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證據
信封沒有被人接過去,鄭妍很無情的把它扔茶幾上:“你想想。”
鄭世斌不敢相信,二樓書房的門依舊緊閉,他抿抿嘴想上去找人不過立馬被鄭妍攔住了:“我覺得,咱們的出發點很不一樣,他一直跟我在一起,迄今為止也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又不是演電視劇哪裏來的那麽多陰謀,他認為鄭妍想太多了。
鄭妍站在不遠處看着弟弟,倆人年紀都老大不小其實很不願意發生小糾葛,在鄭世斌上樓前她說道:“那我告訴你張淑一直想找回自己的兒子呢,當年她就是因為有個鄭家的孩子想母憑子貴跨進家門,你的名字是怎麽來的你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我們都是世字輩,我後來改了名字而你們沒改,鄭世斌三個字本來是給那個孩子的,只是後來他意外走了,咱爸覺得虧欠那個孩子不想忘記他就給了你。”
“然後呢?”鄭世斌回頭,神情冷淡。
鄭妍握緊拳頭:“他小時候是被張淑虐待的,只要去周圍找個年紀大的人問問就知道胡淩當年是怎麽過來的,他的成績非常好但是大學卻不怎麽樣,因為高考前消失了近兩個月沒有最後的沖刺階段,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她撕開信封掏出幾張照片扔鄭世斌手裏,舉起裏面一張正面照繼續說:
“你是不是覺得眼熟?”
眼熟不眼熟?鄭世斌也在心裏問自己,震驚的接過那張照片再結合其他的看,當年他去拍戲如果沒猜錯就離深圳不遠,拍攝時候氣候惡劣地域差,助理受不住天氣病倒了然後就找了個臨時的。
照片裏的人笑的很小心謹慎,是從視頻裏截圖下來的,是他在接受采訪時的情景。
一身藏青羽絨服把人裹成球,抱着保溫盒就守在旁邊站着,鄭世斌對他是有印象的,因為那個人知道自己所有的飲食愛好而且話少,那時他火的如日中天不可收拾,靠近他的工作人員都帶着谄媚讨好可唯獨出了個例外難免的記憶就深了。
怪不得有時覺得眼熟,他捏緊照片一角,難怪說胖子都是潛力股,瘦下來不得了。
拍戲結束他有意收那人做長期的,可那人搖搖頭拒絕了,現在想來那時的名字估計也是假的。
二樓門開打斷他的回憶,掉頭往上看胡亂正跟着鄭爸下來,鄭世斌迎面上前把胡亂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像是被人抽出了魂走路都不結實。他收起照片裝出無事人扶着:“不舒服?”
胡亂笑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顯得很無奈:“就是覺得冷。”都快冷到心裏了。
鄭爸拿着拐杖捶捶地倒是面善的模樣:“不早了準備吃飯吧。”
飯間問話正常,鄭爸偶爾問的問題胡亂回答起來毫無壓力,鄭世斌姐弟倆的互動也給本應尴尬的飯局解了圍,胡亂喝了口熱湯長舒一口氣。
“我還是喜歡你做的。“鄭世斌在桌下觸碰他的手小聲說。
沒漏過鄭妍的耳朵,她‘呦’一聲:“吃了三十幾年開始嫌棄劉媽的飯不好吃,劉媽!世斌說你做的菜不好吃!”
