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暧昧

正是昏睡養神之際，門外響起噠噠聲，他扯了扯身上的睡衣爬起來開門，“亂哥，導演說劇本裏有場雨中打戲，下午可以先拍掉。”小周有些擔心的看着藝人，“亂哥，你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胡亂轉身找衣服，難不成讓全劇組人因為他一個人拖了進度。

半個月都是雨天，衣服曬了都沒得幹，導演心裏一定也是急的不行。

換戲服時特意瞅瞅腰部，有摩擦破皮的地方，腰部一圈都是青紫痕跡翻着血絲，胡亂呼口氣避開小心穿上衣服，化妝師感受到手下皮膚不正常的熱度，擔憂問：“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胡亂睜開一只眼：“有點小感冒，不是發燒。”

鄭世斌在旁邊接受化妝師的動作，微微擡起眼皮看了一下。

真正拍的時候只是小雨，蔣易的意思是速戰速決，胡亂和鄭世斌的對手戲已經沒有多少了。

下水區域很淺，到時借機位營造出想到的感覺，搭好棚子已經接近傍晚，和劇本上的設定剛剛好對上，胡亂在另一片空域和影帝對戲，說話軟綿綿的。

鄭世斌沉了臉，探手過去。

突然的近距離動作，胡亂吃驚忙往後退步，“鄭哥……”

“生病了和蔣導說。”摸上那人的額頭略有發燙的跡象，鄭世斌淡淡說道。

胡亂抽抽鼻子，都是感冒的鍋：“感冒已經好點了。”

“我是怕你總是被咔，連着我也要咔。”影帝看不出表情慢悠悠道。

“不會的。”胡亂心中微沉，低頭保證。

感冒期間怕冷，剛入水他就哆嗦兩下，衣服濕了逐漸全濕，腰部碰水酸到想哭。偏偏天公不做好下起了大雨，腦海中武術老師教的動作都記不清了，胡亂硬着頭皮上陣想着現在是打鬥時段也用不上擺Poss，按照兩人的對陣姿勢，鄭世斌揮劍橫掃打上司音的手臂，哪知胡亂忘了動作條件反射躲開，那一橫掃非常幹脆的打上腰連人都發出一聲沉悶。

頓時，胡亂連腰帶腿皆是一麻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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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世斌愣愣的看人往自己這邊，連忙伸手扶起先摟住胡亂的腰，碰上的那秒耳邊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唔……”

就那麽毫無防備的倒入影帝懷裏，胡亂慌忙擡起一只手支撐奈何腰那實在酸痛讓他使不上力氣，不得不靠着影帝，他哆嗦着雙唇擡頭，小聲說：“對不起。”

微熱的嘴唇蹭着他臉頰，腦海中仿佛還回蕩的那聲夾雜疼痛的嗚咽，鄭世斌垂着眼眸淡淡的看向仰仗自己才站住腳的青年，帶着病态的一張精致的臉，眉毛秀氣稍稍上揚，眸子裏隐忍痛苦，白皙皮膚襯着粉底都掩不住的微紅，散發被雨打濕粘在臉上顯得楚楚可憐，他記起劇中司音有着姣好的面容引得富商還是城中女眷都為之傾倒，戲園的票每次都是遭人哄搶……

化妝後的胡亂确實有那麽點味道，特別是生病後若即若離、欲語還休的眼神撩動了鄭世斌心底的一根弦。

‘噔——’一聲，男女莫辨。

鼻翼下是一張受病而紅豔的嘴唇，他看呆了，片刻的失神後他扶着胡亂往岸上走，蔣易驚慌已經讓助手下來接人。

雨水順着臉頰滑下視線不清晰，胡亂整個人都差不多是挂在他身上，位置不對用力不順，鄭世斌果斷擡起對方手臂繞過自己脖子，這個動作不可避免的牽動腰部肌肉，胡亂活了二十多年頭次這麽痛苦，咬牙腿軟幾乎是哭腔開口：“鄭哥，疼……”親娘祖宗吊威亞肩膀也是疼啊。

沒有預警的，小貓般軟綿綿的聲音求饒似的，撓的人心裏□□難當，鄭世斌心頭慌亂不可置信的偏頭震驚，手一緊腳滑‘噗通’兩個人都倒水裏了。

“哎呀卧槽你們快下去接人啊！”

“快快快！”

腰疼，肩膀疼，雨水又大，胡亂還沒睜開眼身子就跟着倒向一邊，入水身下是堅實的一具肉身知道是壓着影帝了，慌忙起身發現不給力使不上力。

水一沖恢複冷靜，鄭世斌撐在水底也不知道是不是滑到了石頭上手面一疼，擡起來看是一條血痕，無奈身上還壓着胡亂，跨坐在他身上一時之間想起來還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幾個人急急忙忙扶起水中的兩個人，蔣易一摸胡亂額頭沒有發熱，助理小周還是個入圈不深的萌新，拿着毛巾驚慌說道：“亂哥之前感冒了。”

蔣導演拍拍自己腦門嘆氣，天公不作美，“繼續休息，天不好就不拍！”再看鄭世斌手上的劃傷也是不淺，血下流染上一大片紅滲人，他決定回去好好翻一翻黃歷，最近不太正常。

影帝受傷，源頭是自己，胡亂同志挺抱歉的，身上裹着大毯子坐在影帝不遠處尴尬笑笑：“鄭哥，對不起。”

