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二十五、揉腿大将軍
葉少白為什麽被稱為是邪魔外道的領軍人物?因為他跟別人都不一樣——不聽勸。何止不聽勸,他是習慣別人說什麽而他偏偏不你那麽做的,何況這個趙先鋒武功又差長得又醜跟他過兩招也不知道認輸,實在是沒趣得很。
正因為覺得這個趙先鋒無趣,葉少白當然不可能聽他的,所以也沒等石震說什麽,直接甩了袖子就走,根本就沒當趙先鋒是盤菜。
這趙先鋒這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他認為的女人揍了一頓不說還完全不被放在眼裏,這可讓他心生無限不滿,對于石震這個将軍的位置也覺得名不符實了。
“趙先鋒,夫人的事不必過問。”石震當然不想葉少白離開,若是這次放回去,指不定猴年馬月能看見他這個還在肚子裏的兒子就算是神佛保佑了。
打仗固然重要,可這媳婦也重要,何況……石震一點兒不覺得他的少白就是拖累了,相較而言,連少白手下三招都過不了的趙先鋒才是真正的拖累不是?
夜半時分,葉少白只聽得一陣撲棱棱的聲音,而地上趴着的石震耳力不夠似乎是沒聽到?不管聽到與否,葉少白都覺得鴿子的味道還不錯,也就越過石震出了軍帳。
果然,空中一只一只信鴿。
随手捏了個石子,腕子一抖,那信鴿就從空中墜了下來,直挺挺落到了葉少白的手裏。真不錯,這信鴿很肥,看來能添一道菜了。
待葉少白拎着鴿子回了營帳,就見石震一臉擔憂地坐在那裏,見他進了帳子,急忙迎了過來,也不問別的,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長出一口氣:“半夜這邊不太平,明槍好躲暗箭難防,你若是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哼。天下之大,武功我第一,怕什麽?”葉少白把鴿子扔到他手裏,“收拾收拾炖了。”
“你自是不怕,怕的是我。”石震搖了搖頭,卻覺得手中這鴿子古怪,低下頭一看,受驚不小,“這是信鴿!”
“什麽?”葉少白斜着眼睛觑他。
“這是一只信鴿。”石震拿下了那鴿子腿上綁着的封套,從裏面取出一張卷起來的紙來展開,“呵呵,看來這先鋒大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拉下馬了。”
“什麽玩意?”葉少白蹙起眉頭,這倒是他不懂的地方了,明明那趙先鋒有很多理由可以當面明說,可偏偏半夜寫什麽飛鴿傳書,這不是罔顧軍中大事而把眼光只盯着了主帥身上的錯處了?這般行事,哪兒能成什麽大事?必敗無疑。
“你瞧。”石震把那張字條遞給了葉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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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條上的字很少,只寫着“帥婦至,不遣。動搖軍心”。
“這種先鋒還留着?”葉少白把字條還給他,只覺得這種官做得實在是憋屈,不若他做江湖大魔頭來得快活。
“他是皇帝的耳目,自然不能動。”石震苦笑,“不過皇帝不會動我就是了……除非,我是沒用了,他才能動。”
“蠢貨。”一點兒不給石震面子,葉少白也終于找到比“滾”字更适合他的詞了。“他既不仁,你何必愚忠?果然是蠢貨。”
連着兩個“蠢貨”倒把石震給罵笑了。他也忙點頭,附和:“是是是,還是天下第一大蠢貨。”
這話說得便讓葉少白開心了。這葉少白也是少年心性,就喜歡擠兌人說話,而石震便是被擠兌的那個。何況,在葉少白看來,石震這等蠢貨,也便只有他有個“慈悲心腸”能搭理他了,要是換個別人,恐怕早就把他給殺了或者揍得殘了。
“那這事你打算如何?”葉少白看了看那只信鴿,仍舊想要吃了它。
“我替他送這封信,順便給皇帝寫一封信。”石震無奈,“還不能讓皇帝知道我發現了這個。”
“你這不是窩囊得要死了?”
“那又有什麽辦法。”石震苦笑。若能選擇,他又何嘗會去做這些?“十五年前,太上皇退位讓賢,其中事端……當年我爹就站錯了隊,幸好我算是站對了,可也沒法抵消今上的疑慮。即便我跟他是表兄弟,可他還是……”
“那個皇帝,威脅你?”葉少白聽懂了。
“別瞎想了。”石震搖了搖頭。若不是當年那件事,他又何苦僞裝得像個話唠?皇帝不希望他藏着掖着的含糊不清,那他就必須變成話唠,有的沒的,只要“心裏想的”,都必須時時刻刻在皇帝的監控之下。
一裝裝了十五年,連石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原本是何等模樣了。
“你想哭?”忽然,葉少白的聲音響起。
“啊?”石震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許久,連忙笑了笑,“沒。我只是……有點兒走神了。”
“你那表情凄慘得可以。”葉少白冷冷哼了一聲,“明天早上莫要忘了,把鴿子炖了給我。”說着,便躺了下來。自從知道懷了孩子,葉少白便是有空便要睡,睜眼就想吃,總覺得無論是睡是吃都給了肚子裏那個養着了,自己卻一點兒沒得到,心裏不平衡得很。
石震見他躺下,只好轉身過去寫那封給皇帝的信,順便再把他那個趙先鋒給裝進了口袋,也好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為臣之道”。
寫好了書信,石震親自挑了兩個信鴿,親眼盯着它們飛離了戰區,這才轉身回了營帳。
在地上鋪了兩層褥子,可石震仍是覺得冰冷無比,那股寒氣透着地氣直接往他心窩子裏鑽……是啊,他可不就是愚蠢得要命麽。手拍了拍臉頰,好讓自己的表情不用那麽“凄慘”,石震也清楚得很,若說他原本确實凄慘,可眼下便與凄慘無緣了——有了少白,還有了未面世的孩子,他這輩子又有什麽可凄慘的?
“耳光掴得舒服?真那般無聊,要不上來幫我揉腿!”
“哦!馬上來!”原本還想着要恢複下本性,不做那個所謂的“溫文爾雅”又“毫無心機”的真性情的大将軍了,可聽了葉少白的命令,他又馬上變了回去,樂颠颠的過去給他揉腿捏腳,只怕他哪兒不舒服。
要麽說石震的手法還真不錯,捏得葉少白渾身舒坦。
“我說,要是皇帝老兒真那麽不好伺候,你到我忘塵崖來,只用揉腿捶肩,也是有吃有喝還不用當蠢貨。”葉少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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