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認出

謝澈。

這個名字對柏元文來說有點耳熟，卻又不太記得在哪兒聽過，直到——

休息了一個周末，又是一個星期一，今天的第一節課就是他在三年二班的語文課。

“上課。”

“起立！”二班班長立即喊道。

全班同學都齊刷刷的起立，大聲喊道：“老師好。”

喊得依舊意氣風發。

“坐……”

正要讓學生們坐下的時候，柏元文眼尖的看到最後一排靠走廊角落的一人桌，那桌子的主人趴着沒動。

所有人發現柏元文眼神直直的盯着謝澈，內心都有些幸災樂禍。

雖然他們也難得在早上一節課見到謝澈，但是他們不會提醒他第一節課是柏魔王的課，盡管月考的成績還沒有下來，可是以謝澈提早交卷的表現來看，他們的平均分一定不好看。

柏元文淡淡的開口：“坐下。”

沒有跟往常一樣直接拿起書，讓學生們翻到哪一頁，而是看到講臺上有一個彎曲了的小鐵塊。

柏元文在黑板點了點，試了試手感，然後用力，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茲——”

硬物劃過黑板的尖銳聲音鑽入教室每一個人的耳朵了，刺耳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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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老師，求住手！”

“茲——”

“老師，快停下啊！”

“受不了了！”

“謝澈，快起來！”

恐怖的聲音整整持續了十幾秒，謝澈終于忍不住的擡頭！

擡頭，對上講臺上神色漠然的大黑鏡眶。

謝澈一雙惺忪的眼睛，盛在眼底的眸光卻像一片結冰，冷漠非常。

柏元文心裏一驚，暗暗“卧槽”一聲。

謝澈，原來真的有聽說過，聽辦公室裏面其他的老師說起過，就是這學期轉學來的，經常逃課的學生，居然和自己的學生睡了一夜！

即使柏元文內心有多震驚，面上還是維持着漠然嚴肅的神色。

謝澈皺眉，他覺得這個老師有點面熟。

不過，這倒是他逃課以來，第一次有老師會叫醒他讓他上課。

謝澈來了點興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拿出了語文書似乎要認真聽課。

其他同學覺得奇怪，按照慣例謝澈被人打攪了睡眠應該會很暴躁，可是現在怎麽很平靜？

柏元文發現對方似乎并沒有認出他來，他淡定的拿出書本，“拿出書本翻到第四十頁，我們繼續上節課的內容……”

謝澈發現柏元文上課一點兒都不有趣，完全按照課本的內容教，死板又嚴謹，真的一丢丢有趣的事情都沒有，他聽的又要睡着了，真的是無聊，然而，他剛一眯眼，一個粉筆頭就落在他頭上，精準無比。

謝澈瞪過去。

柏元文手上扔着粉筆頭，但眼睛還是看着課內的內容，嘴巴還是不停的講着。

謝澈：“……”

浪費他的表情。

這個人真的油鹽不進嗎？

上完一節課，柏元文等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才起身去廁所。

每次下課的時候，上廁所的學生很多，他有時間，不想一直等着，聞廁所的味道。

摘下眼鏡，放在一邊。

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往臉上撲，現在還是三月，水有點冰涼，卻足夠洗去他內心的焦躁。

抹去臉上的水珠，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擦了幾下，他擡起頭，鏡子裏就多了一個人，那人手上還拿着他放在洗手臺邊的眼鏡。

柏元文：“……”

謝澈：“……”

兩人在鏡子中相視無言。

柏元文在鏡子中見到謝澈，臉上是不動聲色，小心髒卻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卧槽，好帥！轉眼又想，怎麽這會兒他在這兒？

謝澈在鏡子中見到柏元文，眼眸裏的淡然中帶着一點期待被驚訝和欣喜代替。

那雙他幾日來連連夢到的令他着迷的眼睛居然讓他在學校碰見了，這人居然還是他的老師！

“柏元文，”謝澈挑了挑眉，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眼鏡，勾唇一笑，“真的是你，帶着這副巨醜的眼鏡我差點兒沒認出來。”

其實下課之後，他問過同學上課超級無聊的語文老師的名字，居然和他的一夜情人名字一樣！

難怪他覺得眼熟。

這麽老土的打扮連他也認不太出來，不過，摘掉眼鏡之後，穿着這一身的柏元文看起來很禁欲，令他體內的巨獸躁動了起來。

柏元文撇開視線，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見柏元文要走，謝澈欺身而上，把柏元文困在他與洗手池之間，低頭俯視他。

這樣的姿勢很暧昧，身前帥氣的少年湊的很近，呼吸噴在他的臉上，冰雪清涼的味道圍繞着他，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天晚上欲仙欲死的感覺。

柏元文伸手抵住他，“讓開。”

“不讓，除非你親我一下。”謝澈一臉壞笑。

柏元文直視他，淡然的聲音裏帶着嚴厲，“謝澈，這裏是學校。”

只是，不帶眼鏡的柏元文睜着一雙帶水的眼睛，即使聲音淩厲，可這樣的反差卻讓謝澈覺得很帶感，渾身發熱。

“不在學校就可以嗎？”謝澈的視線落在他日思夜想的唇上，想要親他，不料柏元文的反應比他更快，他的唇被他捂住往外推，他順勢退了一步的同時舔了舔他的手心。

柏元文就像是觸電一般，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撿過被扔在洗手槽裏的眼鏡就往門口走去。

謝澈拉住他的手，“我要住你家。”

柏元文甩開他的手，“不可能。”

說完就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謝澈的嘴角從認出柏元文到現在就一直翹着，這會兒揚的更高。

我會讓你答應的。

這樣想着，擡起另一手，手上拿着的是柏元文先前擦臉的手帕，不知何時被他拿去了。

謝澈把手帕放在鼻尖，虔誠的深呼吸，感覺這樣還不夠，在手帕上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