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丢臉
廖明司低下頭,湊近了宋元昊,雙目中的寒光令宋元昊全身冰冷,他幾乎覺得自己今晚死定了。
但,突然,廖明司放開了手,将手中的小瓶子一下子灌到宋元昊嘴裏。
宋元昊猛地恢複了呼吸,本能地大口喘息着,那瓶子裏的東西一股腦進了喉嚨。宋元昊慌亂地想吐出來,卻早就咽了下去。一時情急,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廖明司扔掉瓶子,嘲諷地看着宋元昊道:“對不住了殿下,本将軍現在沒心情給您按着劑量下,您将就點。”
說罷伸手從宋元昊的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拿匕首小巧輕薄,刀刃閃着寒光,一看便是削鐵如泥的好匕首。
“呵呵,進宮面聖還身藏利器,昭王殿下果然時時都有謀反之心。不過只要我廖家在一天,殿下就打消這念頭吧。”
“誰……誰謀反,那是本王用來防身的……”宋元昊掙紮着,怒道:“廖明司,你今天如此對待本王,定會後悔的!”
“這可怨不得微臣,原本微臣今日心氣就不順,想找個人教訓一頓出出氣,沒承想昭王殿下您就親自送上門來。”廖明司的匕首晃着,輕輕擦過宋元昊的面頰。
宋元昊拼命躲着:“你……你當心,那匕首很鋒利的。”
“放心,微臣現在跟殿下玩耍的很愉快,氣已經消了。”廖明司說着,匕首一轉,一道寒光在黑暗中閃過。
宋元昊吓得緊緊閉上眼睛,想躲開。卻突然覺得渾身仿佛着了火一樣,一股灼燒感從全身聚攏到小腹,又再散開。一股奇癢在心裏攢動,宋元昊忍不住低哼了一聲。
廖明司冷笑道:“藥這麽快就起作用了?殿下,悠着點,別閃了腰,臣告退了。”
宋元昊睜開眼睛,廖明司竟不見了。他翻身坐起,發現手上的腰帶已經被割斷,房間裏後窗大開,顯然廖明司從那裏走了。
宋元昊渾身的燥熱火焰一樣沸騰起來,他咬着牙,掙紮着走到門口,将門打開。
守在門外的劉昌被吓了一跳,只見宋元昊紅頭漲臉地跌在門口,急忙扶住。再看看屋裏,竟然不見了廖明司的蹤影。
正納悶的時候,宋元昊開口罵道:“愣着做什麽!快傳太醫!”說罷又一把勒住劉昌的脖子,咬牙沉聲:“今晚的事,走漏風聲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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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昌驚慌地道:“殿下這是怎麽了?廖明司對您做了什麽?”宋元昊已經緊緊捂着小腹滾在地上,嘴裏龇牙咧嘴說了半天,劉昌才聽清楚:迷藥!
此時太醫趕了過來,劉昌急忙低聲問宋元昊:“殿下吃了多少?”
宋元昊暴汗如雨,青筋直爆,面色潮紅。哆嗦着伸出一根手指。劉昌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一瓶?殿下,您這是卯着多大的勁要上少将軍……”
“閉嘴!想死麽?太醫……啊……”宋元昊終于挺不住,大聲慘叫起來。
廖明司扔下身後一片忙亂,策馬回到将軍府。
剛到院門口,興安立刻迎上來:“我的長公子,你去了哪兒?表公子醒了,聽聞你出去這麽久,誰都沒帶,擔心得不得了,一直也不肯再睡。”
廖明司一聽,急忙快步走進內屋,只見翠翹正扶着江童下床來迎接。看見廖明司,江童似乎松了口氣,立刻問道:“哥哥去了哪兒?怎麽親衛都不帶。”
廖明司看着江童擔憂的模樣,心中一陣愧疚,忙上前扶住他道:“出去轉轉,卻恰好皇上傳我去行宮,便去了一趟。”
說着将江童扶到床上:“你剛好些,為什麽不多休息。我一個行伍,在京城裏還能出什麽事。”
“睜開眼沒看到你,我就擔心了。”江童順從地躺好,看着廖明司:“哥哥飲了不少酒?”
“嗯。”廖明司剛才被宋元昊下的藥都被他用內力困在丹田處,現在回來看到江童,情緒放松,只覺心中那種興奮的情愫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過江童剛好,廖明司是絕對不會貿然求歡的。他壓抑着身體裏本能的需求,合衣躺在江童身邊,伸手摟着他道:“奔波來回,真是累死了。挨着你一躺下,倦意更甚。”
江童笑笑,神色疲憊地将頭靠在廖明司的胸前,輕聲道:“我也覺得突然就困倦了。”說罷閉上眼睛,很快便睡熟。
廖明司等江童徹底睡着,才悄悄起來,打了盆涼水,洗了把臉。只覺得藥效真的過去了,身體開始輕松起來。又想到宋元昊此時的窘迫處境,不禁覺得好笑,心情也暢快起來。
重新脫了衣服,上到床榻,挨着江童,只覺得他确實燒已經退了,皮膚溫度已經正常,忍不住打了幾個哈切,立刻睡着。
北珩行宮,宋元熙面色冰冷地看着宋元昊。他此時正躺在偏殿的床榻上,不住地輕聲哀嚎。
太醫過來禀報道:“陛下,藥已經見效,再過半個時辰,昭王殿下的症狀就會緩解,好好睡上一覺,便會沒事。”
宋元熙冷聲道:“今晚脈案,不用寫了,你辛苦這麽久,領了賞賜,回去歇息吧。”
太醫急忙謝恩,退了出去。
宋元熙走到床邊,俯視着宋元昊。宋元昊露出尴尬驚恐的神色,掙紮着想起來。宋元熙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劉昌心中擔憂,不禁小聲道:“殿下,皇上他會不會真的生氣了。”
宋元昊咬咬牙,無力地躺下,眼中卻閃出陰冷的光芒:“若真的撕破臉,本王倒是心無挂礙了!”
