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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要有壓力,那個……”黃忠實眼睛看向了辦公室門外，“那個，怎麽說呢,蘇北什麽水平大家也都是看在眼裏的。”

“其實呢，就是……”

江淮啧了一聲,“您直說。”

黃忠實又尴尬地笑了笑：“那我就不遮遮掩掩的了，你最近和蘇北感情應該還好吧？”

“……”

江淮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

黃忠實帶着尴尬摸了一下自己已經禿了一半的腦袋，“高三段主任和蘇北他們班主任呢，是這樣想的，就是蘇北吧，他最近忙高考,你還是……別太影響他。”

“段主任是這麽說的,嘶……就是你們要是過不下去了要分手,那也等着他高考之後再說吧。”

“……”

江淮面無表情：“沒要分手。”

黃忠實又笑了笑，“還有就是蘇北之前不是一直在給你補課嗎？”

江淮嗯了一聲,“我沒讓他補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也不是段主任和蘇北他們老班要跟你說的，主要是我想告訴你，要是學習上有什麽難題呢,就問陳默……陳默最近也有點忙，你問楚黎書,或者直接來找老師都可以。”

陳默藝術節過後就被他拉進了物競組,頂替了之前蘇北的位置給他當免費勞動力，最近他們在準備暑假裏的物理競賽,也忙得整天找不着人。

江淮點了點頭。

黃忠實伸手過來哥倆兒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複習的速度挺快的，在下學期能趕上班上的複習進度吧？”

也不等江淮回他，他又笑着感慨：“不錯啊,說真的，我教書這麽幾年，還沒見過你這種高二來補初中的知識，還能勉強跟得上的，不錯！”

“诶，對了，聽你家裏面的意思，你之後應該是準備藝考吧？”

“嗯。”

“那也挺好，”黃忠實點了點頭，“我看的話，你藝考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你現在這個分數要考比較好的學校，應該也有點吃力？”

江淮抿了抿唇，“我有加分。”

他之前沒事兒幹參加了幾個比較大的比賽，成績不錯，加分也挺多的，而且還有個Z美的教授放話跟他說過，只要是他高考分數能有五百分，他就能收他。

黃忠實放心了，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反正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高三段主任和24班班主任的意思呢，就是你穩着蘇北的狀态，你回去吧。”

江淮站起來往外面走，出了辦公室之後還能隐隐約約地聽到裏面黃忠實的聲音：“……去年省狀元在附中，今年怎麽說也該是我們學校了。”

……

蘇北的考場在附中，要不是今年一中被抽到了做考場，江淮他們放了十一天的長假，他還真的要請假去送他。

考試的人不是他，他卻比考試的那個還要緊張，看起來還好，只是蘇北一伸手去握他的手，這才發現這小瘋子手心裏全是冷汗。

“……”

蘇北失笑：“這麽緊張做什麽？”

江淮沒理他，絮絮叨叨地問：“筆帶了嗎？2B鉛筆呢？橡皮擦呢？你手機別帶進去了，一會兒掉了……诶！”

他猛地一頓，連忙去翻蘇北提着的書包，沒找到想找的東西，他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顫抖着聲音喊：“哥，哥哥，你的身份證準考證呢？”

蘇北帶着點兒無奈地屈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筆袋裏的，怎麽這麽冒失？”

江淮松了口氣，卻還是止不住緊張，但又怕影響到蘇北，他硬是抿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看着倒是冷靜多了，就是他嘴裏的話怎麽都停不下來：“哥哥，你，你不要緊張，就像平時考試一樣……”

他一個資深學渣，腦子裏面根本沒有幾句用來安慰別人考試別緊張的話，只有不停地重複着這幾句。

蘇北是真的無奈了，也沒有顧忌周圍人的目光，擡手輕輕揉了一把這小瘋子的頭發：“緊張什麽？”

“我沒緊張，”江淮條件反射地回他，頓了兩秒，他又輕聲繼續說，“哥哥，你別緊張……”

“你看我像是緊張的樣子嗎？”蘇北打斷他，帶着笑意的桃花眼垂下來直視着他，“小瘋子，相信哥哥？”

江淮一擡頭就望進了他的眼睛，那雙桃花眼裏的漆黑如舊，卻多了幾絲安撫的意味，莫名其妙地，江淮心裏面的緊張還真的減少了幾分。

另一邊，24班班主任已經在叫他們進考場了，湧動的人潮慢慢地向着校門口擠進去，就江淮身邊這人還沒動。

他茶色的眸子裏多了幾分急切，“哥哥……”

話還沒說完，他的耳垂就被男朋友幹燥溫熱的手指捏了捏，蘇北挑了挑眉，身上帶着少年的傲氣，“等着，哥哥給你考個狀元回來。”

江淮愣了愣，須臾，他臉頰邊的酒窩淺淺地顯露出來，“嗯。”

