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真相
打死鄭儉,他也不願意承認這件事。藍硯每次對白殊寧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怎麽可能是喜歡啊,可那些照片又讓他無法不亂想。
白殊寧好像從不知道這些事,鄭儉想了想,給黃正明打了個電話。
黃正明接到鄭儉的電話挺意外的,聽鄭儉問起rainbow沒解散時的事,就更意外了。
“講真的,那時候藍硯真不錯,雖然不會說話,總是一不留神就得罪人,害得我跟白殊寧給他擦屁股,但人品覺得沒問題。練歌練舞比誰都積極,可能是他天賦稍弱一些,所以付出的比別人多很多。”說到這裏,黃正明不好意思地笑笑。
“愛偷懶的就我一個,白殊寧無論幹什麽上手都飛快,再複雜的舞蹈,三四遍他就跳的非常熟練了。”
“那時候白殊寧十八,我十七,藍硯十六。我們三個都不大,整天在一起比親兄弟還親,藍硯最小,我跟白殊寧當然最寵他了。大概是白殊寧年紀最大,又會做飯,又會照顧人的緣故,藍硯不怎麽粘我,就喜歡跟白殊寧待在一塊。”
鄭儉聽得心裏一緊,黃正明又說:“誰知道最後反被他給咬一口。你都不知道,我聽說他被人包養,然後單飛時的感受。我真是一點都不相信的,還傻了吧唧的特地找他問個究竟,結果吃了個閉門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黃正明啰裏啰嗦說了一大推,鄭儉就聽到藍硯最喜歡和白殊寧待在一塊這句話。
第三期直播開始,鄭儉有意注意藍硯的一舉一動,果真發現藍硯時不時地在別人不注意他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窺視白殊寧。攝像機轉到他的時候,會慌慌張張地把視線收起來,假意東張西望。
第三期是淘汰賽,白殊寧和藍硯所在的小組因為前兩期得分不錯,順利進入前六名。得分最低的一組被淘汰,節目的最後是重新分組環節。
抽簽方式依舊,每一位參賽者依次彈開自己抽到的簽號,随着簽號一張張的公布,現場的觀衆、電視機前的觀衆具都屏住一口氣,等待着最新的分組。
藍硯三號,口水歌女王一號,目前得分最高的男歌手二號……
白殊寧打開手裏的小球,裏面放着一張紙,他打開紙看後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笑着将紙條面朝觀衆。
三號。
竟然是三號!
現場直接炸了,白殊寧和藍硯抽到了相同的號,昔日rainbow的組合要再創奇跡了嗎?
人聲鼎沸中,鄭儉也要爆炸了,怎麽不早不晚,偏偏在這種時候抽到一組啊!
直播結束,鄭儉去在後臺找白殊寧,正好看到藍硯繃着臉,面帶不悅地說:“真讨厭,你幹嘛要跟我抽一樣的號。”
鄭儉走過來,神情複雜地看了藍硯一眼。
“看什麽看!”藍硯兇神惡煞地說,“你以為我想跟他在一組嗎?”
以前鄭儉肯定當他說的是實話,現在總覺得這話要反過來聽,心道:我看你非常想跟wuli小白白一組,死傲嬌。
當然,這話鄭儉絕對不可能說出口。他一把攬住白殊寧的肩膀,身體貼得緊緊的,表現的親密到不能更親密,面帶微笑,說出去的話卻一點都不慈善:“不想跟小白白一組,那你退賽啊!”
“憑什麽我要退賽!”
“不是你不願意跟小白白一組嘛,我們家小白白又沒說不願意跟你一組。”鄭儉哼了一聲,“雖然我知道他心裏就是不想跟你一組。”
藍硯徹底被激怒,脫口而出:“隊長又沒說,你怎麽知道他想什麽!”
“隊長”二字蹦出來,白殊寧和藍硯同時愣住了。時光仿佛一下倒退了十年,那時候的藍硯還沒現在這麽高,半大孩子似的跟在白殊寧屁股後面隊長隊長的叫。
有些話憋在心裏久了,終究也要問出來的。哪怕兩方的人同時在逃避,也無法避免。
白殊寧拍拍鄭儉的手,讓他安靜下來,看向藍硯。
已經他們記不清多久沒有這樣四目直視過了,藍硯的心頭一緊,心髒無法控制地快速跳動起來。
白殊寧說:“當年……”
“等下!”話未說完,就被鄭儉打斷。
白殊寧和藍硯同時看向鄭儉,鄭儉兩步跨到藍硯跟前。
藍硯下意識地後退:“你幹什麽?要打架嗎?”
鄭儉翻了個白眼:“誰要跟你打架!我有話跟你說。”
藍硯哼了一聲:“我沒話給你說。”
鄭儉不顧他的反抗,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藍硯就像被一道雷劈中似的,僵住了。
鄭儉勾勾手指說:“跟我過來。”篤定他會跟上來,轉身便走。
藍硯望了他一眼,又回頭瞥了白殊寧一眼,乖乖地跟過去。
留下才說兩個字就被打斷的白殊寧,迷茫地站在原地。
舞臺後面人多口雜,可去的地方不多,鄭儉直接把藍硯帶進白殊寧的休息室,安靜,且适合談話。
一進門,藍硯就忍不住說:“你別造謠!”
“如果是我造謠,你會跟我進來?”鄭儉拖出椅子,翹着二郎腿坐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哼笑一聲,偏頭,視線微擡地盯着藍硯,如同一只盯上獵物的狼,目光犀利,言辭更是犀利,“藍硯,你在心虛。”
“我沒有!我是怕你亂說,诋毀我在公衆面前的形象。”
“哦?這麽說來,白殊寧是死是活跟你無關喽?”鄭儉輕笑一聲,白殊寧的名字他念得很輕,無端的使藍硯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鄭儉說,“既然這樣,我就讓白殊寧退出比賽,畢竟我是他的金主,我很不喜歡他跟你這種土鼈在一起。”
關心則亂,藍硯一聽鄭儉說這話,立刻維護起白殊寧來:“你怎麽能這麽做!”
