速的覆蓋上了一層漆黑冰冷的鱗片,底下則是兇殘八爪。
原來是這麽一個小東西——不是小蛇,是一條小龍啊。
林悅想着,她的後山還缺一名山神守護,不若就把這小東西抓回去吧。
反正他還吸了她這麽大一口血呢。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所做付出代價。
于是,林悅肩上扛着釣魚竿,釣魚竿上提溜着那只小黑龍,晃晃悠悠的就回了家。
***
林悅向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照顧自己都是半死不活的,自然不會照顧受傷的小黑龍。
随手将他丢在小幾上,又給他蓋上了一張錦帕,這已經是林悅能做到的極致。
她起身便要走,想了想,還是在小黑龍旁留在了一杯清水。
此水質清醇甘冽,蘊含着無比的靈氣,素來也是治愈傷口的良藥。
待到林悅走後,那小黑龍頂開了帶着清甜氣息的錦帕,從裏探出了頭來。
他已然聞到了充滿靈氣的泉水味道,警惕的查看了四周,确認确實沒有一個人存在。
他托着沉重的病體,用極快的速度沖進了泉水裏。
“咕嘟咕嘟——”大口吞噬着泉水,來不及喝的那些則順着他的大嘴,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漆黑龍身上的無數傷口,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待到小黑龍喝完了林悅留下的一整杯泉水,身上的舊傷便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小黑龍撲騰了兩下翅膀。
小幾倚靠着窗戶擺放,他想要離開,随時都可以。
不過,小黑龍砸吧了兩下嘴巴,鼻息間又是那好聞的冰雪氣息。
還有……
他嘗過的那迷人的鮮血滋味。
小黑龍緩緩的回轉了身來,又慢慢悠悠的爬回到了錦帕下,把自己團成一顆小球,睡了過去。
林悅坐在院子外的搖椅上,大大的蒲扇蓋在她的臉上,搖椅輕輕搖晃着。
蒲扇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對于房間內發生的一切,她了若指掌。
這個小家夥可有點有趣呢。
看起來,她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寂寞了。
***
之後,林悅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又陸續從外面撿來了許多小動物。
沒過多久,這小木屋外便是雞鴨成群,好不熱鬧。
而這些小動物中,還屬那條小黑龍最為霸道。
果然如林悅之前所料,這小東西傲嬌冷酷,貪財、喜歡一切漂亮的、亮晶晶的東西,脾氣還差的要死。
他還食髓知味,極度渴望鮮血的味道,好幾次不由分說就咬上了林悅的手指。
林悅只覺得自己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把這麽個壞東西給撿了回來。
林悅不高興了,林悅要将這壞胚子給丢了!
有一天,月黑風高殺人夜,林悅提溜着吃飽喝足、昏睡過去的小東西,悄咪咪的下了山。
而後,直接将他丢在了一個無人的山谷深澗之中。
反正龍喜水,她也算替他找了個好地方。
林悅自覺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光剛才提溜起他的時候,林悅發現這小東西已經比來的時候,長大了整整三倍那麽多。
又粗又壯,油光锃亮。
呵!再養下去,只怕她都要變窮了。
林悅拍拍手,毫無心理負擔的就往回走。
可就在這時,背後倏然起了陣陣風聲。
那狂風呼嘯,昏天黑地。地上的樹葉,山澗中的溪水,都被席卷上天,又噼裏啪啦的砸落了下來。
林悅心道不妙,将身一扭,窈窕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空曠的山中。
只餘下背後一道猶如野獸般的嘶吼之聲。
“吼——”
***
林悅回到家中,還是心有餘悸。她坐在搖椅上搖了一會兒,心裏還是隐隐覺得不妙。遂覺得順從內心,趕緊收拾包袱走人。
反正這天地之大,何處都可以為家。
她向來豁達又薄情,能跟那個小東西一起生活那麽久,也算是極限了。
如此想着,林悅起身環顧四周,還是覺得自己有些舍不得這座小木屋。
畢竟要她再畫一個、布置成如此舒服的房子,也是需要耗費許多心力的。
林悅懶散的很,遂又揮了揮手,将整個房子連根拔起,準備放進自己的空間。
可就在這時,她的肩頭突然就被搭上了一只冰冷蒼白的手……
***
“啊!”林悅驚叫了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冰冷的觸感還記憶猶新,可再扭頭看去,肩膀上什麽都沒有。
窗外是春光明媚,陽光和煦,微風吹拂起竹林沙沙作響,顯得安逸非常。
林悅晃了晃腦袋,夢中的感覺如此清晰,讓她恍如一切不過發生在昨天。
這也是十分奇怪了。
從前她窩在大師兄懷裏睡,容易做夢。今日,她可是自己平平穩穩的躺在牙床之上,怎麽也做起了這種古古怪怪的夢起來了。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林悅總覺得這間小木屋給她的熟悉感覺實在太過強烈,遂決定到處走走看看。
她與大師兄來此,可不是為了游山玩水,也不是為了休閑娛樂的。
他們可是來找能讓大師兄完全覺醒黑龍血脈的寶物的!
