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小娃娃都是炸彈
雖然有芋頭、蘑菇、野菜等等東西,但邬迪他們每天還是必須吃上一頓肉的——之所以是“一頓”而不是“兩頓”,是因為現在部落裏的人都是一天吃兩頓的。
在邬迪沒來部落之前,因為狩獵工具的原始,使得獵物的不好狩得,使得部落裏的食物只能處于勉強吃飽的狀态。
通常大家只吃早上一頓和晚上一頓——因為男人要外出捕獵需要體力,所以早上一頓他們不用像是女人、老人和小孩兒一樣啃果子野菜,而是可以吃點冷肉或者生肉填肚子。
邬迪是吃慣了三頓,甚至因為有時候加班什麽的晚上還要吃一頓夜宵的,所以來到這兒很是不習慣。好在邬迪并不是無肉不歡的主兒,所以一般來說到了中午他都會自己找吃的——連帶着讓恭也養成了一天三頓的習慣。
而現在,邬迪也是延續了一日三餐的習慣。不過好在邬迪并不是純肉食動物——可以說他一天吃的肉比恭還要少些——做飯講究的也是葷素搭配,肉是絕對不會當主食的。因此,就算他們中午和晚上吃的兩頓都有肉,那肉的總量加起來在以前也不過是部落裏男人一頓的肉,根本不會出現什麽過度消耗存糧的問題。
就是以前一到冬天就為部落的食物問題發愁的集也不着急。因為按照以往慣例,等到大雨停了之後,部落會再次進行幾次狩獵——這次不僅包括陸地生物,還包括海洋中的魚蝦螃蟹海帶紫菜牡蛎什麽的。
這幾次狩獵是入冬前的最後幾次存儲食物的行為。等到大雨再次落下之後,這兒就會飄滿雪花——并不是海邊就不會下雪了。邬迪光是從那個冰洞就推斷出來,這海邊冬天可絕對沒有海南三亞那麽舒服……只是最多不會像是東北那邊兒一樣大雪覆蓋罷了。
所以,等到大家開始貓冬之後,部落裏就連平日裏的兩頓飯都要省着吃。邬迪在得知這一點之後,也摸摸鼻子默認以後由三頓變成兩頓。只是想到這樣的話,他就覺得應該在還沒有“節食”的情況下好好吃一段時間——人就是要有更高層次的追求,從吃飽到吃好也是一個很大的飛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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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段時間大家都在努力收斂物資,所以除了平時吃過的食物外,還發現了很多新鮮東西。
而邬迪對于這樣的發現自然是欣喜異常的,在下雨之前,就貯藏了好幾袋子的辣椒、胡椒、大蒜、百裏香、龍蒿葉、薄荷、八角、紫蘇、茴香之類的很多的香料——冬天要吃味道重的東西才給力,而且這些東西除了當香料,更可以當藥材的。
檢查了一番家裏的存貨——在下雨的第一天,部落就專門挨家挨戶平均發放了肉、菜和果子的——之後,邬迪決定中午就吃紅燒肉了。雖然沒有白米飯配不太完美,但是他實在是想念那個味道了。
就算是沒有醬油什麽的,但是有這些東西,想必也可以互通有無“補充”“補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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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肉切成一厘米見方的小塊後,将之前熬出來的油用木勺子舀出來一些将石鍋(邬迪也想過用陶制的鍋,可惜這種鍋炖湯煮菜都行,就是不能用來炒菜,因為很容易就會在翻炒過程中被碰碎)裏。等油化了之後用木鏟将整個鍋底塗均勻,将肉塊放入鍋中煎。
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去除五花肉中多餘的油脂——現代社會中的人吃肉吃的越來越瘦,總覺得豬肉裏肥肉太多會怎麽怎麽樣,可是又舍不得口腹之欲,于是便想出了各式各樣保留原滋原味但卻減少油脂的方法——讓肉皮酥脆一點,到時候吃就會外酥裏嫩,炖煮化開了的湯汁也會被煎地微微發硬的外層肉給“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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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一直到肉的外表有些金黃後,鍋裏的油反而比剛放下去的時候還要多。邬迪用鏟子将多餘的油舀起倒入另一個專門用來放炒過一次的油的罐子裏。
将肉全都撈起來放到另一個碗裏,邬迪将調料都放到油鍋裏炒香,順便還捏了幾顆葡萄擠汁進去調甜味。
等調味湯汁做好了之後,邬迪将一大碗紅燒肉倒進去。被炒得出油而有些幹的肉塊迅速地開始吸收起湯汁來。邬迪在保證不會糊鍋之後,續了點兒水便将木頭做的鍋蓋蓋了上去,然後将竈膛裏的柴火抽出來插進灰燼裏弄熄,讓竈裏的餘熱慢慢地幫助肉塊吸收湯汁。
紅燒肉的數量雖然多,但是絕對不夠三個大男人一個半大孩子吃飽肚子的,所以邬迪将昨晚上吃剩了的,專門留下來的還有點兒肉的魚頭魚骨頭倒進陶罐裏,摻水加鹽蓋蓋子開始炖煮——等水開了揪點兒菜葉子進去,就又是一鍋湯了。海魚就是比河魚要有味兒多了。
有菜有肉有湯,剩下的,只需要将煮熟的菠蘿蜜果核撈出來剝殼就可以了。
看着醬香紅潤油亮的紅燒肉,雪白翻滾的魚湯以及剝出來鵝黃色聞起來香噴噴的核肉,邬迪心裏想着等會兒一定要美美地吃一頓。卻不想這個念頭剛一出現,自家大門就被砸響了:“開門!開門!邬迪在嗎?!”
