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季岩迎上警官淩冽雙眼,眸子含着冰。

“啊……”季岩垂下眼簾,忽地頭轉,像是有意又似無意的,掃了玻璃窗這邊。

外頭圍着的一群人互看幾眼,小.騷.動起來。

劉露也跟着擡頭,看着老師的側臉,瞧老師那一副聚精會神盯着裏頭看的認真模樣,劉露張了張嘴,也不管老師有沒有注意到她這邊,只管輕聲呼道:“季岩在看誰?”

司徒嵘沒有回答劉露的話。

薄唇抿得更緊了,蒼白得毫無血色。

眼是死死鎖在季岩身上,季岩掃過的那幾分鐘,他能感覺到,他與他的視線相撞過幾秒,不知是不是因為:一群警.衣人群裏,他的一身白大褂,更為顯眼,奪人眼球。

還是因為……

其他什麽原因。

“同夥嗎?”季岩呵笑,風輕雲淡般的,對上警官的眼,“那我們整個劇組都是同夥咯?你們這些圈外人啊一定不知道吧,姜大導演名可臭過半邊娛樂圈啊。”季岩指着自己胸脯:“何止是我想殺了那臭.婊.子?”

季岩粗魯的話。

司徒嵘斂下眉。

“那你剛才還說姜倪除了看上你之外還看上你們作品的原作者?”警官皺着眉,被季岩粗狂話語一通說後,還是抓着方才的關鍵點追問。

司徒嵘目光從季岩臉色移開,轉停在那警官臉上。

“那個警官你認識不?”司徒嵘側了下臉,微彎下.身,目光依是隔着玻璃停在那警官臉色,話是問身邊的劉露。

劉露眯着眼打量了那警官幾秒,很肯定點頭:“他是齊隊手下的,前些日子我和齊隊吃飯還見過他,叫周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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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嵘嗯了聲,直好身,繼續凝視裏頭。

只聞那季岩冷笑兩聲:“你想說他是我同夥?”

“難到不是?”

“就他那娘兒磨叽樣,見了蟑螂老鼠哭爹喊娘,動不動就鼻子眼兒一紅稀裏嘩啦哭一臉的樣?你說他配合我殺人?”

警官握着筆的手一窒。

“豬一樣的隊友,誰組誰倒黴。”季岩下了定論。

……

司徒嵘:……

“走吧。”司徒嵘轉身,旋腿往後走,大手一伸,直接揪起劉露後衣領子,把人拖走。

“哎呀!”劉露揮舞手臂,“我還沒聽完呢老師!那個季岩怎麽可以這麽說我男神哇!人家不就是長得受了點嘛瞎說什麽大實話啊!老師俺還不想走……”

圍觀的幾名同事紛紛給倆披白衣大褂的人讓道。

司徒嵘,眼角抽動着,頭也不回,大步前進,拖着劉露:“不走可以,實習評價也不用找我寫了。”

劉露:T^T !……

——

季岩蓄意毒.害謀.殺.強.奸姜倪的罪行很快就批了下來,單人行動,無組織團夥,同時也在季岩行李包裏發現大量安眠藥,經檢驗,安眠藥上只有季岩一人的指紋。

司徒嵘收到這個消息後,與劉露痛罵那些試圖玷污她家男神的反應不同,司徒嵘想到的第一個問題:那……喬桑尼的指紋呢?

司徒嵘記得,當日喬桑尼留下的那張紙,上頭,可不是這麽寫的。

明明是喬桑尼的藥。

——

季岩被判了死刑,移送監獄前,季岩與家屬會見晚後,司徒嵘獨身一人也去見了他一面。

像是料到他會來一樣,隔着玻璃牆,各自握着一把通話筒,季岩面色淡然。

“司徒嵘?”張了張幹澀蒼白的唇,季岩低啞的聲透過電線,穿出聽筒,傳到司徒嵘耳蝸裏。

司徒嵘抿着唇,定着季岩,是沉着張臉,悶悶地:“嗯……”

“呵。”仿佛是從喉嚨最深處傳來的低笑聲,聽不出韻味,但司徒嵘可以看到他的眼裏,笑不達眼底。

季岩沒有賣關子,司徒嵘未開口尋問,他倒先開了話題:“你應該感謝我的。”

司徒嵘揚眉:“嗯?”

“都是我後來重新買的。”季岩低下嗓音。

暗打啞謎似的。

司徒嵘眸色緊了下,狠狠瞪大眼,瞪着季岩那似笑非笑的模樣。

握住聽筒的指關節都泛了白。

司徒嵘深吸着氣。

“不要緊張。”季岩話一輕,淡笑着:“我是不可能拖他下水的,藥不是用他的,全都是用我自己準備好的。”

司徒嵘寒着眼瞪他,一言不發。

“怎麽不說話了?”季岩又笑了下,垂了下頭,司徒嵘能看見他眼裏的那股無奈,擋也擋不住的。

季岩換了只手握聽筒,擡頭,直接視司徒嵘。

兩人的身高上下差不了幾公分。

司徒嵘依是未語半句。但也迎上他的目光。

聽着他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存在?”

對視幾秒。

司徒嵘抿了抿嘴角,啞着音調,反問:“為什麽?”

季岩:“這麽多年,喬桑尼還是忘不了你啊。”

……

——我和他兩年前就認識了,在香.港大街上,大晚上的,燈紅酒綠的世界,熙熙囔囔的人群,他喝了酒,全身都是酒精味,坐在馬路上抱着根電線杆。他在哭,我走過去時他還在那邊囔囔着,聲音不大不小,說的是一口标準的大.陸腔,反反複複囔着你的名字。

司徒嵘。

司徒嵘。

司徒嵘……

——

幾日後,那日給季岩審訊的警官周勇被上頭革職了。

消息傳到司徒嵘這裏的速度也快,全是劉露在那傳播,添油加醋着:讓他懷疑我男神!看吧看吧!沒好下場!自己貪.污.受.賄哼哼,還不是自作自受!看他以後還嚣張不嚣張!

司徒嵘默默整理文件。

但笑不語。

唯是感慨:兄弟辦事效率挺快啊。

但終有些許不自在,不爽快:季岩喜歡喬桑尼。

……分開幾天了。

……多久沒聯系喬桑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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