“我怎麽不能了?”鄭儉盯着袖口整了整,視線一挑,望着藍硯說,“《巅峰對決》是爍星策劃的,爍星現在的掌權人是我發小,你不會不知道吧。白殊寧能夠留在這個節目,還是被退賽,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
“你這是在遷怒!”藍硯一不注意,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就因為我曾經喜歡過白殊寧,你就這樣對他?”
鄭儉但笑不語,看得藍硯心中發毛,頓了頓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
鄭儉微微一笑,全開的強大的氣場頓時弱下來:“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家小白白,要不怎麽上次偷偷摸摸地讓人給你買餃子吃。”
被套話的藍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難看死了。
鄭儉心情頗好,擡了擡下巴:“說吧,當年為什麽主動求包養。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真喜歡小白白的話,為什麽要這麽做。”
既然被發現,就沒什麽好隐瞞的了。藍硯自暴自棄地說:“當時我聽經紀人說,他為了保全自己,寧願被沈默言包養,根本不顧我和黃正明的死活。我恨他自私,恨他沒骨氣,恨他怎麽能這樣對我。腦子一熱,直接找到沈默言,說我想上位,求他包養我。”
“白殊寧根本沒答應!”鄭儉快要被藍硯驚呆的表情蠢哭了,“小白白是這種人嗎?”
一個誤會,整整誤會了十年,藍硯踢了踢地面:“當時我氣昏了,沒想到。而且經紀人言之鑿鑿,他對我們很好,沒道理騙我。後來他辭職去了其他地方,我想找他,卻再也找不到人了。”
雖然不清楚當年的那些事的細節,但鄭儉估計,那經紀人八成是收了人的好處,故意跟藍硯這樣說的。
策劃這件事的人一定清楚藍硯的性格,所以用這招來整他。果然,藍硯一聽就上當了,等他反應過來不對勁,經紀人早就不見了,就是死無對證。
那麽,策劃的人是誰呢?
顯而易見,就是rainbow得罪的那位混水表圈的人。
一想到就是這種人害得白殊寧被雪藏十年,鄭儉的牙齒就開始發癢,想要咬人。問藍硯那人叫什麽名字,藍硯報了個名字給他。那人鄭儉竟聽說過,三年前本地一名高官落馬,他唯一的寶貝兒子,正是藍硯口中的這個人。
想報仇都報不了,鄭儉恨得牙齒更癢了,手機就是在他磨牙的時候響起來。
來電者是白殊寧,問他們在哪兒,距離分開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鄭儉說:“在你休息室,我們說好了,你來吧。”
挂斷電話,發現藍硯正看着自己。
鄭儉兇道:“看什麽看!小白白是我的,你別惦記着。”
藍硯“切”了一聲,說:“現在我又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他你總看他?視線跟長在小白白身上似的!你別死不承認,我既然說了,就是有證據!”鄭儉一口氣說完,堵住藍硯所有的借口。
藍硯理直氣壯地說:“看看也不給啊!我十六歲就認識他了,他是我隊長,是我大哥,是我一起并肩過的兄弟,你咬我啊!”
“就咬你!你這樣小心你金主弄死你!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
“我沒有!我早就下定決心要跟沈默言好好過日子了。”藍硯支吾了一聲,又說,“我知道自己當年沖動了,做得不對,想跟他道歉,但……”
“但每次話到嘴邊就變了,對不對?”
藍硯點點頭:“是的。”
鄭儉吐槽道:“死傲嬌,情商低,跟你的啞巴金主是絕配。”
藍硯氣呼呼地說:“不準你說他壞話!他不是啞巴。”
沈默言和白殊寧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對于藍硯轉而喜歡上沈默言這件事,鄭儉十分好奇,嘿嘿笑着湊過去,非常八卦地問:“你是怎麽喜歡上那個面癱啞巴的。”
藍硯扭捏了一下:“誰要喜歡他啊,都不會笑。”
回想着白殊寧的笑容,鄭儉陶醉地捧着臉:“這倒是,我們家小白白每次都笑得我骨頭酥酥的,不像你家那個,一看就很兇。”
藍硯附和地猛點頭:“就是就是,兇死人了。”
沈默言晚上有重要的飯局推不了,飯局一結束便火急火燎地趕來接藍硯。沒想到人沒找到,只看到孤零零的白殊寧,問了後才知道藍硯和鄭儉在一塊。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休息室,有點擔心的金主大人剛站在門口,就聽到藍硯的後幾句話。
金主大人很不開心,将所有的禮節抛之腦後,推開門,一把把藍硯推到牆上,用力地吻起來。
藍硯唔唔掙紮起來,不一會兒就被吻的兩腿發軟,兩手攀着沈默言的脖子,軟綿綿地挂在他身上。
吻完,沈默言冷冷地說:“我不笑,也可以讓你整個人都變酥。”
竟然被秀了一臉恩愛,鄭儉急忙捂住臉,跑到白殊寧跟前一頭紮進他懷裏,噘着嘴說:“天啊!我的钛合金狗眼要瞎了,需要小白白用力吻我才能恢複視力。”
剛才還是一頭兇狠的狼,現在瞬間又成了哈士奇,吐着大舌頭,一幅求表揚的蠢萌模樣。白殊寧好笑地搖搖頭,低下頭說:“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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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