蘇北進去考試了之後，他身上的焦躁意味這才真正地顯露出來。

倒也不是不相信男朋友，他就是平白地緊張，時不時地掏出手機看一看時間，站在那兒的樣子像極了在産房外面等着老婆生産的男人。

蘇北他們老班看到他焦躁的樣子，覺得好笑，心裏又止不住地浮現出了幾分感慨。

他手裏捧着保溫杯，慢悠悠地踱步過來：“又不是你考試，我自己班上的學生，我都沒緊張，你緊張什麽？”

江淮皺着眉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老班挑着眉，略顯得有些溫吞地笑了笑：“蘇北他這個月以來的狀态還行，捧個狀元回來應該不是什麽難題。”

老班晃着腦袋笑了笑，繼續說：“我看他應該沒多緊張，倒是你，你這狀态別把他給影響了。”

江淮別開了頭，垂頭看了眼時間才慢吞吞地回：“不會。”

老班笑，又閑聊似的溫和地問他：“看蘇北他家裏面的意思，他的志願應該會填在京城Q大，你呢？我呢，就舔着臉冒充一下蘇北的娘家人問一問，你是怎麽想的？”

能怎麽想？

江淮看了他一眼，又轉頭把目光放向了附中校門，“考Z美。”

“喲，”老班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可得好好加油啊。”

他們倆沒說幾句話，考試結束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江淮皺了皺眉，抿緊了唇，死死地盯着校門口。

不一會兒，蘇北就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見他的樣子笑了笑，順手從他手裏接過了書包，才垂眸看他：“怎麽了？貓耳朵都立起來了。”

江淮把手裏的礦泉水瓶蓋兒擰開了才遞給他：“喝點水。”

蘇北失笑：“就考個試，也不至于瓶蓋兒都擰不開了。”

江淮抿着唇笑了笑，低頭很仔細地把他的筆袋給裝回了書包裏。

蘇北看着他輕聲笑了笑，把他的手扣在了自己的手心裏，“怎麽跟個小媳婦似的？”

江淮手指動了動，擡眸看着他，很認真地說：“哥哥加油。”

蘇北考試考了兩天，考完的時候他看起來還好，江淮的狀态才像是被考試吸幹了精氣的那個，考完了英語回去的路上整個人困得睜不開眼睛，一直在打哈欠。

蘇北看得覺着好玩兒，等他有一次張開嘴打哈欠的時候，一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江淮：“……？”

蘇北笑出了聲，按了按他有些發紅的眼尾，問：“要哥哥背嗎？”

江淮搖了搖頭，只是眯着眼睛一下把額頭抵到了他的肩上。

蘇北他們班主任稍微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在附中門口原地解散了，走之前他喊住蘇北，笑呵呵地問：“覺得考得怎麽樣？”

蘇北伸手護着困得不行，倚着他的小男朋友，抽空才擡頭看了他一眼：“還行。”

“那就好，”老班笑了笑，語氣裏多了些感慨，“都長大了啊，畢業了，你們什麽時候再組織班上同學聚一次啊，定下來了跟我說一聲，帶了你們三年，散夥飯我還是要湊個熱鬧的。”

蘇北笑着點了點頭，應：“行，這是肯定的。”

老班也笑，看了一眼他懷裏的江淮，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問：“他這是……？”

“昨晚沒睡好，”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閉上了眼睛的江淮，輕聲喊：“淮淮？回家睡行不行？”

江淮掙紮着睜開了眼睛，輕輕唔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站直了身體，“哥哥，走了嗎？”

“嗯，”蘇北勾了勾唇，這才轉頭跟他們老班說：“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老班點了點頭：“走吧，高考完了好好休息幾天，這一陣子估計壓力也挺大的吧。”

蘇北點了點頭，牽着江淮的手給蘇家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江淮是直接跟着他去的蘇家，他們到的時候蘇媽媽沒在家，倒是蘇爸爸一身軍裝剛準備從家裏出去的樣子。

遇見他們的時候，他愣了愣，嚴肅着一張臉向着江不怎麽自然地扯出了一個笑，轉頭又跟蘇北說：“上面有急事，我先回軍隊了，你好好照顧這小朋友。”

蘇北點頭應是，目送着他離開。

這會兒江淮的困意倒是散了一些，有點兒好奇地看了一眼離開的蘇爸爸。

蘇北把小男朋友拉着進了屋，蹲下身給他換鞋，“我爸長期在軍營裏的，這次是看在我高考才好不容易請假回來一次。”

“哦，”江淮困意又上來了，打了個哈欠。

蘇北失笑，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往樓上走，“怎麽困成這樣子？”

江淮搖了搖頭，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裏。

過了一會兒，蘇北特意逗他：“今天睡好了，明天就得起來做作業了，哥哥空出來了三個月呢。”

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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