邬迪手一抖,差點沒把手裏的一大碗紅燒肉給“送”到地上去,趕緊将連碗帶肉地放回竈臺邊,急匆匆從廚房了走出去。
而此時,正在“客廳”學習縫紉的猴子已經跑過去将門打開了。猴子一開門,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就撲了進來,撞得他一個趔趄:“生!要生了!”
猴子被撞得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地上,痛得他沒好氣大喊:“什麽生了啊?!”
“我女人麻要生了!邬迪呢?邬迪在哪兒?”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注意到被撞到地上的猴子,只是焦急尋找着邬迪的身影。
聽見男人又急又慌的聲音,屋裏的人都一愣,還是恭反應快:“要生娃娃了?!”雖然對方身上都被雨水給淋濕了,但恭還是眼尖地認出了對方——就是那個比彩後懷孕的女人的男人。
剛走出來的邬迪一聽到恭這話,就愣了——生娃娃?又是自己的活兒?
闖進來的那個男人一見邬迪眼睛都亮了,也顧不得臉上身上都一股一股地往下流水,幾步跑過去就要将他往外面拉:“快……她麻生不出來卡住了……一定要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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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的男人叫做正,是一個平時看起來很老實憨厚、沉默寡言的漢子。
因為麻的肚子越來越大,所以正一直很注意麻的情況,生怕麻一不小心就開始生了——在這個時代,女人生娃娃基本上都是在死亡線上掙紮。掙紮掉了就會有小娃娃,掙紮不掉甚至可能賠上兩條命。
麻一開始是想着外面下大雨就自己努力生下來的,但是沒想到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都感覺小娃娃的腳了,偏偏就卡在那裏不動了。
生孩子本來就是憋着一口氣,現在麻憋的那口氣都要用完了,但是那個小娃娃就像是定住了似的,怎麽也不動。正本來就擔心自己的女人,此刻見到麻都快要翻白眼了,也顧不得什麽,急急忙忙地就往邬迪那兒跑——他可是記得之前邬迪幫彩生了娃娃(……)的,現在也一定能夠救麻!
因為大雨嘩嘩,外面遠處海浪滔滔再加上麻和正本來就住的距離邬迪這兒比較遠,別說是邬迪了,就是恭都沒有聽出麻是因為生孩子而呻·吟,等到邬迪他們急匆匆的趕到麻那兒的時候,麻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邬迪心裏“咯噔”了一下,但卻沒有将這點慌亂表現出來,反而經過這麽一慌,心莫名地鎮定下來了:“正,快去燒熱水!恭,麻煩你去家裏将那個小木罐拿過來……”
小木罐裏裝的是邬迪前段時間偶然發現的一顆人參——本來想留着給恭補身體的,但是現在人命關天,就先拿來用一點了。
說實話,生孩子是十分血淋淋的場景。邬迪覺得哪怕是見到了動物世界角馬生小馬駒或者斑馬被獅子剖腹掏腸都沒有這麽血腥和讓人難以鎮定。
見到那探出了一只小腳的小娃娃,邬迪恍惚記起生娃娃應該讓孩子從頭先出來,因為從腳出來很容易造成難産,讓母子受到傷害。用熱水淨了手,邬迪深吸一口氣,狠狠心将小娃娃往麻的身體裏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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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本身因為下雨天氣就不好,室內的光線更是昏暗。就算點了十幾根火把,那搖搖晃晃的火光也不足夠讓人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準确地将胎兒抱出來,所以邬迪早早地将所有人——邬迪覺得其他人個頭大擋光線又幫不了多少忙,而恭,邬迪又怕這過于血腥的氣味刺激了恭那靈敏的鼻子——都趕了出去,只留了一個來幫忙的彩。
正在外面急得團團轉,要不是攝于邬迪的威嚴的話,他怕是早就沖進去了。
終于等到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的時候,正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等到恭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過來,又驚又喜地沖到門邊。
正想着馬上沖進去,但卻被抱着嬰兒的彩給推了出去:“別吵別吵,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這是在場三個男人和剛剛冒雨沖過來的梨花一同的驚呼。
“嗯,邬迪說麻的肚子裏有兩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才會不好生……我就說嘛,麻就算比我晚生也不可能肚子比我那麽多……”彩一邊說着,一邊準備将剛出生的嬰兒拿去洗洗身上的血污——以前他們沒這個規矩的,生了就生了。但是邬迪說要将小孩子身上的髒東西洗洗幹淨,小娃娃才能健健康康的。想想她家長出了雙下巴的大壯,彩覺得聽邬迪的話準沒錯兒!
