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不遺餘力吃豆腐
星兒一聽這意思——這是要答應的節奏啊——于是她立馬眉開眼笑,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恭:“是他頭上的這個東西啦!”
因為星兒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邬迪和恭這裏。邬迪壓下想将那根指着恭腦袋的手指拍開的沖動,對看過來的那個星兒的哥哥姐姐點了點頭。
看清了邬迪的樣子,那個被星兒稱呼為姐姐的柔美女人臉上不由得飛過一絲薄紅,而那個大胡子男人也打量了邬迪很久,才将目光轉到恭那裏,然後,瞳孔猛地一縮。
剛剛還半躺半坐的男人立馬站起身來,快步往恭的方向走來。
“幹什麽?”看到那個大胡子男人眨也不眨地看着恭,邬迪內心的小火苗“歘歘歘”地往上漲,語氣也變得不耐煩。
邬迪暫時将其歸結于有人觊觎自己弟弟,然後自己這個弟控“發作”了的原因。
“這個東西……”大胡子男人雖然被邬迪擋住了,但仗着他比邬迪還要高半個頭,探頭往邬迪身後看,“可以給我看看嗎?”
被對方帶着探究和興味的銳利目光看着,恭下意識地想要逃,但最終,他只站在院裏,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是邬迪送給自己來遮擋獸耳的……就算不是為了這個,邬迪送給自己的東西,他也不可能拿來去作交換的。
一旁的星兒見自己的哥哥被拒絕了,有些生氣:“只是看一下嘛,又不是搶……”說着,她就想要伸手來抓。
邬迪眼睛一眯,一把扯過恭護在懷裏,然後伸手看似輕松地提着星兒的手一拍。
“啊!”
聽到自己的妹妹尖叫了一聲,那個大胡子男人和柔美女人全都擰眉看着邬迪,他們身後的四個護衛(?)也立馬嚴陣以待。
“你幹嘛那麽小氣啊!”檢查了一下其實只是痛了一下并沒有青紫,星兒立馬就将之前那點兒驚怕轉化為怒火了。
“我們只是想看看……一般來說,就算是交換東西,也要先檢查一下吧?”這次開口的是那個柔美的女子。
“可是我根本就沒打算用來交換。”
那個大胡子的男人語氣變得不好:“既然不想交換,那你們來幹什麽?”
“就算不交換,難道我們就不能看看嗎?難道你們的東西就必須交換了才給看?”邬迪冷哼一聲。
“哎呀,你不要生氣嘛,”柔美女人笑着擺擺手,“我的妹妹很喜歡那個東西,我可以用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交換。”
“什麽?”沒等邬迪表态,那個大胡子的男人先反對了,“那可不行!”
雖然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個少年頭上戴着的東西很稀有,但是身為部落的族長,他可不允許不計代價用任何東西去換這麽一個只能戴在頭上的東西。
他可以讓自己的紅籽、甜滋滋以及金子用別人很珍貴的東西來換,但是卻不認同自己必須要花費很大的代價去換取別人的東西。
他們熊族部落,想要什麽都是用搶來的,就算是交換,也是用自己最小的犧牲換取對方最大的利益。
不過,就這麽放棄了這個東西還真是可惜,要不然,将那個人引誘到他們部落裏來?反正那小子長得還算不錯,再不濟,男人也算是個勞力……
“他說的沒錯,這是不可能的,”邬迪看着對方用那明顯帶着不懷疑眼神看着恭,臉色一下子就黑了,張口就來,“因為,這是我送給他的定情信物!”
“什……”
“什麽?!”
“定情信物是什麽?”
******
從離開到回到游河部落,邬迪一行人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其實大部分時間都用在趕路上了,真正交換的時間只用了一個白天。
雖然沒有換到那個很貴的“甜滋滋”,不過知道了那是蜂蜜也沒什麽了,畢竟雖然蜜蜂蜇人,但是如果想要吃的話,還是有辦法的。邬迪的奶奶的姐姐家就是養蜜蜂的,他可沒有少吃免費的蜂蜜,也學了不少取蜂蜜的經驗。
沒有甜滋滋,邬迪還是用他的梳子和幹蘑菇換了一小口袋的紅籽和那塊黑色大石頭,另外用多餘的數字、幹蘑菇和“漁網”換了兩張狼皮,兩張羚羊皮。
游河部落拿出來的陶碗贏得了人們的追捧,十只陶碗,居然為部落換回了幾十張厚厚的獸皮、五大包草藥——這是經過了邬迪挑選的。
而毫無疑問的,游河部落這次也被熊族部落的人盯上了。只不過他們交易的快,熊族部落最後只在游河部落這裏交到了兩只陶碗——但卻換得了兩碗“甜滋滋”。
相比之下,邬迪看起來就很“賠”了。
不過,在別人看來并不是很劃算的買賣卻讓邬迪自己樂個不行。
先不說他發現那個紅籽其實就是高粱——這種東西無論是煮來吃,用莖稈做工具還是用其他部位來釀酒,那都是妥妥兒的!更不用說那塊不起眼,除了硬一些毫無特色的大石頭實際上是純度很高的鐵礦石!
