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章節

“死生自命，貧富自時。怨夭折者，不知命也。怨貧賤者，不知時也。故臨難不懼，知天命也。貧窮無懾，達時序也。兇饑之歲，父死于室，子死于戶，而不相怨者，無所顧也……”本義講“生死是天命，貧富靠時運。埋怨生死的人，不懂天命。埋怨貧富的人，不懂時運。因此，大難當頭毫不畏懼，才算是懂天命。貧困潦倒毫無懼怕，才算懂時運。大兇饑餓的年代，父親在家中死亡，兒子死了，卻不相互埋怨，也就是沒什麽顧忌了。……”

茉莉認真地記錄着，思考着，不時問着問題。時間過得很快，白玉堂舉着實際的例子，講解的極為詳細。

到了申牌時刻，白玉堂放下書，道：“今日到此，第一篇我們已經講完。柳葉，回去将第二篇學完，不會依舊用朱筆标出。練字還得努力。”

“是，先生”茉莉恭敬道。她見先生低頭，手裏一晃拿出一個白玉茶罐，雙手奉上，道：“先生講了一天，必然累了，這是一罐紫蘿花茶，這茶性溫和，最适合飲用。”

白玉堂喜茶，倒只是喝些雀舌，鷹爪之類的綠茶。他掀開蓋，口鼻沁香，那白玉瑩潤，朵朵淡紫色的花茶玲珑剔透，心中喜歡，和顏悅色道：“謝謝柳葉，那老師就收下了。”

茉莉自然歡喜，告辭了白先生，回了柳宅。她和輕素夜裏便去蹲守那妖修。這樣白日裏修行，行醫，學習，夜裏便帶着輕素蹲守。

兩日後傍晚，茉莉在要生孩子的那些人家布置了法陣。茉莉查看着這些法陣，擔心有什麽遺漏，在這些人家的院門，牆頭，窗臺上，屋門用金沙畫了符咒，點了咒符。

很快便到了那婦人要生産的日子，男主人将茉莉畫着護着咒語的的符隸貼在産婦的床頭。茉莉用了隐匿術躲在院子的角落裏，輕素則伏在屋脊處。盡管有柳大夫在院裏護着，這家人家和穩婆依然戰戰兢兢，生怕那妖怪前來作祟。

産婦開始見紅陣痛，在屋內不停地低聲□□。

突然一陣狂風之後，一個胸前長有羽毛，似人的臉和鳥嘴的瘦小女子輕飄飄落在院中。茉莉一揮手開啓禁制。妖修似乎覺察出了異樣，機警地在院裏查看一番後，便來到産婦那間屋子後窗下，不一會發出嗚咽的鳴叫夾雜着狗吠聲，屋內的産婦也随着痛苦地尖叫起來。

情況危急，茉莉和輕素見一縷白色游絲一般的氣體從窗內飄出，屋內的産婦凄厲的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兩人對視一眼，時機已到。茉莉開始施展咒術，念念有詞，只見窗棂上和門上的符隸飛起，瞬間貼在那女子後背之上。輕素揮劍刺去，斬了這妖修一對胳膊。

女子一聲嚎叫，尖銳刺耳，立地化成一只黑鷹一樣大小的鳥，試圖逃跑，無奈翅膀被砍。符隸在茉莉施展的法術中開始起了作用，大鳥身上的心脈全部被封住。大鳥不斷地吐出黑色的煙霧，煙霧開始彌漫開來。

茉莉見煙霧要四溢而去，一出手将四周布置了結界，這結界似是個氣球把黑色煙霧被隔離在院中。

大鳥發出狗吠聲，聲聲如尖針刺入二人的神魂。茉莉手指輕彈，輕素接住一枚淡紅色的丹藥。茉莉說道：“輕素，吃了它。”輕素一愣，猶豫片刻，吞了丹藥，丹藥入口，化入經脈，幽幽紅絲滲入，很快護住了什麽。

茉莉已經飛出了炎火滅魂針，針針刺中要害。大鳥漸漸失去了氣力，随即化成先前女子模樣癱在地上，不斷地告饒。茉莉神色默然，射出一道雷電，直接燒死了這只怪物。

屋內聽見“哇哇”的嬰兒的哭聲，一個生命降落在人間。茉莉理了理散亂的發髻，有些開心，有些激動，殺妖很痛快，可救了鮮活的生命仿佛讓她更痛快。

“丹藥很好吃”輕素說道。

“啊！我倒是忘了，你不用吃丹藥的。呵呵，吃了也沒事”茉莉差點笑出聲，這輕素真是木頭人，真夠老實的，希望這丹藥不會影響什麽。

茉莉見一切都恢複正常，便說道：“走吧，輕素，一會就有修士來了。”

……

茉莉做完功課，練了幾頁字後，心情安定。她回到靜室，坐在蒲團上拿出葉凡青給她的那個玉簡，在紙上寫道：“紫麻，北極之北有紫麻，粒如栗，色紫，汁如清水。食之，正丹驅邪，慈心降魔；