“這是給女娃還是男娃啊?”梨花甩甩頭發上的水,一臉好奇。
至于喜當爹的正,早在聽到彩說還有一個的時候就愣了,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住地擔憂自己的女人和娃娃。但是他現在又進不去,搓了搓手,看着被彩抱在懷裏的娃娃——唉,他也想抱抱的,但是看那麽小一坨(……),軟乎乎的,他粗手粗腳的,還真怕碰一下就傷到娃娃了。
現在聽到梨花這麽問,他也眼巴巴地看着彩手裏的娃娃。
“是個女娃!”彩的話音剛落,那門就“哐”的一下被邬迪踹開了。整雙手臂和衣服上都沾上了血污的邬迪抱着一個哇哇大哭孩子:“來個人抱一下這個!是個男孩子!”天知道他生怕因為自己抱的姿勢不正确将這小嬰兒不小心給弄傷了——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應該交給有經驗的女人來辦。
梨花一聽,立馬沖上去——雖然她還沒有生過娃娃,但是之前幫忙彩照顧大壯,也是學到了不少經驗的。
将手裏的“炸彈”送走,邬迪又抓起幾片人參沖了進去:“再給我那幾盆熱水進來——恭,幫我再回家拿一些止血補血的藥材來……猴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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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邬迪帶着恭回家的時候,距離吃午飯的時間已經過了四個多小時了。還好留在家裏的猴子機靈,知道将東西全都放到鍋裏用熱水溫着,要不然又冷又餓那才真是傷不起。
不過在此之前,邬迪他們還是必須一人喝一大碗姜湯——沒有雨具就冒雨出去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尤其是恭,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又是本身就不喜歡雨的,硬是被邬迪看着喝了兩碗,讓他感覺自己肚子都被姜湯灌飽了。
因為覺得小孩子不經餓,所以邬迪就讓猴子先吃了。此刻等到邬迪他們狼吞虎咽吃完,猴子乖覺地将鍋碗瓢盆洗幹淨,然後就搬着小木凳子湊到邬迪那裏:“邬迪大哥邬迪大哥,給我說說看呗——麻姐姐生了個男娃還是女娃啊?”
邬迪想着以後自己早些退休(?)後這些事情都要交給猴子來做的,所以屏蔽了一些過于血腥的場景,将事情給猴子說了一番,直聽得猴子一愣一愣的。
“猴子,你知道當一個新生命誕生在你的手上(?)的那種激動喜悅的心情嗎?”大忽悠·邬迪用一種引誘的語氣說道。
“猴子,你能夠感受一條脆弱的生命經由你的手之後,變得漸漸強壯起來嗎?”大忽悠·邬迪繼續引誘。
“猴子,你能夠想象你用一雙手給一個家庭帶去了延續的希望和團聚的美滿嗎?”随着邬迪·無敵大忽悠的話,猴子的眼睛已經有些閃閃發亮了。
在很早以前,猴子就被紅葉巫醫收養并且教導醫術。雖然猴子坐不太住,但對于紅葉巫醫教導的東西,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記得很清楚的。之所以在紅葉巫醫死去之後沒有讓猴子繼任巫醫,除了邬迪的到來外,還有個就是猴子的年紀太小,個性也不太穩重,大家自然沒有那麽放心将身家安全交到這個十來歲的孩子手上。
而邬迪,雖然現在幹着巫醫的活兒,但是他知道,他其實并不是吃這碗飯的人。大概是在現代生活的生活,父母的離世以及後來的種種經歷,使得邬迪對于人命并沒有那麽看重——并不是說他輕視人命,只是說,他沒有醫者那種慈悲為懷、懸壺濟世的仁心。
所以,邬迪為了讓猴子以後能夠心甘情願地成為部落裏的巫醫,現在是不遺餘力地給猴子勾勒(或者是是忽悠)未來的美好場景。
不過,邬迪在這兒對猴子大講特講,但是恭那兒的臉色就不太好了。因為聽邬迪這麽說着,完全像是他對孩子特別喜歡特別期待的樣子——這對于無法給邬迪一個孩子的恭怎麽能不是一種打擊呢?
還好邬迪時時刻刻都放注意力在恭身上,此刻注意到恭的樣子不對,幾句話打發了猴子後,就坐到了恭的身邊:“是不是感冒了?”說着邬迪就要伸手去摸摸恭的額頭。
“你,是不是還是想要孩子?”不怪恭會這麽想,畢竟對于一個部落來說,孩子就意味着希望和強大。在這種觀念的影響下,就連恭都覺得必須要有個孩子好像才是“正确”的。
邬迪皺了皺眉頭:“你給我生?”
“……”恭只覺得自己剛才的辛酸和忐忑都瞬間化為了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裏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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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沙子不是故意這麽晚更的,實在是因為學校斷網了。
事情是這樣的——從昨晚上開始,學校所在的片區全部斷網了!無論是有線無線天翼、聯通、學校網全都斷光光,一直搶修到晚上九點才連上網……所以沙子馬不停蹄地來更新了!
話說沙子一直覺得這是沙子前兩天求高溫暴曬四十度木有雨才招來的“禍患”……一臉血望天……
對了,今天教師節——祝天下的老師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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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