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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露說完,司徒嵘才反應過來,最近被喬桑尼弄得暈頭轉向,疏忽了一個挺重要的事情啊:他都忘記問喬桑尼,郭宇領走喬淑萍屍體火化的事!火化了,那麽葬禮呢?怎麽沒見喬桑尼提起過?葬禮舉行了嗎?喬桑尼去參加了嗎?
大廳裏那些鬧事的家屬,也沒有看到郭宇的身影。郭宇又是怎麽一回事?之前還死活拜托他尋找真像,最後卻自己不告而終。
知道自己妻子不忠,知道自己妻子還懷了不知是誰的孩子,光是這些,就足夠讓郭宇心灰意冷了吧。
但也沒想他會做得如此決絕。
可是決絕了,又為什麽要領走喬淑萍的屍體火化?
矛盾,前後矛盾。
其中必然有其他隐情,或者,是人家的家事。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問題。
算了。
司徒嵘嘆氣,畢竟自己不了解這方面的事。
——
大廳裏那些家屬一個小時後被張新歐同志合着幾個值班民警請回去了。隔着扇緊關着的門,外頭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散去。
劉露趴在門板上,聽着聲音遠去。
司徒嵘坐在辦公椅上,手肘擱在扶手柄上,手掌撐着下巴,就這樣靜靜看着劉露趴在門板上的誇張模樣。
“呼——”确定人都走了,劉露才退後一步,拍着胸脯,回身就見司徒嵘這幅模樣看着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我上次看新聞,隔壁一局裏,家屬不滿調查結果,提着刀來局裏鬧事,啊,受傷最重的是法醫!”
司徒嵘把撐着下巴的手放下,擡眼,“嗯?”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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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露皺眉:“警局裏只有法醫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員……”
司徒嵘放下的手一咯。
再順着劉露賊兮兮的視線,低頭凝視自己的身軀。
……哦。
……手無縛雞之力?
不對吧……
他可記得,昨晚他把喬桑尼抱離地面時,喬桑尼可不是這麽說的。
——
司徒嵘去找齊隊,詢問昨天結案報告情況。他沒參與結案報告,但也想知道事情因果。
也算是給喬淑萍一個說法:你姐姐是為什麽死的。
案子剛結,喬南市也沒發生什麽驚天大事,除開平日裏那些小偷小摸的案子外,齊隊今天算清閑自在。
司徒嵘敲門推門進去時那個省裏來的專家佘司辰剛好出來,兩人在門口碰面,佘司辰一身休閑裝扮,而他是一絲不茍的職業裝白大褂。
兩人視線交錯,同是對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後,擦肩而過。還是佘司辰從外面順手關的門。
屋子裏冷氣足,房間不大不小,是齊隊一個人的辦公室。
“來了?”齊傑理了下有些淩亂的桌面,坐到辦公椅上,仰了下下巴,示意旁邊的空位子:“坐。”
司徒嵘靜靜看了齊隊一眼,找了個距離齊隊辦公桌不遠不近的距離,坐下。
兩人之間隔着一張木質辦公桌。
“周墨辭職了。”司徒嵘還沒開口,齊隊突然道。
“嗯?”司徒嵘一怔,才剛落坐,聽到這句話,不免怔了下,略張大眼,看向齊隊。
齊隊攤手,聳肩,表情也是無奈,“她那天沖動,按理确實免不了懲罰,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嘛,沖動勁還是有的,她的想法也多,今早直接交了辭職信過來。”
齊隊邊說,邊從旁邊一堆文件裏抽出一封用白色封皮包裹的書信,呈在桌上,給司徒嵘看。
司徒嵘順着齊隊的意思盯了那封信半晌。
眉頭緊皺,薄唇緊抿。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
他似乎又看到昨天病房裏那個女子了:蒼白着臉,唇也是白的,只有眼眶紅得腫大,身上是一件不搭的寬松白底藍條病服。她躺在床上,睜着眼想和他對視,但終究沒有勇氣擡頭與他對望。病房裏安靜得出奇,隔壁兩張病床是空的,沒有人住。
她低着頭,垂在身側的纖細雙手抓着被子角,她低微着,終是用顫抖地聲音問他:“你真的,喜歡我嗎?”
不喜歡。
那是當然。
他心裏重來沒有容納過除了喬桑尼以外的人。
何況還是個……完全不符合他口味的女人。
但那一刻,誰又能忍心殘忍拒絕病床上的弱女子,一個在面對死亡時還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女子……
“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他只能委婉拒絕。
這麽說,其實也是實話實說。
他不值得一個女人為他等待。女人也不要太過主動了,想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一定會主動來找你。
——
白色辭職信在齊隊那張木色調的桌面上有些突兀,也讓司徒嵘恍了下神。
只是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歸結為一句話,他扯了扯嘴角,略低下音,道:“啊,這樣啊……”
“啧啧。”齊隊顯然不滿司徒嵘這一反應,手一恍,直接把那封信收起來,再看向司徒嵘時,已經擺了張正經臉色:“你是來問昨天張輝煌的事吧?”