劉媽忙着收拾廚房,手裏拿着抹布伸出頭作勢要打鄭妍:“就知道欺負你弟弟。”
“吃飯,沒個大人樣。”鄭爸夾菜給她想堵住她嘴。
鄭世斌本也在笑,但看胡亂無神手握着發冷不好不關注,吃完飯匆匆帶着人要走。
“住一晚,家裏又不是沒有房間。”鄭爸給他使了個眼色可惜影帝沒在意。
“不了,我正好出去有事。”有事是真的,他看了手表不止一遍,如果再不出發肯定是爽約的節奏。
鄭爸黑着臉送走兩個人嘆氣,鄭妍在一旁攙扶:“我看世斌不是很在意。”
“看出來了。”
“爸,咱們還去那個女人家嗎,要不讓他帶話也成的。”
鄭爸瞄她:“之前興致沖沖要登門對峙的是你,現在後退的也是你,有些話還是當面說開比較好。”
眼看鄭爸要回房休息了,鄭妍在樓梯那停下手搖擺不定:“那他們的事……”
鄭爸一步步上樓轉身對鄭妍說:“他們的事我不摻和,是不太想接受那個孩子但看着溫順讨喜,世斌喜歡的話就算了吧,吃飯時的小動作你也不是沒看見。”人到老年沒什麽是接受不了的,只要兒子沒病,他好,做父親的也會好。
在樓下站着的鄭妍顯然沒和鄭爸想到一層面上,她把對張淑的厭惡不知不覺就帶到了胡淩身上。
那個女人教出來的孩子能是什麽貨色?
當年不也是溫順乖巧的模樣讓鄭爸動了在外包女人的想法。
“嗤。”鄭妍冷笑回房了。
……
這一波回家刺激不小,鄭世斌摸了摸胡亂頭:“也沒生病怎麽突然慫了。”
胡亂看了他一眼再收回,繼續看前面路:“你回去有事嗎?”
“可能要出去一趟。”
剛把人送進屋,鄭世斌換了件衣服稍顯正式,胡亂湊過去一聲不吭幫忙打領帶,他一愣也忘記動了就站着,停頓一會擡手揉揉胡亂頭發說:“等我回來,我們聊聊。”
“嗯。”胡亂靠着影帝有些不舍,悶聲說:“我不大高興,你快點回來。”
一聽這話影帝可懂了,特別不想走可是不能不走,耗着周家的小祖宗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鬧翻天,他親了親胡亂以示安慰:“盡量快點。”
胡亂看着人走出去輕聲帶上門,環顧周圍比來時多了點人氣,可能歸功于東西多了的原因。
從起初的執念到現在的愛戀,他全身心的投入進去直到深陷難以自拔,鄭爸直到他所有的事,那些不堪回憶的,那些不恥說出口的。
在沙發上翻來覆去妄圖以睡覺為由躲避,結果盯着天花板愣神好久,影帝是個愛幹淨的人要不是急事也不會匆忙離開連衣服都不收拾,他拿起衣服準備丢洗衣機,習慣性的的摸口袋摸出幾張硬硬的紙。
打開一看,不能自已的蹲下身捂住眼睛。
一眼都不想看。
胡亂的心情很糟糕,鄭世斌發現自己也不是很憤怒,驅車來到和周家成約好的地方以為會看見飛揚跋扈的二世祖形象,沒想道他一臉頹廢的坐那喝酒。
他戴上墨鏡走過去聽到服務員互相嘀咕:
“失戀了啊。”
“誰啊能拿住周大少?”
扣扣——鄭世斌敲擊桌面。
周家成打了好幾個酒嗝傻笑:“你來了啊,夠種啊敢遲到。”
“你注意點規矩,我和你哥可是一樣大的。”對面周大少的形象是他向來看不起的,鄭世斌拉下簾子遮住其餘人探究的目光。
要說這哪裏好也就是讓客人有獨立空間,他坐定後摘下墨鏡,說:“東西呢。”
“切,裝什麽正經。”喝完酒惡狠狠的盯着對方,周家成十分嫌棄的甩出光盤,目光兇狠。
“她的東西都在這裏面了。”
話說的像是有很大的仇,鄭世斌拿捏着覺得好笑,淡淡的看着他說:“聽說周家二少是不會讓人占便宜的主,今個是怎麽了,我跟你要了你收藏的東西,竟然一點回報都不要?”