劉昌聽了,緊張地向身後看一眼,還好,殿裏只剩了他們兩個。
京城西邊一座四方宅院,青磚灰瓦,院牆高聳,黑漆大門,頗有些氣勢。門樓上一塊原木匾額,上書:趙宅。
一輛蒙着厚厚青色轎衣的馬車駛來,繞過大門,來到東角門。一個丫環從車上下來,扶下來一位身着狐皮大氅,打扮華麗的中年婦人。
那婦人便是将軍府妾室朱姨娘,她柳眉微蹙,嘴上嘟哝着:“真是冷死人了。”便由丫環臘梅攙扶着,走進角門。
繞過後面的回廊,便來到一處小院,早有一個同樣打扮華麗的女子迎出來,親熱地道:“姐姐好久沒來,可想死妹妹了,将軍府最近如此多的事情麽?”
此人正是當年朱姨娘的好姐妹——程姑娘。現下已經被趙群收進了宅子,名正言順做了妾室。
朱姨娘攜了程姨娘的手,一邊走一邊不無炫耀地道:“将軍府的事情哪裏用得我管,夫人一手掌握呢。就是明禮,最近得了重用,升任骠騎衛的鎮将,以後還要都尉大人多多照應。”
“哎呀,那敢情好,都是一家人了。”程姨娘熱情地招呼着朱姨娘上座,又擺開茶點果品:“要說照應,還得将軍府照應我們家大人才好,現在連長公子都是将軍了。”
朱姨娘讪讪地笑笑道:“将軍家就是只管武學,不管文化。明禮在文修上也很有見地,可惜将軍大人一直不當回事。”
程姨娘點頭道:“可能是将軍家的人都能文能武的,明禮饒是在別人比起來已經很優秀了,可惜在将軍家總不能出頭。不是說新晉那少年進士,就是府上的表親麽?”
朱姨娘切一聲道:“切,那個表公子,也是奇了怪。原還說是将軍的私生子呢,轉眼間又成了輔成王的私生子,一走十年。我也是被夫人和将軍搞糊塗了。”
“這話怎麽說的……”程姨娘笑道,卻又突然想起什麽:“咦?你說的這個人,不會跟十年前的孩子,是一個吧?”
朱姨娘捏着糕點放進嘴裏,含糊道:“還能有誰,不就一個。”
程姨娘聽了神色疑惑起來,琢磨半晌道:“這事,可也真是奇怪呢。你還記得,當初咱們那個姐妹麽?姓江的。你還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她生的。”
朱姨娘擺擺手道:“嗨,都過去這麽久了,想來也死無對證。再說現今那孩子已經是人中龍鳳,行走翰林院,也得了七品補闕實職,誰還能将他怎樣。”
程姨娘沒有說話,只笑着招呼朱姨娘吃飯喝茶,眼睛裏卻似乎有了別的主意。
晚上,已經升任骠騎衛都尉的趙群回府,來到程姨娘的院子,唉聲嘆氣的埋怨沒有好的仕途,幾年職位都未有升遷。
程姨娘一邊給趙群捏着肩膀,一邊道:“大人前幾日不是說昭王殿下在差人打聽那少年進士的身世麽?”
趙群冷笑一聲道:“打聽個鳥,輔成王和将軍府是吃素的麽?要擱在十年前的貪污案時,将軍府還收斂些。現在……”說着搖搖頭:“一府兩将軍,又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誰敢折騰。饒是有昭王殿下的密旨,也沒人敢胡來,幾乎毫無進展。”
程姨娘的雙眼在燭光下轉轉,伏在趙群脖頸處,貓兒一樣魅聲道:“那要是真的有什麽蹊跷,大人向昭王殿下禀報的話,不怕得罪将軍府麽?”
趙群一愣,回頭看看程姨娘,一把抓住她的手拉進懷裏:“怎麽?你是知道什麽嗎?知道就說,現如今我早就攀不上将軍府了,若能在昭王面前立功,自然是大有好處。”
程姨娘嬌媚地笑笑,伸手點點趙群的鼻尖:“大人可記得十年前,您去過一趟将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看過的小天使,請移步第23章,那才是最新章。前面遺漏了,哭哭。為了道歉,今日所有留言的都發紅包。紅包雨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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