鄭世斌渾身一抖，面露異樣，“沒事，管好你自己吧。”忍不住撓撓耳朵，思量着大齡大叔憋太久是不是太饑渴。

胡亂縮毯子裏取暖，時不時瞅瞅影帝手上的傷，很內疚。

……

陰雨天氣沒完沒了，胡亂吃藥躺着幾天鼻子依舊不通，拍攝那天沒有趙以雯的戲所以她沒去，知道兩人出事後第一時間過來看了看還帶來了感冒藥，他不禁感嘆還是女人細心，像他這一老爺們哪裏會想到出門帶藥。

下雨天出去也不方便，趙以雯沒事就去逛兩人的房間，其他演員在下一樓，她一來不熟二來懶的下去。

胡亂的感冒一直不見好，垃圾桶裏的面紙整天滿着，她看着自己的藥估摸着是不是過期了竟然效果這麽慢：“出去也不方便，你這病啊這麽難好。”

胡亂哧溜鼻子縮被子裏，說話聲音完全變了：“再過幾天就好了，感冒嘛就是一陣的事。”看到一邊的影帝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天的傷，影帝手上纏着繃帶，他悶被子裏說道：“鄭哥，你手怎麽樣。”

“沒什麽事。”動動手還行，鄭世斌表現如常，之前聽到過蔣易和胡亂的對話，他有些詫異的問：“你不是說練過武術？”

趙以雯也點頭複議：“練過武術不應該你這身體質量啊。”說着戳戳胡亂手臂上的肌肉，還沒自己堅實呢。

“我……是小時候和鄰居跟着練過一兩招……”裝逼失敗，胡亂臉紅淡定不下來。

“呵——”趙以雯很不厚道的笑了，“怪不得你一到這裏就有點不舒服。”

有些時候裝逼是無形的，嘴沒把住沒經過大腦就把話放出來，為此胡亂感到羞恥，察覺到偶像的目光從剛剛就停留在自己的方向，所以低下頭專心做鴕鳥。

鄭世斌詫異，也許是重感冒的原因，胡亂的鼻尖和臉頰都是微紅，前幾天拍攝的時候也是這樣，整個人虛弱的不成樣子看人的眼神都缥缈不定，默不作聲的移開視線，他眉頭皺了皺。

“世斌，你下面還有一個廣告吧。”

“嗯，手機的代言。”影帝回答。

胡亂在被子裏摸出手機想看時間，顯示欄上出現好幾個未接電話猛地坐起來，趙以雯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啊？”

“我……去打個電話，咳咳。”胡亂穿上拖鞋走到窗戶那，按了回撥。

趙以雯看人比較忙也不再打擾，和鄭世斌打聲招呼先走一步，而影帝也過去拍拍胡亂的肩膀，面無表情的臉看着挺嚴肅：“先走了，注意休息。”

“好。”胡亂抱歉一笑，之前在被子裏悶的滿臉通紅，小聲對着手機說：“啊對，是鄭哥，我現在在安吉拍戲。”

鄭世斌關上門，聽到一些熟悉的字眼。

“我馬上就回深圳，你別緊張。”

當晚胡亂就向蔣易請假，衣服穿戴整齊背着小書包俨然是不準也要出去的架勢，“蔣導，我家裏出了些事情想回去幾天。”

家裏有事是一定要回去的，蔣易望着外面天氣想着拍不了，“回去吧，有事我會通知你的，只是外面泥濘不堪的你怎麽出去，車也很少。”

“我……”胡亂略激動，問題嚴峻，扶着椅子坐下怕冷極了。

鄭世斌出來就見幾個人呆在大廳裏愁眉不展，助手回來講了原由才算了解是什麽事。

和影帝相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友善的人，當然友善只給熟人，近兩個月的相處工作推得差不多，每天都能見到胡亂而且也因為前幾天拍戲時自己瞎想的‘一些事’，對胡亂感到很抱歉，所以他難得好臉色的走上前主動說話。

“你要去哪裏。”

“深圳。”胡亂說道，雙手搓在一起取暖。

上天都在給自己一個機會，鄭世斌無奈搖頭解救：“我也是飛深圳，下午2點10分的飛機，你和我一起走吧。”

蔣易抽着香煙看天氣犯愁，也附和着：“胡亂你現在病怏怏的，跟世斌一起走，路上也有個照應。”

真是太巧了，胡亂病态的笑笑，聲音低啞：“謝謝鄭哥。”

見鬼，鄭世斌發覺自己看不得胡亂現在的模樣，因為每次都會想起在耳邊出現的那幾聲貓叫般軟綿綿的聲音，既無措又撩人。

感冒是越來越嚴重，下午影帝的車來時胡亂的意識都不太清楚，模糊的影子像是豪車因為圖标是BM。上了車不管三七二十一倚着就開睡，鄭世斌上來沉吟幾秒對司機吩咐：“開慢點。”

“是的，少爺。”

“我說了不要叫我少爺。”找出一件風衣給胡亂輕輕披上，鄭世斌眉頭緊鎖對司機的稱呼很不滿意。一大把年紀了還被叫少爺，應該叫大爺吧……

哦，就算叫大爺，他估計也不會接受的。

助手同志聽的雲裏霧裏，小心翼翼問道：“鄭哥，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