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着，然後仰面躺在水面上寐。她平靜氣息，感受着萬物生靈的聲音，自然地力量，水流聲，鶴唳，蟲鳴，遠處山峰妖獸的怒吼聲，風聲，山谷裏潺潺溪流聲，小明峰瀑布的轟鳴聲，洞穴裏白虎的鼾聲，姬師兄的練劍聲，聲聲入耳。

茉莉放空心思，摒棄雜念，浮在這一汪泉水上，默默地運轉靈氣，凝氣，凝聚丹火，大吼一聲：“起。”只見遠處“砰”一聲，一大團火苗竄起燒着了溫泉邊的灌木。茉莉“啊”一聲，栽入水裏。她趕忙狗刨刨到岸邊，高興地大喊着“成了，成了”。

茉莉濕漉漉的衣服也不換了，又嘗試了一遍，可半點火星也沒有。“難道只能躺在水裏才行麽？

茉莉重新回到溫泉裏，回憶着先前做的步驟，又來一遍，不行。又一遍，又一遍，除了喝了一肚子溫泉水，連半點火星也沒有凝聚成。

林奕看見院外溫泉邊灌木叢被燒得漫天大火，小小的人兒在溫泉裏一次次栽到水裏，喝着泉水，頓時氣急而笑，他滅了火，招呼茉莉上岸。

茉莉渾身像個落湯雞，不斷往外吐水，很是氣惱。肚子都喝飽了，還點不着火。她嘟着小嘴，撲向林奕：“哥哥抱，動不了了，好累好累”聞着林奕一身熟悉草藥清香味，心底一片安寧。茉莉把臉貼在林奕胸前，不肯撒開手。

林奕只好拿出幹淨衣衫，幫茉莉換掉。茉莉道：“那黃小毛說它是鳳梨，還有個，對，叫鹓鶵”

“鹓鶵，黃小毛。”林奕有些嚴肅确認道。茉莉點點頭，林奕不知為何想起院中那棵莫名長出來的茂盛的梧桐樹。林奕決定晚上去看一下，再确認一下心裏那個猜想

茉莉吃了顆聚氣丹，林奕細細地講了一遍控火術的關鍵和巧妙，如何才能将丹火凝聚起來，茉莉不斷地練習，每一次失敗後，都想想過程裏面哪個步驟不對，哪個地方需要改進。

每一個步驟都不停地反複去做，凝氣越來越快，丹田的綠色氣團運轉的更加有規律，有條不紊。林奕在一邊仔細看着茉莉的動作，不時地提醒，指點着。

茉莉锲而不舍地一遍遍練習，一次次地凝氣，一次次運轉丹田之氣，試煉法術口訣。幾周後，手心能夠出現一小撮忽閃的綠色小火苗。茉莉維持着丹火，施展法術，向遠處指去，小火苗顫顫巍巍還沒有出去就滅了。盡管過程短暫，火苗很小，但是林奕很滿意。

茉莉一次又一次聚集的丹火越來越多，可丹田裏的靈氣被消耗的太厲害，

皓月當空，星光閃爍。

今天又到了月盈之夜，茉莉把一把新的桃木劍裝進儲物袋，飛馳去了華明峰峰頂，在妖獸靈禽群裏沒找那個熟悉的黃鳳梨。她有些失望，坐在巨石的蒲團上，特意施展禦火術焚燃了幾枝茉莉花香，自從姬阆開始制香，茉莉便學了來，做了很多茉莉花香。

玉環從茉莉手中浮在茉莉頭頂處，濃郁精純的靈氣，月華透過玉環進入茉莉的奇經八脈，周天後，沉積到丹田，圍着那坨淡綠色的氣團慢慢地沉着進去，氣團也大了許多。

身後不遠處的林奕仔細看着茉莉不遠處的那只七彩羽冠的黃鳥，心裏吃驚不小：“正是鳳，皇鳥。”林奕心下疑道：“從未聽說九州出現過鳳凰，這只鳳從何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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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的茉莉突然感覺心神不寧，立刻收了心經口訣，聽見有人低沉地用某種密語道：“離自此離去，願來日再次相見。”茉莉再睜眼，便看見幽空的皓月下一道影子消逝在幽冥之中。林奕隐去身體離去。

“那是黃小毛麽？是它說的話”茉莉搖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那密語絕不是九州話，我一定是幻聽了。大家都在修煉，茉莉便平氣凝神繼續修煉。

只有在夜間修煉姬阆才能看見茉莉，眼見着師妹身條漸漸婷立，姿容越發卓越，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林師兄要留茉莉在身邊多久，是不是該獨立居住了。

茉莉并不知道姬師兄想什麽，一心要回去練習法術，只是簡單地和姬師兄道別便一路飛去。姬阆苦笑着搖搖頭禦劍去了外門執事處領任務。

矛盾

林奕在溫泉邊指導茉莉拔劍，出劍，但看茉莉動作比平日遲緩，錯誤之處頗多，不知為何心裏頓生戾氣，聲色俱厲道：“若是不願意習劍，便去休息。這樣心不在焉，如何提高劍術？”