鬼青，崇山山谷，白花，紫根，微辛味苦，正陽，通血脈。”

茉莉拿出儲物袋，打開那紫麻的玉盒，并沒有什麽味道。顏色形狀和那《雲笈秘要》敘述的一模一樣。茉莉拿出丹方，和玉盒內的紫麻做了對比，發現這紫麻的數量也恰好夠一份的量，也就是說她一次失敗的機會都沒有。

“葉凡青……你個混蛋”茉莉氣惱道，惱自己也太輕信人了，不知道查驗一下這關鍵的主藥，這回真是被坑的不輕。四方閣內葉凡青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笑道：“定是她又罵我了！”

茉莉凝神，布置了了小聚靈陣，取出黯然失魂爐，煉制了一次生肌丹，還好三爐丹藥，只有一顆是中品丹藥，顆顆飽滿。茉莉又煉制了一爐清蘊丹，具是好丹，這才罷手。她算算日子，打算過幾日後向白先生請一天假，閉關煉丹，後一想剛拜了老師，不能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算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

“輕紅，輕素”茉莉喊道。

“是，主人”一紅一白閃出玉戒。

“我今夜要煉丹，你們在外面幫我護法，大陣已開，若是有修士闖入，只管殺了。”

“是，主人”輕紅輕素持劍出了靜室。

茉莉見二人的劍已經換了無數把，這新買的法劍如今也有些破損了。這次拍賣會能不能遇見好劍，最好是兩把雌雄劍。

丹方平放在案幾上，茉莉細細地琢磨了半晌。丹田內月髓慢慢地運轉，源釋放出的力量慢慢滋潤着月髓。月髓越轉越快，茉莉閉着眼，神念開始模拟除魔丹的煉制過程。

幾個時辰後，茉莉将儲物袋的靈草一一擺好，份量細細地分好。她凝神将丹火置于丹爐之下，慢慢地将靈草一點一點放入，神識控制丹火，熔煉。天爐地鼎，三關造化之樞機，日魄月魂，拘陰陽之精髓。盤旋黃道，養正以抱一，持盈而守靜，和丹，丹成。一氣呵成，滿屋內頓時清香無比，幽遠而回味悠長。茉莉看那丹爐裏四顆圓鼓鼓的紫黑色極品丹藥，咧着嘴笑了。她将其中一顆裝入丹瓶，放入儲物袋。

其餘的裝入另一個丹瓶，她閃進玉戒，将丹藥瓶置于架子上。她再看看這洞天內靈氣濃郁，靈草，靈樹長得郁郁蔥蔥。茉莉伸手取了兩個紅果，出了玉戒。

茉莉推開門，對着正午刺眼的陽光，伸了大懶腰，吃着紅果道：“今日天氣可真好”

“主人，喝茶”輕紅不知從哪裏搬來了竹椅，小桌擺在花木旁。桌上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花茶。茉莉輕步過去，坐在椅子上，看着杯內淡淡的剔透的紫色茶水，笑道：“輕紅，仙蘿花茶不錯，你說素月若是知道，會不會怪我浪費。”

“主人，你久未習練雷術。”輕紅一臉迷人的笑意，說道。

“你說我們去那蜀江的峽谷之上習練雷術，應該沒人發現。夜間去吧！”

“胡娘呢！”茉莉扭頭問道。

“胡娘還在醫館碾藥，段員外提供的藥草今日剛到。”

“好，前日，你說段大娘想讓她的孫子來醫館，輕紅，若是她再來，便答應她吧！那孩子看起來很不錯。”茉莉想起來那日照顧弟弟妹妹的瘦小的孩子，将茶喝完。

“是，主人。那賈老夫人遞了帖子請主人過幾天去做客？”

“哪個賈老夫人？”

“那個賈興公子的母親。”

“拒了”

“是”

“時間還早，輕紅輕素，我們去寬街那家最大的茶樓，坐坐可好？”茉莉吃完最後一口，将果核又扔進玉戒裏。她幻化成平日的模樣，一身雪白男袍，風度翩翩。

茉莉眯眼笑着邁步出了門，輕紅，輕素緊随其後，腰間挂着劍，手握劍柄。

喝茶

街道很寬，正值午時，驕陽當頭，路上并沒有什麽人。路邊搭棚子的小攤沒什麽客人，腳夫們用草帽蓋着臉，躺在陰涼處打盹，陰涼處還有只癞斑黃犬眯着眼睛，吐着長長的紅舌頭睡覺。

茉莉他們走路極快，半個時辰便到了寬街上最大的茶樓。三層高的茶樓古色古香，雖是午時，進出的客人卻不少，穿戴具是不俗。茉莉見那竹匾額上寫着圓潤的三個字“雅茗居”，輕笑道：“這茶樓倒是有個好名字，不知這茶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