林悅叫了幾聲大師兄,見沒有人應答,遂起身走出了門去。
門外春風和煦,溫暖而舒适,林悅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走去。
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襲來,林悅只覺得對此地無比的熟悉,她甚至知道再往前沒走多久就能見到一片雞舍。
果然,當她繞過了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便見到了一大群母雞、小雞。
林悅:“……”她到養雞場了?
這些雞都養的極好,毛羽锃亮,見到人來也不害怕。甚至還在她的身邊走來走去,仿佛是在打量着她。
林悅又是囧了一下,肚皮卻是叽裏呱啦的一聲響。
她餓了。
抓只雞來燒,她可沒那麽大的本事。林悅四面看了看,便見到雞舍旁有一顆桃樹。
其上結着一顆一顆看起來便是鮮嫩多汁的桃子。
林悅吞咽了一下口水,快步向桃樹走去。
這時,只聽得“撲棱棱”一聲響,從那雞舍上驟然飛出來了一只大公雞。
這大公雞長得甚是威武,足足有半人多高。雞冠子赤紅,一身五彩羽翼斑斓。
其高昂着腦袋,站立于雞舍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林悅。
這裏的雞都跟成精了似的。
林悅又不想抓雞吃,根本無意冒犯,随手摘下了幾顆飽滿多汁的桃子,就準備往回走。
可那大公雞卻撲棱棱的飛了下來,跟着她亦步亦趨。
林悅停下了腳步,回首就見在那只大公雞之後,更有無數母雞與小雞都跟在了她身後。
黑壓壓的一片,可真是壯觀的不得了。
這要是在現代,可不得是養雞專業戶了。
林悅捏了捏手中的桃子,也有些不放心。
山中多精怪,這雞都跟有了靈性似的,難保這桃子等下也變異了。
她看了看大公雞,遂用力掰了半個桃子丢了過去。
大公雞吃了要是沒事,那她就可以吃。
林悅依稀記得家裏似乎是養過雞的,成年的大公雞好像是什麽都吃的。
她半蹲下來,與那只大公雞四目相對。
大公雞看了她半晌,才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漫不經心的啄了幾口滾在地上的桃子。
而跟在其身後的母雞、小雞也各自散開,似乎是自己尋找食物去了。
沒毒,可以吃。
林悅幾不可聞的長出了一口氣,拿着剩下的桃兒,回她的小木屋去了。
***
春光旖旎,映照着女子窈窕多姿的背影。大公雞盯着她,有一下,沒一下的啄食着桃兒。
“終于記起來了?舍得回來了?”忽而那大公雞直起了脖子,口吐人言。
随即,在其視線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道黑色人影。
挺拔颀長,長身玉立。
明媚日光仿佛為其身上渡上了一層金邊,而最為醒目的還是那雙赤紅如血的豎眸。
季星澤悄無聲息,行如鬼魅,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大公雞的身旁。
四面微風徐來,吹拂着青青草地,也吹起一陣桃子香氣。
季星澤皺了皺眉頭。
“呵呵……情果,你認識吧。我記得當年你可是吃過的。”大公雞察覺到季星澤的視線,歪着雞脖子,笑嘻嘻道。
季星澤卻是将手一揮,直接将那餘下的桃子碾碎成泥。
“哎呀,可惜可惜了咯。”
大公雞絮絮叨叨,轉身便要走,卻又被季星澤一手掐住了脖子。
“你啊,還是如此壞脾氣。難怪當年主人要将你丢掉。”
大公雞滿不在乎,抖了抖翅膀。
一道光暈閃過,瞬間變成了一名身着彩衣的俊秀男子。
季星澤不欲與其諸多廢話,直接攤手道:“今日本座既已歸來,便将當年本座交托于你之事物速速還來。”
俊秀男子聞言端詳了他半日,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哎呦!差點被你這裝模作樣給騙了。你啊你,原來……你這是還沒全想起來呢!”
季星澤長睫低垂,低聲道:“那你是準備不還了?”
一陣寒風襲來,瞬間四周便風雲突變。
俊秀男子擡頭看了看天,噓聲道:“她還沒走遠呢?你也不怕她都想起來?”
話音未落,那餘下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俊秀男子只覺自己的脖子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瞬間便讓其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季星澤緩步上前,赤色豎眸直視男子的雙目,漫不經心道:
“本座已歸,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別!別!別!”男子卻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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