茉莉心神不寧，被林奕的戾氣吓得一抖，桃木劍便從手裏脫了去。

林奕一甩袖子，徑直取了青雲劍，舞了起來，劍影如疾電，寒影籠皎月，劍鳴箜喤喤。一時間，金丹後期的威壓使周圍十幾丈內，寒氣逼人，白霜漸起，凜冽的劍氣肆虐。

茉莉羞愧不已，跪在一旁，竟不知躲開，周身被劍氣所傷，飛揚的短發被削的長長短短，掀起的的衣袍被割破，深入見骨的劍傷不斷滲出血滴。

待林奕平靜下來，這才收了青雲劍，便看見茉莉跪在不遠處，成了血人，眼淚不斷洗刷着臉上的傷口，猙獰凄慘。

“茉莉！”林奕驚呼道，沖過去，抱起茉莉，往她嘴裏塞了顆生肌丹道：“怎麽這麽傻？不知道躲得遠遠地”。茉莉仰着小臉，碧綠的眼睛如同一汪泉水，不斷地溢出眼淚，泣不成聲道：“哥哥，對不起，我錯了，我好好學劍，哥哥別生氣，別生氣”

林奕眼底幽暗一片，眼睛發紅，溫聲道：“是哥哥錯了，哥哥傷了你。”

林奕緊緊摟着軟軟的小茉莉，用衣袖慢慢地擦着血跡，渾身白皙如雪的皮膚布滿了淺淺暗暗的疤痕。林奕顫抖的手指有些滾燙，撫摸着結了痂的傷口，幫茉莉換了幹淨的衣袍。

今天怎麽了？他一向對人對事冷靜，為何今日聽了那只鳳對茉莉說的話，就開始心緒不寧，惡由心生。茉莉又為何心不在焉，她到底知道什麽？林奕深深吐了口氣，看着那雙閃亮如星辰的眼睛，壓下所有的疑問，心裏輕嘆道：“我在擔心什麽？”

茉莉看着眼前溫潤如玉的林奕臉色變了又變，心裏有些怕，不知道在怕什麽，怕哥哥不要她，怕自己其實什麽也不是，對哥哥來講什麽也不是。她好怕。她要練劍，練法術，好好修行。哥哥不惱她，高興了便不會舍了她。

“哥哥，我已經沒事了”茉莉從林奕懷裏起來，拉着林奕的小拇指晃來晃去，撒嬌道：“我們繼續學劍術，哥哥看着我，好不好”。林奕點頭示意茉莉開始，這次她完全擯棄雜念，竭盡全力表現，缺少了一分灑脫，少了自信。

這以後，茉莉再也沒有出現在其他峰谷，就連最愛去的楊南峰和姬阆所在的昭明峰也不去了。白日就在院子裏或者溫泉邊的草地上練法術，劍術還有帝上箭術。

晚上便在院子裏修煉，再也沒有去過峰頂。妖獸靈禽們們倒是也客随主便，來到院落裏找地方修煉，縣圃的師兄們卻不來了，甚至于姬阆也不來了。茉莉不大愛說話了，除了修煉的時候，和林奕說些修煉上的事情，便是沉默不語，有時候還發呆。

一日夜裏，茉莉收了心經口訣，待飛禽走獸散去。林奕站在屋前，看着眼前的小人正仰着頭看那天上的那輪峨眉月。

林奕心裏懊悔前幾日練劍傷了孩子，自從那日，茉莉有些躲着他，戰戰兢兢，做事小心，怕惹他不耐。

“茉莉，跟我來靜室。”林奕說完進了靜室。

茉莉回過神，垂眸，眼底氤氲一片，“哥哥又惱我了？”茉莉垂頭喪氣進了靜室，靜室裏還依稀散發着茉莉花香。茉莉聞着這熟悉的味道，“什麽時候哥哥沒用那桃花香，改成茉莉香了”。她有些驚訝擡起頭，眼睛閃亮如同星光。林奕坐在蒲團上，失笑着指着對面的蒲團說：“坐下說話。”

“哎！”茉莉歡快地答應道，步子輕快。

林奕輕笑着搖搖頭道：“說罷，為何躲着哥哥？”

茉莉擡起頭，看了眼眼前俊逸的林奕輕聲說道：“我怕做錯事，哥哥惱了我，不要我，趕我走。”

“我何時不要你？何時要趕你走？”林奕哭笑不得。

“若是還是那日的事情，哥哥鄭重的道歉。那日卻是我的責任，我心裏有事，卻不知輕重，傷了你，你可原諒我？嗯？”林奕也低着頭，湊到茉莉面前捉狹道。

“哥哥”茉莉猛撲到林奕懷裏，那淡淡的藥香味讓她心裏漸漸地安心起來。“哥哥，咱們拉鈎發誓”茉莉一只手的小拇指勾住林奕指節修長的小拇指，說道：“哥哥不能離開茉莉，不能趕茉莉離開，一百年不變。”茉莉唱着，“來，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