——
沒錯,那個“黑色曼陀羅”就是之前IP地址查出來的戶主張輝煌。
起先還不敢斷定,畢竟是推測,可是在周墨受害的案發現場當場逮住張輝煌,那張輝煌已是無法辯解。
周墨的事先不談,好在是周墨運氣好,讓他們及時趕上了。
案發地點張輝煌選在了張輝煌妻子去世那年買的套房裏,按張輝煌的話來說:“那是他妻子與情.人.偷.情的秘密基地”。
那既然是秘密基地,張輝煌是怎麽找到的?
“只是一次偶然在超市遇見明明說在加班的她,好奇,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跟着去了,沒想到……”審問時張輝煌是這麽說的。
張輝煌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妻子會出.軌。
他有車有房,又是知識分子。
妻子有什麽不滿意的要給他出.軌!
“後來,生下女兒沒多久,她就被查出染了艾.滋.病。我當時逼.問,她才招供的。”張輝煌掩面,紅着眼,像是在回憶:“她說我工作太忙,一天到晚都在醫院裏,有時候好不容易回來睡一覺,還沒睡夠,急診電話就來,她說我眼裏只有病人,沒有家人,她到醫院看我,看到那群護士繞着我轉,她生氣,她覺得我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愛她,她說她耐不住了,她覺得公司裏那個經理不錯,那個經理頻頻和她示好,她鬼迷心竅,答應了那個經理……”
但卻萬萬沒想到。
那個經理其實才是真正不愛她,沾.花.惹.草的男人。
她得了艾滋,她本就體弱多病,病情發展迅速。
最後卧倒病床,身邊不離不棄照顧她的,其實還是結發夫妻。
“我知道她是巫.女後人,她姥姥還是個挺神的巫.女,她說,巫.術裏有起死回生的方法……她走的時候女兒也才沒幾歲,她走了,我發現我還是愛她的,我無父無母,是她給了我家的感覺,哪怕她出.軌過……我還是愛她。”張輝煌掩面哭泣,“那短時間我特地去找過她姥姥,也從她姥姥那聽來巫.族裏确實很久之前有過起死回生移花接木的例子……那段時間電視媒體上也在報道移植大腦的實驗……”
玄乎的說法。
怎麽個神發?
怎麽個巫.族往事?
還是張輝煌瘋了,在胡說八道?
記錄人員和審訊人皆搖頭。
多半其實是個精神失常的殺.人狂瘋子。
“那你是怎麽想要在醉夢網站上找下手對象?”
“她們都是一群對婚姻不忠誠的人,不是嗎?男人在外打拼,拼死拼活也要養活一大家子,而那些女人只會在背後搞幺蛾子,那些女人不應該死一千次一萬次嗎?”
——
司徒嵘聽完齊隊繪聲繪色的描述。完畢。
回自己辦公室。
結案了,其實也沒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倒像是一場鬧劇。
齊隊已經派人去了解那個所謂“巫.女傳人”的說法了。
只是心裏不免還有些疑惑:張輝煌說他重來沒有和那些女人發生關系,那麽,喬淑萍肚子裏那個不是郭宇的孩子,是誰的?
——
司徒嵘翻了喬桑尼微博,不意外刷到昨晚喬桑尼那條動态。
【深夜互動話題,大家覺得,親吻是一種什麽感覺?】
司徒嵘盯着這條微博文字看了半天。
突得,沒忍住輕笑出聲。
“老師?看啥呢那麽好笑?”劉露趴在桌子,一臉八卦,想湊過來看情況。
司徒嵘哪能給劉露看這個小秘密,連忙把手機拿來,板着張臉,吓唬劉露同學:“你們老師沒教過不能偷看別人隐私嗎?”
劉露:“……〒_〒 !”
最後,趁着劉露沒注意,司徒嵘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入一行字。
他的評論立馬淹沒在4萬多條評論裏。
“感覺?欲.仙.欲.死。嗯?”
——
喬桑尼才到劇組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沒有什麽人走動,根本不像電視劇拍攝現場。
來往的人也是行色匆匆。竊竊私語。
喬桑尼記性好,順着昨天的記憶,找到那天和尤齊放行李的房間,按道理說,尤齊沒和自己回去,那麽,他應該還在這裏住。
門是關着的。
喬桑尼敲了幾下門,等了一陣,卻沒人來開門。
出去了?
喬桑尼想。
剛準備轉身,身後走廊小跑過倆人,同樣也是行色匆匆。
不過倆人之間焦急的對話,喬桑尼這次聽清了。
一段驚悚的對話。
——“大家都在姜導演卧室那!”
——“是怎麽了?”
——“死了!姜導演死了!已經報警了,警察應該快來了!快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更新下一章(????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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