或許這些在別人眼中沒什麽,但是足夠邬迪在夢裏笑醒了。
只是,邬迪這點兒好心情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就因為恭的別扭給弄消失了。
******
自從那天邬迪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類似于“恭是我的人”這樣的話之後,算起來,恭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他在一起了。
每次兩人一見,恭都要用“阿寶叫我幫忙打獵”“榮大叔叫我幫忙找晚上休息的地方”等各式各樣的借口躲開,甚至連偶爾目光對上了,都要立馬慌慌張張的轉過頭去。
而因為恭這種躲躲閃閃的态度,害得邬迪本來打算“趁勝追擊”的都不得不改成“溫水煮青蛙”了。
但是随着他們距離部落越來越近,恭還是那個态度,邬迪覺得,自己煮了這麽幾天的“青蛙”火勢不夠猛,要不然“青蛙”早該熟透了被他吃下肚了。
所以,決定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說——畢竟恭到現在也沒有将那個帽子還回來,這不就意味着……嗯哼哼?
******
回到部落的當天下午,提前吃過晚飯,就下起了瓢潑大雨。雖然入夜的時候,雨變小了,可依然沒有停下,陰雨連綿不絕。
恭躺在床上,聽着山洞外面涮涮的雨聲,閉着眼睛讓自己快些入睡。可偏偏他睡不着,因為他一直在想着邬迪。
在前段時間野外趕路的時候,他們都只是随便找個地方睡覺的。但是回到部落了之後……恭才想起——他、他是和邬迪睡一張床的!
要是說以前的話,恭完全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偏偏幾天前……邬迪當衆說出那樣的話……
雖然覺得邬迪只是随便找個理由敷衍那熊族部落的人,但是……想到這是假的,恭就覺得自己悶悶的。可是如果是真的……他又覺得……
唉,真是好煩躁啊,明明邬迪什麽都沒說——恭都讨厭起這樣胡思亂想的自己了。
翻了個身,恭才發現身邊是空的——這個時候,外面還正下着雨,邬迪去哪兒了?
“是在想我嗎?恭!”恭的腦袋裏正在轉着這個念頭,身後就傳來邬迪上揚的聲音,随即一片溫熱貼上身來,竟是邬迪環腰抱住了側身躺着的恭。
恭驚叫了一聲,想要轉過身來,但被邬迪抱住腰身,卻也無法轉過身來。
抱、抱抱抱抱住了!
就是以前也沒有用這種姿勢(……)啊!
恭一下子僵硬了,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哪裏放了。
“怎麽,我不可以睡在這嗎?”邬迪用很委屈的語氣說着,但卻故意将說話間炙熱的吐息噴灑在恭耳畔,惹得他癢癢的,想要伸手去抓。但這一抓,卻抓到了邬迪臉上,還是嘴角的位置,手指碰觸到了對方的唇間,某人趁機微微嘴唇一抿,含了對方手指一下,卻惹得那根手指像是被火少了一樣飛快地縮了回去。
怎、怎麽……
意識到自己剛才摸到了什麽,而邬迪又做了什麽——錯、錯覺吧——饒是如此,被刺激的恭的獸耳還是一下子就立起來了,身軀也繃緊了,不自覺地輕輕顫着。
感覺到懷裏的人并沒有逃離的動作,邬迪心裏一軟,然後感情一蕩漾,幹脆直接湊上去在恭毛茸茸的獸耳上“叭叭”親了兩口。
被耳朵異樣感覺吓到的恭驚道:“邬迪!你……”
“外面在下雨嘛,氣溫這麽低,抱在一起不是更暖和嗎,還是恭嫌棄我?”完全沒有解釋剛才的行為,邬迪很幹脆地轉移話題免得某人糾結。說着這話的邬迪臉上是實打實的腹黑笑容,但話中似是有萬般的委屈和不解,硬是讓有些不知所措而像只小鹌鹑一樣低頭的恭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傻愣愣地連聲說不是。
在恭的心裏,邬迪是對他好的人,他怎麽可能說他的不是呢:“可以的,邬迪,你要是很冷的話就抱着我吧!”感覺邬迪摸到自己臉上的手指冰涼,恭來不及想太多,轉過身就反抱着邬迪,“有、有沒有暖和一點?”
“恭果然是個好孩子。”邬迪笑出了聲,雙手緊緊環抱住他,再将頭靠在他的頭頸旁,感受到對方頭發和獸耳的觸感,他微勾起嘴角,心中一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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