“放屁!”周家成紅了眼,抓着酒杯直往下砸,鄭世斌才發現今個的周家成有什麽不同。
平日參加酒宴或者在酒吧等消費高的地方常看見周家成,一身名牌光鮮亮麗,他沒有經商的想法也自然懶得上去碰杯,小時候的周家成和現在的周家成相差太大。
細看他今天的穿着差距又拉開一截,松松垮垮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襯衫一看就知道不是本人的,加上服務員的暗語,鄭世斌輕笑:
“你幫了我這麽一個忙,我謝謝你。”一小片範圍已經全是酒味,他受不了打算離開。
周家成抽着鼻子叫住他:“你,你家在成都是不是有游戲産業。”
“對,有。”
周家成緊盯着手背發狠的抽噎全然沒有往日光彩樣,“我有個朋友去了那找工作,你可不可以幫我留意一下,他一直想進你家的公司。”
周家成有些緊張的看着鄭世斌,生怕他看出什麽。
姜還是老的辣,年輕人涉世不深什麽事都顯現在臉上,周家二少再怎麽在外混說到底都只是個被家裏寵壞的孩子,一碰上事,腦子就不好使。
“叫什麽名字。”
“康磊。”
鄭世斌重新坐下來,他記得小時候的周家成非常可愛,會繞着他叫“哥哥,我又在電視上看見你了”不過年紀大之後小周家成就膨脹了,“程序員?”
周家成的腦子已經徹底歇菜了,那個慫已經離開半個月了,他以為康磊會向以前那樣主動回來認錯哄自己,不管是誰的錯康磊都會道歉,他長這麽大都是被家裏慣着來的,從沒跟誰道過歉更別說主動低頭。
梗着脖子等,一天、兩天、半個月。
他是真走了,電話停機好友號被删除,他才剛體驗到愛情的滋味想湊合過日子,人沒了。
“嗯程序員,我哥把我關家裏不準我去找他,我今天是逃出來的。”
那恩情可大了,鄭世斌摸着口袋裏的光盤覺得不幫這小子過不去,幫了吧,周家那邊犯難。
到了關鍵時候才認清哪些人是真正的好朋友,周家成紅着臉看着鄭世斌如同一條哈巴狗,那些損友聽到風聲全都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回複,他發誓等把康磊這慫逮住栓牢了,一個個把他們揍一頓再轟出去!
“我回去問問,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鄭世斌許久才冒出這一句。
周家成樂了,鄭家游戲是一把手,肯定有戲。
“哥,能不能再借我點錢,我沒錢住賓館了。”怕人家不借,周家成舉起三指發誓:“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啊?”鄭世斌有點懵,敢情是真的‘逃’?
“為了一個玩玩的人值得你這麽和家裏鬧麽。”看着周家成苦唧唧的,鄭世斌心裏爽,口頭上也話多了點。
周家成臉猛地漲紅了,“什麽玩玩,我們是認真的,他還說要存錢買房子的!”吼完發現毀了一切的是自己,立馬癱回椅子裏做苦瓜臉。那厮說要跟他在一起,可都被自己賤沒了。
“他對我好,我喜歡他。”
鄭世斌以為周家成在狗窩堆裏混那麽久好歹能像個成年人,聽到他的話哈哈笑了兩聲,察覺到對面人想動手神情一斂:“你從來都沒忘記你的地位,一昧的想索取卻不付出,人走了也是你活該。”
“你又不懂!”周家成被說到痛處氣得把臉轉過去牙癢癢。
鄭世斌突然想到在家的胡亂,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周家成痛苦的樣子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他,也懶得再和周家成說廢話起身就走:“家成,你該長大了。”
“我已經長大了,你們總是把我當小孩子看!”
鄭世斌回頭對上一雙倔強的眼神,他語重心長的說:“你覺得你捅出的那些簍子是長大的标志嗎?”順手簽張支票放在桌上,他推過去:“要收利息的。”
“我之前差點QJ了胡淩,你為什麽現在會幫我。”周家成昂頭,懷疑的看着他。
“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
等人離開了,周家成才把支票拿過去,拽過衣服擦鼻涕把它當人一般撕扯,嘴裏嘟囔:“讓你不要我,讓你不要我。”
作者有話要說: 周家成:我就是個寶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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